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女训夫记 作者:懒喵肥肥-第21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二皇子笑着又道:“原本以为四小姐会喜欢这种名士清雅的感觉,却不想四小姐随意口出一曲,就有说不尽的潇洒自在。靖元远不如矣。”他收了笑意,神情愈加端正,极为诚恳地道:“四小姐的开解,靖元自当领会。”
果然还是穿越好,随便吹个口哨,也能被发张高人卡。卫若子心中暗暗松了口气,不管怎样,有效果就好。
她还未来得及做何表示,忽然一声吊儿朗当的口哨声悠扬曲折地自头顶上传来。她与二皇子一齐抬头,只见二人围坐着的这株翠竹竹梢之上,居然站着一个人。
那人一身青衣,头上戴着顶环罩黑纱的笠帽,看不清面目。只见他足尖踏着竹梢顶上横生出来的一小枝竹枝,身子还不胜着力地斜倚在高出的那截主枝之上,懒洋洋地随着竹枝的摆动来回晃动着,说不出地闲散惬意。
这幅画面似曾相识。卫若子脑子里第一时间浮出的三个字是:李慕白!紧接着四个字:卧虎藏龙。再然后,她又自我否定地摇了摇头:人李慕白那是一代宗师范儿,一本正经,凛然而立,哪像眼前这人,一副玩世不恭的二流子样。站是站得挺高,但哪有半点高人的风范。
果不其然,故意拉长的口哨声好不容易停下之后,自那高高的竹尖之上传下来的说话,也跟刚刚曲里拐弯的口哨声一样,痞气十足:“在下倒觉得,夫人刚刚那曲小调,顶多只能算是笑笑红尘无聊,谤谤痴情无趣而已。开解二字,怕是殿下想多了吧。”
二皇子仰首而望,眉峰紧锁。他与卫若子二人坐着的这处院子,看着虽四下无人,清风寂寂,实则不知暗藏了多少机关与高手在时刻警醒护卫。说起安全防卫之力,这天下怕是除了禁宫之内,太子别府,便得数自己这个府邸了。可眼前这人,偏偏却能在重重护卫之下,神不知鬼不觉地站到自己身侧的竹枝之上。更让人恐怖心悸的是,府内上下却是连半分示警之声也没有发出。这人一身武艺,当真是深不可测。
二皇子心中暗忖:这人既然毫无顾忌大摇大摆地出声相示,想来并不忌惮自己府上的暗卫高手。若此时再高声唤来护卫,不仅毫无用处,反倒堕了自己堂堂皇子的身份。
想及此处,他强压住心中疑惧,站起身朝上方拱了拱手道:“看来兄台也是精通乐律之人,既蒙错爱,光临敝府,不若下来指教一二?”
青衣人懒懒地似极不愿搭理他一般,随口应道:“区区村野匹夫,在殿下面前,哪里敢说指教二字?”顿了顿,却又煞有介事地道:“指点两下倒是可以的。”
二皇子脸上微微变色,但想到此人鬼魅般的身手太过莫测高深,无端出现在自己王府更不知是敌是友。思而再三,终究还是忍了下去,笑道:“如此,倒要请兄台指点一二。”
青衣人身形依旧靠在竹尖上一荡一荡,丝毫没有要下来指点的意思,只是嘴里慢腾腾地道:“殿下又错了。在下所说指点,是指点状元夫人。”
卫若子抻手揉了揉仰得酸痛的脖子,仰着脑袋奇怪地看着青衣人。
青衣人笑道:“状元公走失了夫人,甚是焦急担心,所以特意叫区区在下前来,指点夫人回府的道路。”
一听到“状元公”三个字,卫若子的脸瞬间皱成了一根苦瓜。
二皇子轻轻咳了一下,将头低下来,道:“可是,四小姐现下,是本王的客人。”
“状元夫人这番模样,可不像是前来做客的样子。”青衣人带着淡淡笑意的声音自高处降到地面。青色人影飘然直落坠地,挨着卫若子并排坐在了一起。
卫若子呆呆的视线也随着青衣人的身姿自上而下地划了条直线,心中还在慢慢消化这人刚刚那句说话的意思。
二皇子忍不住皱紧眉头道:“莫安之派来的?”
青衣人似乎很为难,想了半晌,才慢慢答道:“殿下若要如此认为,也未尝不可。”
二皇子点头道:“以尊驾的身手,若只是为人跑腿卖命,确实太过屈才。”
青衣人对此说法很是受用,笑道:“殿下英明。”然后慢悠悠地又继续说道:“以殿下的英明,想必不会拦着区区帮状元公将夫人给领回家去。世道艰难,人心险恶,像夫人这样娇嫩欲滴的小美人儿,任谁也不会放心让她独自一人在外逗留太久。”
二皇子微笑道:“那莫安之却也太不小心了,像四小姐这般兰心慧质的女子,怎就让她独自走失了呢?”
