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室-第2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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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昭云只会哭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实在是想不通,不过就是袖口上沾了一点点砒霜,表哥怎么就会发现。
殷子桭厌恶地看着她:“先押下去,然后报官!”
…
宁州知府齐元任齐大人紧锁着眉头,在地上踱来踱去,忽然,停住脚步,仰面长叹:“世子啊世子,您可是送给了下官一个烫手的山芋啊!”
其实,殷子桭并不在他的面前。那天,殷子桭将贺昭云交给官府之后,就回去了。他知道,他们北平王府处理不了这样一个很明显的谋杀案,因为他们处理不了贺昭云,所以,他只能像普通老百姓一样,选择报官。当然,他也不指望知府大人齐元任胆敢铁面无私判贺昭云一个砍头罪,他只是希望,这件事情能闹得沸沸扬扬,给贺家一个难堪,让太皇太后和圣上打消给他与贺昭云赐婚的念头。
殷子桭也知道,贺昭云不可能被治罪,最多最多,也就是被兵部侍郎贺大人接回京城,严加管教。当然,这件事情一传开,恐怕以后贺昭云很难嫁人了,谁敢娶这样一个心狠手辣的女子呢?哪怕她如花似玉,哪怕她出身世家,哪怕她家财万贯。
“老爷,您在和谁说话?”齐夫人走进了花厅,看见丈夫愁肠百结的样子,又在仰着脸对着空气说话,不由得问道。
“唉——夫人哪——”齐大人长叹一声,“这一次,我可能要惹**烦了。”
“就是贺大小姐那桩案子吗?”齐夫人说,“证据确凿,贺大小姐本人也供认不讳,老爷有什么要为难的?”
“糊涂!”齐大人摇着头,“这贺大小姐,是我能判决的吗?连北平王府都不敢将她怎么样,我一个小小的宁州知府,哪里敢去捅这个娄子?”
“那就不要判了。”齐夫人坐在椅子上,看着丈夫。
“哼,你说的倒轻巧。”齐大人十分不满地看了妻子一眼,“不判?能服众吗?贺大小姐毕竟是害死了三条人命啊,她自己也承认了。哦不,应该是四条人命,还有庆盛昌那个小伙计叶紫灵呢。据贺大小姐自己招认,叶紫灵这会儿恐怕已经死了。可若是按照咱们明月王朝的刑律判她个斩立决呢,那贺大人还不得恨死我啊!现在,自然是不会说什么,谁叫他妹子做下这等恶事?可以后,他会不会给我穿小鞋,可就说不准喽!”齐大人捻着胡须,自嘲道,“我向来自诩铁面无私,秉公断案,可这一次,这个案子,可真是叫我为难了。”
“老爷可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齐夫人看着愁眉苦脸的丈夫,“扑哧”一声笑了。
“夫人何出此言啊?”齐大人郁闷地看着花厅外苍翠的花木,一点儿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好笑的,“这件事情,若是处理不当,我这顶乌纱帽丢了是小事,可就怕贺大人后面还要更加凶狠地报复我呢!哼!北平王这老滑头,自己家里出了事儿,又是自己未来儿媳妇儿干的,却自己不处置,偏偏要学老百姓来报官,把他自己撇得干干净净,却给我找了这么一个**烦。”
齐夫人正色道:“我若是北平王,我也这么做。更何况,北平王向来不太插手地方政务。一则,死的人里面的两个下人都不是他们王府的人,而是贺家的下人。二则,凶手是贺家的主子。那么,这件事情,虽然发生在王府,可实际上与王府也是没有多少关系的,不过就是贺家大小姐在北平王府毒杀了自家的奴婢罢了。所以这件事情,老爷不妨将贺大小姐押解送京,请圣上裁夺。”
“那么理由呢?”齐大人沉吟道,“这样简单至极的谋杀案,在明月王朝,都是地方官吏自行处置的,哪里能够送到京城去麻烦圣上?”
“老爷,您仔细想想看,为什么北平王府偏偏要把贺大小姐交到你这里呢?”齐夫人问自己的丈夫,“如果换做凶手是别人,北平王府完全就自行处理了。”
“是啊…为什么呢”齐大人低下头,认真思考着妻子的这个问题。
“老爷再想想看,如果北平王府真心打算保贺大小姐一命,那么,他们为什么要将这件事情弄得人尽皆知呢?”
“夫人果然聪明!”齐大人兴奋地一击掌,恍然大悟,“夫人的意思是说,北平王府根本就不在乎贺大小姐的死活?而且,他们私下反倒希望贺昭云被治重罪?”
