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宫墙之如妃当道 作者:苡菲-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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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恩负义之事,如玥做不来。
“是。”如玥打心里希望,皇后娘娘能坚持下来。不为别的,就为着自己的皇儿能坐稳皇帝的位置,也算是慰藉皇后这些年所受的苦。
脚下快走了两步,如玥正停在皇后身边,目光在银质的凤纹托盘上来来回回的拣选饰物。最终,一套大红宝石的凤舞九天金饰落在了她眼:“娘娘可觉得这一套合适?”如玥伸手捻起金步摇,有拇指指甲大小的红宝石熠熠流彩,闪烁间散发着雍容华贵的气度,又不失庄重,确实与皇后相称。
“嗯,好。这一套不错。”皇后允诺。如玥回身对袭儿道:“平日里都是姑姑服侍皇后娘娘梳妆,今个儿这大好的日子,就让如玥来为娘娘上头吧,也正好沾沾娘娘的喜气。”
“是,就请如贵人为皇后娘娘上头吧!沾了这喜气儿说不定也能得一位阿哥。”皇后高兴,袭儿心里也高兴,如贵人有待皇后这样诚心。袭儿只觉得宫里的日子忽然有了盼头。
沛双与芩儿立在一旁,时不时的给如玥打打下手,一屋子的人都欢欢喜喜的笑声不断。
“平日里见你,也是沉稳的性子。怎么今儿着,这样活泼了!”皇后的语调满是宠溺的滋味,如玥听着,心里也觉得舒坦。“二皇子大婚这样欢喜的时候,自然是活泼要比沉稳好。何况新嫡福晋年轻美貌,想来是要招皇后娘娘疼爱的。依臣妾着,皇后娘娘一心只盼着她也是欢欢乐乐,活泼开朗的性子。果真如此,一会儿见了她,准保娘娘您乐得合不拢嘴。”
“你呀!”皇后笑着,只觉得镜的自己年轻了许多。尤其是那双秋水似的双瞳,顾盼间神彩飞扬不说,眸的光亮仿佛金光闪闪,满满都是对未来的无限期望。
一番收拾打扮,吉时也差不都到了。常永贵领了皇上的旨意,请皇后摆驾金銮殿,受一对新人礼拜。
如玥心里也明白,按旧例,皇子大婚只由皇宫出去迎亲,接了新福晋直接返回皇子府邸便可。然而太上皇疼惜这个亲孙,皇帝也顾念皇后的怜子之心,这才将好些礼仪搁置在宫完成。礼毕后,再行送一对新人回府。
浩浩荡荡迎亲仪仗在鞭炮齐鸣、锣鼓震天的欢庆声行至大殿前。太上皇端身整座于大殿之上,皇帝与皇后左右下座而居。
二皇子绵宁挟了嫡福晋钮钴禄音娇之手,迎风凛凛而来。殿上两侧,皆是行礼的宫嫔。如玥站在人后,情不自禁的着一对新人微笑。只是心不知,这样美好的景象到底只是一场权利需要的大婚,还是一对新人彼此间真正的情投意合?
自然,过了新人,如玥的目光又转向了高高在上的太上皇。入宫以来,这还是如玥第一次见到乾隆皇帝。
眼前的太上皇精神矍铄,步伐矫健,眼永远敛着一股沉静。周身散发着与生俱来的的帝王贵气,傲然凌驾与万物之上。只是向一双璧人时,皇祖父的慈爱不尽然挂上了嘴角。
也正是因为太上皇这股强势的镇压,如玥心里泛起了酸涩。相比之下,皇帝的气势要弱了许多。记得听阿玛说起,太上皇并未放手将国事交由皇上处理,以至于皇上无事可做,册封大典过后足足听了十八天的戏。
就连皇帝才能住的养心殿,也仍由太上皇居住,而皇上仅仅安住在毓庆宫内。说的好听一点,是皇上尊重孝义。可如玥心里却只想知道,这样当皇帝会不会很辛苦。
甚至连奴才们也会胡乱嚼舌根,称皇上不过是依附太上皇威严的傀儡。
如玥只顾着想自己的心事,眼前的乐景好似消失的无影无踪一般。耳边常永贵执仪的声音,她也完全听不见。目光却幽然的落在皇帝身上,她的心里还是有他的。因为这样的情愫,她是多么希望他能主宰大清的一切。
忽然有一只手一把攥住了如玥的手,猝不及防如玥险些惊叫出声。好在一回头正对上了郭络罗玉淑的眼睛,如玥这才稳住了心神。只觉得玉漱姐姐是把一个小纸团样的物件儿,塞进了她的手心。
宫情势险恶,每每与玉淑姐姐也只能用这样的方式联络。
攥紧了手里的东西,如玥这才四下张望。好在各人都有所图,或是着新人行礼的情景笑赞,或是搔首弄姿期盼皇上的注意,又或是回想往事重重而愁云满面,又不得不勉强自己来笑一般。没有人注意谁靠近了如玥,更没有人注意到她们手上这样细微的动作。
直道一双新人离宫回府,如玥脸上的笑意才渐渐散去。整整一个上午,各项仪式,众人皆疲倦的不行。
唯有皇后神采飞扬,一点也不出病容或是疲倦。
回到永寿宫,如玥才敢从自己贴身的小荷包里,取出那枚纸团。玉漱姐姐娟秀的字体赫然映入眼帘,唯有简短的四个字:提防莹嫔。
如玥将纸团扔进鎏金嫦娥奔月的小暖炉,化作一缕青烟。才缓缓开口:“承乾宫内有什么动静么?”
