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画堂-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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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良靖拉着缰绳到了他们边儿上,来安儿便把官娘的事说了,听得公良靖眉头皱起,二话不说扬起马鞭绝尘就往城里去了。不多时到了府门前,恰遇见曹宾从里头出来,曹宾边走边驻足回头看,一脸悻悻然之态,猛一听马儿嘶鸣之声响起,倒把他吓了一跳,待见到是公良靖回来更是把刚儿那零碎的只言片语在心里记起来,他忙上前去作揖。
门里头家仆迎将出来接过九郎扔过来的马鞭,又上前牵马,公良靖下马扫了一眼曹宾,眸光一转道:“曹兄怎来了,敢是四哥这时候却在家中?”
这话不曾说错,公良甫往日流连于烟花之地,若不是现今儿宠上了云牡丹,晚间也不见得归家的。曹宾怕事有蹊跷,只道:“在家,在家的。”说完翻上小厮牵来的马,一溜烟的竟是去了。
公良靖一径儿往公良甫院中去,心中思想着,便是官娘家中来人赎,若公良甫不点头,谁还能做得了主,怕只怕他这四哥将往日之事记得太深刻,至今还怨着自己不成?
他推门进去,只见院中只正屋明间前画虎儿守在门首,另还有个使女,整个院子里静悄悄的,不知人都去了哪里。
画虎儿定了定神,赶忙上前躬身唱喏,脸上惊色未褪,心说这早晚的,九郎怎就提前回来了,屋里头干着那事儿呢,怎能叫九郎进去?可自己一个下人又岂能拦得住九郎,执意拦着反倒惹他怀疑了,便朝花Ф寡凵竿苡懈鲋饕狻�
公良靖停步在台阶前,花ФA烁I碜樱戳嘶⒍谎郏睦镆驳嗔孔拍兀祭聪肴ィ詈笕允前研囊缓幔袄伞删倌镌冢倌锖退睦稍诶锿贰跃啤�
画虎儿看妖物一般看着花Ф睦锏懒松睾舭г眨患爬煽觳搅餍窃焦ǐ'儿走将进去!
屋里公良甫面露煞气站在官娘三四步远的地方,他还是小看这丫头了,分明是服了软的姿态,却趁自己不注意拔出头上的簪子来,他本能的向后退去,不妨她却拿簪子抵在自己脖颈之上,仿佛他若有动作她真要如何似的。
官娘慢慢被退逼到屋子的角落里,虽说刚儿拔下簪子以死相挟多少显得冲动了,可她心里知道自己是不怕死的,穿越到这个世界本就荒谬已极,兴许死了反倒一了百了,不定自己还能穿越回去,再也不用在这鬼地方受气吃苦。
公良甫倒不信官娘真有这气节,当初买她来不就是伺候自己来的么,还道自己是贞洁烈女不成!想到此他耐性全无,扑过去就要夺过官娘手上的簪子,官娘措手不及,闭上眼睛胡乱挥舞手上尖利的金簪子,不想倒正在公良甫手上拉开了四五条血痕,疼得公良甫嘴里嘶了几声,眼神一下子狠戾起来,抬脚就踹在她心口上。
官娘一头磕到墙壁上,手里却还死死攥着簪子,她揉着头蜷缩在墙角落里,警惕地注视着公良甫的一举一动。
“你真以为我奈何不了你了是不是?”公良甫甩了甩淌血的手,在官娘跟前蹲下,官娘下意识地把簪子握得更紧,咬着唇看着他,不说话。
这时突然门口传来几声轻响,公良甫回转身看过去的时候正见到公良靖跨步进来,他有些错愕,公良靖却一眼瞧见他脚边墙角里抱着膝盖的身影。
公良靖疾走几步走到官娘身前,只见她两颗眸子似浸泡在水里的葡萄一般,泪影逐渐浮上来,怯怯的把自己望着。
“官娘,”公良靖小心地夺过她握在手里的簪子,脱下外袍包裹住她,声音里是自己也未曾察觉的颤抖,“…不是叫你别乱跑,嗯?”
“九郎… …”
眼泪决堤似的涌出来,官娘委屈地揪住公良靖的袖子,她还以为自己今天就要交待在这儿了。虽然不晓得公良靖怎么提前回来了,但好在自己是得救了。暗暗松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松弛下来,她后知后觉才发觉心口有点儿疼。
公良靖把官娘抱起在怀里,经过公良甫时一句话也未说,竟像是看也未看到他。公良甫倒颇为意外,却不是为的他的态度,只他瞧着方才公良靖那着紧样儿,倒似真把这丫头放心上了。
“容泉,今儿且算作是我的不是。”顿了顿,公良甫道:“旁的倒也没甚,只若莲照见了弟今日为了个家中使唤的丫头竟与我这般,怕是要伤心了。”
官娘听后在公良靖怀里缩了缩,她发现自己完全拎不清这俩兄弟和那位莲照表妹的关系,但是有一点她比以往更为确信,这地方是绝不能留的,或早或晚,总得想个法子离开,身契虽说现今儿还在乔瑞桂手里,不过眼下倒是不用担心了,公良靖回来了自己暂时就是安全的,看来还是要在公良靖腻了自己前把身契弄到手里才是,否则就像永远被人揪着尾巴,连自己的去留都做不得主。
公良靖安抚地低头看了官娘一眼,抬头时眉头却蹙起来,望向公良甫的目光里不可避免地透了几分烦躁,“四哥是怎么回事,莲照如今已嫁作人妇,哥若放不下便自去寻去!”
