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钗(完结)作者:暮兰舟-第120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走边说!”
春晓一路哭,一路说。
原来此事源起于曹大奶奶送给听涛阁昔日一起当差几位好姐妹的西洋蕾丝花边,石绿早就看过七少奶奶徐汐将这种新奇的花边镶在手帕四周,觉得好看的紧,又听闻这是南边最时兴的花样,于是就将自己的帕子也缝了一道纯白蕾丝花边上去,平日里也舍不得用,只是贴身带着赏玩。
今天下午,几位少奶奶和几位小姐在梅园赏梅,恰好石绿拿着剪刀去梅园打算剪一枝梅花给睡莲房插瓶用,帕子落在地上,被徐汐瞧见了,当即一个巴掌挥过去,骂石绿是贼,偷了她的帕子。
石绿辩解说这帕子上的绣工真是自己的,府里姐妹都可以作证,并非偷窃。
徐汐质问说帕子绣工是你的不假,但是一个丫鬟那里来的这么贵重的西洋花边,定是偷了自己的帕子,将花边拆下来,缝到自己的帕子上去。
石绿说花边是曹大奶奶在九小姐过生日那天送的,听涛阁好几个姐妹们都有,她自己还有一卷,可以拿出来做证。
谁知徐汐听了火冒三丈,不再听周围人的劝解,也不听石绿的解释,挥起石绿剪下来的梅枝没头没脑的往石绿头脸上招呼,直到将梅枝打折了才停手。
末了,犹不解气,徐汐命两个婆子将石绿拖到她的院子里严刑拷问,逼石绿招供那帕子是她偷的,这关系到自己和九小姐的名誉,石绿那肯招供?这会子若不快点去,石绿就要被打死了!
睡莲赶到徐汐院子的时候,石绿已经足足挨了二十几个板子,鲜血浸湿了棉裤,脸上被梅枝打的一道道血口子,已然昏死过去。
朱砂正指挥四个粗壮的粗使婆子将石绿抬在门板上,准备抬回去医治。
睡莲又急又气,问道“石绿怎么样了?!”
朱砂与石绿一同长大,情同姐妹,见昔日活蹦乱跳快言快语的妹妹连气息都微弱无比,心下撕裂般的疼,“灌了几口参汤下去,也不知能不能救过来。”
睡莲对朱砂点点头道:“你好好照顾石绿,一定要救活了她!”
言罢,睡莲冲向里屋,外头徐汐的几个陪房和陪嫁丫头要拦,被辛嬷嬷和添饭添菜等人扯开了,清理出一条路来。
隔着夹板门帘,听柳氏身边的张嬷嬷冷冷道:“……规矩?我来府里这几十年来,从来就不知颜府有不分青红皂白、随意打骂丫鬟的规矩。更何况,你一个大房少奶奶,有什么资格惩罚五房小姑子的二等丫鬟?难道这是你们魏国公府有这个规矩?啧啧,魏国公府不愧为是百年勋贵望族,规矩自然与其他府上不同,可让我见识到了。”
徐汐厉声喝道:“你是个什么东西!一个老宫人而已,凭什么对我张口规矩闭口规矩的!赶紧给我滚开,否则别怪我不惜你年老,二十个板子下去,你这条老命就没了!”
睡莲打起门帘,边走边说道:“张嬷嬷是宫里的七品女官,终身享受俸禄和尊号,在府里荣养,是指导我们这些小姐们礼仪的教养嬷嬷,她当然有资格和你谈规矩。”
“七姑奶奶出身名门,学了一手好本事,能文能武的,文能大骂宫里的教养嬷嬷,武能将丫鬟打的只剩下一口气,不知——。”
睡莲走近过去,压低声音道:“不知七姑奶奶会不会游水呢?”
作者有话要说:睡莲点到了徐汐的死穴。
生活比小说还要离奇,兰舟狠下心买了一套真丝内衣,还没穿过呢,结果刚才在晾晒的时候手一抖,蕾丝花边丝质小裤裤从七楼阳台飘下去。
好吧,飘就飘,兰舟打着手电筒下楼去寻就是,结果肿么也找不到,抬起头往树上找,结果发现小裤裤被风吹到了楼下草坪无花果树梢上,兰舟若想拿到内裤,除非返祖成为猴子,……。
不出意外的话,明年天一亮,二楼以上的住户都会看见兰舟的小裤裤迎风飘摇……。
明天我还是做不明真相围观群众算了,这真是一个寂寞如雪的人生,兰舟二十多年人生当中最贵的小裤裤就这样以一个悲剧结束了,老天肯定是兰舟的后妈。
鉴于近日如此郁闷,兰舟就放个古代内衣演化史的图吧
图为中国古代古代内衣演变史,从汉朝开始,资料图片来自于出土文物,壁画,名画和籍记载。
132红莲地狱脱胎换骨,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游水?!自己此生的噩梦就是从瘦西湖那次落水开始的;之后;便是在无穷无尽的噩梦中挣扎沉沦。
被迫嫁给曾经最瞧不起的宁珂;贱婢生的庶子还不说,一点功名也无,至今仍是个白身;那头猪的每一次触痛;都让她觉得无比的恶心!