齐夫人点点头,笑道:“老爷说的不错。可是,老爷再仔细想想,北平王府,为什么希望贺大小姐被治个重罪呢?死的那几个人,哪一个和北平王府都没有丝毫的关系,就是那个阿全,也不过是他们府中一个扫地的小厮罢了。”
“夫人的意思是”齐大人紧皱着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北平王府是想借此机会拒婚?”
“是啊。”齐夫人点点头,“如果他们真的心甘情愿接受太皇太后和圣上的赐婚,那么,想要保护他们家这个未来的儿媳妇儿,也是完全可以做到的啊。可他们没有这样做,那就是说,他们希望能将这件事弄得人尽皆知,迫使太皇太后的圣上放弃下旨赐婚的打算。”
第三百四十四章 风云迭起
齐大人一摊两手:“所以我是两头得罪不起啊。若是我将贺大小姐判个蓄意谋害的罪名,以后恐怕辞官不做都不得清净;若是不判,我自己良心过不去,至少,三条人命呢。”
“所以啊,将贺大小姐解往京城,是咱们唯一的办法了。”齐夫人说,“老爷必须亲自将贺大小姐送往京城,交给圣上,由圣上亲自审问这件案子。”
…
三天后,齐大人果然押解着贺昭云去了京城。说是押解,可贺昭云实际上还是坐在豪华舒适的马车里的,一路上也有人尽心服侍,丝毫没有怠慢。
贺夫人的风寒并没有痊愈,知道女儿竟然做出这种事情,她也没有脸面再住在宁州,只得强撑着病体回到京城去再做打算。
直到贺昭云母女坐着马车出了城门,也没有见北平王夫妇来送一程,殷子桭倒是骑着马,将她们送到了城外的长亭。
“姑母请见谅,父王和母亲因为有紧急军务,不得脱身,所以不能来送别姑母和表妹了。”殷子桭在马上拱手道,“有齐大人亲自带人护送,姑母请尽管放心,这一路上,会很太平的。”
贺夫人心内五味杂陈,不知道说什么好。表哥表嫂这个时候竟然不露面儿,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他们虽然不打算给自己的女儿治一个死罪,可是北平王府与贺家世代的交情,也就到此为止了,更不用说什么联姻。贺夫人不怪他们,也不怪别的任何人,只怪自己对女儿管束太少,以至于女儿做出这样残忍的事情来。小红和迟大娘自不必说,那都是贺家的人,就是那个扫地的小厮和叶紫灵,那也是良善百姓,并没有做出什么伤害到女儿的事情,可是女儿…贺夫人又后悔自己因为一点点小小的风寒就疏于对女儿的管教,如果自己稍微刚强一点,天天看着女儿,了解和掌握女儿的一举一动,女儿也不会去谋害了人命。
可是,即便如此,表哥表嫂也该来送别一场啊。贺夫人心寒的,只是这一点。难道,北平王府,真的要与贺家绝交了吗?
想到这里,贺夫人淡淡一笑:“公事要紧。你回去,见到你父王和母亲,和他们说一声,我和云儿,回去了。咳,咳咳”贺夫人又轻轻咳嗽起来。
殷子桭看到姑母这个样子,心中也颇为难过:“姑母也许是不适应这里干燥寒冷的气候,所以一点点风寒总是不能痊愈。等回到京城,请宫里的御医好好看看,也免得桭儿忧心。”
贺夫人眼圈儿红了:“桭儿,云儿她…其实都是因为”
“姑母,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自古以来都是如此。”殷子桭知道贺夫人想说什么,飞快地打断了她的话,“北平王府,只是王府,而非地方衙门,所以,这件事情,王府是不能私自做主的。”
“姑母知道…姑母知道”贺夫人终于还是忍不住流下了泪水,“早知如此,我就不带云儿到宁州来了”
“姑母不必太难过了。”虽然对表妹已经深恶痛绝,可对于这个一直都疼爱自己的姑母,殷子桭还是很敬重的。这件事情,说到底也不怪姑母,姑母一直都病着,身体十分虚弱,每天汤药不断,另居别处休养,哪里会想得到她的女儿竟然视人命如草芥?“迟大娘和小红的尸骨,桭儿会妥善安葬的,请姑母放心。”
“多谢桭儿”贺夫人哽咽着,泣不成声,“你回去吧,已经出城很远了。”
“姑母,保重。”殷子梖觉得有些心酸。
车队渐渐远去了,殷子桭还抓着缰绳,立马停在原地,惆怅地看着他们离去的方向,过了很长时间,才吩咐随从:“回去吧,去军营!”
