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水-山之卷_(喜欢的)-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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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林一动，突然想起还插在脚趾间的匕首，连忙停住，问：谁，谁能帮我。
老太爷抽出匕首，慢慢的顺着椅腿往椅子上爬，高林连忙把他扶好，老太爷喘息了说：陈盛。
高林点点头：我知道，要杀陈盛是吧，我问谁能帮我救出我要救的人。
老太爷盯着高林的眼睛：能救人的还是陈盛。
高林感觉有点头晕，只好正视老太爷的眼睛，老太爷把匕首递给高林：我让陈盛帮你救人，救出后你帮我杀了他。
高林惊道：那我不是忘恩负义么？老太爷静静的说：是你要救的人重要，还是你的信义重要？
高林垂下了头，接过来匕首，忍不住问：您是怎么知道这一切的？老太爷抿着没牙的嘴笑了：这个村子，我活着，就是我的，什么事瞒的过我？
高林问了最后一句：可是，不要说刀，老太爷就是你给吧枪给我我也杀不了陈盛啊，杀不了的时候，我要救的人，你帮不帮我救？
老太爷替高林抓着刀把的手指一根根捏紧：杀的了，杀的了，只有你杀的了他，只有你有机会，不着急，不着急，到该下手的时候，我会告诉你的，你先把刀收起来。
高林将匕首插在腰带上，心乱如麻，老太爷挥挥手：去吧，去找陈盛，让他帮你救人，去吧。
高林再一看老太爷说完已经垂头在椅子上睡着了，也不知他是真实家，只好蹑手蹑脚的走出去，正好看见一个人走在远远的半山道上，正式陈盛，连忙跟了上去。
不久来到寂静的山林，突然感觉前面有人大声说话，高林估计能是陈盛，就不知道他在和谁说话，瞧瞧走过去掩到树后一看。
居然是陈盛和那个戏班的巨人阎五，阎五木然站着，紧闭的双目对着陈盛，陈盛看上去很激动，在阎五面前挥舞双手，由于高林处在背风坡，凌厉的山风将话吹散，隐约就听见陈盛在重复一句话：你有什么意见？你有什么意见？
阎五一点反应也没有，陈盛似乎着急了，一把揪住了阎五的衣领？高林见阎五也伸出手去，伸向陈盛的脖子，想起曹操那被空手撕开的喉咙，心里一收，下意识的摸向腰间的匕首：范莉没被救出前，陈盛决不能死。
但已经迟了，阎五的巨手已经放在了陈盛脖子上，戏剧性的一刻发生了，阎五的手顺陈盛的脖子滑到衣领，顺手帮陈盛整了整领子，又抬起在陈盛的眼角擦了擦。
陈盛依然揪着阎五衣领大吼：你有什么意见？你有什么意见？但传来的声音中已经隐约带着哭腔。
高林偷偷看着这惊心的一切，这阎五到底是什么人？一向嚣狂的的陈盛在他面前居然和小孩子一样，而且看来他们绝对不是敌对关系，自己无意中发现的这个秘密会给自己带来什么？
阎五甩开陈盛的手，向下山路走了两步，突然站住了，满是刀疤的狰狞巨脸朝高林躲藏的方向转了过来，凝神听了几秒，大踏步朝高林走来。
五）
高林惊慌失措，陈盛闪身挡在了阎五面前，阎五站立片刻，朝陈盛点点头，下山了。
陈盛看着阎五走远，转头对高林躲藏的地方叫道：出来吧，高先生。
高林讪讪的走出了：我不是故意的啊，路过路过。
陈盛冷哼一声：有人说你不是路过了么？
高林尴尬的笑了笑，指着阎五远去的背影：他是谁，你们好像认识。
陈盛面无表情的站着：他是谁？你不知道阎王又叫阎老五吗？阎五就是来勾魂收鬼的阎罗王。说吧，你找我干什么？
高林吞吞吐吐的说：是老太爷让我来找你，还是我们说过的事情。。。你看是不是现在就能帮我。
陈盛看着高林不说话，突然问：刀呢？给我看看。
高林吓了一跳：什么刀？
陈盛指了指高林鞋子上被扎出的洞：就是这把刀，你放在怀里还是腰间了？
高林只好把匕首从腰里拔出来，讪笑着递给陈盛：老太爷太客气了，说怕我遇狼，非要送我这把匕首防身，却之不恭。。。