而心中那份朦胧的情感;早在这永无穷尽的噩梦之下;显得那么的绝望;每天如行尸走肉般生活在颜府七少奶奶的躯壳里;徐汐人生中所有的希望早已早定亲的那天消失。
这样的生活与她少女时期的幻想相比,几乎一个是地狱、一个是天堂。徐汐觉得;自己至今没有精神失常疯掉,完全是因为当初那个魏国公府七小姐骄傲和不屈在支撑着自己。
而这一切悲剧的源头,便是本应该落水的睡莲莫名奇妙消失,而自己掉进池塘,被宁珂这个死胖子救上来!
徐汐蓦地眼睛赤红,目光是满是怨毒,她一把扯过睡莲的衣领,低声质问道:“那天你是怎么醒过来的?谁救的你?我落水被那死胖子救出来,是有人故意算计,你从头到尾都知道是不是?!”
睡莲面上笑靥如花,嘴里却是在惊呼:“七少奶奶胡言乱语说些什么?!我劝七少奶奶自重!你嫁给我七哥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是三生修来的福气!你却不禁恨我七哥玷辱了你这个国公府千金,还迁怒于我那天捡风筝不该和你分开!记恨在心,寻着机会就毒打污蔑我的丫鬟出气!”
“我也是个不会水的,即使那天我和你一道去池塘,你落了水,我也救不了你啊!最后还是七哥赶过来救你!”
徐汐气的下巴不停地哆嗦,怒道:“你莫要装模作样!我再问你一次,那天的事,你是不是早就知情?!”
睡莲眼里是无尽的嘲笑,不过话语依旧惊恐,“落水的是你,七哥救的也是你!你然嫌弃我七哥是个白身,委屈了你这个国公府千金,还迁怒于我!像你这种不贤不孝的女子,嫁到我们颜家,简直就是玷辱了我们颜家门楣!只是可惜了七哥,他上辈子究竟造了什么孽,才娶了你这个不知廉耻的恶毒妇人!”
“你——!”徐汐挥掌就要打,听到外头院子一阵喧哗,陪嫁丫鬟赵粉大声叫道:“几位夫人小姐来瞧七少奶奶了!”
徐汐心里忍出血来,手掌在空中顿住了,可是张嬷嬷突然从半路杀出来,将睡莲一把搂在怀里,一扬袖子,接着衣袖的掩饰,右手在睡莲脸上一抹,然后耳语一声“快哭”。
睡莲只觉得张嬷嬷刚才手掌按过的地方火辣辣的疼,便半真半假的裂开嘴开哭,顷刻间眼泪如落珠般滚落下来,徐汐看着,竟是呆了。
所以当大夫人和大少奶奶梅氏,怡莲、慧莲、王素儿三位小姐推门而入时,正好看见睡莲捂着脸委屈大哭,徐汐的手掌顿在半空,木头般愣站着,张嬷嬷用矮胖的身体护住睡莲,大声训斥道:“七少奶奶好大的本事!对小姑的丫鬟栽赃欲屈打成招不说,九小姐好声好气来求七少奶奶,七少奶奶却打起了小姑!”
“我那里打过她!”徐汐争辩道。
张嬷嬷将睡莲捂住左脸的手扯开,赫然看见睡莲脸上五个红肿的手指印!惊得几位夫人小姐当即就变了脸色。
王素儿快步走到睡莲身边,呜呜哭道:“九妹妹这么好的一个女孩儿,七嫂怎么忍心下如此毒手。”
慧莲本见总是压自己一头的睡莲挨打,心下隐隐有种报复的“快感”,可是见徐汐仗着娘家显赫,敢如此嚣张的对待九姐姐,他日必然也敢这样对待自己这个小姑子。
兔死狐悲物伤其类,于是慧莲摆出了小姑子的架势,顺着王素儿的话大声说道:“就是就是!九妹妹长这么大,连我母亲都未曾动过半个手指头。你作为我们的七嫂,应该关心爱护小姑子才是,怎么如此歹毒打狠手?!哼,国公府家教也不过如此!”
怡莲则冷冷的对着徐汐僵在半空中的胳膊一扫,而后淡淡道:“幸亏大伯娘和大嫂赶过来了,否则张嬷嬷一大年纪,还要挨七嫂的巴掌,若七嫂打了荣养在咱们府里的教养嬷嬷传出去,咱们颜府多年的好名声就没了。”
睡莲哭声更大了,哽咽道:“差点累及了张嬷嬷,真是——呜呜。”
张嬷嬷暗想,这位七小姐还真是上道,轻飘飘一句话,既合理解释了为何徐汐的手停在半空,睡莲的脸上就有掌印,也给徐汐扣上了一顶“玷辱门楣”的大帽子,大夫人想放过徐汐都不成了。
所以张嬷嬷大声道:“若不是见几位夫人来了,这位七少奶奶连我这个老婆子都要打呢!”
