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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挽风香-第41章

小说: 挽风香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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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莫名其妙的看他:“自然是去找江以晴呀,若是我们赶在卫闻出现前先救下江以晴,往后自然便没卫闻什么事了。”

风承安一脸好笑的看着我:“那你又如何肯定我们先救下江以晴,她与卫闻便不会相遇?又不会相处相爱?”

我思索了会,犹豫道:“其实我并不能肯定,只是我觉得喜欢一个人需要的不只是时间,也需要一个契机。这个契机便是那次江以晴遇难。而据我所知,卫闻的性子颇为羞赧,对着异性也难说出话来,若非江以晴一直缠着,怕也不会有结果,只要这次契机破除,日后便是相遇怕也只是陌路……”蓦然想起当时为了帮寒凌霄忘记司祇时那样大费周章,却终究敌不过她的一个潜意识,一时又没了底气:“呃……也许行不通。”

我此时必定是一脸泄气模样,否则怎会叫风承安看得如此愉悦,唇边笑得愈发欢快:“是么?那依阿槿所见,该当如何?”

他心中必定早有计较,却总喜欢这么吊着胃口来问我,有时还真是让人觉得火大。我磨了磨牙,换了一副笑脸:“朱槿见识短浅,不知承安公子有何高见?”

风承安“哗啦”一声打开折扇浅笑:“阿槿最近真是越发不好糊弄,其实我也算不得什么高见,与你所见略同,只是方式多少有些不同罢了。”他略略一顿,又道:“我们要抹去她关于卫闻的记忆,令他二人不得相识,但同时也不能教她发觉我们,须知万一出了别的岔子,解决起来便更麻烦。”

我便想到当时江以晴第一眼看到风承安时说“罗姑娘,你一定很辛苦。风公子这样的气度风华,若是让我在遇到阿闻前先遇到他,只怕也是要一见倾心的”这样的话,想着江以晴为了嫁给风承安以死明志这样的场景,忍不住打了个寒噤,连连点头:“说得有理,我们就在江以晴身边守着,那些个可疑人物一概不允靠近便是。只是……”

我始终还是对江以晴自己的潜意识心有挂念,想当初寒凌霄这样想忘记司祇都还是情不自禁,更何况江以晴这样由始至终都想要同卫闻白首共渡的。

这样的忧虑我自然没说出来,可风承安也是自然而然的明白,收了扇用扇柄敲了下我的额头:“傻丫头,别太担心。活人与死人终究不同,活人牵绊太多,记忆改变便无法扭转。亡者逗留尘世唯一的牵绊便是他们的执念,所以改起来颇为费力,甚至很多时候无法扭转结局。所以你若担心的是我所想的,放宽心便是,我会一直陪你看到最后。”

这样的不安终究被他握紧的手打消,下意识的张开五指与他紧扣,细密的纹路紧贴,便是没由的安心。忍不住在心中问了一遍自己:这场记忆之行是为了打破他人的白首之约,可我却希望与身畔的人白首共老,这样会不会很奢侈,很过分?

我无言的看向河畔江以晴窈窕的背影,扣紧五指的手又加了几分力道。
……
……
晌午到傍晚,一直到夕阳沉入地平线,江以晴就那么静静的抱膝坐在魏水河畔,也不知在想些什么。而我与风承安已经在这段期间神不知鬼不觉的敲晕几拨妄图上来轻薄美人的急色鬼然后拖走藏起来,原以为解决一批便能完事,不想连这事都还是前仆后继,若是我们不在,卫闻不来都不是个法子。由此可见荒郊野外治安不好,也亏的江以晴这样大的胆子孤身在外思考人生,还一思考就是一下午。而终于在我与风承安万分郁闷的把第六批人拖走的时候,江以晴终于起身打算往城里去。

期间她与卫闻自然打过照面,只是无事发生,这一幕也不过是卫闻从她身后走过,而河畔发呆的少女无知无觉,不关心不注意,世人所谓擦肩而过,我想在约是没有比这更好的诠释。

此后便是快进时间来做最后的陪伴,江以晴的记忆很短暂,也不过是她人生存在的这短短十七年。而随着风承安转调的韵律,可知她的确与卫闻再无交集,而卫闻的不在,她的一生也没太大波折,除了性子叛逆些,与寻常姑娘家并无不同。

