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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衣香-第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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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平王因为答应盛修颐替殷言之谋个官职。有了封地,他就把原本安排在山东利县的县令托吏部关系调往封地。
利县县令一职空闲,就顺手给了殷言之。
殷言之虽不知道兴平王为何会答应盛修颐给他做官,却也知道这个官职是盛修颐帮他求来的,很是感激。他后日要上任,所以这两天请要好的友人喝酒。
今晚喝酒的时候,大家有了醉态,就拿盛修颐取笑,说他处处风流债不断,让小姨子倾心于他。
“。。。。。。薛家的十二小姐,是不是嫂夫人一个房头的姊妹?”那个清客是项大人府里的,几杯酒下肚,就管不住自己的嘴,“薛十二小姐在我们府上赴宴,跟和煦公主的爱女起了争执,一口一个‘不准说盛家世子爷的不是’。最后闹得哭了,居然说‘不许辱骂盛郎’。”
全场哄笑,都拿盛修颐取乐。
甚至有人酸溜溜做了打油诗:“。。。。。。袅袅春心难酬付,只因姐夫是盛郎”
又是一场哄笑。
这群人吃了酒,就是这样口无遮拦,盛修颐笑着听,没有接口,也没有怪罪,任由他们打趣。心里却觉得烦躁。
那次在薛家五房用膳,那个十二姑娘的表现,盛修颐全部看在心里,当时就觉得不舒服。现在又闹出这等笑话来
不过暂时尚未传开。只因那清客是项大人府上的,才知道此事。
回到家里,却听说五夫人派了管事的妈妈来盛家,会不会跟这件事有关?
“大*奶的母亲派人送药之外,可还有薛家十二小姐在项大人府上闹的事在里头?”盛修颐想着,问罗妈妈。他的声音在外人面前一贯的清冷,而语气却是带着些肯定。
罗妈妈大骇,失声问:“您怎么知道。。。。。。”
真的有这件事在里头。
“那位管事妈妈,是过来问罪的吗?”盛修颐声音沉了下去,异样的阴冷。
罗妈妈听着,心里倏然害怕,她想也没多想,忙道:“不是的,世子爷上午五夫人来了,骂了大*奶,说十二小姐的事,会记恨大*奶,被大*奶顶了回去,气哄哄走了,话都没有说完。下午就叫了杨妈妈来传话”
盛修颐听到说五夫人亲自上门来骂东瑗,他的脚步微滞。月色阴晦里,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觉得他这个瞬间的气息冰冷。
“传了什么话?”盛修颐又问。
罗妈妈觉得,东瑗这些话是不会瞒着盛修颐的,她替东瑗告诉盛修颐也不碍事,于是把薛家老夫人想替十二小姐定下陈家姻缘、而五夫人看不上陈家地位,想着把十二小姐说给封了爵位的三爷等等,都一五一十告诉了盛修颐。
两个小丫鬟提着明角灯远远跟在前后,罗妈妈和盛修颐漫步走回静摄院。
到了静摄院门口,罗妈**话已经说完了。
门口悬挂着大红色灯笼,映照着盛修颐一张毫无表情的脸,却带了几分阴寒。
他们刚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孩子哭声。
盛修颐一惊,快步奔进了院子。
东瑗已经下床,只穿了单薄的衫袄,在暖阁里抱着哭得凄厉的盛乐诚。
盛乐诚裹在锦被里,一只脚还露在外面。
暖阁里放了水盆,乳娘和几个丫鬟跪了一地,蔷薇和橘红不安立在一旁。见盛修颐和罗妈妈进来,蔷薇和橘红忙给盛修颐行礼。
两人不由面露焦急。
盛修颐看着穿得单薄的东瑗,上前接过盛乐诚,用锦被裹住了孩子,抱在怀里,对东瑗道:“怎么了?你怎么下床了?”
