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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关东异志-第1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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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系出名门,于情于理都应给他个机会与孙文竞争。故而在今年的赏善罚恶大会上,玉帝破例将两位并列称为赏善状元,各给其十年时间努力,待十年之后玉帝根据各人的功绩再给予响应的奖励。我想知焉侄孙既有此番机会,定然不会辜负全天下人的厚望,一来帮助黎民苍生尽获民主自由,二来也能依靠功绩为刘家求得天赦,使这恩恩怨怨尽数泯灭,如此行来岂不最好?”

四爷听罢双眼放光,又道:“张老前辈,这的确是一件比寻得兽鱼更加利人利己的善事!”

张禄又言:“所以老夫今日才会在黑风岭待你,一来是将事实尽告你知,让小虎神知其使命来日去建奇功;二来是把德国人在定陵中抢夺的三件国宝:龙冠、凤冠与夜明珠尽数交还与你,使其充为你们起兵的军费;这第三嘛,就是将你们从黑风岭这虎狼之地解救出去”

张禄说罢,也不待我们感谢,一扬拐杖,只见周身左右黑烟四起,将我们紧紧包裹在其中。待黑烟散尽,我睁眼一看,四爷也我竟然又回到了黑风岭的山门之前。在不远之处的黑石上面躺着一个绿布包袱,打开一看里面装的正是威廉斯此前在定陵中抢夺的三件国宝。

在回程的路上,我细细将云南破墓经过以及今后的打算与四爷说了一个梗概。四爷听后不禁叹道:“古语有云: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应之以治则吉,应之以乱则凶。此话不假,此话不假啊!”,爷俩说罢,远方天光已然微亮,一缕朝阳正欲从昏暗之中挣扎而出,耳边鸟语之声渐响,身旁左右尽是一派生机勃勃的崭新景象。

→第一章 … 暗杀←

    光阴似箭,岁月如梭。 首发自打我和四爷在黑风岭被山神爷张禄救下之后,日子已不知不觉混到了宣统二年(公历1909年)。回首往事,几年多的日子可谓苦不堪言,此中的经历更是一波三折,让人度完不忍再忆。

事情还须从那个月黑风高之夜说起:爷俩自得了奇宝,内心之中均是狂喜不止,故而甫出山寨便忍不住打开威廉斯裹宝的深绿色小包来看:只见里面的龙冠长有一尺,重逾半斤,其上雕工精细,刻有‘囚牛’、‘睚眦’、‘嘲风’、‘蒲牢’、‘狻猊’、‘赑屃’、‘狴犴’、‘负屃’和‘螭吻’等真龙子嗣,冠前又有延伸一尺余长的‘冠延’,此物是以数千个镂空金块儿所精制,显得威武庄严,煞是夺人眼目。除此之外,在旁陪衬的凤冠和夜明珠亦是当世难得的珍宝。翻完奇宝之后,我又在最下发现三本薄薄的绸布小书,我捏了捏小书的质地——滑腻又不乏坚韧,仿佛被蜡油松油之类的东西裹了几层似地。我将三者排开翻看,只见每张封面均写着四个方方正正的大字,从左到右正依次是:《黄帝内经》、《炼丹秘术》和《经脉图参》。

“唉……”,一见这几本书名我心中不禁苦笑一声。清史记载:“朱元璋在起兵之前只是一个小小的苦行僧,就是因为偶得妖书,他才有机会夺来大明江山。而那万历皇帝何尝不是继承了妖书的精髓,才使得政通人和、百废俱兴。只是他在清平盛世之后他便沉溺于后宫,终日淫乐不理朝政,最后竟把身子损得亏空,无力上朝才引得官怨民怒云云……”,如此看来,清史所说均为杜撰,万历之荣乃是张居正新党变法革新,与什么《太平要术》及妖法并无直接关系,而威廉斯的日记也记载得足够清楚:棺材中万历的脊背骨严重扭曲变形,一条腿长一条腿短,不能上朝确是因为身体不适所致。

一见这三本书名,四爷脸上顿时也显得有些失落。平心而论,这三本书虽然尽是当世巨著,但我二人既不想炼丹谋得长生、也无暇修身养性,此物件倘若放在我们手里,无异是麦种授给渔民,卤水施予裁缝。二人商议许久,最后还是决定先将事情经过与华莱士陈述清楚,再将三本古书在他面前摆摆,这样于情于理也显得稍为妥帖。

回到店房之后,华莱士听完我俩叙述自是郁郁寡欢、闷闷不乐,不到一日,他便耐不住寂寞要回胶澳了。我二人一见也不好安慰什么,只能陪他喝了顿闷酒就此分道扬镳。待他走后,我二人悉心带了宝贝,跨上战马,一路策马扬鞭,这一日终于就赶到了二龙山的地界。

