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都曲 by江雪-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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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傅你还记得雅臣么?人死以后是会投胎转世的,这一世曾经有个孩子贴在你胸膛上听到你的心跳,你给他你的姓给他起名雅臣。下一世你可记得?你会让谁贴在你胸膛听你的心跳?这一世的浅井雅臣还能够么?没有你就没有浅井雅臣,浅井雅臣只是你眼中的倒影心中的幻像,你去了他没有跟着去甚至没有流一滴泪,你知道么?怨么?那个十六岁的少年以此生从未有过的清明干练打点一切而一切都那么不真实甚至无法对自己说师傅死了不在了,师傅不是还静静地躺在那里么,唇角的血已经被自己拭净,神情安详而温柔。一直对自己说师傅只是睡着了,很快就会醒的。只是怎么等怎么等,师傅就是不肯睁开眼睛,虽然如往常一样夜夜搂着师傅冰冷的身子,体温也传递不出只落得在单薄的衣衫上撞得粉身碎骨。直到入土的前一天还在恍恍惚惚地想着要给师傅煎药可煎好了不知道该端去给谁,捧着碗坐在部屋里从白昼到夜晚手中的药水从袅袅地升着白雾到指尖都冰凉。下葬的那一天看着邻居帮忙把棺木放下听着僧人悠扬的梵唱忽然疯了一样抓着拦着喊着你们要对师傅做什么为什么要埋了他,被人硬生生地拖开嗓子都喊哑了还不肯罢休直认定了他们都要害师傅我要去救师傅我要去救他……
可是为什么,就是,没有泪?
我,
哭不出来。
仍是日日陪冲田闲聊,他偶尔会问:病好些了么?医生怎样说?药材不要紧的尽管用。
自己唯唯诺诺,听着听着就走了神,却也没想什么只是发怔而已,口中应着却不知道回答了些什么。忽然觉得不对:
世子大人,您刚才说什么?
冲田清澈的少年嗓音明亮地回响:晚上到我的部屋来陪我。
他脸上病态的绯红骤然加深眸中闪过淬厉却痛苦的光:
是。
不要误会哦。冲田笑得天真无邪:我只是要你守在我身边,保护我的安全罢了。
哄的一下脸完全烧了起来一直红到耳后颈上。
居然真的只是守护在他身边就行了。虽然只是远远地在屋角坐一晚还要忍着不能咳出声,可却是许久未有的安逸与放心,几乎要睡着了。
有多少个无法入睡的夜晚?不记得了。在自己的部屋里,直直地瞪着天花板,什么也没有,什么也看不到。和那个男人在一起的时候……每次被折腾得筋疲力尽也不能留下,必须拖着疲倦的身子回自己的房间。除了那几次差点被弄死而起不了身之外。
黑夜里看得依然很清晰。冲田的睡颜像个孩子,呼吸平稳悠长。虽然常被那个男人恶意地赞美,也在水里镜里看过为自己带来屈辱的容颜知道是怎样的诱惑,可细细打量着冲田时还是自惭形秽,五官如少女般纤细秀雅的脸,阳光般绚烂明媚的笑容,肌肤白皙得几近透明……睡着的时候看不到那双清亮的眸子可知道形状很美的眼帘下是水样的不自觉的风情。长长弯弯翘翘的睫毛在轻颤,没有睡沉么?还是梦着?他是十六岁么?白天的时候总让人忘记了他的年龄只记得他的狡黠慧捷,可现在看来比实际年龄还小些的样子呢。那么干净的一张脸——那么完美的一张面具下,隐藏着些什么呢?
忽然痛苦地缩紧了身子——自己初入水泽府时,不也是十六岁么?
终于还是问了:世子大人,您为什么要在下守夜?
明知道他完全没必要回答最多只是用折扇半掩着脸微笑,可真的想知道他把自己要到这府里来做什么?只是陪他聊天守夜么?没想到他居然回答了:
所有的人都知道你日日被我单独召见,然后每晚在我房里过夜,知道你在我身边寸步不离,你说,水泽大名会怎么想你和我之间的关系呢?