青衣人背靠竹枝坐着,闲散随意得像是坐在茶馆之中与人聊天八卦一般,丝毫没有见着皇子贵胄时应有的尊敬态度:“看起来,像是咱们这位新婚小娘子,跟状元公闹起了小别扭。殿下是知道的,丞相大人的千金,脾气向来不小。”
二皇子面色不变,微笑依然,继续问道:“为何莫安之不亲自过来?”
青衣人藏在笠帽下的声音不见丝毫起伏,依旧懒洋洋地道:“京都城里人人知道,太子殿下每月一次的射柳会,每每总要闹到晚宴之后,宾客尽欢才散。这个时辰,怕正是太子别府里酒酣舞热之时。想必状元公不太方便擅自离开。”
二皇子眉间终于重新皱起,道:“是不方便?还是别有所图?”
青衣人道:“我想殿下弄错了一件事情。”
二皇子挑了挑眉:“哦?”
青衣人斯条慢理地回答道:“状元公从来不存在站队的问题。不管是二皇子殿下你也好,太子殿下也罢,似乎都还不够资格收其于旗下。”
二皇子神色微微一动,嘴里又轻轻吐出一个字:“哦?”
青衣人呵呵笑道:“殿下信不过我?”
二皇子再次微笑道:“本王何以信你?”
青衣人头顶着笠帽,微微向二皇子侧了侧,似乎看了他一眼,缓缓说道:“朝中众人或者认为丞相大人立场明确,唯陛下之命是从。但殿下多年来一直没放弃与丞相大人暗通款曲之心,相信丞相大人应该早已铭记了殿下的一番盛意。可惜丞相大人虽然暗中默认了与殿下的暗室之盟,但却迟迟不愿公开表明态度。丞相大人的举棋不定,想必叫殿下很是心焦罢?”
二皇子终于变色。卫新元的举棋不定,确实令他很是烦扰。自己与太子的争斗,已日趋白热,朝中各方派系,早已旗杆分明。偏偏就是这个老滑头,自己几次三番向他示好,他都一一笑领,却偏就不愿摆明旗帜,公然站到自己阵营。
卫新元虽然一介门奴所出,但他拜当年的骠骑将军成全,得以脱除奴籍自考功名。经科举而入官场,靠卖主而入列三班,从都察院到翰林院,吏部侍郎,兵部尚书,直至如今做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之位,竟是一路将大周官场所有的要枢位置都经历过了。
此人表面清明,内里阴险毒辣。身后虽并无倚恃,但在朝中经营日久,早已朋党错结,将文官系统里的声音劳劳抓在手中。若此人能站出来替自己在百官中稍做示意,不说便能立时左右圣意,但也定然能让父皇对自己有一番认真的考量。
父皇一向圣心独断,权重如天,谁也不敢妄揣圣心。但他知道,父皇既然默许他在台下动作频频,那自然就不是完全没有这个心思。在他而言,只要明白这一点,就已足够。
原本与卫若兰诗文唱和,彼此倾心日久,自己本已安排母妃在父皇面前撮就此事。只待父皇指婚的旨意一下,便可成就他与卫家大小姐这桩美事。到时侯,便不愁卫新元不死心踏地地为自己筹谋。最重要的是,自己是真心喜欢卫若兰,不管自己几多算计,对卫若兰,他早已将她看做是自己的女人。
可偏偏千算万算,终究还是没有算到父皇的心意。父皇竟然早就暗中属意,欲将卫若兰指给太子。这消息不仅让他心生警惕,更让他心痛若失。
所以他更加急迫地需要卫新元的表态,非常需要。今日卫若兰的推拒让他又伤又痛,更让他与卫家联婚的盘算全然落空。好在半路从天而降了个卫四小姐,落在他手中,供他另谋计议,多少让他今日糟到极点的心情,好了一点。
结果,他的谋算还没开始,就被眼前这人毫不客气地插手打散。
二皇子气恼之下,沉声喝问道:“尊驾究竟是甚么人?”
第三十二章 莫安之其人
更新时间2012722 8:30:55 字数:2995
青衣人却不理二皇子的质问,仍自顾说道:“所以我说殿下错了。”
二皇子冷冷地道:“何出此言?”
青衣人温和地问道:“殿下以为状元公是在为谁办事?”