乳娘的身子就吓得发抖。
孩子不停的哭,头发上有水珠,像是刚刚从水盆里抱上来的。
东瑗被孩子哭得心酸,眼泪就不由自主涌了出来,道:“被水呛了。她们给诚哥儿洗澡,手不稳,呛了孩子”
罗妈妈见这样,又想劝东瑗不能哭,又担心孩子。
盛修颐就把孩子抱回了内室。
东瑗忙跟了上去。
他进了内室,依旧抱着孩子,指了跟进来众丫鬟里的蔷薇:“去跟外院的小厮说声,叫了太医快来”声音异常的严厉,脸上表情严肃凶狠,依稀就是盛昌侯的模样。
东瑗微愣。
她印象中的盛修颐很温和,还真是第一次见他这样。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心头很快又被孩子占了。
蔷薇忙道是,带了两个小丫鬟照路,快步跑了出去。
孩子还在哭,盛修颐想着抱着他摇着,让他停止哭泣。
东瑗忙上前拉了他的胳膊,焦急道:“你不能晃他他才这么一点,脑壳都没有长结实,你晃他,他会头昏难受的”
盛修颐从前没有抱过这么点的孩子,不太懂。他以前两个儿子,未满周岁身边的人都劝着不让他抱。他听了东瑗这话,手臂连忙不敢动了,把孩子稳稳抱在怀里。
然后才柔声对东瑗道:“到床上去躺着。你还在月子里,不能下地。”
东瑗还想说什么,盛修颐又道:“我不是在这里?你去躺好,我照顾诚哥儿。”
东瑗只得脱了鞋上床。
盛修颐怕她担心,把盛乐诚抱到她床畔。
可能是难受劲儿过去了,也可能是哭累了,孩子渐渐不哭,一双湿漉漉的眸子看着盛修颐。盛修颐只觉得心都要融化了,心房软的不可思议。
他淡淡舒了口气。
孩子的哭声停了,不仅仅是盛修颐,满院子的人都松了口气。
罗妈妈就叫小丫鬟端了水给东瑗和孩子擦脸。
橘红服侍着替盛乐诚拭干小脸,罗妈妈则服侍东瑗。她一边伺候东瑗匀面,一边低声道:“奶奶,您可别再哭了。。。。。。”
东瑗颔首。她也不想哭的。
可是孩子哭成这样,她的眼泪就怎么都控制不住,心都要碎了般。
闹了一场,最后还把盛夫人惊动了。
她带着一群丫鬟婆子赶过来的时候,盛乐诚已经睡了。盛修颐一直抱着他,坐在东瑗的床畔。
盛夫人见孩子熟睡,好似不碍事了,连声念阿弥陀佛。
“每个孩子出生,都有道坎儿。过了这个坎儿,以后就健康多福呢。”盛夫人见盛修颐和东瑗仍是在担心,就笑着安慰他们。想了想,又道,“以后让满院子的不要喊三少爷,都喊诚哥儿。贱叫些,好养活。”
东瑗道是。
罗妈妈就吩咐下去,让众人都记得,以后切不可喊三少爷,都喊诚哥儿。
一忙起来,都忘了要怎样处置乳娘和那个失手让孩子呛了的小丫鬟。

 第149节消灾(2)粉红3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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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亥初二刻,小厮来福才请了太医过来。
太医给盛乐诚把脉,说孩子只是遇水受了惊,没有大碍,开些安神定息的方子。倘若世子爷和大*奶不放心,就给孩子吃两回;若觉得不碍事,也可以不吃的。
盛修颐跟太医道了谢,让来福依旧送出去,给了五两银子的诊资。
拿了药方,盛修颐依旧叫来福拿到外院去,让管事的去开了药来。
等来福又把药送进来的时候,罗妈妈早让小丫鬟架了风炉,自己去煎药。
东瑗和盛修颐都在内室,哄着孩子。孩子渐渐睡了,盛修颐就把他放在东瑗的枕边,让他今夜同他们睡。
橘红和蔷薇小声在帘外说什么,两人好似拿不定主意。
东瑗听到了,喊了蔷薇进来,问什么事。
蔷薇忙脚步轻缓走了进来,怕吵了盛乐诚,声音低柔对东瑗道:“乔妈妈和几个服侍的小丫鬟还跪着呢,奶奶,您要如何处置。。。。。。”
东瑗方才就听乳娘说,她喂好了诚哥儿,要给他洗澡。已经在盆里放了热水,乔妈妈让一个叫初露的小丫鬟先把诚哥儿放到水里洗,自己则转身去拿锦被来裹孩子。
诚哥儿爱玩水,手上虽没有力气,却挥舞着去打水玩。
水溅到那个扶着他洗澡的小丫鬟身上。
小丫鬟心疼裙子,只顾拿手去拂裙子上的水。手上一松,诚哥儿身子就栽倒了水盆里,正好乔妈妈进来。
她忙丢了锦被,把孩子抱起来,只是呛了下。
哪怕是大人,被水呛了都是难受极了的,何况是这么小的孩子?所以诚哥儿哭得如此厉害,怎么都哄不好。
“那个小丫鬟卖出去吧”东瑗道,“她既然爱惜裙子比主子多,终究是个不忠的。乳娘也有过失,罚一个月的例钱。”
蔷薇道是,转身要去暖阁。
