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新经-第1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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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娉婷情绪稳定下来,素素便又问道:“侯爷可知道这道密旨?”
娉婷点了点头。
当时她发现这道密旨时,只觉天都塌下来,慌忙拿着去找子轩,想要揭穿慕年枫的诡计。可子轩却说这是伪造的密旨,抵死不信她所言。
也正是因此,她才一气之下离家出走。本想去颜府找素素,去了才知素素并不在家,去了祁阳……
“那便是了。”素素淡然笃信地说道。
子轩既然已经看过这道密旨,即使面上说不信,心里也总会有所思量。而他若是想通了其中关键,明知慕年枫是他杀父仇人的外孙,还与慕年枫走得那么近,唯一的可能就是,他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换言之,子轩并非卖父求荣,而是忍辱负重,伺机报仇。
娉婷默默品味着素素的话,回想起这些年以她对慕年枫和对自家大哥的了解,渐渐的,越发觉得素素的分析十分贴切。
“可那日他分明扬言要烧了这假密旨,还要将我赶出程家!”想起那日争吵之事,娉婷顿时又觉愤慨。
“侯府里什么时候多出来那许多暗卫?”素素不接她的怨怼之言,意有所指地点道。
府中增添守卫,即意味着,府中有需要守卫的人,或者事,或者物。
早前先锋侯府虽有侍卫,却没有暗卫。
暗卫,虽然重在一个“暗”字,隐蔽性极强,可终究是有痕迹可循。在汝南王府时,颜诺曾指点过她。因而,今日一进先锋侯府,她立时便察觉到了暗卫的存在。
而她惊觉,这批暗卫中,竟然有一部分带着颜府的标记……
想来,颜诺和子轩须守护的,正是娉婷,和这道密旨。
娉婷此前压根没心情留意生活环境中细微的改变,当下听了素素的话,不由吃了一惊。而震惊过后,她也慢慢思量开去,便将事情始末,逐一连贯成线。
“可是,大哥他为什么不同我说?”她仍觉不平。她也是程家的一份子,出了这样大的事,子轩却瞒着她。
素素轻抚她后背,宽慰她情绪,待她恢复平静,才徐徐道:“傻丫头,你这不是要出嫁了么?”
子轩不将此事对娉婷直说,为的,不过是想她能嫁的开心一些。毕竟,她和慕启烨一路走来,也算是坎坷不断。如今眼看就要修成正果,子轩身为兄长,岂有横添愁绪的道理?
长兄如父,说得果然没错。
虽然子轩只比娉婷年长两岁,可行事上却比娉婷老道得多。思虑也更周全。真是难为他,也才廿二的年纪,肩上便要承担如此血海深仇,还要维护家中的老母和小妹。
素素心下感叹着,转眼,却见娉婷已经边抹泪边冲出门去,定是找子轩去了……
说到底,娉婷就是个直性子。
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恨就是恨,爱就是爱。
“方才还说我是你唯一的亲人了。”素素失笑,摇了摇头,去到灵堂,向程柯的神位敬上三柱青香。
、第一百九十章 释疑
傅氏身着素衣白缟,扶着仆妇的手,颤巍巍地来到素素身旁。搭过素素,无语凝噎,唯有不住地对素素点头。
抬眼看去,往日里风姿英发的傅氏,如今却是面容憔悴,神情萎顿无力。
想来,突然遭遇如此重大变故,任谁也是扛不住的。
素素心下同情,搀扶傅氏到偏厅坐下歇息。
却见傅氏挥手斥退丫鬟仆妇,缓缓对素素道:“多谢郡主和颜相公仗义相助……”
“老夫人无需多言。”素素见她说话吃力,忙制止她,连连宽慰道:“萧、窦二家本是世交,爹爹与程世伯同朝为官二十载,况且初卫与侯爷同为皇子侍读,我与娉婷又是手帕姊妹,无论如何,颜家都不会对程家的事坐视不理。”
傅氏拍着素素的手,泪洒白绸,却是无声。内心千千万万的感激之情、托付之心,面对一个比她儿子年纪还小的闺女,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公爷于小女有大义,小女人微力薄,上不得朝堂与沙场,却也愿意尽力而为。”素素反手回握傅氏的手,附在她耳畔,小声而坚毅地说道。
傅氏神色滞了一滞,木然转眼看向素素,眼中泪水涌流更急,“你……你……”
很早之前程柯就曾对她说过他的感觉,他总觉得,娉婷口中的“素素”,就是慧仁公主。
如今看来,他的推测没错。
“是我。”素素看出她未尽之言,索性大方承认。勾了勾嘴角。心思却越发沉重。
程柯能对别人的身份如此敏感,岂能不料到自己身旁潜伏的危机?