原来他知道公良甫也喜欢那个莲照?
官娘揉了揉头,抬眼去瞧公良靖,又偷偷看了几步远的公良甫一眼,她莫名地有点儿明白了。想来他们都喜欢莲照表妹,但是表妹喜欢的或许只是公良靖,然而公良甫心中应该是不甘的,最无语的是,表妹现下却嫁给他们之外的旁人了。
果然听到公良甫道:“我去寻有何用,昔日若非你——”他声音低了低,“也罢,是我自己无用,自小便比不得你,莲照喜欢你也是该当。”
公良靖不再多言,抱着官娘走出去,花Ф驹诿攀祝季傅溃骸敖グ眨母绯宰砭疲肀呶奕怂藕蛉床怀伞!被ǐ'儿犹豫地往门里看了看,还是进去了。
走在路上,风轻云淡。
官娘埋着头一动也不动,公良靖不时低头去看她,慢慢道:“在想什么?”官娘仰起脸和他对视,一张明净的小脸上带着几分苍白和怯弱,良久道:“郎君,假使官娘今日为人赎出去… ”她看到公良靖面色沉了沉,忙道:“只是打个比方,若奴被旁人赎出去,九郎回来后会去找官娘吗?”
公良靖看着她黑白分明的眼睛,微扬着唇,接着缓缓摇头。
官娘直觉上好像知道这个男人又在逗她,可心里还是忍不住流露出几分自怜的悲伤情绪,她闭了闭眼睛,赌气地侧过头不去理睬他。
公良靖眉头一皱,收了顽笑的心思在她侧颊上亲了亲,“好官娘,似这般的假使从不曾成立,你却叫我如何答?”
作者有话要说:
咕嘟咕嘟咕嘟咕嘟咕嘟咕嘟——
、第二十五回
话说公良靖带着官娘回到西厢房里,脱了公良靖的外衫,她身上衣裳看上去不免凌乱,便央韩婆子烧水与她沐浴一番,韩婆子看了看九郎,见公良靖点头,她才忙忙地去了。边在厨下烧水边想着,这回亏得九郎回来的及时,否则官娘这小娘子岂不要被赎出去,也不知在四郎院子里遭受了什么,怎身上衣裳都被撕破了的… …
不一时稍间里摆放好浴桶,韩婆子来叫官娘去沐浴。
官娘从红漆箱子里随手拿出一套衫裙抱在胸前,走到门口时回头见公良靖立在窗前,也不知在思想些什么,官娘想到自己的卖身契还在乔瑞桂手里头,只盼公良靖也能和她一样当回事儿,趁早跟他嫂嫂拿回来才好。
公良靖看着官娘去了,在椅子上坐了一会儿,莫名有些后怕,若是自己回来得迟了,官娘岂不是就被公良甫給强了?官娘他如今也清楚一些,虽外表瞧着娇娇弱弱,骨子里却十分的倔强,是个有主意的。从她那时敢用花瓶砸他便可窥出一二,今次更是连簪子都往自己脖子上戳。
想到此,男人的眼仁收紧几分,这时来安儿在外整了整衣衫,掀开门帘子躬身进来,公良靖道:“怎么?”
来安儿忙道:“小的都扫听清楚了,这来赎人的不是旁人,正是曹三郎。”
公良靖把玩瓷杯的手顿了顿,“继续说。”
“郎君可还记得您初初打京里回来那几日,您和四郎还去曹郎家吃了杯喜酒呢,无巧不巧,他这讨的第十二房娘子便是咱们府里官娘小娘子的继母。不想那日被曹郎君在院中撞见了,回头就来赎人来了… …”这话音儿谁听不出,怎有才一见着便思想着来赎出去的,又不是他家闺女儿,定是不曾安什么好心。
“乔娘也同意了?”
