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丰年-第3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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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他们唐家的事,根本就不应该牵连到钱彩凤,他要还是个汉子,就自己去解决事情,而不是指望着别人。
他挺了挺胸,迎着彻骨的寒风,走进茫茫黑夜里。
唐竟烨不知道,他前脚进了九原城,后脚就有人把消息跟着递到了云来寺。
钱灵犀连觉也不睡了,眼睛睁得溜圆和邓恒一起出来见人,“你是说,唐竟烨把黄家的银子退了,只要他爹写了封信?”
“是。”跟去的侍卫很是惭愧,“因小的一时大意,没留心让人听着他们父子谈话,所以并不知道他们究竟商量了些什么,又写了什么。”
钱灵犀忍不住盘算起来,“那他究竟想干什么?难道来找我们家借银子?”
可就算是有老唐的亲笔书信,钱家也绝对不肯帮这个忙啊。
邓恒想到了另一种可能,“会不会他们想拿你二姐的自由作交换?”
这倒是很有可能。
钱灵犀摸着下巴想想,“这个唐竟烨,不会为了救他爹,就做出这种事吧?他要真拿二姐当成货物一样算计,那可再没什么好说的了。”
邓恒琢磨了下,“这样吧,我找两个人去盯着他,万一他真是那么愚孝的父子情深,要做些对你家不利的事情,也能提前知道。”
那侍卫立即道,“是小的办事不利,情愿去将功补过。”
邓恒才要开口,钱灵犀却插了句嘴,“你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事事都能早料得到?没事的,你也跑了一日辛苦了,先下去歇着吧,换两个人去。养足了精神,后头有你出力的时候。”
侍卫听得感动不已,跪下给钱灵犀磕了个头,“多谢少奶奶宽宏大量,小的一定尽忠职守,再不敢误事。”
钱灵犀笑着挥了挥手,又吩咐丫鬟去厨房弄点热汤热饭给他。
邓恒转过脸来,没好气的睨她一眼,“夫人,这可是我的手下。”
“那又怎样?”钱灵犀白他一眼,“我又没把人拐跑,不就是让你唱了回白脸么?至于这么介意的?”
邓恒忽地将目光落在旁边的端画身上,笑得和蔼可亲,“端画呀,你们平日也辛苦了,从下月起就领双倍的月钱吧。”
钱灵犀才把脸拉下来,却见端画严肃的看邓恒一眼,“爷,您甭逗我了,发月钱是奶奶的事,她说的才能作数呢。”
噗哧,好丫头!钱灵犀忍俊不禁,却见邓恒脸上瞬间黑线,忿忿的撇下自己扭头进屋了。
钱灵犀忍不住跟进去奚落,“别不服气,你要不乐意,咱俩换换,你主内,我主外,省得你还抱怨我收买你的人心。”
邓恒忽地挑了挑眉,“你真的愿意我主内?”
每次他一露出这种表情,钱灵犀都寒毛直竖,赶紧想想刚才的话里有什么不对劲,可是怎么想不出来?
邓恒嘿嘿贼笑着上前,“我主内是不是?那纳几个妾室想必……”
打住!钱灵犀叉腰瞪他,“你敢!”
邓恒撇撇嘴,“我有什么不敢的?妾室通房本就由主母作主。既然你要我承担主母之职,那岂不是就由着我在内宅风花雪月,歌舞升平?”
“少做梦了!”钱灵犀才不干这蠢事,自己在外面累死累活的挣钱,反换了他在家里左拥右抱的坐享齐人之福?她脑子给驴踢了也干不出这么二缺的事情啊?
“二姐的事情你给我好好办,办砸了当心我修理你!”
邓恒不干了,甚没骨头的做无赖状,往床上呈大字一躺,哼哼唧唧,“既然夫人连我的人心都收买了去,这等区区小事就由夫人料理吧。天色已晚,为夫就先休息了。”
死相!钱灵犀很想揍他一顿,可想起事情还没交待下去,不得不嘟着个嘴,磨磨蹭蹭到他身边坐下,嗡声嗡气的赔礼道歉,“好啦好啦,下次我再不这样了。你这人也真小气,我不过说句话你就多心,真是一点亏也吃不得。”
邓恒拿脚尖戳戳她的翘臀,“知道我小气你还拐我的人?说吧,怎么赔我?”