他没有说话。但部屋里很静,静得可以听到那略带异状的呼吸声窒了一下,又如常了。
世子大人真的认为,对他而言,我有这么重要,重要到夺走我他会嫉妒会愤怒么?重要到夺走我可以构成对他的报复伤害么?浅井雅臣居然在笑,笑得依稀如投映在翠绿湖心的莹白絮云,涟漪泛过阵阵波澜。
冲田看着他的笑颜竟也一阵恍惚——竟会有与那人这般相似的笑容么?——口中却悠悠应着:
也许罢……我不是做大事的人,也没有什么野心,不过是仗着家父余荫今上宠爱过些悠闲的日子,不愿开罪别人——可别人也最好别开罪我。说罢笑得神采飞扬。
他静静地听着,苍白的脸上没有表情,低垂的睫毛长长地对剪着掩映起那一双墨色琉璃的眸。开罪么?其实冲田一点也不恨水泽甚至是没感觉的呢……他想着:那究竟是为什么?
对了,今儿的药吃了没?冲田忽然换了话题,他的反应却平静迅速得像自刚才就一直谈这件事一样:
吃了。大夫说现在的方子似乎起些效,已经不那么咳了。
用手里的折扇轻抬起他的下颔,目光深注进那双映不出倒影的冷澈的眸:
要快点好起来,快一点。我要那个男人,看到你在别人身边,快乐的样子。
京都的四季变化甚是分明,盛夏一过便有了几分凉意风也格外清爽。民间的祭典已过而皇家的正要开始。今年的朱雀院行幸定在十月初十以后。此次行幸规模超过往常。冲田世子向来倍受今上宠爱自然少不得出力,要与左大臣家公子合演双人舞《青海波》。这是莫大的恩宠,如果出类拔萃便是加官进爵也不在话下,虽然冲田家已是权焰炙人一手遮天,却仍是战战兢兢不敢怠慢。冲田世子为练舞便少唤浅井来了。浅井也正好偷得浮生半日闲。那个医生果然名不虚传,几帖药下来虽然胸口仍隐隐痛得厉害咳嗽却好得多了。
这日在屋里直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和也知趣的不来打扰,但自有不知趣的人来打扰。
绀野兴冲冲地拍着障子:浅井君,公子要试演《青海波》,一起去看罢。
不了,我……今日身上虽轻快些,可想到要夹杂在那许多人之间就不喜。
见他有意拒绝绀野索性直接拉开门进来:不去太可惜了。你刚来不知道,能见公子一舞真是前世修福呢。不由分说硬拽他去了。此时天色已晚,暮鸦乱飞夕霞漫天。白昼尚暖,即将入夜便微凉起来,浅井被晚风一吹不觉轻咳了几声,绀野慌乱地说:你没事吧?
浅井摇头,淡淡道:还好。只是很久没出来了不大习惯而已。说话间绀野已脱下外衫罩在他身上。他感激地一笑。
那边枫林中有悠扬笛声响起,并不如何嘹亮,反而缥缈低婉,府中众人到了大半却寂静无声。笛声也就格外清晰,细听去大不同于素日的曲乐,别有一番风趣,技艺也甚是高妙,几转几折后已细若青丝般直入云霄。
忽然间笛声一按,有歌声渐扬:
桂殿迎初岁,
桐楼媚早年。
煎花梅树下,
舞燕画梁边。
当真的字字如珠玉,清越动听好似佛国里仙鸟迦陵频伽的鸣声。
笛声再起,歌者舞袖翩翩,只见他眉若远山翠,眼如秋水横,齿如含贝,肌如白雪,不是冲田世子却是谁?举手投足间矫若游龙翩如惊鸿柔似春水绝妙无比。众人看得如痴如狂惊艳不已,直教人甘心输了京都来看这一场舞。
红叶似火,随风飘落,在他身边全然没了颜色。
经霜更艳,遇雪犹清。
醉了冰冷剑锋的,只那一回首间的风情。
一直有大人问:冲田的真命天子到底素谁啊?这一章终于让他亮相啦!江江自己也粉激动的说……因为一直很盼着写他……和冲田大人的戏份啊……
自认冲田命的江江*^_^*
10
世上竟有这样的舞。
世上竟有这样的人。
不能相信啊……浅井雅臣醺醺然地想。不曾喝酒却比宿醉未醒更不辨身在何处。
这样魅惑的不是人类。
这样凄艳的不是人间。
直到晚上去冲田的部屋守夜时,依然没有醒来。
往常冲田在睡前都会读几页书,有时侯甚至看着看着就俯在几上睡着了,像个贪玩的孩子。而他便负责把冲田抱到已铺好的被褥里躺下。正看的书是不能动的。否则冲田会生气。虽然病总不见大好,可照顾冲田这样的小事却还不在话下。尤其是冲田身体纤细比一般的十六岁少年瘦弱得多,连抱在手里都没多少份量。
精灵一般的人啊……
可这一天,冲田手中虽然攥着书目光却丝毫没落在上面,而是木然望着灯光怔怔出神。他不睡自然不能熄了光亮,于是浅井心里渐渐有些许焦躁了。
好容易等得他轻轻地呼了口气,灯火随着一晃,眼神也没那么迷离的时候,浅井忙道:世子大人,已经很晚了,歇息罢。
冲田的眸子忽然如添了两盏小小灯火般燃亮起来,脸上又恢复了平时似笑非笑的神情:浅井君,喜欢看我跳舞么?
