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篱下千金-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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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明俊先前俊俏的脸瞬间变吃人的恶魔,一把将她推开:“你也是你二叔卖给我的,同样是我花钱买来的,好歹红蔷还给我在人前挣了些脸面,这城里人人都知道我将花魁赎回了家,你没有资格说她。”
又梦到那红蔷尖着嗓子说:“如今家里日子不好过,相公要出门做买卖,奴家帮不上什么忙,只有这一百两是以前在楼里暗地里悄悄攒下的,给了相公做路费,姐姐你是官家的千金,怎么也不拿点陪嫁出来帮助相公,我是个没娘家的人,姐姐娘家可是有名的大户人家,也不叫娘家人帮点忙,相公生意做不成,姐姐你真忍心叫这一大家子饿肚子啊。”
梦里她飘飘忽忽回了林家大宅。空空的堂屋里没有一个人,她像是在那里一个人坐到了黄昏。
突然就听了了二婶的声音:“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将你嫁了个有钱人家,不知报恩,还回来要钱,也不看看家里就指着那几亩地过日子,年年不是涝就是旱的,怎么个过日子法,女人啊,也不要太外向了些,只想着夫家,不顾娘家人死活。”
林小满飘回了家。张明俊带着红蔷出门做买卖去了,她便在院了里等他回来等到了天亮。
一夜的奔波让小满早上起来时疲惫得很,坐在椅上发呆了半天才积蓄些力气,简单梳洗后便来给梁氏请安。
一大早母亲屋里却有几分热闹。
三婶吕氏抱着小女儿珠姐儿屋里坐着,珠姐儿不知为何小脸哭得通红。
林小满一看吕氏,头上横竖插着几根鎏金钗子,上身穿着水红色瑞草云鹤纹花罗衫子,□着茄紫色凤穿花暗纹直罗裙,便一下子不快起来。
吕氏哄珠姐儿的空间,抬头见了小满进来,对着她一脸怨言的样,也不免小心起来,笑着对梁氏说道:“这一顿时间忙碌,娘家哥哥新添了儿子几个月了,也不曾去看看,今日正好有空,便抽身过去瞅瞅,也不好穿得太寒酸素净,怕家里人不懂事觉得瞧了晦气,就穿了昨日从嫂子这借的一身衣裳。嫂子心里别有什么想法。”
梁氏轻轻笑道:“如今过了热孝期,有我和小满守着就好了,你们俩都年纪轻轻的,自然应当穿亮堂些的色,不能成日里灰突突的。”
吕氏跟着点头。
小满进屋问:“三婶既是要回娘家,怎么不早些出门,一会日头大了,小心晒坏了妹妹。”
吕氏一面哄珠姐儿,一面又抬头为难地看着梁氏:“哎,昨日珠儿就来了后院里一会,回去就怎么也找不到脚上戴着的那对铃铛了,虽说只是银的,不值什么,可这孩子从小戴到大的,现在一直哭,也不是个办法。”
一会便见孔妈妈与梁氏身边两个小丫头还有吕氏身边的婆子一起回来:“回大太太,没找着。”
吕氏只双眼巴巴看了梁氏。
小满上前道:“既然这么多人没找到,想是丢在了别处,三婶先去吧,等下人们要是在院里找到了,再给三婶送去。”
吕氏摸着女儿的头,为难道:“不是我不想走,是没找到,珠姐儿一直哭啊。”
小满笑道:“三婶不肯走,难不成怀疑我们有人拾着了故意不拿出来。”
吕氏也跟着笑,有些讪讪的:“那也不是,只是珠姐儿一直哭,我也没办法。”
梁氏见昨日珠姐与她亲近,便伸手过来,说:“来,我抱抱看。”吕氏递过孩子,梁氏接了珠姐儿,没哄几下便真不哭了,吕氏连声叹道:“这孩子还真是晓得跟大嫂亲,一下便不哭了,我看看,她在瞧什么呢。”
说完便转到了梁氏身旁看着自己女儿,看了一会捬掌笑道:“我说珠姐儿看什么呢,原来是看着嫂子头上这根钗子顽呢,想来是嫂子头上这个银葫芦与她那铃铛相像,她看着好玩呢。”
梁氏拔下头插,握了尖的一头,给珠姐儿摸着玩。
吕氏看孩子不哭,唱阿弥陀佛道:“总算不哭了,走吧,咱去舅舅家。”说完伸手接过了孩子。
珠姐儿离了梁氏便又开始哭,哭得急了还连声呛咳着。
吕氏忙胡乱哄着。边哄边问:“姐啊,你到底是怎么了,要什么呀,娘都给你弄去?要什么,要那个葫芦?”
