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仙欢-第1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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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容貌尽毁,却又不肯恢复。可是夫君却从未嫌弃,一直都守护着我,甚至耗费心血,送我一场这么美的幻世。夫君待我如此,我又岂会离你而去?况且……况且夫君如今这样……看起来更加……”
她抽噎着,想要说出几句甜蜜话,心里却痛的可怕。
他为她拭去泪水,轻轻吻了吻她脸颊的伤痕,柔声说道:“卿浅别哭。只要你愿意留在我的身边,从此以后我会寸步不移地守护着你。这一世,我们仍然可以相伴白头!”
“那你快想办法把我的头发变白!”
“傻瓜,我们还有一辈子。”
“我的父母,你已经给了他们最好的结局。为了我们,你牺牲太多。现在想来,他们的深仇大恨其实根本与你毫无干系。只不过当初我被你所伤,万念俱灰之下,也只有倚靠报仇才能活下去。现在我什么都不愿想,更不会将父母之仇加诸于你。我只想陪着你,再也不会离开你。”
“卿浅……谢谢你……我……”墨沨紧抱着她,声音渐渐低沉,“是我对不起你……我害你至此……无论做什么……都无法赎罪……”
“师叔说的对,父母之仇,不过是借口。情伤之痛,才是最根本的原因。”
“为何又是师叔?”
“啊?我只是随口说说啊!我……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
“看来幻世里的安排是对的。”
“我才不要什么师徒恋呢!谁叫你安排那么俗套的情节!夫君,别生气好不好?我发誓真的是你想多了!”
见她紧张地解释,墨沨笑了起来:“傻瓜。我总怕你不够快乐,所以尽可能地满足你的愿望。”
“夫君……你知道我想念我的父母……想念子规姐姐……以及曾经那些可爱的生命……所以你让我重新见到了他们……你一定为此耗费巨大……”卿浅说着说着,不禁悲伤起来。一直刻意回避的心伤,终于问出了口,“我们的恒儿……他……他是否真的存在……”
说起恒儿,墨沨心中满是幸福:“当然存在!”
“真的吗!”卿浅欣喜万分,又疑惑不解,“那为何……为何忽然消失……”
幻世既然已经破灭,墨沨终于说出了原因。
原来,幻世里的一切必须遵循本来的规则。所有的一切,都只能不多不少。否则的话,就会破坏天地秩序,导致无可收场。对于不期然降临的小生命,墨沨除了狂喜之外,还藏着隐隐的担忧。因为只有他知道,这个孩子不能存在于幻世。
卿浅生下孩子之后,随着孩子越长越大,幻世里的许多事情都渐渐变得不受掌控。后来离恨殿的弟子们竟然能够闯入幻世,差点就破坏了一切。墨沨眼见着情况危急,只能将孩子送到现世。至于那块神石,则是回到现世的唯一凭仗。他一直修炼神石,也是为了能够更好地借力。
卿浅得知原因之后,又惊又喜:“原来竟是这样!夫君,难为你独自承受这么多!”
“当时你并没有怪我,我已经很感激。”
“你说过,总有一天我们会再相逢,我相信你所说的每一句话!夫君,恒儿现在何处?我们这就去接他!”
“好!我们接他回家!”
墨沨温柔地说着,心里却涌起隐隐的不安。
恒儿……不知他现在究竟如何……
卿浅好奇地问:“仙君竟可重塑幻世?”
墨沨怔了怔,不知该如何告诉她关于他的身份。其实连他自己都不确定,一切究竟缘何而起。
卿浅看着他苍白的鬓角,偎在他的胸口,柔声说道:“夫君,好好歇一晚,养足元气再出发。”
墨沨将她紧紧地裹在怀里,闭上了眼睛。
卿浅心中挂念着恒儿,又如何能够安睡!
她想起幻世里墨沨教她的仙术,尝试着化出了玄镜。
她本想找出恒儿的踪迹,看到的却是满目疮痍。尸横遍地,血流成河。烬天踏着尸体,步步走向那荣耀的宝座。离恨殿尽数出动,布下天罗地网,只为寻找篡天改命的逆徒。
她的身子不可抑制地颤抖着,紧紧地捂着嘴,却怎么也忍不住那满心的惊恐与悔恨。
她似乎听到烬天的狂笑,似乎看到夫君的毁灭。
她颤抖着抚摸着他的白发,忽然吻住了他的唇。
他的全身猛地紧绷,反手抱住了她。
“夫君……我……我对不起你……”她的眼中落下泪水,却不敢说出那句话。
夫君,对不起,请原谅我再一次的离开。这一切罪孽由我犯下,我绝不能再连累你!
