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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三聘糟糠妻 作者:阳光晴子-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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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比了?”她意外的冷静。

“不比了!”

“什么都不比了?”

“不比了!”凌茵茵怒喊。她弹出的声音,可怕得让她克制不住的尖叫。

韩薰仪终于停止发出魔音,四周突然安静下来,每个人的动作都一样,揉着发疼的耳朵,凌茵茵恶狠狠的瞪着她,正要开骂时——

“这是在干什么?刚刚那可怕的琴——”

从酒楼回来,刚走进院落的左斯渊话语一歇,因为他已经看到是谁拿着乐器。

天啊,他也听到了?韩薰仪好困窘,不过瞬间,她的脸儿就烫得快烧起来,却不知,在他的眼中,粉脸酡红的她有多么动人。

“斯渊你来得正好,你也觉得可怕吧?”凌茵茵像是逮到了机会,马上迎上前去,“唉,韩妹妹琴棋书画样样都不成,却没有自知之明,硬要表演,逼我跟大家在这里活受罪。”

左斯渊却给了她一个她不懂得欣赏的同情眼光,“我的话还没说完,我是没想到她的琴艺那么可怕,竟能弹出如此可歌可泣的琴声,气势磅礴又绝美流畅。”俊美无俦的脸上一副不可置信却又沉醉的模样。

这也算是另一种的情人眼里出西施吗?明明是像杀猪般的差劲琴艺,在喜欢她的人耳里听到的仍是天籁之音,是吗?左府的奴仆个个头低低,拼命的要憋住笑,憋到都要内伤了。

韩薰仪则瞪大了眼。什么跟什么?他用含情脉脉的眼神看着她是怎样?想让她吐吗?自己的琴艺是好是坏,她会不知道?

凌茵茵跟自家丫鬟、嬷嬷都气得咬牙切齿。真是的,难道跟一个粗鄙的人在一起久了,左斯渊也变得粗鄙了?

“要不要再弹一首?”他的口气说有多温柔就有多温柔。

韩薰仪像受到惊吓似的,一双明眸瞪得更大,而那些憋住笑的奴仆们这下可笑不出来,动作一致的惊恐摇头,但一想到要支持自家人,又连忙点头。连主子都冒着发疯的危险支持了,他们怎么能扯后腿。

这些人全疯了吗?凌茵茵难以置信,更是一肚子怒火,“斯渊,你欣赏乐曲的角度显然跟别人不同,恕我不奉陪。”她身子一福,带着下人便欲先退下,但走了两步,又停下脚步,回身问:“我的东西还放在厅里,该放到哪个房间?”

“就往西厢放去吧。”他示意下人带她们一行人前往。

那不是普通客房?她才想抗议,却又见他的一双黑眸直盯着韩薰仪,为免再自取其辱,她暂时忍下这口怨气,跟着下人离开。

韩薰仪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又见他的黑眸不怀好意的定在她的唇上,她粉脸涨得更红。认真说来,上回那个吻,是在她情绪起伏极大及失控状态下发生的,当下没太多感觉,但事后回想,还是会脸红心跳啊!

她忐忑的将琵琶放回桌上,“我想回房小憩。”

“正合我意。”左斯渊莞尔一笑。

“噗哧!”有奴仆忍俊不住的笑了出来。

她脸儿羞红,“你——”

“你真有办法,竟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找到一个应付凌茵茵的利器,这样我就可以放心的去做我要做的事了。”他与凌平的交易并没有顺利完成,所以,他得对某些人施压,让那些人去逼凌平点头!

韩薰仪困惑的望着他,一整句话都是有听没有懂。

他突然俯身在她的耳边轻笑,“你从今天起随身带着琵琶吧,有备无患,若嫌重,就吩咐小厮抱着,只要茵茵纠缠你或为难你时,就为她弹一首吧,绝对能驱魔除妖。”

驱魔除妖?她先是一怔,再瞧他俊脸尽是玩味打趣,她这才慢半拍的听出他的弦外之音,气愤的瞪大了眼,而可恶的男人已经忍俊不住的大笑出声。



接下来的日子,诚如左斯渊说的,他去做要做的事,而变得很忙,常常两三天没见到人,就算见了,也是来去匆匆,就连她特别为他留下的餐点,他也没空吃,好几回,她都忍不住想拦住问他,最近在忙些什么,但终究还是没开口。

就连想要开店一事,在这种情况下,她也没提,因为他已经够忙了。

但左斯渊是对的,凌茵茵的确很爱找她麻烦,明明她住的院落与她的西厢相距极远,她还是一天要来她这里好几回,不敢明着欺侮她,却嘴上不饶人,冷嘲热讽总免不了。

她能忍,却不是颗软柿子,听凌茵茵那些无聊言语听得烦了,大不了,拿起琵琶弹奏一曲,还真有驱魔之效,因为,凌茵茵总是掩耳急跑!