二皇子冷笑道:“大周上下都知道莫安之自幼在卫新元手下参谋机宜,谋略出众。卫丞相纵横朝堂十数年,其间大多手段,均出自这位大公子之手。莫安之虽然从未出仕,名头却享誉朝野。他自小便是被卫新元一手养大,悉心栽培,他还能为谁办事?”
青衣人微笑着又一次说道:“所以我说殿下错了。”
二皇子冷哼一声,静待下文。
青衣人背靠竹枝坐着,依然是那副如同在茶馆中与人聊天八卦时的闲散模样,慢慢说道:“虽然丞相大人一早已经选择了殿下来站队,那状元公自然,还得站在皇上那一方。”
二皇子脸上终于变色,厉声喝问道:“你说甚么?”
青衣人道:“不然殿下以为,莫安之好端端的逍遥公子做着,却为何要去考甚么状元?又为甚么好端端的公主不娶,要去娶自己名义上的妹子?”
二皇子想了想,眼光终落在一旁的卫若子身上,沉声问道:“他为何娶她?”
青衣人回答得轻描淡写,但听在二皇子耳中,却无异于雷鸣霹雳:“自然是因为皇帝陛下手中那股不便于拿到明面上来的力量,需要有人帮他看着管着。状元公既然可以将这股力量打理妥当,那当然就不便再担个驸马的名头了。不然的话,以皇帝陛下的天纵英明,又怎么能放心将这么一股可怖的力量,交给一个驸马爷?殿下想必知道,若一个驸马爷手中握着这么一股力量,再做出一些不安份的事情出来,虽然说不上能动摇皇帝陛下的威严统治,但终究会是个麻烦事。”
二皇子虽然尽量压抑着心中震惊,但声音中仍带出一丝难以置信:“你是说……他是……居然是他?!居然一直是他!原来他娶卫四小姐,是为了向父皇表明心志。”
他当然知道那股隐藏在暗中的可怕力量。在他那位雄才伟略的父皇陛下背后,一直训练着一群叫隐卫的护卫。虽然名义上是护卫,但他们干的却不尽然是护卫的事情。他们每一个都具有极强的武力,若隐若现地活跃在大周上下各个角落。他们监察百官,刺探侦查,下毒暗杀,甚至搜罗情报,策反破坏什么都能做,只听命于皇上,只为皇上效忠。专为皇上做一些不便在明面上进行的阴秽事情,是皇上养的一群阴险卑劣而可怕的野狗。却原来,一直在暗中训练调教这群野狗的,却是那样年轻斯文甚至俊美非凡的一个人——莫安之。
青衣人呵呵笑道:“殿下果然是个明白人。”
二皇子面上忽然诡异扭曲地抽动了几下,声音低狠:“那今日……”
青衣人淡淡地道:“太子殿下若想拉拢状元公,区区那点手段,自然是入不了状元公的眼。所以殿下方才派往太子别府的那些人,显得有点多此一举了。”
二皇子狠狠地盯着青衣人,道:“如此说来,本王那班不中用的手下,定然已是折在尊驾手中了。”
青衣人似乎没有注意到二皇子刀锋般的眼神,依旧散漫不拘地道:“在下实是出于一片好心。殿下想想,若今日卫四小姐果真依照殿下布置,在太子府失踪或是遭难,卫丞相会不会如殿下所愿,将这笔帐算到太子殿下头上去?这倒当真是两说之数。殿下固然是想籍此逼着丞相大人早早做个决断,又岂知状元公何尝不是有人逼着在做决断?”
二皇子脸上终于显出一丝灰败来:“你是说……父皇他……”
青衣人带着轻笑的声音依然清淡如风:“状元公两榜得中,皇帝陛下却迟迟不赐官身,为何?丞相大人在朝中经营日久,势力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皇帝陛下若要动他,自然得选一个最最万无一失的人。不说手腕和心志,单凭这些年状元公帮着丞相大人在这朝堂底下的运作谋划,放眼这满朝上下,除了丞相大人的心腹义子,还有谁能当此大任?”
“状元公大婚之日的风光排场,举世无俩,便是公主附马也没得赐过这般恩宠荣光。陛下对莫安之赐下如此恩宠,是为哪般?想必殿下已然明了,但莫安之却无视皇上的恩宠示意,迟迟不见动作。如今皇帝陛下虚位以待,又将吕小将军从边塞战场上召了回来,这些是为了甚么?还不是在以皇恩军威,逼着状元公早做决断么?”
二皇子眼中寒光一闪,声音阴沉:“即便如此,若夫人今日死在太子府上,又与本王何干?”
青衣人叹了口气,道:“殿下还是没有明白。”
二皇子沉着脸,默而不语。
青衣人道:“皇帝陛下要动卫丞相,是皇上想平衡朝中势力格局,是皇帝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