“最多我晚上吃点亏好喽。” 钱灵犀甚是心不甘情不愿的嘟囔着。
可邓恒立时眉花眼笑起来,“你可是你说的,晚上不许赖。”
“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钱灵犀说得很豪气,心中却想,我又不是大丈夫,谁爱信谁信去。
邓恒却把她一拉,在她耳边低语,“那说好了,今晚你在上头,好好的做一回大丈夫吧。”
钱灵犀羞得脸通红,邓恒却甚是愉悦的哈哈笑着,出去吩咐人干活了。
第544章 太体贴了
大清早的,钱灵犀才起床,就听说钱彩凤来了。
一瞧姐姐那红肿的眼睛,还有脸上未消的泪痕,钱灵犀心尖一颤,“姐,你到底什么时候来的?”
钱彩凤脸色晦暗的不肯答,随她来的小菊觑着主子的神色道,“我们奶奶在庙里起得早,你们这里门还没开就来了,在外头站了半个时辰呢,直看着你家下人开了门才进来。又不许下人惊扰了您,一直在耳房坐着等到现在。不过姑奶奶你们家的下人真好,给我们端了热茶热水招呼着,还让我们在热炕上坐着,纵等了一会儿倒也不受罪。”
这还不受罪?钱灵犀顿时心疼了,旁边邓恒帮她做起了好人,“小菊你也是的,你家主子不让你惊扰了我们,你就不会私下给人通个气?家里的门房又不是不认得你,就这样陪着你们主子在冰天雪地里站着,忠心是好的,可这份糊涂着实该打!这一回先记着了,要有二回,别说你家主子了,你家姑奶奶都饶不了你!”
小菊唯唯应着,钱灵犀看邓恒一眼,却不与他争了,只让丫头带小菊出去吃早饭,这边让人把早饭摆进屋里来,又让邓恒出去,要亲自陪着钱彩凤,细问她是出了什么事。
可钱彩凤却哑着嗓子把邓恒叫住了,吸了吸鼻子道,“横竖这屋里也没外人,我的事妹夫你也是知道的,我不瞒你。”
她顿了一顿,黯然低头道,“这些时劳你们费心了,那件事,还是算了吧。”
邓恒听得一哽,也坐了下来,“二姐,你怎么突然做出这样的决定?”
钱彩凤本就不是那等忸怩之人,她已经怄了一晚上的气。就是要找个人说说,眼下到了最信任的妹子这里,三言两语就把昨晚之事说了。
可心中想着唐竟烨的无情,忍不住又落下泪来,“我实在没想到,他居然会这么算计我。难道我就值五百两银子?你们瞧这封信,可气不气人?”
钱灵犀和邓恒面面相觑,这事真是竟竟烨干的?
小两口正自纳闷着。忽地有邓恒昨日安排去盯梢唐竟烨的人回来了,“那唐家二爷天一亮就收拾了马匹,出城去了。待他出了门,小的进去一瞧,却见在桌上留下了这个。”
那是两封信,一封是给钱文仲的,一封却是给钱彩凤的。
邓恒把信递上,钱彩凤负气的不愿意接。倒是钱灵犀一把接了过来,撕开封口,展信一瞧。她顿时就变了脸色。
“嗳哟,不好。那傻子要去寻死!”
什么?钱彩凤也吓一跳,抢过来一看,可不是如此么?
唐竟烨留书的内容很简单,就是说他错了,不该对大嫂动了别样的心思,他也不敢求钱彩凤原谅,只好一死以证清白。
钱灵犀赶紧把他留给干爹的信也拆了。里面的内容跟留给钱彩凤的大同小异,不过却多说了几句。提了些家门不幸,又说什么子代父亡亦属天经地义。请钱文仲帮忙让官府不要追究之类的话。
前后联系起来一想,邓恒顿时就融会贯通了。
“二姐,只怕你是误会了他的意思吧?那黄家除了逼他拿钱赎人外,还逼他入赘上门了。可他退了人家**给的银子,自己想了主意让唐老爷写了这信。他若当真是为了银子,昨晚就应该直接上你们家要钱去,把信一掏就是,而不是到你跟前,先跟你说情。然后走的时候,还把这封信留下。”
再看钱彩凤一眼,邓恒大胆说出自己的推断,“我若猜得不错,唐家兄弟并不是去跟你说钱的事情,他应该是为了那事要征得你的同意。可不知怎么说岔了,他以为冒犯了你,所以才留下这样的书信。”
钱彩凤听得目瞪口呆,“难道……难道真是我误会了?”
钱灵犀急得把邓恒一拍,“不管是谁误会了,你快去把人追回来呀,要是他真的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那可怎么办?”
对媳妇的蛮横,邓恒纵容的毫不在意,反而呵呵笑着,“行行行,我这就去。二姐,你也在家等着,我回头把话问清楚了,再把他带回来见你。”
“不!”钱彩凤却霍地站了起来,眼睛重又散发出了神采,“我跟你一起去,有什么话,我当面跟他说清楚!”