浅井突然红了脸:喜欢……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脸红,只知道在冲田眼睛亮起的一刹那,自己的心猛地跳了一下,还是猛地停了一下。
只是那一刻,有一张清秀而平凡的苍白容颜掠过心头,看不分明。
你还没成亲罢?看舞时的迷醉尚在,于是一句普通的话在冲田问来竟有几分怪异的感觉。仿佛这般世俗的话语不该自那不沾点尘的人儿口中说出。
没有。浅井有些惊讶,冲田问这个做什么?
想么?
想么?浅井下意识地重复了一句,想么……自己也不知道。以前是没想过,而现在……是不敢想,不能想,不愿想。
或许是想的罢……他喃喃地说,却忘记了回答。
可是……冲田懒懒地一合折扇轻敲掌心:
你这样的身体,还可以抱女人么?
猛地抬起头,连形状优美的唇都骤然褪去了血色:冲田樣!
折扇优雅地一张,半掩着脸微笑起来,如女子般的动作冲田做起来竟是十分的清爽自然,半点矫揉造作的女气也无:
浅井君,你是江户出身?
强压下怒火勉强回答:是。
在哪里学的剑法呢?
答了,但心里暗诧:这些在初来时便已对冲田说过,为何又问起呢?
浅井道场……冲田笑得盈盈曼声吟道:浅井悠……
浅井君,我很好奇呢。一个贼,可以做武士么?
起身拉开障子,秋风已带了萧瑟,冲田向来是不许人扫去庭院中落叶的,所以风卷着枯叶的沙沙声不绝于耳。深湛的墨蓝天空中一轮玉白的皎月,远处零落的星子泛着淡淡的光芒。
又是月夜。
那轮如斯孤绝如斯凄绝的秋天月亮。
回首望向浅井惨白的脸受伤野兽般淬厉的眼,冲田笑得稚气温柔,仿佛刚才的话与他丝毫无关。
你——浅井嘶声道,却说不下去。
浅井君莫生气,我也是听别人讲的嘛。冲田一脸无辜:虽然时间长了,可也不是没人记得十三年前的事哟。
还有,浅井君你觉得一个六岁的孩子可能流浪得很远么?冲田认认真真地问,然后又自己回答:
我觉得不可能哦。正好当时有人发现附近的村庄被山贼屠村,根据户籍检查下来无一幸免,只有两个家住邻居的六岁小孩子没有找到。
后来收尸的人遇到其中的一个,他是那天偷跑到山里玩所以没及时回来。还有一个嘛……
冲田瞥了沉默不语的浅井一眼,轻笑道:没有人告诉,所以我不知道啦。
月光如水,艳红的金黄的落叶镀着银色的边缘,铺了满地的波浪。
现在……你还是不想说实话么?
什么是实话?浅井惨笑着,一阵咳嗽冲上来他猛地窒了一下,眼前的一切恍惚了一下又清晰起来,头脑却不能恢复刚才的清晰,有什么在燃烧,烧得昏眩。
还有什么不能说出口的?最后一张面具都被冲田撕下,撕得鲜血淋漓,染红了双手也抹不净一身的血腥。那么无论是怎样的自己,都可以承认了。
恍惚间,冲田孩子般天真无邪的笑靥竟和记忆里摇篮里张着小手咿咿唔唔的弟弟粉红的小脸重叠在一起。不停地讲,不停地讲,把所有的过往所有的过去所有的月夜都讲出来,那是构成浅井雅臣的一切,构成现在这个懦弱自私的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