但最令她看不惯的是,凌茵茵总以未来的当家主母自居,使唤府里的小厮、丫鬟可是不遗余力。

一下子要他们沏茶,一下子又要甜点,一会儿又嫌茶烫,再要不就嫌茶太凉没味道,不管怎么样,都能从鸡蛋里挑骨头。

偏偏凌茵茵就是故意在她面前演出这些主子欺侮下人的戏码,让她不发火都不成,就像现在,又叫林嬷嬷甩了一名丫鬟耳光。

这一记耳光,不只她瞧见,连刚回来没几天的希儿及老太爷都瞧见了。

左承希瑟缩一下,直觉的贴靠在娘身边,不安的大眼看着那名明明长得很漂亮却老是眼神冷酷看着他的女人。她好可怕,曾爷爷还要他试着喊她“大娘”,他才不要呢!

左尚霖见曾孙的神情,心里好不舍,不由得瞪了凌茵茵一眼,厉声道:“做什么打人?没瞧见希儿也在。”

“爷爷,我交代这丫头的事情,她不做还慢吞吞的。若不教训,日后其他的奴仆有样学样,可怎么办?”凌茵茵说得满嘴道理。

韩薰仪可听不下去,“你带来的嬷嬷是专门用来打左家的仆人、丫头的?不过小住几天,可多少人挨过她的耳光?”

左承希用力地点点头,大力赞同自己的娘,还比了五根手指头,“我回家才五天,就见到十三个叔叔、阿姨被打耳光了,娘说那是不对的。”

凌茵茵柳眉一挑,马上告状,“听听,爷爷,韩妹妹是怎么教左家的子孙,不过是奴才,却要他喊他们叔叔阿姨,这像话吗!”

“呃——是不对,所谓的尊卑有分,奴才就是奴才,什么叔叔阿姨,”左尚霖看着韩薰仪,“这事就真的是你不对了。”

“我不对?难道她教的是对的?怎么可以没有长幼之分,难道主子就是天,奴才就不是人?奴才不会痛?可以任意打骂?”

她沉痛的看着老太爷,“老太爷,您可以问问希儿,我带着他一路到京城,中间我也当过别人家的奴婢,可曾让人赏过耳光?”

“没有、没有,大家对我娘、对我都极好,所以我们才能平平安安的来找爹啊!”左承希用力点头。

这下子,哑口无言的是左老太爷。

凌茵茵的脸色更难看,“哼,说得可怜,不过就是想博得同情!真厉害。不过,会演戏就行吗?就算不是皇亲国戚,也是出身吧?竟然无才又无德,满脑子只想着当正室,也没搞清楚自己几两重。”

左老太爷看了她一眼。薰仪琴艺极差等事,在他回府那天,她便跑来告状了,可在他看来那是小事。

“薰仪没说要当正室啊。”这些子以来,他很清楚薰仪的为人。

“爷爷,斯渊下的聘都被她拒收了,这不是摆明不当小妾,要当正室?”凌茵茵越说火气越旺。

“哎呀,你怎么老爱说绕口令,老人家我头昏了,希儿,陪曾爷爷去散散步,这儿空气闷啊。”事实上,从她到这个家后,左尚霖就常常借故往外跑,就怕她三不五时告状吵嚷。

“老太爷,这几日,希儿人常往外跑了,他得留下来读书写字。”韩薰仪不想让老太爷带孩子出去。

“可是——”他忍不住的朝她挤眉弄眼。他可是为了保护希儿,才老是带着他往外头跑,就怕两个争风吃醋的女人会伤到他最宝贝的曾孙。

“曾爷爷,我也不想天天往外跑,我跟娘留下来,曾爷爷去散步好了。”左承希很乖的听娘的话拒绝。

娃儿都说话了,他不走也不成,但不忘叮嘱韩薰仪,“你可得顾好他啊。”

她点头苦笑。老太爷叮嘱的人不该是她啊!

左尚霖边走还边不放心的猛回头。真是的,他得开始三思,凌茵茵这孩子脾气不太好,真的要让她进左家门吗?

