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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花吟孽-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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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隔三岔五的,就约在后山的小水潭见面。傅意画每次都如约而至,教她吹奏玉箫时也颇为耐心。但颜红挽不知他心里的想法,今日爹爹又说有意把自己许配给淳师兄,更觉难过得要命。
她不理不睬,傅意画笑着蹲到旁边哄她:“是不是又做了错事,被师父责骂了?”
“对了,我想起一首曲子,吹给你听好不好?”
“红挽,红挽,你到底怎么了?”
……
最后他长叹一声,坐下来缄默不语。
山风吹着遍地野花沙沙作响,颜红挽能感受到他的发丝从自己的肩头拂过,夹杂着一股淡淡的清谷幽香,好闻极了,他没有离开,只是这样一直安静地陪着她,突然就有了种天荒地老的感觉。
小小的青虫飞到裙裾边,颜红挽吓得汗毛倒立,失声叫起来,待定晴一瞧,才发现是个草编的蚂蚱。
傅意画笑吟吟的样子,颜红挽使劲用粉拳捶他:“坏死了坏死了,你可是坏死了。”
“你总算理我了。” 他目光熠熠地盯着她,瞳孔尽处流转着一脉暖泓般的关怀,“之前为何不开心?”
颜红挽欲言又止。
她不愿说,傅意画亦不再追问,举箫轻吹,华音初起,恍疑水银泻地一般,四面八方地流淌,无孔不入。
颜红挽被悠美地曲音牵扯得心头悸动:“这是什么曲子?”
傅意画垂下眼帘:“香唇吹彻梅花曲,我愿身为碧玉箫……它叫《梅花曲》。”那声音仿佛被空气浮动的花香感染,听去竟比箫声还要轻柔动听。好像他今生只愿做那支碧玉箫,任她辗转手中。
颜红挽呼吸无端紧促,当他抬首时,不由自主背过身,看向山花丛中翩舞的小蝶,轻声低喃:“好多的蝴蝶呢……”
“来。”傅意画想到什么,牵着她的衣袖走到花丛前,右手运气行功,蓦地拍出一掌,好似平静的海面刮过巨大飓风,纯白山花斜斜地偏向一方,惊动了休憩的蝴蝶,成千上百地翩跹而飞,与凭空旋舞的花瓣交织,发狂迷乱,仿佛将人卷入一场错乱如幻的梦境中。
颜红挽惊呼起来,无数的蝴蝶纠缠过鬓侧,满天满地的花瓣萦绕身畔,简直令人头晕目眩,她欢喜地扬袖,翩翩一个旋身,十丈软红,繁华千落,但见她青丝飘飘,绯裙连翻,绝美绮艳胜似仙娥扑梦,一对秋色的烟眸睐来,眼波幽幽一绕,衔媚似水,醉倾一世浮华。
傅意画只觉心口怦地一跳,刹涌涟漪千重,思绪无数,蝶雨花帘里,她浅笑如歌,罗裳轻袅,而他就站在乱影花底的另一端,含情脉脉。
颜红挽回首一瞥,他在那厢笑,手持箫管,白衣清透,一头墨发随风不羁而飘,尽管吹着箫,但那双眼睛一直看着她、看着她,天地之间,只有她……
永远永远,只有她……
颜红挽觉得自己要醉了,醉了,醉在他一双深挚缠绵的眼眸中……
她旋转了一圈又一圈,阖上双目,像轻花软絮一样,轻轻地倒在花丛里。
傅意画吹完一曲后,方笑着上前。然而颜红挽躺卧花间,纹丝不动,鸦黑秀发宛如大大的云朵四面铺展开来。他一惊,见她双目闭阖,姝颜静好,居然玩得昏了头,就这样睡着了。
他哭笑不得,唤了几声没反应,也就不唤了,守在旁边,抬首看着云游舒卷,花开浮尘,疑惑的是为何心还在砰砰乱跳。
他仿佛一直忍耐,终究还是没能忍住,慢慢转过头,看到颜红挽那张宁静的睡颜,突然就笑了,其实他很少笑,自从父母离世后,他几乎就不曾笑过,只是后来遇见她……总爱缠着他,逗他笑,奇怪的是他一点也不觉得厌烦,现在一看到她,就不由自主地笑出来,那种笑容,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究竟有多么的温柔。
她的眉真好看,让人想到那句“长眉亦似烟华贴”,听说世上有种价值千金的螺子黛,那些富贵女子动辄坐在镜前,最喜把眉画得极长,才衬得远山横黛,而她的眉毛本就生得细长,一笑横波入鬓,若经描画,只怕更是说不尽的千娇百媚。
他就这样看过她的黛眉、细睫、琼鼻、樱唇……单手撑着地面,离得更近一些凝视……莲脸生波,桃腮带靥,指尖缠绕在那软软丰艳的发丝间,如被层层的茧缚住……眼神渐陷恍惚时,一只黄色小蝶横于他们之间,徘徊低舞,最后竟停栖在她的唇瓣上,翅膀一扇一动,在光照下五彩流离,吻着那个沉入酣梦中的人儿,画面美得不可思议。
傅意画微愣,不知是想碰蝴蝶的翅膀,还是想碰那人的唇,手指一伸,蝴蝶凭空飞走了,而她的唇宛若被施上一层似血胭脂,红得那么艳,那么浓,滢滢欲滴,体内的血液好似在沸腾,即将烧化了皮层,全数涌了出来……他离得她好近,近到她每一次清浅的呼吸,都能牵动他的心跳,忽然想到那夜她亲了自己的脸,然后飞快逃离的情景……
那时山风大起来,白色的野花漫天纷飞,仿佛下了一场迷乱的雪。
他用手撑着自己,一点一点俯下首,在她唇际落下蜻蜓点水的一吻。
头脑直在嗡嗡作响,那一刻,他什么也不能思量,只觉触到的唇瓣,柔软得令人心碎。
当他睁开眼,发现原本沉睡的颜红挽嘴角正在抽动,连带眉梢也逐渐上扬,霎时间醒悟,大脑轰隆一响,好比春雷炸开——
其实她是醒着的!