如果,其实他早就料到了会有这一劫……
“恕小女冒昧,”素素递上自己的帕子给震惊到不能自已的傅氏。压低了声音问道:“此次公爷出征前,可曾有什么特别的话交待夫人您?”
傅氏听着,捏着帕子擦泪的手顿时顿住,看着素素,心下却细细地回忆起来。然而,想了许久。也没想到有什么“特别的话”。
默然无声地摇了摇头,心头酸楚之情更甚,不由悲切道:“公爷走得匆忙,不曾留下只言片语……我们孤儿寡母,可该怎么办?”
素素心下突然想起初卫曾说过的话——父兄虽亲,有些事却亲不过丈夫。到嘴边的宽慰之言,遂又生生咽回肚里。
她作为一个外人,能给程家以什么样的承诺和保障?
此时此刻,她唯一该做的,就是安静地陪伴着傅氏。倾听她的心事。
傅氏深深叹了一气,“公爷生前,最是惦记婷姐儿的婚事。他说,等他凯旋归来,便要为婷姐儿风风光光地把婚事办了,他也好享享作老丈人的福……”
如今。虽然娉婷如愿觅得良婿,他却是再也看不到了。
素素心生悲鸣,眼中泫然含泪。
想起她亲生爹地,也曾对她说,等她散心回去,敞开心怀,觅得佳偶,他定要为她举办全世界最温馨最风光的婚礼……可他却再也等不到她回去的那一天了。
“都怪我,都我怪我啊!”傅氏突然捶着胸口,泣声苦恼地自责。
素素心知她所为何事。更无法置喙。
娉婷与慕启烨婚事迟迟难定,最大的困扰还是娉婷的身家嫁妆。
想来,傅氏是在自责,若她早日拿出自己的陪嫁给娉婷添补嫁妆,娉婷早就嫁给慕启烨。程柯也就不必遗憾而终。
可她不拿出自己的陪嫁,那本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旁人说不得她不对。
二人相互扶持着,默默哀伤。
忽地,傅氏眸光跳了一跳,情绪渐渐激动起来。挣开素素,冲出偏厅,去到程柯神位前,扑通跪了下去,“咚咚”地便开始磕头。
待素素终于和丫鬟仆妇们一起架住她,只见她额心上已是通红一片。素素怜惜道:“老夫人,有话好好说,您这般为难自己又是何苦来?”
想来刚才自是有丫鬟去向子轩和娉婷报信。
子轩和娉婷闻讯赶来,左右搀住傅氏,生生将她架回偏厅。娉婷亲自拧了热棉帕,为傅氏敷额头。
傅氏反手握住娉婷一双纤弱的小手,潸然泪下,“婷姐儿,母亲对你不起,你可怨我?”
娉婷一时怔在当场,愣愣地转眼看向素素,不明所以。
素素隔着帷帽黑纱轻轻一叹,摇了摇头。退出偏厅,将空间留给母子三人。
她知道,傅氏方才突然向程柯磕头,是觉得,程柯心里怨她。
而她也看到了傅氏的回忆——子轩对傅氏说:“父亲说,他的物件,全数留给妹妹。”
这也正是,程柯的遗物,全部由娉婷收拾整理的缘由。
也正是,娉婷先发现那卷密旨的缘由。
可,程柯做出这样的安排,究竟是想收获怎样的结果?是想娉婷如现在这样告诉子轩知道,还是就此瞒住,不让子轩知道?
——总之,无论如何,他肯定不想因他这一句遗言,使得傅氏误以为他至死仍在怨她不给娉婷添嫁妆。
这些,都已经是程家的家事,她不便多加搀和。
抬眼一看,已是月牙东升,夜色渐浓。想起采枝还在等她,不及当面对程家母子三人道别,只留了话给傅氏身边的仆妇,便告辞离开侯府。
全不见,身后一众丫鬟仆妇对着她的背影张望许久,之后面面相觑。皆辨认不出,她究竟是何来历。
素素与采枝在吃好点饱餐一顿,又请采枝的师父王郎中为她把脉看病症。
王郎中捋着胡子,闭眼沉吟半晌,又看了看素素,转而朝采枝打了个眼色。
师徒二人退出雅间,在外交谈半晌,之后只有采枝回转雅间。
看到满脸从容淡然的素素,采枝却是微微错愕,脚步怔了一怔。
“真是好大一个乌龙!”素素戏谑地调侃着,眉目间渐渐染上喜色。
刚才她已偷偷“听”了采枝和王郎中的话。而她也知道,如果她焦急地张望着答案,采枝便会先吓唬她,再对她公布事实真相——所谓的“允单情毒”,只是个大误会。想给她个大惊喜。
所以,她故意反其道而行之,先摆出了这副平淡的神色。想看看,对应她的改变,采枝的行为又会发生怎样的改变。
只她万万没料到,采枝会皱着眉头,弱弱地问她:“‘乌龙’是什么龙?”