另外一件事,便是关于卫闻。因出于关心,我们还是去看了卫闻的结局。而在记忆之中,他在泉城逗留三月,还是去参了军,平北大营里现下并无大战,只是还是有些响马偶尔来打家劫舍,骚扰边土。只是他天资较好,很受上头赏识,这才招来杀身之祸,他死的那一日并非被响马杀死 ,而是他的同僚,素日与他最亲近的兄弟,在他背后捅了一刀。

无论是否江以晴,他这一生都无太大改变,只是有无增色罢了。
……
……
从挽风香的效果里出来,我的感觉除了怅然,大约只有饥饿而已。

因着江以晴身子委实太弱,便是记忆修改一时半会也醒不过来,好在魂魄确已归位,我只能装模作样的把了把脉,大致确认了一下她的恢复时间,然后才与江家人商量关于报酬的事情。而期间与奸商周旋的自然是同为奸商的风承安,商议自然简单,江以晴醒,并且确实已将卫闻忘怀,我们再来取那十三株药草。

而等我们从济世堂出来时,天色已然沉下。我想真是不公平,明明在记忆中看过这样多的日出日落,很多时候都觉得自己也许要老,可现世只是过了这么短短的数时辰,而我的感觉,也仅仅是饿了。

为此我很郁闷的拍了拍自己不安分发出噪音的肚子,随即听到旁边一声笑,风承安揉揉我的头,柔声道:“走吧,请你吃江南最有名的桂花糯米藕。”这个是江以晴先前与我的约定,然则她再无可能去完成,他必然知晓我心中遗憾,才想着要替我完成心愿。唇角弯了弯,我仰起头看他:“快走快走,我肚子都饿扁了。如果当真好吃,便外带些回去给罗白檀和迪卡伊。真是可惜了我家老头子那吃货,这么好吃的没法给他带了,还有幺舅……唉,要真能治好幺舅的病,将他带下青衫一览万封风光该是多好,须知全家最想出来的就是他,偏生就是底子太弱身子太虚。对了风承安你的香料这样神奇,回去能不能看看幺舅的身子该怎样调理……”

像是为了宣泄出心底的抑郁,我话匣子一打开便喋喋不休的说了一大通,通常遇到这种状况便是幺舅这样好性子的都耐不住找借口溜掉,而风承安只是含笑静静的听,一路出来,我只觉得口干舌燥,又怕他嫌弃我聒噪,最后索性闭了嘴,叹了口气。

“阿槿,在我面前没关系。”他仍是笑着,“听你说话,我也很欢喜。”

我有气无力的瞟了他一眼:“欢喜你个头,若是真要同我一起,你有一辈子的时间听我罗嗦 ,只怕到时躲都躲不及的……”说了一半便被他拧住脸颊,我的娘居然还用死力!疼得我几乎飙泪,不甘示弱的也伸手去扯他那一张好看的面皮,竟就在大街上闹开了。好在我一个山沟沟里出来的姑娘,本来也没什么面子能丢,只怕是识得风承安的人要看到大名鼎鼎的承安公子在街上公然与一个姑娘笑闹并且毫无形象可言,才是要被吓一跳的。

这个念头不过在脑海里划过一瞬,前方便传来一个少女不可置信的声音:“表哥?!”

 

作者有话要说:大半夜写完一个章节的感觉真心好




59

59、第七章 。。。 
 
 

说实话,一开始听到这个称呼,我会很自然而然会认为对方绝对不是来找我们的。因我与风承安相处这么久以来从不曾听他提起过父母妹妹以外的其他亲人。

然则事实上那姑娘确实是朝我们这个方向走来,视线并无错位,便直直落在风承安身上,那时风承安的手停下动作,自然垂落,与我却还是亲密距离,登时满是震惊和不能相信,秀气的唇瓣颤抖着,连声音都是颤抖的:“表哥……你怎么……”

那吃瘪的表情活像将丈夫捉奸在床。

风承安只是看着她,风轻云淡道:“小棠,快来见过你未来表嫂。”

我怔了怔,没想到这姑娘倒真是风承安表妹,想着既是未来亲人,和气些总归没坏处,便含笑朝她福了福:“这位表妹,我是……”话没说完便被她恶狠狠打断:“谁是你表妹!你这个夺人夫君的贱货!!”说着劈手就要朝我脸上甩耳光,手掌尚未触及我的脸颊便被风承安一把握住,寒声道:“安月棠,你不要太过分!”