二人沿盘山道上山,但见路上冷冷清清,并无人丁守护,四爷心中起疑,便急下马细细观察,细细观察之后,二人均被吓得不轻:原来黑土之中夹杂了许多血腥之气,顺着血迹翻开旁边的草窠,里面竟然还有几只残肢断臂,此时此刻,那些断臂上的脓血已然结为黑痂,微风飘过,正向外散逸着一股股惹人难耐的臭气。

二人对视一眼,还不待开口商议,从左边林中竟兀地射出一支暗箭,那暗箭的出势奇快,直奔四爷的前胸而来。四爷自知不好,再想甩镫离鞍已然不及。危急之中他单手往后一压马鞍,整个身子都接着反力都向前一悠,借势就滚到马头底下,他胯下红马不知有变,竟被四爷的巨力压得屈膝跪倒,暗箭贴着马鬃毛‘嘭’地一声戳进右耳树内三寸有余,碰撞中强大的冲力将箭羽震颤得嗡嗡乱响。

四爷一骨碌身从地上站起,冷冷问道:“何方朋友不敢以真颜相对,反要藏在林中做些蝇营狗苟的动作?”,一番话落之后,林中竟传出一声饱含喜悦的惊叫:“外面的可是大当家的?”,我二人一听均感这声音有些熟悉,四爷拽出马刀挑开树叶向前观看,林中正有一个七尺汉子倚树而立——只见他剑眉虎目,身形健硕,身着二龙山的青布服装,脸上臂上尽是些骇人的血痕,他手里端着一支木弩,右边裤腿中的脓血已然发黑发臭,我隐约对此人有些印象:他乃是二寨主手下的一个薛姓先锋。

这薛先锋一见四爷回来,撂下弩箭便坐在地上哭道:“大当家的,二龙山毁了,兄弟们全都死了,咱的家当全都没了……”四爷闻听强压怒火问道:“薛老弟,你先别哭,快将此中的经过详细和我道来”,薛先锋擦了擦眼中的泪说道:“大当家的,你不知道,自你走后第二天,寨门外来了几十号人,他们口口声声说自己是附近的猎户药农,因为忍不得贪官的压迫所以想归顺咱们讨口饭吃。二当家的一见这些人面相凶恶,自知来者不善,便将那些野夫拒之门外。本来大家都以为此事告一段落谁也没往多想,哪知在二更天时这些人竟然从山门偷偷摸摸蹿了进来,与我们巡山的队伍撞了个正着。这些恶徒一见自己行踪暴露也不客气,挥刀与我们战在一处。他们虽然占得先机,但赖于二当家指挥得力也并没占得多大便宜,正当我们激战正酣之时,三当家的也拍马挥刀加入战团,眼看我们就要占了上风,三当家的竟然……”,说到此处,薛先锋又忍不住泪涕齐流,话语竟然哽咽起来。

四爷听得着急,便忙问:“三当家的他怎么了?”

薛先锋的稍稍定了定神道:“三当家的竟然暗下毒手,把二当家的给……。自此之后,他们两家便兵合一处,又烧又杀,让我们尝尽苦头。属下一见大势已去,也无暇去保护家当,急忙将女眷们藏到后山。方才大当家的上山,属下是误以为他们卷土重来,才射出暗箭以死相搏,没想到是大当家的您回来了,您回来我们再也不用怕了……”,薛先锋苦笑着叨念了几遍,精神一松竟然昏死过去。

四爷听罢直把牙根咬得咯吱吱山响,安顿好了薛先锋后又带我上马又去山顶探视:但见聚义大厅之内被烧得满目疮痍,先前那些值钱的器物已被抢掠一空,就连桌椅上套着的虎皮都被人连根扒下,只有地上歪歪斜斜躺着几具躺尸显得分外刺眼。在四爷的摇晃之下,一个没死透的敌方兵卒终于喘上口气,将此中的经过简略叙述了一遍:“原来那三当家的自打上山之后便开始觊觎血参,早就想据为己有。此次恰逢我和四爷外出,他才敢秘联附近匪帮、里应外合抢走了血参和值钱的器物”,四爷听罢,自知以马贼多疑的天性,那三当家的必要远走高飞,不会留下任何给人报复的机会,也就不再追问什么了。

二龙山自此之后彻底变为了一座荒山,关东所有匪帮都惧怕四爷,更是害怕四爷把自己算作当日劫山的仇人,所以这二年多来他们既不敢出兵占山,也没敢谁来投奔入伙。四爷经历了诸多变故之后已有些心灰意冷,索性就遣散了薛先锋和几个女眷,在后山垦了一块儿荒地和我们安心地务起农来。