颜红挽憋了这么久,终于忍不住了,堪堪睁眸,看到傅意画满脸呆滞,那模样活像做错事被抓个正着的孩子,脸一下子红到了脖子根,窘迫到不知所措。
他呆呆看着她,发抖的手指间全是汗,薄唇启阖,不知该说什么,忽瞧颜红挽灿烂一笑,身子往前一倾,亲了下他的脸。
“傻瓜。”她玉颊绯光如霞,声音好似轻蝉梦噫,一字一句却精准无误地撞入他的心扉,“意画,你喜欢我吗?”
傅意画震怔地凝睇着她似嗔似喜的容颜,万般思潮涌上心头……她的眉,她的眼,她的唇,她的一举一动,她顾盼间的明艳绝丽,才发现,何时他的心里眼里,已满满俱是她的影子。
他终于柔情一笑:“红挽,我喜欢你。”
颜红挽什么也没说,像蝴蝶一样扑入他的怀里。
恍惚着有种错觉,仿佛是拥住了世间所有。
紧紧地、紧紧地抱住她,苍穹之下,他漆黑的眸底情深一片,几能把人溺死。
“红挽,我喜欢你,一生一世,我只喜欢你。”
喜欢你……
只喜欢你……
蝴蝶翩跹,花飘漫天,碧落黄泉间,永远回荡着这一句。
……
夏日沉闷,蝉声四起,合欢金黄莲叶肥,但见山风吹花丛,蜻蜓蝴蝶倏地飞。
岸畔玉潭泠泠,澈如明镜透底,天光缭射下,映见伊人娥眉翠羽,发长七尺,红绡一袭,怀抱青狐,倚坐潭边,一对白玉雕出的软香赤足浸于水中,踏起浪花朵朵,云发覆肩倾垂,背姿已是极美。
男子略带宠溺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又再调皮了。”
不待颜红挽反应,他已将她打横抱起,眉鬓若裁,玉面如画,白衣临风似举,愈发衬出迥出尘表,风姿佳骨。
拎来绣鞋罗袜,他半蹲下身,替她拭干小脚,再细心地套袜穿鞋,模样好生认真。
一年光阴,转眼即逝,每隔几日他们就约在此处幽会,扑蝶赏花,谈天地说,他吹玉箫她翩翩起舞,或者就像现在这样,抱着她,诉着喁喁私语。
那年花底相看,真心相许。
每逢见面,总有千言万语,相处的时间似乎永远不够。
短短一年内,傅意画的身量越发修长,已经与两位师兄齐头并肩,更是超出她一头之高,肩膀也变得更宽实,颜红挽最喜这般偎着他,温暖而安逸,仿佛能遮挡一切风雨。
“小青的伤好得差不多了呢。”她抚摸着怀中的小狐狸,才三个月大,上回在林中发现它的后腿被猛兽咬伤,流下许多血,卧在原地一动不动。傅意画当时二话不说,扯掉衣角就给它包扎,又带回来仔细疗伤。
傅意画笑道:“跟以前相比,倒真是生龙活虎了。”
青狐是极有灵性的动物,似乎知道傅意画有相救之恩,对方一伸手指,就用小舌头轻轻地舔舐,显得十分亲热。
颜红挽放下它,小青也不跑,就卧在他们脚下,懒洋洋地晒起太阳。
颜红挽被它模样逗得一笑,抵袖掩唇,略偏过了脸来,侧容间,唇香眉黛,绝色清魅,傅意画忍不住投下一记深长缠绵的吻……甜蜜得叫人快要昏厥……
分离时,她睁开眼,依觉恋恋不舍。
“红挽……”傅意画深情小声地唤她,就像思念成疾的丈夫,在梦里唤着那个最念念不忘的名字。
“怎么了?”今日他的吻里掺杂着一丝罕有的狂热,连眼神也熠熠闪烁,看得她不知不觉脸红生热。
傅意画垂下眼帘,微微赧然:“我思付了许久,如今我弱冠之际,已到谈婚论嫁的年纪,所以、所以我想去求师父,将你许配给我……”
颜红挽满脸震动,眨着眼睛,目不转睛地盯向他,但眸底一点耀亮的光绪,分明惊喜难言。
傅意画紧握她的手:“发同青,鬓同雪。红挽,我只要你做我的妻子。”
颜红挽忍住眼角因无可名状的幸福而涌起的酸涨,双臂搂住他的颈项,整个人钻入那纤长的臂弯中,情意绵绵地讲:“我也是,只要做你的妻子。”
傅意画抑制住内心的狂喜:“那等改日,我就开口去求师父。”
颜染台近来身体十分不好,咳的频率越来越高,周夫道每月都会上山一趟。颜红挽想到父亲之前虽有意将她许配给淳师兄,但后来却缄口未提,恐怕也是知她心底不愿,父亲一向对她疼爱有加,如果知道她与傅意画是两情相悦,定然不会反对,开口回答:“嗯,爹爹他最疼我,一定会同意的!”