梁氏在旁看了道:“想是要这个,拿去玩吧,别扎着人就是了。”说完将刚插回头上的钗子拔了下来。
小满不等吕氏接上,上前抢着道:“珠姐儿也给我抱抱看亲不亲?”说完也不等吕氏回话,将孩子抱了过来。
珠姐儿哭声倒是小了些,小满边问:“是不是饿了啊?”边拿了桌上的茯苓糕揪成小块小块与她吃,一会又喂些水,那珠姐儿倒是乖乖的吃,几下就又不哭了。
小满一面整理珠姐儿的衣裳,一面不抬头地说道:“小孩子哭,大人们要找找原因,三婶子是好几个孩子的母亲了,还这不知道,呀,这是怎么了,红了一大片,像是被人掐了还是烫着了。”
众过伸头过来一看,珠姐儿腿上果然通红一大片,用手一碰珠姐儿就丝丝抽气几声。
吕氏接过孩子道:“想是调皮在哪蹭着碰着了,没事的,小孩皮实的很呢,天也不早了,我还是早些上路吧。”
不满追着道:“那可不行,珠姐儿受伤了,便是下人的错,这得好好查问下。”
跟吕氏的老妈子抬声就喊道:“冤枉啊,早上我服侍四小姐起床时还没有些,这一路都是三太太自己抱着珠姐儿的。”
吕氏起身接过话道:“这事改天再查,今日真要出门了,再晚天就真热起来了。”说完跟梁氏点了一点头便抱着珠姐儿走了。
小满回头帮梁氏插了钗,也不多说什么,母亲虽柔弱却也不笨,慢慢她会明白的。
一天无事,小满便在梁氏这边看着她打些络子,一面思量着与她说起开菜馆的事,不想才到下午,却见到二婶陈氏身边的老婆子急忙进来报道:“二太太适才被烫伤了,请大太太去帮忙看看吧。”
☆、长工短工
梁氏听说陈氏烫伤,不知轻重,便急忙收拾着往前院里来,身后林小满,孔妈妈,凌霜,以及梁氏身边的一个小丫头幼兰都忙跟着一同前去。
林家这座宅院倒是有些气派,是林松倾尽积蓄修建,前庭有四间正房,林检居东,林桧居西两边厢房各四,住着每房的一个老婆子和一个丫头,两个长工,一间是柴草房,还有一间库房。院中倚墙栽着几株桃树,李子,一棵腊梅,沿路左边却是一排紫藤,右手是葡萄架。
倒是当初林松别起心思建的夏天消暑玩耍的小院子,院内外尽种的细长翠竹,间或一些栀子、忍冬、月季、蔷薇,相当的清净雅致,如今住着是小满她们一家子。
小满边走边看边想:二叔三叔虽读过些书,如今也算得庄稼人,这院子起得这样精巧又气派,在同族人中自然中翘首,只是怎么不多花些钱在置办田地上,弄得如今这么多人就靠着那几块薄地过活,可算是本末倒置了。
林松自然是未曾想得自己寿命不长,一生尽想着光复家族声望,当然是从建个好宅子开始。
一行人还没进得陈氏的屋,便听到呜咽抽泣声,众人停了脚步看时,一个丫头略有些壮实的身子,上着青布褂子,下着灰布裙,不知是二房三房那个的小丫头,在那一耸一耸的抖肩哭泣着。
凌霜冲那人喊道:“是谁在那,大白天的,这是做什么呢?”
那丫头想是吓着,顿了□子,停了哭声,仍止不住的一抽一抽的抖着肩,慢慢回过身来,众人一看,圆嘟嘟一张脸,眉眼粗粗的,双眼通红,在那咬着嘴可怜兮兮望着众人,正是陈氏身边的丽栀。
梁氏笑着上前:“我想着是你,这是怎么了,听说二婶子伤着了,你不在前面帮忙,怎么倒是在这哭?”
“我炖了鸡汤端给二太太,二太太没接好,就烫着了……,她要打我,说这几天说头痛,身子虚,寻了些人参天麻炖鸡吃,说等这汤等好久了……,我便跑了出来,我可不敢上前去了,她会打死我的……,听曾婆婆说,二太太在寻人要把我卖了呢,呜呜……。”丽栀颠三倒四边哭边把话说完。
梁氏笑着替她擦泪:“吓你的呢,让你长些记性,下次就不会出错烫着人了,哪能真卖了你啊,走,跟我去给二太太赔个不是,她不会打你的。”
那知那丽栀抱了个胳膊粗的桃子树就是不撒手,边摇头边哭喊着说:“你们是不知道二太太的厉害,打起人来可疼了,每回我挨一次打,都要疼十天半个月呢,二太太心狠着呢,……,她一直说你们几个是回来吃闲饭的,怎么不跟大老爷一起死在外面呢,她盼着大小姐死,上次大小姐过桥时,就叫了林大宝兄弟特意将上面的椅子腿给弄折了才放上去的,……,她天天骂我怎么不去死,现在说要卖了我,肯定是会卖的。”
梁氏听了她的话,倒是愣着没回过神来,小满上前,将头上戴的晨起刚摘的一朵清香透白的栀子花取下递给丽栀,笑着说:“看,这花就是你的名字,你是大老爷买进来的,名也是大老爷取的,我娘会替你作主,叫二太太不打你骂你,至于卖不卖你,也不是她一人说了算,就算要卖,也会给你找个好人家的,不要哭了啊。”
丽栀摸着花,止了哭,看了花,终于伸手接过问:“真的?”