沛双不解:“莫非郭络罗小主,发现了与承乾宫有关的异动?”
这也正是如玥心的疑团,玉淑姐姐分明是向贵妃投诚的,怎么会发觉莹嫔的异动?当然这并不是最要紧的,无论是基于什么原因让玉淑姐姐得知此消息都好,总归要防着莹嫔的龙裔才是要紧。
“眼着接近年末了,辞旧迎新,各宫也都该忙活起来了。想来是有人按耐不住,想要在新年伊始前,解决旧年留下的麻烦了。”芩儿微微眯眼,似想到了什么。“小主,这些日子,最好少路面。能沉静在这忙碌的旧岁里最好,如若不能,也必然要推了人出去顶着。万万不可自己冒险。”
“小主,简嫔娘娘来了。”乐喜儿哈着腰进来,轻声禀报。
如玥听了芩儿的话,正思忖着推了谁出去才好,不想这简嫔竟然送上门来了。记得才入宫的时候,芸答应与春贵人不和,在阅是楼大动干戈一事。这个简嫔就在一旁尽了热闹,大抵心里也是不满如玥的。
大婚仪式才结束,她就特意前来,颇为让人觉得不安好心。“请进来吧!”如玥淡然自若,没有将嫌恶之情挂在脸上。
“呦妹妹,这会儿子来你,可不知有没有耽误你将息呢!”简嫔一脸的谄笑,并非矫揉造作这类词能形容的,如玥只觉得浑身的汗毛都被她的笑惊得立了起来,难受的不行。
“简嫔姐姐说哪里话。”如玥朝简嫔行了礼,才请她坐下:“沛双,上茶。”
“既然是到了妹妹这里,实在无须这么多礼。”简嫔的笑容始终浓的化不开,若是没有心存芥蒂的人了也许会赞美也说不定。只是搁在如玥眼里,就是别扭。
如玥的性子里就是有一股浑然天成的傲气,不上眼的人,即便是权势再高也不会谄媚的去巴结。譬如贵妃之流。
更何况,这个简嫔不过是个小小的嫔位,如玥根本没她放在眼里。只不过碍于表面功夫,却也不得不理。
“其实,我早就想来你这永寿宫坐坐,只是先前妹妹一直帮衬着皇后娘娘筹备二皇子大婚的事,定是忙得不可开交,姐姐我闲人一个倒也是无所谓的。只是怕耽搁妹妹的时辰就不好了。现下二皇子的婚事也办妥了,总算能来和妹妹说说话了。”简嫔扬起下颚,对着如玥灿然一笑:“瞧瞧,如玥妹妹带着明月耳当就是好。人比珍珠更莹莹生光。”
简嫔来来回回,说的尽是好听的话。只是如玥到底心静,权当充耳不闻。“姐姐前来,不知有何事吩咐?”