素素顿时无言以对。
就像初卫曾经很“谦虚”地问她:“大姐,你方才说的‘温文尔雅’,是出自何处?”
于她而言,这些都是早已耳熟能详,融入她生活中,司空见惯的俚语和成语。而对这个时代的人而言,却都是陌生的词汇,甚至有些还不曾出现。
那时节,面对少不更事的初卫,她还能胡诌个“道听途说”做借口搪塞过去。如今却是解释不清了。
“唔……没什么。对了,你师父怎么说?”她只好突兀地转移话题。只这话一问出口,她却又笑了——绕了个圈子,最终还是回到了这一步。
只见采枝眉宇间陡然聚起愁云,走过来扶她坐下,欲语还休的模样,甚至连眼角竟然也带上了些许湿润的红光。
竟没发现这丫头的演技这么精湛啊!
素素心下讪讪失笑,只等采枝对她说:“采枝无用,枉学十年医术,终是无法救娘子。”
然而,等了半晌,犹不见采枝说话,素素不由的迟疑起来。
“怎么了?”她谨慎地问道。
采枝垂头丧气,绞着手帕子,仍是不说话。
“到底怎么了?你快说话啊?”素素心下隐约生起些许不安的感觉,连忙追问采枝。
采枝依然不动声色。
“采枝?采枝?”素素一叠声唤道。只道采枝已是想事情入了神,恐着了魔怔。
她正焦急万分地唤着采枝,这当口,突见采枝眼角清泪上涌,豆大的泪珠一颗紧接一颗滚下面颊,滴在她的袖口上。
“娘子!采枝无用啊!”采枝伤心地嚎了一声,一头扎进素素怀里,哭得越发伤心。
素素顿时怔住,心下直道:这是什么情况?情况不应该是这样的啊……
好不容易安抚了采枝的情绪,听她慢慢说来,素素才终于知道了原因。
诚如王大夫所断,她最初中的毒,的确不是“允单情毒”,只是普通的会起红疹的毒素而已,是有解药可医的。
而她刚才却没看到采枝的心里活动。采枝的自责和内疚,源自自以为是的好心。
当时她中毒不醒,采枝一时情急,给她喝了一些参茶之类大补的补药。本是想为她恢复些许元气,却没想到引起了药物之间的相冲相斗。
而且她的身体本就阴虚孱弱,虚不受补,外加有些“不知名”的东西混在里面……结果就是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而她此番病症,又的确和“允单情毒”的症状十分相近。
素素一时讪讪然,不知该作何感想。
之前王郎中没有亲自看过她,单凭采枝一面之词,做出误判,也是情有可原……可采枝是对她亲自望闻问切过的……但采枝的医术,也是有目共睹的,并不是她学艺不精。
、第一百九十一章 雪莲
“好啦,不哭了,乖。我知道,你是因为担心我,关心则乱嘛。”素素揽着采枝肩头,小声地宽慰着采枝,也宽慰着自己。
如今局面,是她意料之外。却,不尽都是坏事。
采枝摇了摇头,忽地又点了点头,神色纠结,似乎有话要说,又不知从何处开始说。
“你师父可有解救之法?”素素满含希冀地问道,想就此转开话题去。
“有……”采枝唯唯点头,愁色却是更为深重。
素素忙追问道:“是什么法子?”
“西域高寒之地,万年雪山之上,有一种至圣至纯的灵药,可以净祛体内沾染的污浊、毒素……”采枝如实照搬师父的话,甚至连形容词都是一字不差。
素素失笑,顺口接道:“你说的,莫不是‘天山雪莲’吧?”
“娘子您知道天山雪莲?”采枝惊喜地失声惊呼。
素素愕然,旋即又是噗嗤失笑出声。过了好大一会儿,才稳住自己的心情,好笑地问采枝:“你确定那东西有那么好用?”
关于天山雪莲的传说,早已泛滥,充斥于耳。即便漠不关心如她,也难逃被垃圾信息填充。
天山雪莲的各种功效描述,被传得天花乱坠。生老病死来一棵,修仙得道来一棵,美容养颜来一棵,疑难杂症来一棵……简直是灵丹妙药,包治百病啊!
采枝迟疑着,皱眉摇了摇头。
她也没见过天山雪莲究竟是何物,这都只是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