小满点点头,拉了拉梁氏衣脚着问:“是不是,娘亲?”
梁氏呆呆点头。
丽栀便笑着去玩花,小满见她玩得开心,便接着问:“你说是二太太叫人弄坏了椅子,我才从桥上摔下来的,是不是?”
丽栀没抬头便答:“是啊,被我看到了,二太太还说了,我要说出去就打断我的脚,不说便有一包糖赏我吃。”
林小满便回头看梁氏。
梁氏呆了半天反倒是回过神来,依旧扯了笑对小满道:“看这孩子憨憨傻傻,肯定是听错了,你二婶也跟她说不清楚,又怕传了出去被人听了不好,才这样连哄带吓的。”
丽栀听了急得直摆手,直直的囔囔:“不是的不是的,是真的,我说的是真的。”
梁氏扶了幼兰的手,转身道:“好了,也别在这瞎扯了,赶紧去看你二婶去。”
小满忙跟了上去,那丽栀一手仍去抱了树,一面眼巴巴看着几人走远。
陈氏正靠在椅上歇着,婆子在旁打着扇,陈氏最小的儿子玳哥儿在她脚边爬来爬去自个玩着。
梁氏过去关切着问:“婶子烫着哪里啦?怎么样了,看过大夫没有?”
陈氏眉头皱着,用手止子婆子打扇,极为不悦地说话:“没什么,刚涂了药膏了,哪就那么娇贵。嫂嫂坐。”
梁氏过去拾了她的手,啧啧叹道:“怎么烫成这样,可得好好看药,这大热天的,别化脓了就不好了。”
陈氏收回手,颇有些烦躁:“嫂嫂坐,有事与嫂嫂商量。”
梁氏便在她身旁坐下,小满也自己寻了个位置坐下。那小玳哥儿便爬过来攀着小满的腿找她玩。小满抓了他的手,免得他在自己身上乱抓,一面胡乱问他些话引他注意,一面支了耳朵听陈氏要说些什么。
“大嫂,你也是读书人,有些事情你应该懂,说不定比我更明白,这些话我早就想说了,只是不好开口,今日个真是被丽栀那丫头气着了,真是笨死了,哎,不说她,说起她这些年干的蠢事,那一天也说不完。我想说的是,咱们这院子里的人,该精减下了,不然这日子怕是不好过。”
梁氏听了微微点头。陈氏自己一个婆子,一个丫头,吕氏也是一个婆子,一个丫头,家里也没官家,就请了两个长工,农忙时帮着干农活,再一老婆负责洗衣做饭看门什么的,没什么可精减的,倒是自己母亲身边,带回来的人比较多些,她自己身边一个大丫头凌霜,两个小丫头秀菊和青茶,梁氏身边一个孔妈,两个小丫头幼兰和翠梅。小满明白,如今这大院里,陈氏身边两男两女,最小的这个还在地上乱爬着捉鼻涕,吕氏二个女儿,最小的也还三岁,这身边的两个人是少不了的,能减的,只有自己这房里的人了。原本她与母亲也用不着这么些人,那是在京里撑门面才买的,如今三房虽不在一处吃饭,但只是由大厨房分了端去,下人们却还是在一起吃食分衣由公帐上领工钱的,依小满看来,陈氏能忍到今日已是意外,所以她没什么好说的。
梁氏依旧柔和,轻轻说道:“婶子说的是,只是三婶子不在,二叔也不在,你我二人能作得了主?”
陈氏斜看她一眼,极为不屑一顾:“嫂子你是不知道,三弟妹那性子,可是个甩手掌柜,家里有什么事,可别问她,从来没个主意的,我们只管商量了,到时告诉她一声就是了,我与嫂子这边说好了,回头再交待你二叔去办就是了。”
梁氏便也道:“那二婶子有什么法子,就说说看。”
“我这边呢,没人可减,孔妈照顾几个孩子衣食,丽栀帮我做些杂活,倒是丽栀这丫头,我一定要把她给换了,再不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