陈盛抚摸着刀把：你看这个缺口，还是我当年和杨刚杨猛两兄弟小时候打赌用石头砸的，好刀把，把子缺了刃一点不破。
高林惊道：这是你曾经用过的匕首？
陈盛摇摇头：也没用过，这是我们陈家世代传下来的，老太爷看得很珍贵，因为被我小时候偷出来玩坏了可没少揍我，没想到他会因为想杀我而把它交给你。
高林点点头：我也不想要啊，但他非要。。。高林想把话吞回去的时候已经迟了。
陈盛比高林高出半截头，冷冷的俯视惊慌失措的高林，高林看着陈盛手中寒光闪闪的匕首，兴起了逃跑的念头。
陈盛突然倒转匕首，捏着刀尖吧匕首递给高林：继续送给你，那你就收好吧。老太爷让你什么时候动手？
高林不敢去接刀把：他真的没告诉我动手时间，就说该动手的时候我自然知道。真的。
陈盛点点头：好，到该动手的时候我告诉你，你到时候按他说的话做就好了。我让你拿回去，你有意见？
高林连忙把匕首接过来放回腰间：按他说的话话？什么话？
高林第一次见陈盛露出了笑容，似乎是真心的笑容：就是，杀了我。
高林连忙摇头：不，不，不会的。陈盛收起了笑容：我让你动手，你有意见？
高林尴尬的不知道该说是还是不是，只好岔开话题：其实，我觉得你这样的人，既然出去了，根本没必要再回到这个村子，你在这里，大家反而觉得不自在。
陈盛冷冷的说：我需要在意他们的感觉吗？对了，你想我去救的人，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高林重重点头：当然重要，只要你能救出她，我情愿牺牲我自己。
陈盛眼神复杂的看着高林，很久点点头：知道了，明天再说吧。
高林激动的握住陈盛的手：那就是说，你明天就帮我？
陈盛的手动了一下，最终没抽回手：恩，但你答应我的两件事还要继续去做，一，帮我找出杨猛，二，到时候杀了我。
高林的手僵住了，抽了回来：你真的就不能放过猛哥吗，他就是活着，也只是个残废人了。而且，我对村子又不熟，我到哪里去找他啊？
陈盛冷冷的看着高林：你把当时杨猛受俑刑的事情详细的和我说一遍。
高林巴不得把杨猛说的凄惨点让陈盛就此打消杀气，连忙绘声绘色的讲起当时的情景，陈盛皱眉听着。
当说到杨平最后动手前和杨猛的对话时，陈盛忽然叫道：停。
高林愕然说：怎么？
陈盛的眼睛发亮起来：你说过杨平和杨猛对话前杨猛耳朵被杨洞废了？
高林的心似乎忽然被刀划了一下，当时的气氛太悲凉了，这么明显的事情，大家当时居然都没有发现。
那个侏儒杨洞有问题，非常大的问题。
陈盛轻轻的点头：杨猛啊杨猛，为了进洞，你也算费尽了心机。
声音不大，却在高林心中如惊雷炸开，对啊，杨猛耳膜被扎破还怎么听见杨平说话？那个侏儒的下手一定有问题。
难道，所有的人，都被骗了？山洞口的一切，只是杨猛和杨洞配合好的一场戏？
目的，就是陈盛说的进洞？洞里到底有什么吸引了他？
杨猛啊杨猛，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义薄云天，还是翻手为云？高林在心中呻吟了一声，
高林还没想完，陈盛已经说话了：杨猛的事情，到此为止，我不要你找他了，我自己来。你记住下一件事情就好：有一天，你听到我说：如果我死，你能不能走。这句话的时候。
陈盛指了指自己的胸口：用那把匕首，杀了我。
高林后退一步，惊道：这样不好吧，其实我虽然拿了匕首，但真的一点杀人的念头都没有，说实话，一个星期前我还只是一个只会拿粉笔的教师呢。
陈盛第二次露出了似乎真心的笑容：你应该懂的，为了重要的人，牺牲也是一种幸福。
高林张了张嘴，没敢多问那个人是谁，沉默片刻后说：狼剩和狗剩的事情，我很难过，我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陈盛转身看着山下，手一挥，打住了高林的话：人都死了，难过有什么用，我都快忘记 了。
高林看着陈盛的背影，忽然说：你的头发，一天白了很多。
陈盛的背影颤抖了一下，一贯站的笔直的身子似乎突然有点佝偻：你去吧，明天来山脚下找我，告诉我你要救的人。
