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闺by西小舟-第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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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意澜摇摇头,她是一点印象没了,抱一下也无所谓的,她一个现代人的思想,抱一下还是可以接受的,但,骆玉湛,没趁着她睡着偷沾她便宜吧。
她眉角微挑了挑,让月笼伺候着穿衣洗漱,刚出了门,便看到骆玉湛从东院里走出来,貌似在等她的样子。
想起昨晚的事,江意澜稍显尴尬,屈膝行个礼,微微一笑,便跟在骆玉湛身后去了木雪园。而骆玉湛也没多话,只点了点头。
院子里静悄悄的,可房间里却灯火透亮,江意澜放慢脚步,轻轻走到门口,有小丫头挑起帘子,她跟着骆玉湛缓缓走进去。
骆镇东夫妇已端端正正坐在老夫人下首第一位,老夫人还没出来。
两人便先向骆镇东夫妇行礼请安,然后依着次序坐好。
何氏看也不看江意澜一眼,目光转向骆玉湛,眼圈微红,哑着嗓子道,“湛儿,都准备好了么?”
骆玉湛微微点头,见她眼圈微红,不免心底一软,安慰道,“母亲,这也不是头一次了,您不用担心,很快就回来了。”
一句话才说完,何氏眼里的泪已落下来,捏着袖子擦泪。
骆镇东有些看不下去了,冷声道,“大早上好好的,你哭什么?行军打仗最忌讳的就是妇人哭哭啼啼,真是不成样子。出去锤炼锤炼那是好事,如果不是皇上先下了旨,我一定请旨带兵出征。”
何氏一向畏惧骆镇东,可一想起今日两个儿子都要出征,那心里酸的就跟打了醋坛子似的,昨儿个已经哭了一夜,现下见了骆玉湛,怎忍得住?
第一百三十一章。远征
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骆玉湛心里顿时也弥漫着一层淡淡的哀伤离愁,轻声安慰何氏,“母亲,孩儿一定会保护好自己的,还有二叔三叔在,您放心吧。”
何氏捏着帕子擦眼泪,唇齿间蹦出几个字,“人还不知道在哪里,如何指望他。”
骆镇东忽的恼了,抬手拍了下桌子,“你这妇人,一大清早就来气人,你若一直这么哭,干脆回去哭去,省的招人厌烦。”
何氏吓得一抖,面上带了几分骇然,纵使眼泪哗哗落,却不敢再哭出声来。
江意澜只管低着头默不作声,只做没看见,依何氏的性子,当着媳妇的面被骆镇东训,心里定会觉得丢了颜面,这丢的面子一定会从她身上再找回来。
骆玉湛眉角微皱,冷眼看着骆镇东,夹棍带棒的说道,“母亲也只有我跟大哥两个可以依靠,自然是担心我们了,您又何必动怒。”
言下之意,何氏是靠不住骆镇东的,依靠的不过是骆玉湛兄弟两个。
骆镇东冷冷的哼了一声,撇过头去不再说话,竟是未出言训斥。
屋内一时安静下来,似是人人心中都憋着一股气。
江意澜只管眼观鼻鼻观心,只做什么都没听见的旁观者,却从骆玉湛的话里听出他与骆镇东的父子关系似乎并不好,竟是这样毫不顾忌的当着她的面抢白骆镇东,可见骆玉湛心里对骆镇东是有敌对情绪的,或许更甚。
门帘子微微一动,骆玉溪夫妇也来了,进门先给骆镇东夫妇请安,江意澜又忙跟着给骆玉溪夫妇请安。
还没来及说话,老夫人就从里间缓缓走出来,“你们来的倒早。”在上首的雕花红木椅上坐下,“玉湛玉溪,可都准备妥当了?”
