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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赶着去投胎(伪重生) 作者:肿舵主-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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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作真时真亦假

“咦?”白薪望着馒头诧异地摸摸下巴。
不学无术的师父没读过大名鼎鼎的《妖魔谱》,不知道馒头修炼成妖是什么原理,好奇地打开扇子把馒头挑了起来,发现那白花花的面团乍一看是个馒头,仔细一端详其实是个有鼻子有眼的面人,只是做工实在不怎么样,眼斜鼻子歪,说不出的难看。
白薪正欲把它掰开了看看内里,方才分汤的老太却不要命似地冲上来把面团抢了去,小心翼翼地揣进怀里生怕弄坏一分一毫,又抬起头恶狠狠地瞪着白薪,嘴里发出“哧哧”的威胁。
“真伤脑筋。。。”白薪无计可施地笑了笑,把扇子合拢了敲敲脑袋,终于作罢,转身往屋外走去。
楚翘背着昔归提着铜铃,后面跟着三花,两人一猫没命地往村头跑,这次有婴灻妖的法器在手,他们虽是摸黑赶路却没有碰上什么障碍。楚翘中途回头张望了几次,身后却是黑黢黢的一片如碳似墨,三五步以外连树影都看不见。
许久不见白薪跟来,她心里越来越没底,茫然无措像周围无边的黑暗一样慢慢把她吞没,她只知道往前跑,背上的孩子提醒她必须压抑住退回去的冲动,两条腿仿佛都不是她自己的,既不觉得痛也不觉得累,那可能发生的后果她连想都不敢想。
她不知道自己最后是怎么跑出村子的,只感觉到一股清新的山风扑面而来,溪水清越欢腾的声音跃入耳中,一抬头,月凉如水,星斗满天,原来村子里的阴云也是因为妖怪布阵的缘故。
但是她的目光寻遍了整个山坳,不见那张熟悉的笑脸。
不过过了两天,村口的梨花又谢了许多,零落在溪岸上像上一个冬天的残雪。楚翘失落地吸了吸鼻子,把孩子从背上解下来,摘下他眼前的布条,蹲□在溪水里漂了漂,挤得半干半湿,轻轻替他擦拭脸上溅到的血污。
“阿姐,我们现在去哪里?”孩子不安地问道。 
“我们先在这里休息一会儿,阿姐要等个人。”布条一会儿就脏了,她又放进溪水里漂洗,冰凉的溪水刺得她指节生疼,但她仿佛浑然不觉。
昔归看了眼楚翘,指指三花,又指指自己,不解道:“阿姐等谁?”
“一个。。。人。”楚翘想了想,似乎也没有别的词可以描述白薪。
“他若是不来呢?”熊孩子从岸上拔了根草茎百无聊赖地捅三花的鼻孔玩,扁脸猫被捅得打了好几个喷嚏,委屈地喵喵叫着往后退。
楚翘最担心的事情被昔归无意间点出来,心里一阵烦乱,望向那巨兽血口一般的村子入口道:“他不会不来的。”
“嗯。。。。。。”孩子没有长性,玩了一会儿便把草茎丢开了,又捡了块棱角没被磨平的石头,在泥地上画来画去,“昔归也知道阿姐不会不来的。”
楚翘心头一颤,扭过头看他,那双灵秀的桃花眼里没有半点阴霾。
“他若是不来呢?”可惜这熊孩子天生的死循环复读机属性又犯了。
“那我就等到他来为止。”楚翘胸中堵得慌,声音都打起了颤。
“嗯。。。那昔归陪阿姐一起等。”他把石块一扔,郑重其事地走过去拉起楚翘的手,把湿泥都擦在了她手上。
楚翘见他煞有介事的模样,心里的不安纾解了少许,笑着在他脸颊上使劲捏了一把,把泥又擦回了他脸上:“看你,变成了花猫。”
“阿姐也是花猫,还说我。”孩子指着她的脸咯咯笑道。
楚翘一愣,想起自己脸上必定也沾了不少血污,突然忐忑起来,赶紧弯下腰绞湿了布条把脸抹了抹,抹着抹着自己觉得不可理喻,怎么见白薪都会紧张,难不成与世隔绝了几天变成社交障碍了,不过手里还是不停顿,抹几下脸濯一下布条,忙得不亦乐乎。
“阿姐阿姐,”她正蹲在溪边弯着腰,昔归在她身后扯她领子,“是不是那个白衣服的叔叔?”
楚翘手里的动作一滞,转过头去,果然是白薪,他已经恢复了原来的样子,白衣赛雪,银发欺霜,漫天的星宿仿佛都黯淡了些许。
“方才为师迷路了,”他若无其事地笑道,脸上没有半点羞惭之色,“这村子也不知道是哪个脑残设计的。” 
楚翘闻言差点一头栽进溪里,鼻子一酸,连滚带爬地冲上前去,对着他一顿乱捶。
“哎哟,小楚,几天不见怎么火气越来越大了?”白薪一边勉力招架一边道,“为师又怎么招惹你了?”
