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蛮俏郡主-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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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想招惹了这个名声在外的丫头。便准备转身离去。偏这丫头就要缠着他似的。
“你刚刚撞疼我了,就准备这么走啦!”小丫头拽住他拿着盒子的手,紧紧地盯着他。空气凝结了一刻。
丫头终于先发制人,趁机从王龙客手上夺下小盒子,迅速打开。里面静静地躺着一串青珠手链。色泽鲜亮,珠身晶莹剔透。淡淡地青色,用一根金丝线穿起,每一颗大小,颜色完全相同,却散发着丝丝药香。
她不禁拿起,仔细的捧在掌心,慢慢欣赏。有那么一瞬间,忽视了还有人正盯着她,他想找她拿回珠链,但瞧得她这副欢喜的样子,却不知如何开口。
细嫩的小脸蛋上荡漾起两个红红的酒窝,眼睛里的笑意简单而又虚幻。她发自内心的笑是让他羡慕不已的。在王府里,各种笑脸司空见惯,笑脸下的阴险毒辣都了然于心,包括他自己,也在日日对着一群惺惺作态之人言笑晏晏。君不见,巧兮笑兮,倾兮羡兮。
欣赏了半晌,丫头终于放下链子。呀,自己偷跑出来这么长时间,被母妃哥哥知道了,又少不了一顿训示。慌慌张张的收起链子。
抬头看着美人天人般的容颜,恋恋不舍的将小盒子放回他手里,说道:“你撞到了人,你……你要对我负责!”
“这事似乎也有姑娘你的责任吧。”美人嘴角噙笑,一副淡定悠然模样,置身这片冰天雪地之中,真真是一位世外之仙,只余那眉鬓中露出些深沉的尘世烦忧。只是这“负责”二字,他可真不想担。
美人快速扫了一眼面前这位“姑娘”手中的锦盒,等着她的下一个动作。
而她仍用稚嫩的小手抚摸着青珠。
倏尔,她将锦盒塞回白衣美人手中。一张小脸不只是因为天气所致,还是心愿未达到而愤懑。转身便向来时的路跑回。
雪中留下一抹余音。
“我不会忘了的……”
忘了,忘了今晚的相遇,忘了那天人之姿,还是忘了那拨动心弦的一触。
他面露犹豫,那自己花了许久寻到的青琅墒腔ど斫√宓暮靡┪铮蚰ゴ┏芍榱矗敬蛩闼透妹靡园参孔约赫饷闯な奔涿换丶遗闼睦裎铩U庑§Йh的样子,也着实喜爱。看来,今晚的雪花红梅,并未让他失望。
抚上一朵玉蕊,他嘴角扬起一丝邪魅的笑容。
雪花渐渐停止了飘洒,整座园子冷寂的十分诡异,只有那片身影,久久伫立。
经年,雪夜,是缘分使然吗,她苦苦寻他,无意间就已重逢,若不是她一笺情长,这段深埋的记忆,何时才会被崛起。
王龙客再到集音阁时已经是第二日,同着领路人刚一路过静书轩时,安歆玥正于暗木的书桌前专心致志提笔挥毫,阳光铺洒在她侧面的粉颊上,清秀的娥眉,细描淡画,眼角微微泛着一丝疲倦,想来是连日抄书积攒下的。这样的她,让他不禁多看上几眼,不忍心打破这样的安静,这样的美好……
“怎么是你?!”香凝端了茶水进来,就看见那日拦了她们的白衣人,眼巴巴的站在这门边,出声叫道。
王龙客一时回过神了,淡淡睨了她一眼。
安歆玥从书卷中抬起头,窗外微风拂的碎发飘漾,简单的发髻上随意的簪着一支流苏玉簪,衬出如雪的肤色,让人觉得,她只是个平常人家的温婉小姐,无拘无束于偌大的节度使府。
“今日来访,可是有疑问。”安歆玥看向立于门口并不踏进的王龙客。
王龙客淡笑不语。
“公子请进。”安歆玥起身走到书桌前。
她心里总觉得,他今天来,会告诉她意想不到的消息。
王龙客缓缓走到她面前,薄唇轻启,“郡主所求之事,已有结果。”
“你说什么?”歆玥按捺不住的激动,上前抓住王龙客的衣袖,双眼直盯着他。
“明日,旧时,旧地。”王龙客欣赏地看着她因激动而泛起红晕的脸颊,在他眼中,倒是别有一番风情。
安歆玥紧抓着他的手慢慢垂下,倒退两步,仍旧不可置信的看着他,那一双墨色的水眸,却再看不出任何情绪。
她不敢相信,“是真的吗?”声线变得颤抖,歆玥满眼期待的望着他。
他不再言语,拱手一揖,便转身离去。
歆玥追着他离去的背影,直到集音阁的门前,却再也迈不出下一步,她不敢,她那么期待的,她不敢去……
这么久的寻找,失望复失望,她快坚持不下去了,这次,不会又是一次失望吗?