骆玉湛兄弟一同上前。齐声道。“劳祖母挂牵,一切准备妥当,时辰一到,马上出发。”
老夫人点点头,面上带着所未有的凝重,“昨日你二叔来信了,他急着往边关赶,可能比你们还早到一步,你们只管放心的去。”
骆玉湛两人点点头,其实他们早就得了这样的消息。心里倒是没多少担忧的。
骆镇西夫妇,骆无镇夫妇一同进来。上前行礼。
众人又一一行礼完毕,各自坐下。
骆镇西也是要出征的,穿了一件黑灰的袍子,昂首挺胸,颇有一番武将风姿,陶氏两眼红肿,定是哭了一眼的缘故。
房内气氛稍显沉重。夹着几许离愁,谁也不敢随便开口说话。
沉默良久,老夫人终于缓缓开口,“多余的话我也不多说了,还是那句话,不要给骆家丢脸。”
老夫人脸上虽带着浓浓离愁,可眉目间却浮上一层豪气,声音里更是带了几分傲气。
骆镇西站起身,骆玉湛兄弟也跟着站起身。三人一起走到老夫人跟前,骆镇西在前,骆玉湛兄弟在后,双膝一弯齐齐跪在老夫人跟前,齐声道,“请母亲放心,头可破血可流,骆家气节不可丢。”“请祖母放心,头可破血可流,罗家气节不可丢。”
朗朗宣誓声像警钟鸣声回荡在众人耳内,人人心中都生出几分豪壮来,这份气节是属于骆家所有人的。
江意澜也被感染了,只觉得心中豪气荡漾,浑身都多了一股子劲。
老夫人不再多话,目里露出满意的神色,摆了摆手,“行了,时候不早了,准备准备出发吧。”
说到最后一句,眼里已盈满了泪,强忍着才算没落下来。
骆镇西三人又在地上重重磕了三个头,“母亲保重身体。”“祖母保重身体。”
老夫人缓缓点点头,眼里的泪再也止不住的落下来,多少回这样的情景,多少回这样的生离死别?以前还要为自己的丈夫担心,而现在,想担这份心,可人已经不在了。
骆镇西眼圈微红,但更多的则是掩不住的豪情,而骆玉溪深深的看了一眼岳氏,岳氏登时红了眼落下泪来。
江意澜不敢抬头看骆玉湛,害怕对上他深情的双眸,只微微低着头,眼角余光却盯在骆玉湛半截袍子上。
三人向众人告别。骆镇东骆无镇自是要去城外相送,也起身随着一起出去。
屋里只剩下一家子女眷,个个面上哀哀凄凄,只有芳沁郡主面色坦然,可也不好表现的太过,捏着帕子悄悄按在眼上,只红了眼圈做做面子。
最伤心的莫过于何氏,低低的哭出了声,岳氏忙上前劝慰,“母亲保重身子才是,若您哭坏了身子,两位爷也不放不下心思打仗,岂非更糟糕?”
老夫人重叹口气,擦了一把脸上的泪,“行了,都别哭了,这对咱们骆家来说不算什么,他们自小便习兵练武,等的就是这一天,咱们应该高兴才对,你们都把泪擦干,该吃的吃该喝的喝该干什么的干什么。”
人人都跟着点头,可却不是人人都能放下悲伤心思。
江意澜依旧低着头,眼角微微湿润,方才她悄悄抬头看着骆玉湛走出门去的背影,突然很后悔,暗自恼恨起来,为何要一直低着头?为何不能给他一个微笑?为何不在他走之前安安他的心?
老夫人转过头来看她,“意澜,你头一次见这种场面,难免难过,不过既然已经做了骆家的媳妇,你就要时刻准备着,做好准备等着把你男人送到战场上去,咱们骆家的每一个女人都是好样的。”
老夫人头上几根银发微微颤动,似是在诉说着着骆家几代女人的送夫远征的经历。
江意澜顿觉胸中又多了几分豪气,竟如自己也去了那战场,目光微转间,忽然瞧见芳沁脸色不佳,眼角处还带着一丝隐恨。
她忽然想到整个骆府的男人,就骆无镇一人从未上过战场,身体似乎也非十分强壮,十八般武艺更是一样儿也不会,他最大的骄傲只怕就是娶了这位芳沁郡主。
江意澜心思转念间,何氏突然发话,“你有没有给玉湛挂上个平安符或者护身符的东西?”
第一百三十二章。刁难
江意澜微微一愣,不用抬头都能感觉到何氏投过来的锐利目光。
何氏见她稍稍迟疑,便哼了一声,气势汹汹的道,“你竟然连这样的心都没有,原想着好歹的你都跟了玉湛,他也是你男人,你总会护着他疼着他的,这样大的事,你竟是不管不问的?”
岳氏抹着眼泪上前劝道,“母亲,意澜才进门,很多事都还不懂,何况她年纪小,怎懂得这些事?等她再大一些,就知道心疼玉湛了。”
表面上看是在帮江意澜说话,实际上坐实了江意澜确实不知心疼骆玉湛,无疑在何氏心头浇了一把火。
何氏满腔的仇怨终于得到了一出口发泄,“年纪小?救她自己年纪小过?哪个嫁人的时候年纪是大的?冷心冷肺的,等她长大,玉湛早就不知在哪里了。”
江意澜心情也不好,又见何氏此时故意刁难,心里更觉不爽,不冷不热的回道,“母亲教训的是,的确是媳妇的错。母亲请放心,二爷在哪里,我便在哪里,定会伺候好二爷。我定会在府里好好的等着二爷,二爷一定会回来的。”
江意澜几句话不轻不重,似是在认错又似是在表白心意,可却拨动了老夫人心里的某根弦,狠狠的瞪了何氏一眼,气的面色发青,冷声道,“你说的什么话?玉湛前脚才刚走,你就说他不知在哪里了,他是从你肚子里出来的,你就盼着念着他回不来了?你,好狠的心呐!”