长这么大,从来没人这样骂过我,这一骂我也给骂傻了,眼看着要挨打竟也没有要还手或是躲避的举动,愣了几瞬,愣是没反应过来。而风承安下手显然很重,因见那姑娘脸色由红转白,泪盈于睫却如何都挣不开的模样,最后终于风承安松开手,她的脸色亦是惨白毫无血色,捂着手腕咬唇道:“表哥……我才是你的妻子!!”话至尾音,撕心裂肺。

风承安将我护在怀里冷冷看向她:“小棠,族里的婚姻,你可曾见我赞同过。”

风承安也是个果决的主,话既说完,也不打算多留,拉着我转身要走。我纵是一肚子疑问,抬眸看他时,也只对上他柔和的目光,淡淡道:“阿槿,回去再说。”

唇张了张,终究还是没有问出来。我闭了闭眼,心知他说的有理,便是要说,在此也的确不是地方。
……
……
一开始本就不是什么令人心情愉悦的差事,此番又闹出了个安月棠,我的心情只能愈加不好,一路回到客栈都是令人窒息的沉默。我总归不信他这突然冒出来的“表妹妻子”,只觉得无论如何他合该给我一个说法。

风承安一路亦是无言,只将我带回客房坐好,然后顺势给我倒了杯茶送到我手里,捋了捋我垂在颊边的碎发:“在生气?“

我默默结果茶杯抿了口,然后摇头:“不是生气,只是在等你告诉我。”

他拉开椅子坐在我对面,如平素那般揉了揉我的发顶:“你这样冷静,好似全然不在乎,我真不知该喜还是该怒。”

我又抿了口茶继续摇头:“不是不在乎,而是信任。有些东西值得人生气,有些却不。若是你真不曾做过,我却要与你耍小性子,岂非白白冤枉你?”说着又小声嘀咕:“要是我俩吵架,不正中别人下怀……”

不是没有过瞎吃飞醋的经验,而那次的代价是差点连命都丢掉,即便也因此与风承安表明心意,但有着这样的前车之鉴,可知小醋怡情,大醋坏事,吃多了总是要吐的。现今大敌当前,我才不干蠢事。

不晓得我这点小心思是否瞒过风承安的眼睛,他轻叹了声,将手收了回来:“阿槿,我不会骗你。”

我点头表示明白。

风承安道:“若按族里的规矩,她的确是我未过门的妻子,除非无所出,否则我终此一生,也只能有她一任妻子。”

风承安的家族,记得罗白檀曾与我提起过,似乎是个迷一样的存在,任凭当时风蕴华这般有名,凭着洛安阳贵为一国公主,都没人能查出他的底细。我想其中唯一的解释,大约只有他们对于“非常世”的熟悉,而这里面有许多事,是现世之人无法干预的。

而这也是我第一次,听他主动提起自己的家族。

风承安沉默了会,蓦然一笑:“其实我与小棠之间便是如此,我们之间算是远亲,小棠的祖母是我爷爷的姐妹,不过是亲上加亲的一桩亲事,定下来时我爹不曾过问,我娘也早已不在。我并不承认这桩亲事,阿槿便不要多心。”

我点点头:“可是那姑娘看起来非你不嫁的样子……她并不是如你这般想的。”

风承安笑了笑,并未回答我的话。
……
……
江以晴在燃完挽风香的第三日醒来,我们依着约定前去看诊,一路穿过层层深院,少女闺房中,那个骨瘦如柴的姑娘照旧枯瘦,然而神识却十分清明,一副大梦初醒的模样,自幼发生的一切都能记得清楚,只是独独不晓得自己这一躺便是半年许,不记得卫闻,也不记得我与风承安。

此后半月,这个过去因执着而瘦得不成人形的姑娘在调养下迅速恢复,不久后便传出三月后她与文府公子将要大婚的消息。因着过去江以晴的故事众所周知,泉城百姓虽有为江以晴唏嘘万千,却无人不认为她未能坚持至最后是错误的。

这里的人都比我想象中要现实。或说其实比我们看得更清楚。

这便是我们所要得到的最好结局,可每当我想起原本那个神采奕奕的姑娘,再看向此时眉目恬淡的少女,总觉得江以晴还活着,却又不是她了。

至于安月棠,不知是否错觉,便是那一次不甚美好的初会,我便再没见过她。

无论如何,老爹布置给我的所有事情,至此已全部完成。这些稀罕异宝集齐,幺舅的病便有完治的可能,许来年便能如我们这般下山游历,娘亲也不必为此寝食难安。一切看起来都向在往好的方向进行,可往往太过顺利,反倒会让人觉得不安起来。为此我率先将所有东西找了镖局往“青衫“上运,等到镖局那头有了回应,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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