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重纱-仙华谢后-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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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毒立刻松开了手,带着一脸遗憾的表情,不怀好意地打量着她的身子。
“你、你那是什么眼神?”陶夭一瞬间有种自己正赤身**被他观察着的错觉,连忙红着脸跳开一步,朝他做了个鬼脸:“我还有工作要做,你很闲的话,就去随便找个地方修炼吧!”
“是,是。既然夭夭你这么说,我便好好修炼去。”五毒摊了摊手,一副无奈的样子。他看着陶夭蹦蹦跳跳远去的背影,不禁腹诽:这个小妖怪啊,她也不想想。换了别人用这种态度对着妖帝颐指气使,早就被轰成灰了。
不过,我就是中意她这不管不顾的娇蛮样子。五毒晃了晃脑袋,整理自己浑浊的记忆:除了一些零散的片段之外,他依旧什么都想不起来。但脑海当中,陶夭稚嫩的脸庞却比什么都清晰,失去记忆的空白感,也取代不了她带来的暖意。
'正文 第二十八章 妙手仁心(1)'
临沧村的村民状况很差,不只是**上的、还有精神上的。陶夭不知道他们到底经历了什么,因为,每次她只要稍稍涉及临沧村的过往,村民们就立刻陷入一种疯癫的状态,又吼又叫、见人就咬。好几次,她都不得不操控藤蔓将病人给牢牢绑住。
以前到底发生了什么,才能让他们如此谈虎色变?陶夭手持小刀,小心翼翼地挑开面前这位村民身上的囊中,忍着心底的恶心不适为他处理伤口。
用妖力化开药膏、直接融入切开的皮肉内。然后迅速以特制的细线缝合伤口。陶夭忠实地履行着医经上所写的一切,为临沧村的居民们治疗。
“好了!”陶夭微笑着站起身来,拍了拍衣摆,抖掉沾到的土灰。她带着几分危言耸听耐心地叮嘱:“这几天,不可以做粗重的活计哦。还有,每天都要来我这里换新的纱布。如果伤口再次化脓腐烂,恐怕你的手臂就保不住了。”
面黄肌瘦的村民点了点头,有气无力地向她拜谢:“小神医,您一定会好心有好报!”
“别,我受不起。”陶夭滑开一步,没有接受他的大礼。她露出厌烦的表情,道:“你要谢,便谢师尊去。要不是师尊坚持,谁会耗费那么多力量来救一座名不见经传的小村庄?”
她搞不懂这些人,为何对寒木仙君视而不见,偏偏对自己这么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感恩戴德。
无奈之下,陶夭只能逐步改变自己的策略,从体贴入微转为冷言冷语,故意做出一副自己巴不得离开这里的表情。
“下一个!”她冷冷喊了一句,满脸的不耐烦,一边给病人把脉,一边嘟囔着:“讨厌,烦死人了。这种完全没有好吃的东西的地方,随便它自生自灭不就好了?”
她的妖力在病人体内转了一圈,没好气地拍了拍一旁假设的担架,道:“脱掉上衣躺下!”
病人脱了外衣,立刻让陶夭发出一声惊疑的低呼:他虽然消瘦,却并没有其他村民的病态,甚至背脊上还隐约能看出肌肉的凹凸痕迹。
周围的村民们小心地退开去,有几人还畏惧地颤抖着。
陶夭眯了眯眼睛:这是寒木仙君思索时的习惯性动作,不知何时也成了她的下意识反应。
“你是习武之人?”陶夭取出一根银针,用妖火灼烧着。
那病患点点头,爽快地承认:“俺是练过几天功夫!小神医眼光不错!”
陶夭冷冷看了他一眼,将针扎进他背部的穴道,一边道:“你的体内有一股很浓的浊气郁塞了经脉。在我查出你的病因之前,你每天都要来。”
陶夭简单地用银针疏通了一下他的经脉,探头看了一眼,才发现桃馆前已是一片空旷。
村民们都那么害怕刚才的人吗?陶夭不解地歪着头,站起身来活动筋骨。
她将拔出来的银针小心翼翼地用干净的布包裹好,单独放在锦囊里。
针头上缠着一缕细小的黑气,很有可能就是那个人的病因。
陶夭收拾完东西,一抬头,就看到五毒站在跟前,满脸凝重:“夭夭,你刚才那个病人……”
“嗯,他的病很奇怪。”陶夭沉浸在对疑难杂症的好奇之中,全然没有注意到五毒古怪的眼神,只是急着问道:“五毒,你有没有看到仙君?”