高林走出不远，陈盛突然问：你会下象棋不？高林停住脚：会，不是很精通。
陈盛点点头：有的时候在象棋里，最不起眼最没用的卒，一步步的走来，最后反而会变成影响整个棋局的棋子，而之前卒永远也不知道自己会变得如此重要，下棋的人也不会提前知道。
高林惊问：你是在暗示我就是那个卒？
陈盛再次朝身后挥了挥手：走吧，谁是卒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谁是那个帅。
高林走出不远，突然听到身后陈盛喃喃的一声长叹：真是寂寞啊。
山崖边陈盛笔直的站立，没有人看得清他的正面，高林凝视他的背影一会，转身快步下山。
人走下山路总是比上山路走的快，高林想到明天陈盛就能帮自己救范莉，多日积压在心头的乌云终于散开，更是高兴的走出了兴致，快到山角下的时候，突然听到一阵熟悉的话声：挖你家死人眼，叫你看不到天光光；削你家死人鼻，叫你闻不到肉香香。。。
杨洞，正是那个总是在不该出现的时候出现，要找的时候永远找不到的侏儒杨洞，但现在高林知道，这个侏儒绝对不再是个普通的变态疯子那么简单。
杨猛的失踪，一定和他有着神秘的联系。难得自己能在陈盛捉住杨洞之前遇见他，高林轻手轻脚的顺着声音掩过去，果然是杨洞，正在一棵大树下边挖边骂。
杨洞似乎没有发觉高林的到来，使劲的挖着，高林快要要到杨洞身后的时候，杨洞突然转过头来，看见高林，哎呀一声，扔下铲子就跑。
高林连忙追赶：不要跑，杨洞。。。
哗啦一声，地上的落叶被踏开，高林踩上了挖好的陷阱，身子往深深的洞穴中掉落下去。。。
（七）
这是一个不大的坑，但挖的很深，属于直上直下那种，高林估摸了一下，撑开手脚沿坑壁往上一节节的蹭，不一会就已经把手指伸到了坑外沿地上，正想一鼓气跳上去，突然手指一阵剧痛，连忙抽回来，整个人啪的一下掉回来坑底。
手指关节红肿起来，上面传来那个侏儒杨洞吃吃的尖笑声：你爬，你再爬，你手指再出来我用铲子铲断它。
高林立刻不敢再爬了，这个疯子可是说得出做得出的，不过谁说得清他到底是真疯还是假疯呢？
高林在坑下喊：杨洞，你不要闹了，告诉我，杨猛的失踪到底是不是你搞的鬼。
坑外没动静。
高林弄不清什么回事，耳朵贴在坑壁上仔细听了又听，还是什么也没听到。
高林又喊：杨洞，你快放我走，陈盛马上就要来了，你想想你要是落在他手里是什么后果。
坑外只有凉风唆唆的声音。
难道这只是这个疯子的恶作剧？高林犹豫了一会，又慢慢的往上爬去。
啪！铲子重重的击打在高林伸出的手指上，高林又一次跌落坑底，痛得直抽冷气，捂着手直跳。
坑上又传来杨洞吃吃的笑声，原来他正躲在上面等着高林爬。
高林又惊又怒，再也忍不住，破口大骂：你这疯子，再敢找我麻烦看我出去不收拾你，我迟早吧你埋到你挖的这些破洞里去。。。
高林还没骂完，突然一股热水从头淋下，骚哄哄的难闻至极，高林没来得及闭上嘴，被溅了几点在嘴里，苦咸。
这个疯子居然往坑里撒尿，坑上杨洞笑得打跌，高林气得快要哭出来，摸着腰里的匕首，嘶声道：杨洞，你最好求老天不要落在我手里，否则。。。
上面杨洞沉默了一下，阴森森的慢慢说：否则怎样，你再说一句信不信我往坑里拉大便？
高林心里气苦，但还真的不敢说话了，这个疯子要真做出这种事情，自己以后还怎么见人？
坑上又没有了声音，高林困在坑下，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了，就这么和上面的杨洞耗了起来，时间慢慢的过去了，天色慢慢黑了下来，高林都不知道这个疯子把自己困在这里到底是什么目的，甚至不知道他还在不在上面。
但高林忙碌一天，渐渐饿的腿都软了，心里叫苦：再这么耗下去，就是杨洞走了自己回头也爬不上去了，不过还有最后的希望。
陈盛把杨猛的房间还了回来，又到山上来，估计是住到山顶上以前山民住的那排小屋里去了，既然陈盛约过自己明天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