日子就这样不咸不淡地过了一年。不得不说,这段光阴过得实在清苦:整天的活计除了喂鸡养鸭就是栽葱种菜,在这种氛围之下,我逐渐去了性子里的浮躁,由一个眼高手低的富家公子成为一个安心务农的山间野夫。四爷看在眼里喜在心头,在第二年春天便教我练武骑射拳脚兵刃。我自幼就喜欢习武,这回又遇上练家子指导,无异于如鱼得水,爷两个膘着膀子冬练三九、夏练三伏,一年下来我的武功倒也练得有模有样。

经过几年的成长,静玉也出落得更加俊俏可人:两年前的她少不更事,就像是一块儿璞玉,虽然洁净,但却稍显苍白;而今,璞玉已然盘成了一块美玉,无瑕的相貌之后,又增加了通情达理的内涵,使她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成熟女人的气息。四爷曾多次撺掇我俩完婚,但我在这二年渐渐品味出张禄话外的含义:刘宗敏为了一己私欲玷污了陈圆圆,吴三桂悲愤欲绝,便给刘宗敏的后人下了毒咒:刘家凡是生了男孩,他的妻子在日后尽为人淫,尽享吴三桂当日失爱的苦楚;而刘家若是生了女孩,她便要常常头痛难耐,尽享陈圆圆不能与吴三桂行以夫妻之礼的遗憾。纵观静玉这两年的表现,凡是无关男女私情之时,她的头痛病犯得便要少些,轻些;凡是二人独处谈情之时,她的头痛病犯得便要多些,重些。如此来看,在解咒之前二人不能成亲才是上佳的良策。

清苦的日子不知不觉又捱过了半年。那年冬天大雪下得出奇地大,凛冽的北风刮在脸上就像刀子割皮般地疼痛,我和四爷刚从山上猎了人熊回来,爷俩架锅烹了熊肉之后,静玉正打算用巧手给我俩用缝制两件熊皮大氅。就在这时,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高胖老头笑嘻嘻地边走边道:“这熊肉好香,怎么吃这好东西也不说唤我一声?”,四爷一见急忙起身相迎,口中笑道:“三师弟,这大雪天的,是什么香风把你给吹来了?”,高胖老头一指屋中的铁锅笑答:“当然是这锅熊肉了,难道你以为你这个老不死的?”,二人说罢也不多言,拥在一齐自顾哈哈大笑。待二人笑罢,四爷将我俩唤过来道:“知焉,静玉,这是爹爹的小师弟沈岑,快来见过你沈叔叔”,我二人施礼过后,四爷又说:“这丫头是我的闺女,名叫静玉;这小子是我的女婿,名叫知焉”。沈岑听罢不住赞叹道:“静玉?这名字叫得好!人长的更是水灵,小丫头,多大了?”

静玉一听沈岑赞叹,脸上红光微现,羞赧地答道:“回沈叔叔,侄女今年虚岁刚满二十……”,沈岑听罢又是一番赞叹:“二师兄,这闺女长得可真像咱小师妹啊! …… 对了,怎么不见小师妹的踪影?”,四爷听罢脸上立刻显出尴尬神情,慌忙答道:“她……她前些年得病死了,对,死了有好些年了……”,沈岑一听面带疑色又问:“得病?小师妹在学艺时健康得很,她能得什么病?”,我一见四爷磕磕巴巴忙上前解围道:“沈叔叔,我四婶得的是脑风,每到梅雨时节就疼得不行,最后她实在是忍不住剧痛,就偷偷服毒自刎了”,沈岑听罢长叹一口气道:“唉……原来是这么回事,难怪二师兄方才语言中显得有些慌张,我与他相交多年,他撒不撒谎我一眼就能看出来”,四爷听罢忙对我投来赞许的眼色,又微微点头。

不消一会儿,熊肉烹好,香气四溢,沈岑与我三人齐聚火堆跟前吃饭,谈话之间他二人又忆起年轻学艺之时许多往事,沈岑叹道:“二师兄,岁月真是如梭啊!咱一晃也满脸花白胡须了,想当年你与小师妹从师门私奔出来,可让师父和大师兄几个月都消不了气呢!尤其是大师兄,他一直对你带走小师妹之事耿耿于怀!如今他若是知道小师妹香消玉损,指不定还要对你破口大骂呢!”,四爷听罢长叹一声道:“大师兄现在可好?”,沈岑一摊肩膀做了个无奈的姿势道:“他现在安不安好我也不甚了解。不过你这一走啊,大师兄直等了三年才被师父逼迫着成亲,后来他生了一个白白胖胖的儿子,小名叫‘念瑾’,再过几年我也从师父那里出徒了,之后就一直没回去过”。

“念瑾……”,四爷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这小子还真是贼心不改,不过当日我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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