何氏面色一怔,方才寻思过味来,连忙解释,“母亲,媳妇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
老夫人抬起手砸在桌子上砰的一声,“你是什么意思?你有什么意思?玉湛是你的儿子,你想怎么说便怎么说。”不给何氏解释的机会。冷声道。“我累了,都散了吧。”
何氏委屈的眼圈微红,几欲争辩,可一看到老夫人一张冷冰冰的脸,生生将话憋在肚子里,转眸看向江意澜时,更多了几分恨意。
老夫人忽然开口道,“意澜,你留下,咱们再练练太极。”
江意澜应声留下。一屋子女人的目光都向她投来,神色各异。
屋内人都散去之后。老夫人重重叹口气,面色憔悴,似是昨晚没休息好。
江意澜小心劝道,“祖母,您还是先休息会吧,您今儿个的脸色可不好。”
老夫人带着悲戚的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意,自嘲道。“不服老可不行了,真是老咯。”
江意澜笑了笑,“祖母,您哪里老,精神头好着呢,太极拳好多年轻的人都练不好,祖母就练得很好,我看等祖母全都学会了,打的肯定比我好多了。”
老夫人破天荒的笑着道。“明知道你说的假话,可这心里还是舒服服的,行了,你也去吧,这会子她们应该都走远了。”
江意澜一愣,心里顿时浮上一层暖意,原来老夫人是怕她跟她们一起出去,何氏又要刁难她,所以故意将她留下,遂动情道,“祖母,谢谢您。”
老夫人又重重的叹口气,“虽然我老了,这满府里的心眼我还是能看见的。意澜,有很多事你都必须自己去面对,我,不过是个助力。”
从木雪园里出来,江意澜一直在琢磨老夫人最后说的那句话,或许老夫人什么都明白,什么都看在心里了,她不说不代表她什么都不知道。
老夫人能几十年如一日的把骆府的大权都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绝对不像她平日里表现出来的那般简单,没有一番心计,在这深宅大院是做不了主的。
穿过一条条长廊,绕过小径,走到骆玉蝉的清风楼时,后头有个小丫头追上来,累得气喘吁吁,“二奶奶,大夫人请您去一趟。”
江意澜心里一惊,何氏让她过去定要为难,可她又不能不去,不去的话何氏更有理由说辞了。
“哎呦,疼死我了……”清风楼里忽然传来一声尖叫,正是骆玉蝉的声音,“来人啊,快来人呢!”
江意澜心念一转,急着道,“快去看看大姑娘怎么了?”说着急转身进了清风楼,那小丫头愣了愣也跟着进去。
骆玉蝉的声音依旧低低的传出来,“来人呢,都死哪里去了。”
江意澜疾步奔进屋内,但见骆玉蝉正坐在地上,疼的哎呦哎呦直叫,见她进来,两眼里都憋出泪来,“二嫂,二嫂,疼死我了。”
江意澜赶紧奔过去弯腰扶她,“玉蝉,这是怎么了?你屋里的人呢?都上哪里去了?”
骆玉蝉面色苍白,咬着牙勉强道,“方才都被我打发出去办事了,这会子还没回来呢。”
江意澜搀着她右胳膊,月笼搀着她左胳膊,将她从地上扶起来。
“哎呀,小姐,您这是怎么了?”骆玉蝉的替身丫头恋红从外头奔进来,一阵手忙脚乱。
江意澜摆摆手,“还愣着干什么?快去请大夫啊。”
恋红看一眼吃痛的姑娘,又看看二奶奶,屈膝行礼,“劳烦二奶奶在这里照看我家姑娘,她们几个都还没回来,我先去给姑娘请大夫。”
江意澜一脸焦急,“行了,别说这些废话了,快去吧,姑娘的身子当紧。”
恋红又行个礼,“多谢二奶奶。”这才转身离去。
江意澜回过头看看那丫头,“你先去回大夫人,就说我在清风楼里照看大姑娘,等大姑娘没事了,我再去给大夫人请安。”
见此情形,小丫头也不敢多说,朝两人行个礼,急匆匆的走了。
眼瞧着小丫头走远了,没了脚步声,江意澜才算松了口气,又忙着问骆玉蝉,“玉蝉,你摔倒哪里了?要不要紧?”
骆玉蝉却咯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