蠢货!大夫人鄙夷的看着这个庶子媳妇,平日里,看着你娘家魏国公府面子上,还有你们夫妻面心都不和,形成不了大气候,所以我没有收拾你,如今你凭着一时意气做出这种蠢事来,正好有了莫大的把柄在手,我理所当然的可以好好教训你,颜大爷和魏国公府还寻不出错处来,直说我教训的好!
大夫人先是吩咐道:“来人,取了冰雪给九小姐敷上。”
大少奶奶梅氏亲自取了冰,给睡莲左颊上敷着消肿。
王素儿低声劝慰着睡莲;慧莲搓了搓手,也想跟着应景安抚异母姐姐,可到底修为不够,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只得忿忿不平盯着徐汐,以表愤慨。
怡莲则绞了热帕子给睡莲擦泪,一句话也没说。
大夫人厉声喝道:“你这个孽障!还不快给我跪下认错!”
徐汐从未见过婆婆发此雷霆之怒,她仗着娘家显赫,从未将这个庶出的婆婆放在眼里,加上公公对自己这个庶子媳妇颇有维护,所以更加肆无忌惮,只要面子上过的去,她才能懒得对这个婆婆多出半分恭敬来。 。'
所以徐汐腰杆挺得笔直,说道:“婆婆,此事是睡莲有错在先,她为了一个手脚不干净的丫鬟,然闯到媳妇的院子里来要人,还口出威胁之词。婆婆首先要教训的,应该是您这个好侄女吧。”
然有这番无耻之人!打了人还要占便宜!慧莲立刻炸毛跳脚,被怡莲按住了。
怡莲道:“七嫂不愧为出身名门,真是好爽利的口齿,能把白的说成黑的,能把为维护九妹清誉、挨了二十好几板子只剩一口气的忠仆说成是贼。”
“今日你和素儿表妹,莫夫人房里的五少奶奶、三姐姐品莲去梅花林赏景,看见石绿那丫鬟丢失了个带着西洋花边的手帕,便不管石绿如何解释、也不管朱砂春晓她们拿出曹大奶奶送的西洋花边做证明,更不管大嫂的劝解,就是将石绿一顿毒打——。”
慧莲抢着说了一句:“大正月里头,家里都图个吉利,七嫂子倒好,非要将那样丫头打死罢休!”
徐汐冷冷道:“我和我婆婆说话,你们这些小姑子们自顾自的插嘴,果然是张嬷嬷这个教养嬷嬷教出来的礼仪规矩!”
“她们若不站出来说出事实,难道就任由你指鹿为马,将脏水颇到睡莲头上去?”大夫人冷笑道:“方才要你跪下悔过,你不仅不听我教导,反而学那上不得台面的鬼祟伎俩胡乱攀咬,也罢也罢,你这个国公府千金的膝盖太金贵,我这个婆婆还不值得你下跪,既如此,你就去祠堂里跪着,列祖列宗在上,你若能诚心悔过,我便放你出来;你若死不反省,那我只能修一封给亲家太太,让她亲自来教女吧。”
徐汐梗着脖子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即便是我母亲来了,我也是这一句话,你们颜家上上下下串通一气,欺负我这个新媳妇。那丫鬟偷了我的东西,还死不承认,打死活该!”
慧莲从未见过这么不讲道理的人,一时激愤道:“那石绿有一卷这样的花边,为何要去冒险偷你的东西,真是一派胡言!”
徐汐反唇相讥道:“她就是有一堆又如何?天生的贼种子,手里揣着金子也要偷别人的银子。”
徐汐死不承认,场面一时陷入僵局,睡莲拿着帕子捂着左脸,扶着怡莲的手站了起来,说道:“石绿是打小伺候我的,她若真的偷了东西,便是我这个主子的不是。石绿若是贼,我就是贼主了,七少奶奶还是带人去我的听涛阁翻箱倒柜的搜一搜,保不齐就能搜出其他的什么东西来。”
言罢,睡莲拉着徐汐就要往外走,徐汐的乳娘徐妈妈忙拦住了,劝道“九小姐莫要生气,都是我们姑奶奶的不是,唉,都是一家人,何必要闹得生分起来。”
睡莲说道:“七姑奶奶若不去搜一搜,今日我就要坐实成了贼主了,我们颜家女儿的名誉就要蒙羞,事关重大,还是搜一搜的好。”
既然徐汐如此蛮不讲理,那干脆将这团火上加一把滚油,蔓延到颜家女儿名声上去,你徐汐纵使有三头六臂,也不能对付所有的小姑子。
慧莲唯恐天下不乱,也跟着叫道:“没错,要搜就一起搜,我的兰亭院、三姐姐的华年、七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