“你。。。”楚翘结结实实打了他一顿出够了气,心情渐渐平静下来,“要是你被妖怪吃了,我会一辈子良心不安的。”
“只有良心不安吗?”不知何时她的手腕已经被他握在手中,他凑近了望着她双眼,眼神在平日的促狭掺杂了些别的东西,明澈地直达她眼底,让她无处遁形。 
“还能有什么?”楚翘觉得他此刻的双瞳充满蛊惑,好像一失足就会跌进去,慌乱之中她把脸躲到一边不去看他,手腕使劲一扭,想挣脱他的束缚。 
“哦,原来没什么啊。”白薪松开手,眼神一黯,嘴角却不怀好意地微微弯起。
楚翘刚松了口气,突然觉得后腰一紧,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跌进了一个暖热的怀抱里。 
“你再好好想想。。。。。。”他的声音如丝如缕,合着温润的气息一寸寸在她耳畔缠绕。与此同时她头脑中的清明正被一丝丝抽离,她突然很想就此沉溺在这满心满眼的白色里,安安稳稳地睡一觉。
楚翘慢慢阖上眼,她觉得脸上有暖风拂过,从额角,到眼睑,到颧骨,到脸颊,再到唇畔,亦步亦趋,势在必得,一层层,一瓣瓣,剥除她心上的纷繁芜杂。他仿佛有整个世界的耐心,用指腹和目光细细勾勒她的眼角眉梢,最后流连在她眼下的那点泪痣上。
然后突如其来的吻落在她的唇上,像一场来势汹汹的风暴,把她赖以生存的空气席卷一空,把她的意识推入更深的混沌和黑暗中。她只能仰着头张开双唇,凭着本能攫取那馥郁醉人的气息。
好像有一些无法安置的情绪找到了位置,又好像有一些无法解释的问题有了答案,但是风暴逐渐平息下来,她心底留下的只有更多的不解和怅惘。她不甘心地伸出手揽住他的脖子,让他的双唇无法离开自己。他的笑像个破碎的梦境一般轻盈,她来不及喘息,他的唇舌再一次袭来。
“想起来没有?”过了许久,他用双手捧着她的脸颊,潋滟的目光落在她的泪痣上。
“什么?”楚翘慢慢回过神,觉得自己仿佛刚从一场最怪诞不经的梦境中醒来。
“我放在你那里的东西,你答应还给我的。”他的指尖温柔虚浮地点在她的泪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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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出去的东西怎么能再要回来。”
熟悉的声音在她身后想起。她不可置信地望着眼前的眉眼一点点变淡,淡成个模糊的影子,却不能够把目光移开半寸。
那浅淡的唇角模糊难辨地向上勾起,却是对着她身后的人:“你丢的东西,我替你要回来,难道不好么?”
“白薪!”他的身影越来越淡,眼看着要在她怀中化作虚无,楚翘忍不住失声叫起来。 
“小楚,为师在这里,他是假的。”背后的声音平静镇定,没有一丝情绪,却叫她虚弱得没有力气转过身去,她从前为什么没发现,他的声音里从来就没有一点点感情,没有一点点温度?
“我到底是真是假,你知道,她也知道。”留下最后一句话,那抹淡淡的笑影终于消散在微凉稀薄的空气中。 
“啪”得一声,有什么东西掉落在地上,楚翘茫然地拾起来一看,是个白衣白发的面人,眉眼弯弯,笑意盈盈。 
作者有话要说:这种羞羞的内容要偷偷地放~这个嘴亲得虽然半真半假,不过为不久以后师父吃肉奠定了坚实基础,所以不算白瞎的哦~


☆、无为有时有还无

“啪”得一声,有什么东西掉落在地上,楚翘茫然地拾起来一看,是个白衣白发的面人,眉眼弯弯,笑意盈盈。 
“我们回去吧。”白薪轻轻拍拍她的肩,声音温柔刻骨。
楚翘抓紧了手里的面人,嘴唇抖了抖,终于把一声哽咽压下,转过身对着来人笑:“我真笨,又认错了。”
“要不怎么说你是榆木脑袋呢。”白薪弯着眼睛笑得没心没肺,下意识地去袖子里掏扇子,却发现是空的。
“这次又是怎么回事?”楚翘不去看他,蹲下来对昔归招招手,孩子从溪边磕磕撞撞地跑过来撞进她怀里。 
“你被九尾灵狐诱进扇子里了,”白薪在她身旁坐下,拈了一片带着露水的草叶在指间,“其实鬼画扇还有个名字叫绘心扇,你碰了它,所以上面显出了你心里的地方。”
“我不记得来过这里。”楚翘望了一眼四周黑魁魁的山岭。
“不记得也正常,”白薪用指尖轻触草叶上的露珠,晶莹的水滴刹那间化成了一股轻烟,“这个村子是你和司命神君下凡历劫时托生的地方,那一世你们是一对姐弟。”
他淡淡的目光若有似无地从昔归脸上掠过:“你们原本要历尽情劫,不过这一世你丢了他一半魂魄。”
“我知道,无常,不,秦明告诉过我。”楚翘把孩子细软的头发拢成一把又放下,反反复复,“所以我是穿越到两千多年前了吗?”