第五十七章:飞来横祸
简嫔一身橙色的旗装,领口微微翻出一小块来,倒是显得很别致。宽大的袖口处与裙摆均绣着蜜合色的小花连成片。显然是上等的衣料穿着保暖,且格外轻薄的料子也不会显得臃肿,依然能勾勒出美好婀娜的身段。
如玥了她这一身装扮,倒也觉得她在宫里的日子上算不错。总不至于因为没有皇上的恩宠,就受了内务府那帮奴才的苛待。
这么来,这个简嫔也不是外表起来知会谄媚讨好,这样的一无是处。内里必然也是有些主意的,也未尝不是个会做戏的胚子。
“瞧妹妹说的,做姐姐的不过是来你这里走动走动,哪会有什么吩咐。更何况,你我都是皇上的妃嫔,等同于自家姐妹,但凡有事絮叨絮叨权当是家常体己的话了。也传不到旁人耳朵里听。”简嫔拨弄着耳上一对塔娜(满语东珠)的耳当,款式和如玥的有几分像。
如玥只了一眼,便瞧出了耳当上所用的是略微廉价的塔娜而并非合浦珠。心有了计较:“姐姐说的是,是如玥笨口拙舌的不会说话。还请姐姐不要见怪才好。”
简嫔无谓一笑,欢喜道:“不碍,自家姐妹说什么都好。”
“沛双。”如玥笑容满面:“去把我珍饰盒里,那一对合浦珠制成的耳当取来。”“妹妹这是何意?”简嫔故作不解。
“姐姐这一身轻暖的锦缎当真是很好。花色更是一等一的精致。这样一身衣裳自然是配得起姐姐的身份,可唯独这塔娜的耳当,倒是煞了风景。”如玥言辞恳切,简嫔不自觉露出了哀戚的神色:“后宫里人人都说如贵人玲珑剔透,是个善解人意的。我本也不信,今儿算是见着了。妹妹果然心细如尘,能知我的忧愁。”
沛双将一对合浦珠的耳当呈上,六粒圆滚滚的珍珠颗颗一般大,上去有一层薄薄的光晕。“这一对耳当,是皇上赏赐的。如玥觉得反而更衬姐姐这一身尚好的衣裳。”如玥将一对耳当,搁在简嫔的手:“不知姐姐可喜欢。”
“都说这些珠子,是西不如东,东不如南。喜欢是必然的。不过东西是皇上赏赐妹妹的,做姐姐的怎么好夺人所爱呢!”简嫔虽说着推辞的话,双手却轻轻抚了又抚,很是爱不释手。
如玥适时的将话头扯了回来:“如玥入宫较晚,虽然得皇上皇后的怜惜,可后宫里的姐姐们总不待见我。这心里苦,也没处去说,难得姐姐你不嫌弃,肯来我这永寿宫坐坐。冲着姐姐这份情意,漫说是一对耳当了,就算是皇上赏赐给如玥的任何物件儿,如玥都愿意与姐姐分享。”
简嫔等的就是这句话吧,想分的也必然是皇帝的恩宠。自然,如玥也不会完全相信。由着她去折腾吧。她能玩出什么幺蛾子来。适时的搬出皇后娘娘的照拂,也是想给简嫔醒个神,若是各为其主,只希望她不要做的太过分。
否则也别怪如玥不轻易饶恕!
“哎呀妹妹。”简嫔激动的有些哽咽:“身在后宫,我们更要相互照拂。有妹妹这番话,做姐姐的也就心安了。那这对珍珠耳坠子,我就厚颜收下了。”
着简嫔将耳坠子握在手心儿里,如玥满意而笑。
又说了好些话,如玥微微露出了疲倦的神态。简嫔也不好久座,这才意犹未尽的离去。
“乐喜儿,这几日派人去盯着简嫔,这个简嫔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如玥收拾起满脸的倦意,心思虑成熟对沛双道:“我总觉得她这次前来,好似故意,并非紧紧是为了讨好。”
“是,小主安心,奴才这就去办。”自打出了小勇子的事儿,乐喜儿心里也觉得难受。好似自己走了眼,没好好当心。幸亏小主安然无恙,否则他就是吊死也抵偿不了心的愧疚。
于是乎现在小主吩咐的事儿,他都警醒着来办,断然再不敢有半点疏忽了。
“既然小姐你都瞧出来了,怎么还将那对名贵的耳当赠与她。哼,她也配!那可是老爷花了大价钱,买来的上等合浦珠……”沛双说道这里,心也奇怪:“那是老爷给小姐的陪嫁,小姐怎么却说是皇上赏赐的?奴婢记得皇上赏赐的那些,不是都收在七窍玲珑盒里了!”
“这会儿才回过味来了?”如玥似笑非笑:“宫里人事多变,阴谋更是防不胜防,我不是这么说,她怎么能放心的拿去。你她那身宫装,便知她宫里是不缺钱银的。何以一个不得恩宠的妃嫔还能度日如此逍遥,必然是身后有人庇护。会真缺我这一对珍珠耳当么?”
“小姐说的极是,奴婢却没有想到这一层呢!”沛双拧着眉头,心里很不是滋味,道:“一个贵妃已经够让您心烦了,还有莹嫔……”
“何止。”如玥仰头了脚下的铜炉,细密的孔纹闪烁着燃烧的光亮:“这些日子,皇上一直往返承乾宫与翊坤宫,已经有好久,没有来过咱们这永寿宫了。”“依奴婢,小姐不该急在这一时,眼前的祸患未除,太胜势反而不好。等这些该拔去的芒刺、鱼骨刺一根根剔除干净了,皇上自然也就来了。那才是小姐绝好的时候。”
如玥沉默了良久,才抬起头,一双无辜的眼神迷茫而委屈:“沛双,难道连你也觉得,我该因为权势而攀附皇恩么?”
小姐突然这样问,沛双一下子慌了神。
在她心里,不知何时起竟也产生了这样的错觉。她忘了未入宫以前,自家小姐是怎么心心念念着皇上的。也忘了那时候,小姐口的嘉亲王那样温情的样子。
径直跪了下去,双膝磕在地上有些疼:“奴婢失言了,实在该打,小姐使劲打出出气吧!”
如玥觉得好气又好笑:“怎么把那拉夫人和如宝那一套搬进咱们宫里来了。你也知道,我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