五毒略一思索,道:“一早就见他往村后去了,不知是要做什么。夭夭,外边恐怕不安全,不如……我陪你在桃馆等。”
陶夭回以感谢的微笑,但实在有些迫不及待想要和寒木仙君讨论一下这古怪的病情,便只是摇了摇头。
婉拒之余,她也不忘调笑一句:“五毒,你这么体贴,以后不知道谁家的宝贝女儿那么有福气呢!”
五毒哭笑不得,只得摊了摊手,旁敲侧击:“夭夭,你越说越夸张了。我是堂堂的妖帝,你以为对谁都这么体贴的吗?”
察觉到他眼底的灼热,陶夭却反而感到一种惶恐,只得干笑了几声,转身往村尾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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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尾的地势平坦开阔,在一片低矮青草的映衬下,干枯的河床显得格外刺目。
寒木仙君立在岸边,一席白衣在风中轻轻飘动,黑发如墨,安静地顺着肩膀流下来。
阳光苍白而死气沉沉,唯独他所在的地方,令陶夭一眼看去就有种由衷的舒心。
陶夭蹑手蹑脚来到寒木仙君背后,努力地伸长手臂,遮住寒木仙君的双眼,只靠脚尖摇摇晃晃地支撑着身体。她掐着嗓子笑,拖长了声音道:“嘻嘻,猜——猜——我——是——谁?”
寒木仙君低笑一声,嗓音里带着种诱惑人心的沙哑:“小桃子,你又调皮了。”
“真没劲。”陶夭吐了吐舌头,收回手来抱怨着,“仙君,你好歹假装不知道,满足一下我的虚荣心嘛。”
寒木仙君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微笑着道:“这世上能这么安然无恙靠近我背后蒙住我双眼的,估计也只有你一个了。谁叫你是为师仅有的徒弟呢?”
闻言,陶夭立刻露出了开心的笑容。她学着寒木仙君的样子站在干涸的河床边极目远眺,只看到一片黄蒙蒙的大地。
她好奇地问道:“仙君,你在看什么呐?”
寒木仙君俯下身来,用手捻起一把土灰,指腹彼此摩挲着。他淡淡道:“为师大略能猜到,这凡间发生什么了。看来上古之盟,终于失效了。”
陶夭想起沾着古怪黑气的银针还被包裹在干燥的麻布里,可好奇心又不容她先去考虑正事。短暂地纠结了片刻后,陶夭还是忍不住问道:“仙君,那个‘上古之盟’……是什么东西呀?很厉害的吗?”
陶夭一边问,一边心想:仙君大人真是极其了解自己。他分明就知道自己是有事要同他商量,却偏偏露出那种带着促狭和调笑的眼神。
她无奈地勾起嘴角:仙君大人一定是知道,我一见着那种眼神,就会不知不觉顺着他的意思行动了。那感觉,就像猫咪看到了狗尾巴草——忍不住就想要扑上去。
果然,寒木仙君露出一脸“正等着你提问”的表情,答道:“仙界没有神,同样的,妖界也没有魔。上古之时,神魔交战。那时,凡间还只是一片混沌,凡人是最弱势的群体。如今的山川河流,据传说,都是无尽神魔大战时留下的痕迹。”
“那最后,是谁赢了呢?”陶夭最喜欢听这种稀奇古怪的故事,眼里闪着小心心,激动地追问道。
“那一次漫长的战争中,没有胜者。”寒木仙君沉重地摇了摇头,道,“神魔都是历经了无数年的修炼才达到最顶端的人群,却在那场大战中纷纷陨落。这样巨大的损失,不论妖界还是仙界都难以承受。就连交战的神与魔双方,都有了怯战之意。”
陶夭带着满脸同情“嗯”了一声,腹诽:换做是她,辛辛苦苦修炼到了实力的顶峰,也舍不得让自己就在一场莫名其妙的大战当中丢了性命!
'正文 第二十八章 妙手仁心(2)'
“最后,神魔双方商谈的结果,是同时扯出整个洪荒世界,万年之内,所有修为达到神与魔的存在全部撤入外空间,任由仙凡妖三界自由发展,万年之后再率领各自的阵营决胜负——这就是上古之盟。”寒木仙君以一句简短的总结语结束了对她的知识普及。
可陶夭心中仍然有着疑惑。她拉了拉寒木仙君的衣袖,问道:“可是,那些神魔都是那么厉害的家伙,谁能把他们困在外空间?”
