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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

秾李夭桃-第1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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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盐,咱们也是官卖。”苏子诚忙解释道,

“嗯,我知道,淮南路既并入北平,这茶和酒,就照咱们北平的规矩,开放官禁,盐一样,”李小幺抿嘴笑着说道:“鹿港往北往南,都能做极好的盐田,不过,我倒不赞成官卖,这一沾了官就没个好,官家只管收税就行,我的意思是……”李小幺拖长声音看着苏子诚,苏子诚点头示意她说,李小幺笑道:“我的意思是,叫北平和梁地的商户到淮南路来做生意,一来免得淮南路商帮得了茶酒盐之利,兴盛太过,形成尾大不掉之势,有北平和梁地商帮分润,相互制衡才最好不过,二来,就算为人处世,也要常来常往才亲近,要将淮南路飞快融入北平,大家就得多来来往往,多做生意才好。”

“这主意好,叫北平和梁地的商户来做生意,怎么叫?要不发个勅令?”苏子诚顿住步子,拧着眉头看着李小幺问道,李小幺满脸郁闷的看着他,深吸了口气又重重叹了口气,苏子诚轻轻咳了几声,硬撑着说道:“这法子最便宜!”李小幺瞄着他哼道:“最便宜?最贵还差不多!牛不喝水强按头?商人逐利啊,只要放出风,就说这淮南路遍地是黄金……”苏子诚扭着头,抖开扇子摇着说道:“遍地黄金?在哪儿呢?先骗过来再说?算了,这事你看着办吧,真是麻烦!”李小幺连连眨着眼睛,干脆不理会苏子诚了,一边甩着手往前走一边自顾自的笑个不停。

苏子诚跟上李小幺提醒道:“无商不奸,跟这些商人打交道,不能太客气。”

“唉!”李小幺重重叹了口气,停住步子,仰头看着苏子诚问道:“你真这么想的?”

“嗯!崇农抑商,商人不事生产,倒卖渔利,母亲当年也这么说过,商家不能没有,可也不能让行商之风泛延,以至于伤了国之根本。”苏子诚郑重的说道,李小幺怔怔的看着他,眨了半天眼睛,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呆了半晌,李小幺才长长呼了口气,孝慈皇后既说过,那就是真理,这一点她明白得很,李小幺泄气的甩着胳膊走了一会儿,放慢步子,抬头看着苏子诚认真的说道:“无商不奸,这话倒真是对极了,不过这个奸字,可有讲究。”

“什么讲究?”苏子诚忙笑问道,李小幺笑盈盈的说道:“商场如战场,这话你听说过没有?”苏子诚摇了摇头,李小幺接着说道:“一个奸字,有小奸,有大奸,这小奸就不说了,还不入流,这大奸,就有点大巧若拙的意思,那真正大奸之商,却都是忠厚长者,一言九鼎,一诺千金,这样的商家,哪怕遇上大灾大祸,一夜之间万贯家财化成焦土,只要他人还在,凭着信誉字号,不过半年几个月,这生意照样做的风生水起,这才是真正的奸!”苏子诚听的怔神,琢磨了一会儿才笑道:“倒有几分道理。”

“要行商挣钱,其实极不容易,不是聪明人还真做不来,这跟种地不一样,种地么,只要肯出力,收成都不会太差,可行商就不是这样了,难道谁做生意都能挣钱的?”李小幺接着闲话道,苏子诚想了想笑起来:“大姐做过茶叶生意,全亏进去了,气得她差点把掌柜送进官府。”

“你也开过酒肆啊。”李小幺笑盈盈的接着:“这生意做得好,跟你打仗一样,是要天赋灵气的,可真不是说泛滥就能泛滥的事。”苏子诚看着笑语颜颜的李小幺笑起来:“我打仗有天赋灵气,你做生意有天赋灵气,倒是……不错。”

两人说说笑笑一路回到制置使衙门,这会儿已经改成了楚州总兵衙门,吃了饭,李小幺回到偏院,想了半晌,吩咐海棠铺纸研墨,先歪歪扭扭写了封信给水莲,让她寻赵五哥和张狗子替自己传个话,让两人带足银票子赶紧过来淮南路收购生丝,淮南路今年丰年,吴地却在战中,这生丝积压,正是便宜买进的时候,除此,淮南路粮油皆丰,还有海外运进的各类奇巧物什,因吴地大乱,也积压甚多,文白相间,直写了两页多才啰嗦完了,举起来仔细看了看,这信真是没法看!叹了口气,装进信封用漆封好,又给俞远山写了封信,干脆明白的几句话,只告诉他淮南路将开放茶、酒和盐场,余话皆无,也封好,交给海棠,让人连夜送了出去。