第四章:素手追愿还(四)
“大哥,帮我一次,再纵容我一次,好吗?”歆玥抬起婆娑的泪眼,眼前是身姿颀长的世子大哥。
“小妹,值得么。”安庆宗柔声问她。
“没有值不值得,就算是南柯一梦,我也在所不惜。”纤弱的身姿掩不住骨子里的坚毅,她的心意,绝不违逆!
“好,你去罢,梦醒也好。”安庆宗轻抚着她清丽的容颜,在这繁冗的王府中,能有这一片赤子之心的,只有他这唯一的妹妹了。
“谢大哥。”昏暗的灯光中,嗫喏的声线也变得飘渺。
天宝十年。范阳。
王府内,秋千架上,一清丽的少女盈盈落座,金丝绣花外裙显得淡雅高贵,不像寻常女子高高绾起的发髻,只一支木兰流苏玉簪斜插入鬓发,一缕青丝顺着左耳廓蜿蜒而下,俏皮的垂在肩头,时而随微风悠悠荡起,勾勒出女子初初绽放的姣好容颜。花一般美好的年纪,美的淡然出尘的样貌。就这样静静的落于秋千架,出落得亭亭的娇躯在风中微微漾着,高高低低,远远近近,好似一幅人间仙境图,而那少女便是画中仙。
那便是今日及笄的安歆玥。
她紧紧抓着秋千绳,直到不知不觉的勒红了手,才怔的回过神来。
“他真的不来了吗。”歆玥失望地呢喃着,这么久的等待,终是徒劳吗。纤细的手掌在结实的绳索上滑过红痕斑斑,蓄满眼眶的泪水簌簌落下,打湿了今日精心装扮的脸孔,亦湿了心里沉默了六年的希望。
六年前的那个小女孩儿,不懂什么是喜欢,什么是感情,只知道,在遇上他的那一刻,便将他印在了心底,凭那一晚的记忆傻傻的寻找着他,经过多次希望又失望,却发现,他一直在自己身旁某个看不见的地方,有时,只是一个侧目的瞬间,就能对上那秀逸如初的颜。不知是上天眷顾,亦或是缘分使然,在小小的王府中一眼寻到。那一刻,无数不知名的情绪涌上心头,是高兴,是得意,还是相见恨晚,都由不得她细细去品味。
她怅惘着和他过去的时日,只为期待今日的到来,便向他道出心意,无论他回应与否,她都期待,只是,她便连这个机会都不给我吗?
“哎哟,好痛啊。”头上清晰的一记敲打,将她飞远的思绪拉回。
“给本郡主滚远些!”她头都不抬地吼道,这人真真来的不是时候,原本填满胸腔的怒气失意,全都发泄了出来。
哎,不对,刚才是被什么东西敲到了?有谁敢在王府里敲她?难道是……?!眼神这才急急追去,却只追到一片白色的衣角。她连忙从秋千上跳将下来,一路狂奔的追去,也不管早晨细心梳起的发髻在风中变得松松垮垮,金丝攒成凤凰步摇已经摇摇欲坠。只一心的想追上前去。
前面猛地一个急刹车,她却来不及停下来,额头毫无预兆的撞上那身绸白长衫,没站稳,身子一个趔趄,直直的向后栽去,在摔倒的瞬间,今日白白坐在梳妆台上受了几个时辰的罪,果断是白费了。没有预期的疼痛,一只磅礴有力的臂膀将她捞了起来。对上那深黑如墨的双眸,只让人觉得一望无尽,倒忘了,自己现在和他是鼻尖对鼻尖的状况。他手臂突然一松,她刚刚站稳,他便又转身欲去。
“你站住!”受不了他冷漠的样子,歆玥委委屈屈的叫了出来。
一片空寂为应。
直到再听不到他的脚步声,她一日的等待,信心,终于涣散殆尽。她双臂紧缩,额头深深埋进怀里,让眼泪在胸前打转,忽略了离的愈近的两道目光。
“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爱哭了。”严肃的话语在头顶响起。
“对!我就是爱哭,怎么样?!我没有那么坚强,在你每次都迟到的时候,坚强的告诉自己你会来,一直傻傻的等下去;在你每次不理我的时候,一直对你死缠烂打;在你被父王责罚的时候,拼命的向父王进言,就算被罚的更重的是我,也无怨无悔。”那一句爱哭,让她顿时怒火中烧,恨不能将所有的心情,满腹的心声统统倒出来。
“哦,我竟不知,你对我亦有如此深意。”一百八十度转弯的语气,让她抬头一看。
此刻,她真情愿王龙客方才没有接住她,让她后脑着地,摔出个失忆症什么的,忘了刚发生的一切……