…
“这么说。这次北溟的进犯,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来得猛烈了?”北平王妃一身戎装,显得英姿飒爽,坐在一把椅子上,看着王将军。
王将军沉重地点了点头:“是啊,本来北溟都已经对我朝俯首称臣了,这三年来,也是岁岁纳贡,态度很是温顺。可这一次,他们的边防军队竟然以贸易不公为借口,向我边关大举进犯,这就足以说明,这三年来,他们只是在卧薪尝胆,让我朝放松警惕,然后一举击破。昨天夜里,边防守军来报,说北溟的一支精锐部队突破了防线,杀进几个村落,虽然没有百姓死伤,可抢走了不少的牛羊和百姓的一些生活用品,还弄坏了很多百姓家里的鸡舍牛栏,弄得鸡飞狗跳,百姓们个个人心惶惶,很多百姓已经拖家带口往南迁徙了。”
“大胆蛮夷!”听了王将军的述说,生性嫉恶如仇的北平王一拳砸在了桌子上,“我朝对北溟国一向宽厚仁慈,本来三年前,就可以一鼓作气将他们灭族灭国,可是我朝皇帝没有这么做,而是给了他们一个安居乐业、两国友好相处的机会,可他们居然狼子野心,不仅不感激我朝宽宏大度,却恩将仇报,这几年来偷偷积攒实力,给我朝以痛击。哼!他们以为,就凭着他们一个小小的北溟国,就能够撼动我明月王朝吗?真是痴心妄想!”
王将军摇摇头,显得心情沉重:“王爷,这一次,和以前不一样了。以前,西北边境那些小国家虽然屡屡进犯,可基本上都是单打独斗,最多也就是两三个国家联合在一起侵犯我明月王朝,可这一次,北溟国学聪明了,不仅厉兵秣马积蓄实力,而且还暗中勾结了五六个实力与其相当的国家,结为了联盟,有备而来啊!依下官分析,这一次,真的不好应付。”
“哼!不过就是五六个小国家,有什么好担心的?”北平王冷哼一声,“宁州三十万守军,加上我北平王府的二十万人马,还收拾不了一群乌合之众?”
王妃说:“王爷,咱们切不可轻敌。北溟国那些人虽然曾经是咱们的手下败将,可三年时间,也足够他们实力大增了。”
王将军连连点头:“王妃说的是,这一次,他们真的是有备而来的,虽然这次进犯边境的几个村落,也不过就是抢夺牛羊鸡鸭,可是那里的守军说,那一小支部队虽然人少,可训练有素,来去迅疾,不像以前一样,冲进村落就乱抢一气”
“嗯。”北平王点头道,“王将军不用担忧,咱们先带人马过去驻扎在那里,摸清了情况再说。”
“是!”
“父王,母亲!”殷子桭站在门口,叫了一声。
“哦,是桭儿来了。”北平王和王妃同时转过头,“你姑母,和你表妹,送走了吗?”
王将军也拱手道:“下官见过世子。”
殷子桭说:“送走了,姑母心情很不好,不过儿子能看得出来,她心里是明白的。”
“娴妹妹一向待人宽容,贺大人父子也素来耿直,可为什么就云儿偏偏和他们不一样呢?”王妃摇头叹息。
殷子桭说:“而且,因为父王亲没有去送别她们,姑母心里非常难过。儿子又不能说是因为北溟国进犯我朝边境的缘故,所以,只能让姑母带着误会和遗憾回京城了。”
王将军听见他们在谈家事,笑道:“王爷,王妃,世子,下官还有些事情要去办,先行告退了。”
王将军走了之后,王妃落寞地叹气道:“到底还是让娴妹妹伤心了。这次的事情,的确是咱们办得不妥,还不如不答应她们来宁州做客呢。”
北平王说:“事已至此,多说无益。若不是这次她们母女来到宁州,咱们哪里会知道云儿那孩子竟然心肠这样狠毒?若真是她嫁给了咱们桭儿,恐怕咱们北平王府从此永无宁日了。她回去了也好,虽然贺大人袒护妹妹,会向太皇太后和圣上说情,不要给云儿治罪,可至少,他从此会对云儿严加管教的。”
“只是可惜了四条人命啊!”王妃也唏嘘道,“百姓的命,也是命,并不比王公贵族低贱,可是,就因为云儿的嫉妒心肠,白白丢掉了。”
“叶姑娘不会死的!”殷子梖忽然说。
“桭儿,”王妃叹息道,“你要知道,云儿给叶姑娘下的那些药,可都是天下间的奇毒啊,即便叶姑娘命大,现在还活着,可是,真的是生不如死啊。”
“那我也要找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