第二天食时刚过,苏子诚摇着折扇大步进来,径直坐到李小幺左边上首,阴着脸吓退了满屋回事的官吏,看着李小幺摊手道:“我好话说尽,那是块石头!算了!”李小幺颓然叹了口气,看着苏子诚低声道:“那就别拖了,越早越好。”

“嗯,这事我听你安排,你比我仔细。”苏子诚点头答道,李小幺垂头看着自己的手,叹了口气,转头寻到东平叫过来吩咐道:“你去和吴承善说,王爷敬他爱民忠义,不忍杀他伤了楚州百姓的心,今天就礼送他回去太平府,有两件事,请他自定,其一,史国柱定的午时缢杀,问他是祭了史国柱再走,还是现在就启程,其二,史国柱身边有两妾随侍,象是有了身孕,想托他带回太平府送回史家,问他可肯携之同行。”东平躬身答应,退出去寻吴承善传话去了,李小幺招手叫过青橙吩咐道:“你去带史国柱那两个妾侍去和史国柱诀别,再问问是哪一个有了身孕,王爷说了,看在吴大人面子上,若有了身孕,就送她随吴大人一起回太平府。”青橙眨了眨眼睛,看着李小幺笑道:“若没有,是不是就得侍候史将军西归了?”

“那也行。”李小幺笑答道,青橙曲了曲膝笑道:“姑娘的意思我懂了。”说着,退后两步出了正堂,叫了两个粗使婆子,往后面厢房提人去了。

史国柱的两个妾侍,赵氏和钱氏惊恐的跟在青橙后面,深一脚浅一脚的跌撞着往前院过去,前院厢房里,史国柱面无血色的端坐在榻上,直直的瞪着站在面前的明珠,明珠正传着苏子诚的令:“……爷的意思,是要将你斩首示众,是吴大人替你求了情,说是好歹同僚一场,不忍见你身首异处,看在吴大人面子上,爷吩咐了,赐你缢死,好歹留个全尸,爷还允你那两个妾侍过来拜祭送你上路,对了,吴大人说了,好歹同僚一场,等会儿他也过来送你一程。”说完,明珠仰头看了看他说话的当儿,黑衣卫已经利落的搭在梁间的白绫,扫了木然呆坐的史国柱一眼,转身出去了。

青橙引着赵氏和钱氏过来厢房门口,自己在厢房门口停住步子,抬了抬下巴示意婆子将放着酒菜的提盒交给两人,赵氏和钱氏颤抖着手接过提盒,跌跌撞撞的进了东厢,青橙支着耳朵听着屋里的动静,厢房里传出高一声低一声、压抑着不敢放声的哭声,夹着赵氏和钱氏含糊的话语:“……老爷……怎么办……吴大人……”

“闭嘴!”史国柱一声暴喝,吓得青橙也打了个机灵,“败类!呸!贪生怕死的老狗!呸!”史国柱声嘶力竭的叫着,青橙舒了口气,伸头看着垂花门,见东平身边的小厮转进垂花门,忙抬手示意婆子进去将赵氏和钱氏拖了出来,半拖半扶着两人往垂花门过去。

第二百六五章归去

刚转过垂花门,迎面,吴承善瘦高的身子上套着件干净的竹布长衫,花白的头发绾的紧紧的,背着手,脸色晦暗沉郁的走过来,东平亲自提着提盒跟在后面,青橙放缓脚步,瞄着赵氏和钱氏,两人胆怯的垂着头挤在一棵廊柱旁,眼角瞄着吴承善的脚步过来,赵氏拉了拉钱氏,两人扑通跪在地上,抽泣着低声哀告道:“吴大人,求求您,救救我们家老爷,求求您!”说着,趴在地上磕头不已,吴承善停住脚步,眯着眼睛看着两人,往旁边闪了半步,声音冷硬的训斥道:“起来!丧土侮国,死有余辜!”说完拂袖而去,青橙瞥着吴承善,努努嘴示意婆子扶起两人,上前两步,低声劝道:“走吧,两位还要跟他回太平府呢,这一路上可要小心侍候着,这位爷可是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要是有什么事~~嘿,你们这命可难保!”两人听的面如土色,靠在一处几乎站立不稳,吴大人崖岸高峻,确实眼里容不得沙子!