“卿浅……为何忽然说出这句话?”
“我……对不起……以前是我太过无知……也太过任性……才会闯下这样的弥天大祸……我……我连累了你……”
“是我没有保护好你,才会害你受这么多苦。不要害怕,我在你身边,所有的一切由我承担!”
他疼惜地吻去她的泪水,幻化出温暖的春花,抱着她沉陷那火热的爱恋。
黑发银丝缠绕,两人眸中皆伤……
第一百六十二章 一晌贪欢
那一晚美得令人心碎。红颜白发,缠绵不休。两人紧紧相拥,冰天雪地里,情火盛放的太过炽烈。墨色衣衫,碧色衣裙,在风中凌乱纠缠。
这是他们今世的唯一缠绵,不知是否还有机会。
若是再也无法相见,且让我死在你的怀中。
贪欢成痴,如醉如狂。
她本以为是自己真心可鉴,才终于换回父母的复活。想不到真相竟然会是这样!苍茫的天地间,她感到自己渺小如斯,可悲如斯。
她失去了这么多,最终却不过荒梦一场。
她害了那么多人,最终连深爱的男人也为她众叛亲离!
她怎么能够眼睁睁地看着,他陪她继续沦陷!
她摩挲着他的白发,轻声给他唱了一首歌,在他安然的梦境中,静静地站起身来,毅然决然地离去。
不敢回头,无法回头,她注定无路可退!
一路走来,满目皆是疮痍。战火纷飞,血流成河。逃难的百姓,在这乱世中命如蝼蚁。
他们蜂拥着逃往心中的圣地,却如何能够想到,等待他们的只有另一场杀戮!
她被人潮推搡着,不知会飘往何处。
“官兵!官兵来了!”
有人惊呼一声,百姓立刻四下逃散。城门口混乱不堪,不时有人被踩在脚下,成为别人的踏石。
正在这时,忽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大家不要慌,跟我来!”
“神明!神明救我!”
百姓纷纷跪在地上,仰望着半空的神鸟。干涸的眼中闪烁着希冀。
那人立在神鸟之上,衣袂翻飞,神色清然。然而,再怎样的故作潇洒。也掩饰不住满目的悲悯。
城门已开,他引着他们逃往安全之所。
无意中扫了一眼,却不由得微微怔住。
他看着满身血污的她,不顾一切地冲了过来。
“卿浅!”他从青鸾上跳下。惊喜交集地呼唤着她。
她只是默默地望着他,没有说话。
“卿浅!你们去了哪里!我找了你们一夜!你可知我有多担心!”
原来,那么美的一生,不过是一夜幻梦。
他们为之倾尽心血,到头来仍然只是虚妄。
“卿浅!过来!师叔带你离开!”
他对她伸出手,她却摇了摇头。
一直忧伤不语的离痕,这时也开口唤道:“卿浅,跟我们回去!”
“回去……”卿浅凄然一笑,“又能回哪里去……”
“墨沨在哪里?我们去接他!有什么事我们一起面对。我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
“我所犯下的罪孽。由我自己承担。离痕。青鸾……师叔……请你们好好保重……”
人潮汹涌,他们渐行渐远。师叔翕动着嘴唇,似乎对她说了句什么。只可惜风声掠过,只听得到世人的惨呼。
他们就这样擦身而过。却触不到那近在咫尺的救援。
卿浅转身独自离开,仿佛还能听到那悲切的呼唤。
她闯进魔宫,找到了烬天。
烬天似乎早已等候多时,见到她的刹那,放声狂笑起来。
“你果然不负所望!这场游戏真是有趣至极!”
“我现在终于明白,并非是我毁了你的帝国,而是你毁了我的一切!”
“不错不错!不愧是宁媗的女儿,真是冰雪聪明!只可惜你明白的太晚!从一开始,就是我设下的圈套。我恨不得看到你往里跳,想不到你竟心甘情愿沦陷!否则的话,你在我的帝国任意妄为,我怎么可能毫无知觉!我就是要放任着你的堕落,让你陪着我一起成魔!宁媗那般的清高傲世,她的亲生女儿却在步步成魔,那该是多么的有趣!”
“你不配提起我的母亲。你害死了他们,不论用什么法子,我都会不惜一切地报仇!”