那张天山冰块脸上,两道寒冰直直的刺向她。对,没错,刚才那戏谑的话,正是出自此人之口,而此人,正是我范阳节度使府里的铁骑兵统领——冷面煞神司空凌。
煞神之称,不言而喻,见神杀神,遇佛杀佛,铁面无私,心狠手辣。
嗯,这么说不过分。这就是他。
切回正题。
正说她表错白的那时。
“那个,凌,是你啊,我方才喝多了,说了些酒话,胡言乱语的,别介意啊!”说完,一副哥俩好的模样拍了下他的肩头,便风一般的闪远了。不顾那人如何反应,更是没看到不远处一身白影的讪笑,饶有趣味的看着她出糗,做个无耻的始作俑者。
开玩笑,不闪,站在那里,跟他对峙,就等着变灰飞吧。虽说,他对她倒是特例般的宠爱,时时刻刻保护着她的安全,事事以我为先,是个值得两肋插刀的好哥们儿。但那番话一出,他一当真,他们这“好兄弟”的关系,无论如何也维持不下去了。若是没有一月前的荒唐,她也是不会如这般落荒而逃的吧。
或许一切都是上天注定,命运使然啊。
司空凌立于原地,目光系在渐行渐远的那处,眼中闪烁着浓浓的失望。待到那身影越来越小,聚成一个小小的焦点,最后,消失不见。他方沿来时路返回。沉沉的步伐一如他此时的心,沉沉的痛,沉沉的伤。
他不若王龙客的白衣加身,好似纤尘不染,遗世独立。甚至是截然不同。他多数着冰冷繁重的盔甲,重的让人喘不过气来。闲散时,也是一套紧身黑袍,金丝袖口,银白领边,足见其在府中显赫的地位,手中的权力。堪堪与王龙客分庭抗礼。
一个悠然,一个深沉。一个白如云端之鹤,一个黑似暗夜之幕。
一个足智多谋,文武双全,卖与主上,忠心耿耿。
一个不择手段,倾心相护,宁为一人赴黄泉。
却不知这二人,为谁辛苦为谁忙。
司空凌那黯然失神的伤心颓废尽数落于王龙客眼底,他唇角微扬,在那张完美到无可挑剔的脸上划出一道浅浅的弧度。只一会儿,王龙客足尖轻点,追那消失不见的身影而去。高深莫测的轻功,轻而易举的超过了那埋头乱窜的身影,与她朝着同一方向不紧不慢地踱去。
第五章:素手追愿还(五)
疯了似得一路狂奔,双腿不听使唤的跑着,也不管跑到哪里了。只想赶快跑远些。
“好…累啊……”她气喘吁吁的扶着一棵树,像是耗光了精力般无奈。一只大掌抚上她的脊背,慢慢替她顺着气,让空气在她的肺腔里运行了几个大周天之后,平稳了呼吸。啊,这只手这么慢慢抚着真舒服,让她顿时灵台一片清明,不管不顾的袖手一扬,揩去额上一层薄汗。呃,这动作不太雅观,绝对能算得上是粗鲁,本不该是她一个闺中大小姐做的动作。换了平常,应先从袖中缓缓抽出丝绢,指尖轻动,脸微微右侧,再用指尖顶着丝帕一点一点的动作。不过,此一时彼一时,反正没人看见。她正沉醉在她的安氏自我安慰法中。
“怎得到了及笄,还是没像个女子的姿态。”一阵嘲讽惹得她“噔”的抬头。
只见一柄铁扇轻摇,清风佛得碎发微漾,面前这人双眼微迷的模样,好整以暇,看她这一天能出多少丑给他看。看见那嘴角讥诮的弧度,忽让她有一种想上去撕了那张嘴的冲动,前提的是,她得苦练个三五年的武功,否则,只有被他撕了她的下场。
在多年后回忆起当时的模样,还是直教她惨不忍睹啊。却是每每问起他。他只道“当时的你,清丽脱俗。”的的确确是“清丽”脱俗。
她的发髻早已随风而散,只一支流苏坠儿坚强的屹立在左鬓边,各种名贵的头饰,全然不见,当时,倒是些许过路人的福荫。目光移到脸上,平素不尚妆容,偏偏今日心起,命丫鬟们打扮了一番,谁知,眼泪脂粉一和,正像一团花浆糊,黏在脸上,可不好看。
正是羞愤交加,已看不出是妆花了还是为此时不堪入目的样子而脸红。怔怔的望着那个罪魁祸首,除了风轻云淡的笑着,找不出任何其他的表情,她的眼泪一下子就激了出来。悲愤交加的默默不语,只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却引得他愈发荡漾的笑意。
空等待,表错白,更是弄的一团乱七八糟的出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