吴承善背着手,直直的站在门口,看着史国柱踢腾着,脚尖绷直一阵抽搐,长叹了口气,回身端起东平托盘里的酒杯,高举着长揖而起,将酒缓缓洒在门口,转身径直往外出去,衙门口,赵氏和钱氏已经上了车,吴承善看也不看旁边林立的众人,径直走到车前,跳到车夫位置坐下,从小厮手里接过缰绳,正要抖动,李小幺突然扬声问道:“吴先生,您就不怕明月照渠沟么?”吴承善手臂僵直的呆了片刻,眼睛微微眯了眯,直视着前方,抖动缰绳冲了出去。

路两边站满了楚州百姓,有双手合什流泪念叨的,有跪倒磕头不已的,有哑着声音喊着‘大人’的,更有许多人跟在车后,一路小跑着直送出了西城门,苏子诚和李小幺上到城墙,远望着越来越远,越来越小的匹马小车,看着直送出十来里远的楚州百姓,李小幺长长叹了着气,从淡月手里接过盛满酒的杯子,慢慢洒到了城墙下。

傍晚,赵宏志头发绾的一丝不乱,一身洗得边角发毛的干净官服,抱着满满一怀卷宗,小跑着进了后衙,青橙正端了碟蜜饯过来,惊讶的上下打量着他,忙进去通传了,赵宏志跨进厢房,先将卷宗放到旁边几上,拍了拍长衫,往上长揖见着礼,李小幺高挑着眉梢打量着赵宏志,赵宏志摸了摸衣袖,嘿嘿笑着解释道:“五爷爱干净,怕恶心着五爷,昨晚上洗的,油多,都快洗烂了,等发了俸禄就做新的。”李小幺抚着额头笑了好大一会儿,才指着卷宗问道:“人都挑好了?这是什么?”

“挑好了,就等五爷过目,这是楚州这两年的税赋人丁总帐,理好了,拿来给五爷过目,五爷,这人选里头,有个叫李邦水的,履历上不好看,其实人……”赵宏志看着李小幺小心而急切的解释着,李小幺抬手止住他的话笑问道:“照履历上看,做不得知县之位是不是?如今是非常时期,行非常之事,王爷既把这楚州交给你打理,就是信得过你,所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这人你看好了就行,若有什么不妥,我只寻你问罪,至于能不能用,你拿主意就行,这一任只三年,下一任,朝廷自有章程。”赵宏志长舒了一口气,深揖到底,只觉得心底热得发烫,直起身子,又揖了下去,李小幺示意青橙取了本帐册过来,翻了翻笑道:“这么多帐本子我哪里看得完?你理好了,只给我几个数目字:楚州现今户数,人口数,较去年增加人口数,有水田多少亩,旱地多少亩,桑田多少亩,富户多少,各有多少田亩,商户多少……”李小幺一口气说着要看的数目字,赵宏志凝神听着,曲着手指一个个记着,听李小幺说完,吸了口气笑道:“五爷要的这些数目字,下官明天一早就送过来。”李小幺笑应了,看着赵宏志告辞出去,转头吩咐青橙将新到的官吏履历全部取来。

吴承善纵马一路往太平府方向狂奔,一路遇到的北平黑衣军见车上挂着的通红的令牌,连询问一声都没有,赵氏和钱氏在车厢直颠了个七荤八素,一人一边车窗,呕吐不已。吴承善赶着车直奔到天色全黑,才靠到路边一处破落的祠堂旁停下,僵直着腿脚下来,摸索着寻到灯笼,打着火点上灯笼,仿佛没看到软瘫在车里的赵氏和钱氏,顾自搜索着车厢,车里一应都是齐全的,两只装水的皮袋,一大包精细点心,一包咸菜咸牛肉,还有一个青布小包,里面包了五十两散碎银子和两吊钱,吴承善打开皮袋猛喝了一阵水,靠着车轮坐在地上,掰着块咸牛肉努力嚼着。赵氏和钱氏紧紧靠在一起,恐惧的看着他。

天刚泛起鱼肚白,吴承善就赶着马车重又上了路,这已经是吴地境内,走了没几个时辰,就遇到巡逻的吴军小队,押着三人一径赶往豪州制置使秦将军行辕。一个裨将出来,客客气气的让着吴承善往大堂去,几个粗使婆子引着赵氏和钱氏进了二门,车和马被众亲兵牵到大门里细细查看。

吴承善干坐着喝淡了两三杯茶,秦将军才背着手,身后跟着两个锦衣偏将从后面转进来,吴承善忙站起来长揖见礼,秦将军目光阴沉的盯着吴承善,半晌才干笑着说道:“吴大人别来无恙?这一趟是要给北平梁王做说客的?想让老夫做什么?吴大人只管说!”吴承善猛的抬头,愕然看着秦将军叫道:“将军这是什么话?”

“什么话?!你真当能玩弄诸人于股掌?未免太小瞧这天下人了!”秦将军指着吴承善,厉声说道,吴承善呆站着,怔怔的看着秦将军,看着他大马金刀的坐下,咽了口口水,艰难的解释道:“将军,楚州失守,史国柱将军被缢死,我以死相抗,梁王才放我归来,请将军明鉴!”

“说的真好!言词恳切,其志可嘉,其情可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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