“可不是。”来安儿也纳闷呢,按说纵是四郎因着陌家五娘与他们九郎有些芥蒂,在这事儿上暗下里給九郎添堵也说得过去,可乔娘是后头嫁过来的,怕是连四郎喜欢陌五娘都不晓得呢,往日也与九郎不错,不知为何还要同意把何官娘赎出去,这不是明摆着都給九郎脸子看么。
却说官娘穿戴好走到西厢房外头,正听见里头的对话,官娘心里不由一喜,暗道,这下可该想到她的身契了罢。遂又听了一会儿壁角才走将进去。
沐浴后的脸庞染着两抹绛色浅晕,官娘欣欣然执起桌上的茶壶给公良靖倒茶,透着股别样的乖巧。来安儿自觉出去,公良靖手一伸揽住她腰,要把官娘放在膝上坐着。
官娘弱巴巴地瞧了公良靖一眼,把茶壶放回桌上,“奴太重了,郎君会累的… …”
“不累。”公良靖挑了挑眉,手臂一带就把她搂进怀里。官娘眼睛瞧着桌上的瓶儿,极力抑制住想要抓过来拿在手里的冲动,一切都是为了卖身契,为了摆脱奴籍啊,一想到这个她觉得一切都值了。
公良靖扳过官娘的下巴对着自己,黑沉沉的眸子看着她的眼睛,忽而道:“把官娘纳进门如何?”他如今未曾娶亲,以官娘的身份,能被收在身边做二房已是天大的造化,她该欢喜不尽才是。
“不要!”官娘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回答,说完立马捂上了自己的嘴。
公良靖看着那张只露出一双眼睛的小脸,眼睛危险地眯了眯,官娘瞬间遍体生寒,且不说她还要依靠公良靖拿到身契变成一个良民,就摆在眼前,公良靖是千万不好得罪的人,若是他不快了,那自己真是什么指望都没有了,不定明儿就被乔瑞桂或公良甫卖进曹家了!
官娘咽咽口水,强烈的危机意识使得她瞬间变脸,也着实归功于如今这副楚楚的面皮,官娘稍稍蹙了蹙眉,眉目间望之便一派娇弱,纤纤的手腕勾上男人的脖子,她把脸靠在公良靖胸前,幽幽道:“奴的意思是,不要… …太快,是了,不要太快了,奴还没有准备好呀,况且,况且将来郎君还要娶妻子家来的,”说到这里官娘眼睛一亮,抬头望着他道:“九郎还未娶亲便纳妾,未来的娘子是要不高兴的,奴都是为九郎你着想的呢。”
“是么?”
“… …是啊,”官娘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拍拍他的肩道:“九郎这样英俊,待人和善,是官娘见过最好最好的人了,能够陪在九郎身边真真是官娘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奴喜得都不知怎生好了…!”
公良靖翘起一边唇角,恍似在笑,了然道:“说这样多做什么,官娘的心我是知道的。”官娘也不管他知道什么,只他现下不发作出来就好。
公良靖侧首朝外头望了望,低头在官娘花瓣儿一样的唇上吮了一下,说道:“你身契还在嫂嫂那处,过会子我便向她讨去。你说,若是她不给可怎办?”
公良靖的唇凉凉的,弄得官娘脸上发热,她自己都纳闷自己脸红个什么,怕被瞧出来,只好低着头吱吱唔唔道:“不晓得怎么办… …”
公良靖瞧着她羞涩的模样儿越发爱上来,他也知晓官娘被买进来之前是个良家子,因而与那些院中粉头抑或家中自小伺候的使女大为不同,那份青涩稚嫩的情态是旁人都没有的。至于莲照表妹,那时因着礼法,他连她一个手指头都没碰过。
凑到官娘耳边吹了吹,鼻端自然闻到一阵甜腻的香味儿,公良靖笑道:“嫂嫂若不与我,我便无法了,官娘只好跟着曹三家去了。”
“。。。。。。那时官娘就只得认命了,奴走后,只盼九郎不要太快把奴忘记便好。”官娘顺着他的话音道,抬起脸时眼中漾着微微的笑意,轻易便叫人联想到雨后明净的晴空。
原来她也会开玩笑。公良靖颇为意外,继而宝贝似的亲了亲官娘的额。
到得第二日,吃了晌午饭,公良靖往内院里乔瑞桂处去了,照说,他一个小叔子,大白天的跑到嫂子屋里去到底不成体统,可谁敢说什么呢,下人们便是瞧见了也只作未瞧见的模样。
来安儿跟在后头,心里嘀咕着,这是要給何官娘那丫头拿卖身契呢,真不知那丫头怎这样的好运道,能入了九郎的眼,这回如果把身契拿到,回头再纳进府里来,横竖九郎还未娶亲,便到那个时候,这府中也有了何官娘一席之地,未来的正头娘子怕都奈何她不得,他们这样的商户人家倒是没有官宦人家的规矩,说是不许妾室在正妻前头怀孕的,这官娘若是怀孕生下个一男半女的,往后可真是什么都不消愁了。
彼时乔瑞桂用过了饭,听见丫头进来说是九郎来了,她倒是丝毫也不意外。让人迎了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