寒木仙君顺手拍了拍她的脑袋,道:“以天地之名所订立的契约拥有无上的规则力量,只会随着时间而消退,却没有任何人可以以外力将之打破。”
陶夭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她不知道什么天地到底有多大的制约力。在她心里,天道只是个不分正邪、被骂了也没有反应、破罐子破摔的昏君。
“你这么胡思乱想,是会遭天谴的。”寒木仙君直接猜出了她的想法,顿时脸色一沉,严厉地瞪了她一眼。
陶夭吓得缩了缩脖子,眼睛滴溜溜一转,取出抱着银针的麻布包递了过去:“对了,仙君,你认不认得这个呀?”
寒木仙君掀开麻布的一角,一见银针上缠绕的黑色烟雾,顿时眉头一皱:“这东西,你哪里得来的?”
陶夭不安地用手绞着自己的衣摆,老老实实地回答:“今日有一名病患,经脉郁结,体内好多这种气体结成了块。我想用飞针疏通,虽然成功,可是连针都沾上了这种气体。我觉着古怪,思忖着还是先拿来给仙君看一看为妙。”
“这是尸气。”寒木仙君仔细地将银针重新卷进麻布中,道,“你的灵火现在还不足以净化。如若为师的修为还在,倒可以分离出来炼成防身法宝。可惜,天不遂人愿。”
“那、那怎么办呢?”陶夭听说过尸气这东西,再接过银针的时候,明显像是捧着烫手山芋一般怎么都觉得别扭。
她记得,尸气是死人身上、还有妖怪们炼制的尸兵才有的东西。而今天来的那个人,体内有那么多的尸气,表面看上去却不过是个普通的练家子。至少,他没有半分尸体的模样。
难道……是尸兵?陶夭联想到之前寒木仙君说大略已知道凡间发生了什么,忽然感到一丝凉意窜上了背脊,忍不住往他身边靠了靠:“仙君,你是说……”
“没错。”寒木仙君点了点头,嘴角浮现的笑容如同面具,遮住了他的真实情感,“凡间那么大,和天候恶劣的妖界两相对比,也难怪那些孽畜垂涎欲滴。上古之盟即将到期,天地间的制约之力正在削弱。此时,的确是他们进攻凡间最好的机会。”
“怎么会这样……”陶夭害怕地牢牢抓住寒木仙君的衣服,低垂着头沉默不语:难道刚刚从仙界那场骨肉相残的战争脱离出来,她又将被卷入一场更加浩大的跨界之战?
我啊,莫非是天生带着天狼命格,走到哪里都免不了血雨腥风?
“小桃子,别担心。”寒木仙君有些心疼地扯了扯她散乱的发梢,刚才那虚假冰冷的笑容一瞬间就被满脸温柔所取代,“只要你乖乖听为师的话,为师自然会保你平安无事。”
陶夭乖巧地点点头,心想:就是全世界人说的话我都不听,唯独仙君的话,那是一定要听的。
她抓着麻布包,问道:“可是,仙君,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净化这些尸气吗?”
寒木仙君拍了拍她的脑袋,道:“小桃子,你忘了为师从前教你的东西了吗?世间万物,凡有相生,即有相克。不存在无解之毒,也不存在必死之病。”
他一脸正经地训斥,却见陶夭的小脸上一副迷茫又强大精神的表情,忍俊不禁:“你啊,到底是个小孩子。一碰到这理论性的东西,便兴趣全无。好了,将银针浸泡进灵泉水里,大略半个时辰即可。”
陶夭害羞地笑了笑,又问道:“那灵泉水,可不可以净化那个、那个……尸兵?”
在吐出最后两个字的时候,陶夭明显地露出厌恶的表情:虽说她也是妖怪,可好歹懂得什么叫做入土为安。对人的尸体还魂返魄炼收为己用这种事,她着实难以接受。
寒木仙君皱起眉,俯下身来,严肃地与她四目相对:“小桃子,我们现在还不知道那些尸兵背后之人是敌是友。妖军入侵,必然是有着完整的编制。贸然与之为敌,绝不明智。”
“我知道,可是……”陶夭咬着嘴唇,大眼睛闪着水光:可是,她是医生啊。医者仁心,难道让她眼睁睁看着别人死了都还不安稳?
“小桃子,听话。”寒木仙君的声音冷了下来,直接将她心中所有不安分的小念头的萌芽冻杀在摇篮内。
陶夭沮丧地应了一声,垂头丧气地转过身,往桃馆后花园的灵泉井走:她完全理解寒木仙君的谨慎。但她是医者。医者——有自己的道义。
“唉……”陶夭长叹了一声,头疼地捏着自己的鼻梁,“如果能有什么两全其美的办法就好了。”她嘴上自言自语着,心底却清楚得很:这世界上哪来那么多的“两全其美”?
“……夭夭?夭夭!”五毒在她眼前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