想象将来,二人皆是一脸幸福甜蜜,又说了些情话,才起身往回走去,一路牵着手,仿佛要走到天长地久。
临近家门时,颜红挽都会提前离开,傅意画等候一阵儿才回去,避免私下相见的事被人发现。
直至颜红挽走远,傅意画的视线仍旧停留在她离去的方向,半晌才醒神,径自傻笑一番。蓦听莫瑞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傅意画!”
莫瑞站在一棵树后,两手成拳,满脸暴怒,仿佛隐忍已久,当傅意画转身,冲上去就挥了一拳。
作者有话要说:ORZ……这章真的好长,其实我还没有写完……



、千结

傅意画手疾眼快,侧闪避开,莫瑞不罢休地挥拳舞臂,因他是师兄长,傅意画不愿还手,硬是用肩膀承受了一击:“师兄你……”
他怒吼:“傅意画——你这个混账,刚刚对小挽做了什么?!”
适才情景被他撞见,傅意画暗自心惊,二人站在原地僵持。
“怎么了?”靖淳本是与莫瑞在一起,见莫瑞许久不归,又听到争执声,迅速赶来。
莫瑞额角青筋暴起,戟指指去:“这个家伙,他居然勾引小挽!”
傅意画淡淡道:“我没有。”
“我亲眼所见,你敢说没有?!”自小到大,他连小挽的手都没碰过,可就在刚才,他们竟然手牵着手,满脸笑意地穿行林间。莫瑞恨得几乎要抓狂了,嫉妒像盘踞在心头的一条毒蛇,狠狠撕咬着胸口。
靖淳诧异,傅意画情知瞒不住,若不解释只怕误会更深:“我与红挽是两情相悦。”
“你胡说!”莫瑞粗声粗气道,“你是师父后带来的,我与小挽相处的日子远比你长得多,她凭什么选你!”
“师兄,有话好好说,没准只是一时误会。”靖淳生怕他又动手。
“不是误会。”傅意画抬首,声音宛如磐石,坚定不移,“我已经决定去求师父,请他将红挽许配给我!”
莫瑞一愣,接着愤怒地扑上前,被靖淳死死拽住:“师兄,既然画师弟这么说了,小挽的婚事,一切皆由师父做主。”
莫瑞满身心的不甘与怨怒:“就凭他?除了靠副皮囊与耍嘴皮子,还会什么,不过就是个绣花枕头!好,让他现在就与我比剑,如果赢了我,我什么也不说!”
靖淳听他说的委实过分,皱起眉:“这些年来,画师弟每日都在勤学苦练,不畏春寒酷暑,你怎可这般说他!”
“好,我跟你比剑。”傅意画被他激得俊容青白,胸口起伏剧烈着,一咬牙答应下来。
二人约在竹林,傅意画筋骨奇佳,天生便是习武的好料子,但靖淳七八岁时就拜入师父门下,早有武功基础,傅意画即使天赋绝佳,但实力与对方仍有一定差距。二人拔剑出鞘,绝非昔日的简单过招,各自心中俱燃烧着愤怒的狂焰,那火越烧越烈,手下剑势就越来越猛,莫瑞招招紧逼,恍若洪水猛兽,随时会咬上一口,一旦被咬上,或许就是致命,傅意画不敢松懈,凝神封架,但还是渐渐落了下风,衣袖破裂开几条口子,尖锐的剑锋擦过脸颊,一串血珠子蜿蜒滑落腮边,干涸成一道朱色的泪痕。他狠咬牙根,丝毫不肯示弱,闪烁在瞳仁中的一点执着,仿佛竭力地要去证明什么。两个人缠打在一起,大有不死不休的气焰,最后傅意画被莫瑞一脚踢飞,长剑都掉落地上,捂住胸口,一抬头,剑尖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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