那还有什么可说的?钱灵犀立即吩咐下人套车,让邓恒先带人去拦截,自卷了吃食,跟钱彩凤一起急急出了门。
“你还真是什么时候都忘不了吃!”坐在车里,看钱灵犀不仅自己吃,还往她面前塞,钱彩凤忿忿的戳了她一指头,却接过她递过来的香煎包,往嘴里塞。
钱灵犀呵呵笑了,食不言饭不语,没啥好解释的,她还给她亲亲相公准备了不少吃食呢,车上还特意带了小火炉,一会儿也别把他拉下了。
幸好唐竟烨的马是租来的,并不长于脚力,给邓恒那宝马良驹追出几里地去就把他给拦下了。多的话邓恒不想多说,只告诉他,“你嫂子也追上来了,有什么话听她跟你说吧。”
钱彩凤来了?给打击了一夜,憔悴不堪的唐竟烨心头不解,她来是干什么了?可邓恒是拿定了主意不开口,只赶着他往回走,时候不长,胜利会师。
寻一个僻静所在,钱灵犀把钱彩凤赶下车去跟她小叔子谈话,把自家相公唤进来吃饭。
邓恒感慨,“还是有媳妇的人好啊,走哪儿都有人惦记着。一大早的没吃饭先喂我一肚子西北风,再拿些人间烟火给我消受,实在是太体贴了。”
钱灵犀翻了个白眼,却又做出一副狗腿样儿给他揉捏着肩膀,“爷您辛苦了,且让小的好好伺候您吧。”
邓恒忍俊不禁,他哪里不知道钱灵犀动的什么心思?就算是钱彩凤和唐竟烨相互挑明了情意,可回去面对钱家,还有一场攻坚战要打,光靠老唐那封信怎么能让钱家人信以为真?还得他去耍阴谋诡计啊。
因有了昨晚的误会,钱彩凤再不遮遮掩掩了,直截了当的问,“你直说吧,你是不是真心想娶我?”
唐竟烨这回再也不脸红了,头点得跟捣蒜似的,“若是嫂子愿意,我敢对天发誓,这辈子一定会好好待你,绝无二心!要是我有半句谎话,就让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行了。”钱彩凤闷闷的瞥他一眼,“这话你最好一辈子记得,你要记不得,我也会帮你记得的。到时老天不收你,我也会收了你!”
唐竟烨连连点头,极老实的的道,“行,那嫂子你就收了我吧。”
噗哧,这话太容易产生歧义,惹得钱彩凤反倒笑了,横他一眼,“一个大男人要被人收,有点出息没有?”
唐竟烨傻呵呵的抓了抓头,高兴得已经不知说什么好。
钱彩凤脸上微红,却是压低了声音问,“这事……真的是你自己的主意?”
唐竟烨脸也红了,“爹惹出这样的乱子,我原先也是气的,后来思来想去,不知怎么就想出这个主意来了。不过嫂子,你放心,将来我不会让爹再有机会讹你和你们家的。”
钱彩凤倒是愣了,“你这话怎么说?”
唐竟烨脸又红了,刚想跟她说说清楚,忽地脸色一变,“糟了!爹的那封信呢?那信我扔你那里了,你没扔吧?”
钱彩凤白了他一眼,嘟囔着道,“这样生气的东西,我当然要收着。要是你们家真的只要银子,后头我也有个凭证。”
听得信在她手上,唐竟烨顿时松了口气,“那现在应该怎么办?”
钱彩凤脸又红了,把信从袖中掏出,往他面前一扔,“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呗!”
她自负气往马车那儿而去,幸好跟在车旁的小夏机灵,赶紧对车里言语一声,等到钱彩凤过来的时候,里面的小两口已经是正襟危坐的一副正人君子相了。
钱灵犀冲钱彩凤一笑,“姐姐跟我回去,剩下的事让他们办吧。”
钱彩凤自然不吭声,只是谢了邓恒一句,“妹夫,谢谢你了,这份人情二姐会记着的。”
邓恒顿时眉开眼笑了,连连客气着,但办起事来却更带劲了。
他早看出了,这位二姐可跟自家那个厚脸皮爱耍赖的媳妇不一样,钱彩凤说话,从来就是一个唾沫一个钉,她能有这句话,将来要是自己遇到什么调解不开之事,她一定会鼎力相助。所以,邓大才子绞尽脑汁,给唐竟烨导了一出好戏。
接下来,钱家人在吃完早饭要各办各事的时候,就见唐竟烨带媒婆上门了。
他自进了门,就让下人把大门关上,他先跪下,让那媒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