“没有人能回到过去,有些事情哪怕是神仙也做不到,扇子里的不过是你心上留下的残影,比镜花水月更虚幻。九尾灵狐施术把你诱到这里,是为了用你心中的执念困住你。你在这里经历的事情,有一部分是当年确确实实发生的,有一部分却是你的意念和幻想,所以亦真亦幻错综交杂。”
“那你知不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楚翘望着他透亮得仿佛洗濯过的眼睛问道。
白薪抬手指指楚翘他们来时的方向道:“那座山叫做双玉山,是九尾灵狐的老巢,山下的村子叫做梨花坳,村民们在山上修了座狐仙庙,世世代代用香火和牲畜供奉狐仙,作为交换,灵狐便保佑他们风调雨顺年丰岁稔,一直以来都相安无事。不过在你九岁,司命五岁那年,村子里出了个妖怪。”
“是婴灻妖吗?”楚翘脑海里浮现出那个诡异的婴孩,后背上冒起虚汗。
白薪点点头继续道:“这妖怪由煞气化成,不能像一般的山精水怪吸取天地间的灵气增进修为,只能靠吞噬人的生魂,每隔一千年托生到人间,吸满七千条生魂后进入休眠,直到下一个千年。
婴灻妖托生为人,周岁妖珠既结,妖性始成,那户人家逐渐发现孩子不对劲,便把他活埋了,孩子的老祖母不忍,偷偷又把他挖了出来。从此以后村子里苗稼枯萎,疫病横行,孩子的父母当晚就暴病而死。
村民们惊慌失措,只好求助于狐仙,九尾灵狐乘机向村民索要一对童男童女。你和司命的生身父母早亡,继母将你们姐弟视为累赘,有这样的机会自然求之不得,于是你们便被送进了山里,灵狐用法术从村子里搬运食物养着你们,每天从你们身上吸食一点血。”
说到这里白薪突然停了下来,只剩下夜风从山林间穿过发出的簌簌声。
“后来呢?我是怎么害了我弟弟?”楚翘揉揉酸胀的眼睛,把昔归抱紧。
“你没有害他。。。你想救他。。。。。。”白薪欲言又止,“只是后来出了些难料的事情。”
“你不想告诉我是不是?”楚翘无所谓地扯扯嘴角,“不说也没关系,反正做都做了,知道了只会更难过。”
“阿姐别难过,是不是那个白衣服的叔叔欺负你?”昔归凑到她耳边用小手拢着悄悄说道,他对他们的对话一知半解,对楚翘的情绪却很敏感。 
“乖,只要有你陪着,阿姐就不难过。”她刮了刮孩子的鼻子,心里暖融融的。 
白薪嘴角的微笑一凝,侧过头看着一大一小两个人,不置一词。
“这些事情和九尾灵狐有什么关系?它把我引到这里又有什么目的?”楚翘想到那只除了找茬什么都不会的神兽就觉得胸口憋得慌。 
“确切地说不是它把你引到这里,我们现在所处的这片天地是灵狐君以身化成,狐仙庙里的那尊塑像就是它的真身。”白薪站起身捶捶膝盖,缓缓道,“如果没有它的法术,扇子上浮现出的只是个虚影,只能看看。” 
“所以现在我们在那畜生身体里?”楚翘有些犯糊涂。
“你要这么说也行。。。。。。 ”白薪抬手揉了揉额头,无奈地望天。
“它大费周章地造个世界出来是想干嘛?”她觉得妖怪的想法真是不可理喻。
“杀你。”白薪波澜不惊地吐出两个字,脸上的笑意分毫不减,“或者说把你困在这里,让你的神识成为它的一部分。” 
楚翘早知是那畜生包藏祸心,听了并不十分惊讶,只是觉得气愤:“但是你不是说只要它七天之内没能杀死我,就算我赢了吗?我进扇子的时候是第七天,已经又过了两夜了,为什么它还不罢休?”
“这幻境中的时间和外面不一样,这里的三天不过是弹指之间。” 
“那房东没来收租?”她莫名地觉得有些欣慰,低头看了看手里的面人,“他为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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