“呋,母凭子贵,看来你的筹码的确高于我许多,不过……”她走到左承希面前,蹲下身来,直视他,“你是个聪明孩子,所以,记住,在这个家,我是大娘,你娘最多是二娘,当然,还会有三娘、四娘——”

“希儿,我们回房去。”韩薰仪牵起儿子的手就要走,不想让他听下去。

凌茵茵却傲慢的上前挡路,冷笑一声,“不敢让希儿听吗?希儿,你爹不会是你一个人的,而且,你最好巴结我,你跟你娘的日子才会好过。”

“凌茵茵!”韩薰仪气炸了,连名带姓的喊她。

“如何?”她下巴一抬,皮笑肉不笑道:“该让他知道的事早晚得知道,以后我的孩子将比他受人敬重,才是可以承继左家产业的人,不管是你、你的儿子都要明白这差别,不能平起平坐,更要谨守本分!懂吗?”

“懂,我懂,原来这就是王府千金的嘴脸?修养不好、善妒虚假、嚣张骄傲,一副小人嘴脸,尖酸刻薄!”韩薰仪右手紧紧牵住儿子的手,气愤的目光瞪着凌茵茵。“不管你是谁,我都不会忍气吞声,也不会让我儿子听你说这些不堪入耳的谬论!告诉你!我没打算当小,也不打算争大,君子有成人之美,我会离开,所以,没事别在我面前展露你丑陋的一面!”

语毕,在场的下人,包括凌茵茵带来的丫环跟嬷嬷全都噤声不语,院落里,是鸦雀无声,她身上那股凛然气势在此时竟比凌茵茵的骄蛮更胜一筹。

韩薰仪再怒看她一眼后,即牵着儿子回房,一路上,没人敢阻挡。

凌茵茵僵在原地,气得牙痒痒的,一双冒火眼眸直勾勾的瞪视着两人的背影,直至他们消失在她的视线里。



布置典雅的卧房内,左承希乖乖的在桌前写字,韩薰仪则坐在一旁,她静静的看着他纯真而专注的脸庞却心乱如麻。

想到刚刚那一幕,她不禁拧眉。不成,她不希望孩子活在如此丑陋的状况下,但再待下去,这样情况可能无法避免,更何况,连老太爷都受不了那样的氛围老往外跑,那么,一旦忙完自己的事而回到这个家的斯渊呢?

深爱一个人,就要为他着想吧?如此乌烟瘴气的日子,对他一点帮助也没有,对她、对孩子也是一样,既然一人退出,就能让各自拥有较好的生活,她何必痴缠不放?

拥有一个家、一个平凡完整的人生,是她想要给希儿的,但是要怎么让斯渊断念?她思考许久,眼神一黯。好像也只有那个办法了……

第二天,她叮咛儿子跟好老太爷,别落单,自己则一大早就去找潘修贤,在他上工前,两人一番深谈。

“你真的决定了?”他的表情很复杂,有担心,有喜悦,也有不忍。

“我决定了,凌茵茵总是不停的找下人麻烦,动不动就要林嬷嬷左右开弓的赏下人耳光,我不希望在未来的某一天,看到希儿也这么待人!”

他摇头,“左爷最近真的很忙,才无法劝阻吧?我在酒坊有听到何昆总管——他现在是酒坊内最大的总管,他说爷在追一笔很大的帐款,一定要追到,所以去了一趟江南。”

去江南追债?原来这就是他口中可以放心去做的要事?她不由得苦笑。

也是,两人的背景差太多,在她眼中,他已富可敌国,但对他而言,再多的钱都嫌不够吧……

“其实再想想,凌茵茵说的话也没错,或许要用她那样的心态才能在左府生存下来,而我不适合,希儿更不可以在那样争宠或争权的环境下成长。”这是她的坚持。

潘修贤看着她眼中的坚定光芒,“好吧,我支持你。”

她放心一笑,“那好,这事越快进行越好,我不知道斯渊什么时候会回来,但至少希望是在你跟希儿已经有了好的开始后才回来。”

“那这样吧,明天,你把希儿带来,我会请个假,带希儿去走走。”

请假?她觉得不妥,但想想这事的进行的确越快越好,不然,甭说老太爷常出去,连她都不想留在左府,但她还不能走,她得跟斯渊说清楚才能离开,不然,就算到天涯海角,她相信他也一定会将他们母子找出来的。

“那就这么决定了。”

这一晚,她拥着儿子躺在舒适的雕花大床上时,几度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开了口,“希儿,若你真的想要一个爹,娘就给你一个爹。”

“什么意思?”他昏昏欲睡,不是很懂娘的意思。

韩薰仪深吸口气,“我的意思是潘叔叔对你也很好,是不是?”

迷茫的明眸顿时睁大,他惊愕的看着娘,“我不要,我要自己的爹!”

她眼眶微红,伸手轻抚他俊秀的脸颊,“娘知道你很聪明,听得懂娘说的话,你跟茵茵小姐相处过,而她,势必会成为你的大娘,可是依她对娘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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