东瑗喊住了她,又道:“乔妈妈心里不好过,奶水也不好,会饿了我的诚哥儿。罚她是她用人不善,也赏她忠心护主吧。”
然后又道,“赏三两银子吧。”
乳娘的月例是二两银子,东瑗说再赏三两,也没有让她亏着。
蔷薇道是。
盛修颐看着她,小小年纪赏罚分明,丝毫不见妇人任性小姿态。有赏有罚,做事有理有据,俨然有当家主母的手段。
他微微笑了笑。
等罗妈妈熬好药端了进来,东瑗和诚哥儿都睡了,盛修颐守在一旁。
想着太医说药可吃可不吃,孩子睡着了,再弄醒来吃药,反而伤元气。盛修颐就对罗妈妈道:“端下去收着,明早再热来吃吧。”
罗妈妈道是。
蔷薇去暖阁,让乔妈妈和几个小丫鬟都起来。
那个失手呛了盛乐诚的小丫鬟叫初露,也是东瑗的陪嫁。蔷薇领了她,交给盛家垂花门上值夜的婆子看守一夜,给了那婆子一百钱,让明早请外院的管事拉出去卖了。又说:“卖了多少银子,也不用拿进来,赏给外院的小厮们吃酒。”
那婆子连连道是。
初露哭得厉害,紧紧抱着蔷薇的腿:“姐姐,您救救我,我再也不敢”
蔷薇烦躁的踢开她,怒道:“哭什么吵了人,还有你的苦头呢你也忒不知足,是大*奶心好。要是旁人,定要先把你打得半死,再卖出去”
初露微怔,也不敢再去抱蔷薇,哭声也敛了些许。
蔷薇又厉声道:“你年纪还小,又不曾被打残了身子,兴许能卖到好人家做事。倘若再哭,先打你二十板子”
初露忙不敢再哭了,只是缩着肩膀,低低呜咽。
那守夜的婆子送蔷薇出来,笑着问她初露是怎么回事。
蔷薇把她失手呛了盛乐诚的事告诉了。
那婆子跌脚骂:“这样不知死活的小蹄子,是主子要紧还是衣裳要紧?大*奶好脾气,这样全胳膊全腿卖了,都不动她一下。她还哭,不知感怀,真真是个没心没肺的贱蹄子。”
蔷薇无奈笑了笑,又道:“您好看她,别叫她寻了死。卖出去的时候也看着,找个品行好些的人牙子,别卖到勾栏、戏院那些不干净的地方去。也算她服侍大*奶一场。”
那婆子又赞蔷薇心地好,把她送了出去。
蔷薇回了静摄院,内室已经吹了灯。
罗妈妈和一个小丫鬟在东次间炕上睡着,外间还有个小丫鬟。
蔷薇也悄悄回了自己的屋子里躺着。
次日早起,诚哥儿又是饿醒了。醒了就哭,声音依旧洪亮,盛修颐的心才算放下了。他让外间的小丫鬟喊了乳娘来给诚哥儿喂奶。
罗妈妈亲自进来,把诚哥儿抱给乳娘。
东瑗也醒了。
孩子肯吃奶,脸色白里透红,吃完了裹着锦被放在床上,眼睛明亮似天际繁星般,见东瑗逗他,他就咿呀着张嘴,虽没有发出半点声音,却好似在回应着东瑗。
东瑗稀罕得不行,只顾逗孩子,衣裳都未披,只穿了中衣。
盛修颐笑着给她披了件湖水色小夹衫,见儿子一副开心模样,心情也好起来。
两人逗弄了一会儿孩子,直到他又睡了,盛修颐吩咐丫鬟喊乳娘来把孩子抱到暖阁去,才下床洗漱。
丫鬟们也服侍东瑗用青盐、温水漱口,有用温热帕子洗了脸,抹了些***膏脂,屋子里顿时有淡淡清香。
蔷薇和橘红抬了架炕几过来,摆了早膳。
盛修颐洗漱好,和东瑗一起用了早膳,然后就拿着书在内室炕上斜倚着,并不打算出门的样子。
东瑗问他:“今日衙门没事?”
盛修颐摇头:“衙门里从来都没事,我就是挂个闲职。。。。。。”他有时出门,只是拿去衙门做借口而已。
东瑗就忍不住笑。
盛修颐见她心情不错,就问她:“阿瑗,昨日岳母身边的管事妈妈来看你?”
东瑗神色就微微落下去几分,轻轻嗯了一声。
“倘若说了什么过分的话,别往心里去”盛修颐柔声道,然后又拿起书,静静看了起来。
他就是这样安慰她一句而已。
东瑗微讶,反应过来后又觉得心里暖暖的,她笑道:“没什么过分的话我也不曾放在心上。”
盛修颐就微微颔首,眼睛继续在书上盯着瞧。
上午的骄阳筛过院落稀朗树木,将金色光线笼罩在临窗大炕上斜倚着的盛修颐身上。他的面颊被镀上金灿灿的光,面部曲线俊朗,不同于硬汉的坚毅,又不像文弱公子的柔和。
东瑗须臾才收回了视线,转身躺好又睡去了。
“阿瑗,坐月子天天躺着,什么都不能做,是不是很难捱?”半晌,盛修颐问她。
坐月子当然难捱,特别是身边一群服侍的人照顾,她想着出格半点立马被劝住,不能这样不能那样,身子都睡软了。
“已经过去二十天了,还有十天就出月子。”东瑗翻过身,没有抬头去看他,依旧阖眼,声音柔婉笑道,“再难捱也快挨过去了。”
她这些日子,想了很多前世今生的事。
前世的事,早已成为记忆深处那个模糊的轮廓。东瑗的前世真的乏善可陈。她是芸芸众生里最平凡的一个,她不觉得生活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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