“我恨透了你的母亲,我恨她总是装的悲天悯人,却从来都不肯对我施舍半分!她死的太早,我当然只能将对她的仇恨强加于你!我要报复你们!你们越是痛苦,我就越是高兴!我本就是魔!这才是魔道的生存之法!”
“废话少说!拿命来!”
卿浅幻出雪魄神剑,朝他攻了过去。他站在高高的宝殿上,狂妄地笑着:“你若是有能耐上前三步,我就将这座帝国送给你!”
卿浅刚踏出第一步,五脏六腑就如同万剑剜心,又如同烈火焚烧。但是她却强咬着牙关,逼迫着自己踏出两步。
终于踏出第三步,她感到整个地面似乎在晃动,地底下仿佛有什么叫嚣着,召唤着她的沉陷。
森森鬼手,拖着她一同堕落。
她强自忍住心中的惊惧,暗暗念着墨沨教她的仙诀,低低地吟出了子规幻曲。
雪魄剑朝他直逼而去,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任由剑气割裂了他的骨血。
污血四散,他的嘴角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卿浅小心!”
随着这个声音,卿浅被人带起,抓到了青鸾的背上。
原来是师叔循迹追来,及时出手救她。
她还未回过神,就见那四溅的污血化作无数血魔,咧着血盆大口,怪笑着朝他们聚来。
那笑声令人毛骨悚然,倘若不幸被咬上一口,立刻就会精血尽丧!
师叔抓着她说:“我们走!”
她不断地挣扎着:“我要报仇!”
“凭你之力,根本就无法报仇!你这样只会枉送性命!”
“大不了同归于尽!”
“就算是同归于尽,你也绝无可能伤他半分!卿浅,听师叔的话。先保住性命!”
师叔不由分说地制住她,往魔宫外飞去。
烬天阴森森地望着他们的身影,却并没有去追。他自有后招,用不着亲自动手。
他们飞出魔宫。却见到易裴带着离恨殿,玉杳带着断音宫,以及冰妘带着天界诸仙,将他们紧紧地包围其中。
师叔大吃一惊:“易裴。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易裴冷笑着说:“师叔,这句话应该我们问你才对吧!身为离恨殿的二主人,被我们尊位师叔的仙君,怎么会跟妖女厮混一起!”
“易裴!你好大的胆子!你没有资格这样跟师叔说话!”
“师叔的所作所为,众人可都是看在眼里!或许我们误会了师叔,大概师叔只是想将她带回离恨殿,然后任由我们处置,对么?用不着那么麻烦,师叔大可以一剑杀了她!这样就再也不会招致误会了!”
“没有误会。我只是想救她出来。再也不让她受到丝毫苦难。我绝不会伤害她。更不会任由你们伤害她!”
仿佛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易裴‘哈哈’大笑起来:“竟然会是这样!真是太好笑了!师叔,到了现在。你还敢说不是在包庇妖女!我们早就看出,师叔暗中藏有私心。难怪这么久都没有回去向师父复命。只是想不到,竟然比想象中还要不堪!莫非师叔也同师兄一样,都被这妖女所惑!如此妖魅惑众,再不诛杀,只会引起更多劫难!”
“污言秽语!你简直放肆!”
师叔大怒,举着剑朝易裴攻去。
易裴更是冷笑不已:“不小心说中了师叔的心事,师叔这是要杀人灭口么!师父心如明镜,绝不会容许离恨殿如此藏污纳垢!我向来敬重师叔,还是奉劝师叔好自为之!”
“易裴!你算什么东西!”师叔怒火攻心,也顾不得什么身份,手中长剑毫不留情。
“我确实不算什么。在离恨殿苦修多年,却永远都只能屈居于人下!我不甘心!师叔,总有一天你会后悔今日之言!”
“你如此气量,怨不得难成大事,更加怨不得师兄与我只将离恨殿托付给墨沨!”
“师叔!你!你果然是在徇私!”易裴气恨交加,望着玉杳和冰妘,“你们听见了吗!他根本就不配为离恨殿之主!这就是证据!请帮我禀告天帝!”
玉杳对卿浅恨之入骨,哪里还管的了那么多!她挥舞着赤色长练,朝卿浅冲了过来。
青鸾背着卿浅,本想带她离开,卿浅却说道:“不如就此了断!”
她握着雪魄剑,迎了上去。
青鸾早已失去神力,无可奈何,只能在一边等着他们。
他焦忧地望着卿浅,只盼着能够早点结束。
生死难料的缠斗之中,他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