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重纱-仙华谢后-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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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对于仙将级别以下的仙人而言,天界的法则对他们有着极强的束缚力。一旦违反,恐怕不等仙帝处罚,他们就已经被天道剿灭了。
“小丫头,你好大胆!我们大小姐的名讳,是你可以随便喊的吗?”
陶夭倔强地一扭头,冷笑:“我就是要喊,怎么着了?你们有本事就找出我违背了哪一条仙界律令,不然,便少废话!”
说完,她继续大喊大叫,吸引了无数视线:“岚烟我告诉你!你们器生宗买不买我们的丹药,我才不稀罕!不过,你凭什么不让其他的店家买我们的东西?你岚烟仙子算是个什么东西!”
“我不算什么。”岚烟仙子一袭紫裙,翩然落在她面前,一脸同情地摇了摇头,“可惜啊,寒木现在只不过是个仙奴而已。你觉得,会有哪个店家愿意卖仙奴炼制出来的垃圾?”
她顿了顿,又道:“小丫头,你不懂事就不要胡说八道。这几天,多少店家来退货,你只知道你们亏了本,那可晓得我们器生宗赔了多少仙晶进去?!”
岚烟的怒气还真不是假装出来的:本来,没能收到个英俊的仙奴就已经足够令她不快。原想着将剩下的毒丹当稀有品高价卖出去也许还能赚回一笔,谁知到兄长一回来就公开了寒木仙君被贬的消息。
“你们赔多少,关我什么事?”陶夭心想:这一切还不都是因为岚烟仙子而起!于是也就索性蛮不讲理起来,怒道:“你们自作孽不可活,最好倾家荡产!”
说完她也不再理睬,气呼呼地远远离开了器生宗的地盘。
她摸摸乾坤锦囊:里面只剩下一些零零散散的仙晶碎片,顶多只能买一碗山楂糕。
陶夭沮丧地叹了口气,看见街边的一幅字画摊子,忽然眼中一亮,冲上前去和店家商量了几句,将身上余下的钱全部交了出去。
陶夭跪在地上捣鼓了半天,直弄得衣服都沾上了墨迹,终于喊了一声:“完成啦!”
只见一面大旗,上书“桃馆”两个大字,一旁则写着“免费看诊,望闻问切!”
她并没有指望会有多少人相信自己,但是在凡间的时候,曾经有个商贾大家的少爷告诉她:做生意,是要靠口碑的。
于是,陶夭大力地吆喝了起来:“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您觉得腰酸背痛吗?您觉得修炼成效低微吗?桃馆新开张,看诊全部免费!如需药物,只要一块下品仙晶哦!”
贸易浮岛里虽然有许多摊位,可是像这样用凡间买卖的方式吆喝着招揽顾客的,却是少之又少。更不要说,叫卖的还是像陶夭这般可爱粉嫩的小仙子了。
终于有人好奇地走了过来,在她从书画摊借来的小凳子上一座:“小姑娘,来,给我看看病。”
“好的!”陶夭闭上眼,一缕小小的绿光从指间钻了出来:第一位客人可是至关重要的!
'正文 第二十章 绝望中的希望(1)'
陶夭看着面前坐着的这位大罗金仙级别的仙人,手抖得一塌糊涂。
“我需要为您把脉,请尽可能不要抵抗。”她勉强笑了笑,偷偷擦掉额头沁出的汗水,指尖的绿色光蛇缠上对方的手腕,“咻”地钻进皮肤。
搭上对方腕脉的一瞬间,陶夭脸上的不安便烟消云散。
她垂下眼,耳中所有的嘈杂都消失不见,只剩下规律的脉动从手指传进耳中。
“通,通,通。”脉搏声一下下响起。陶夭送进大罗金仙体内的一丝绿光也在不断地反馈气息。
她沉默了半晌,偏着小脑袋,一边思考一边道:“大人的经脉略有郁结,但并非病痛所致,而是心经不疏。大人的肝脏不太好,怕是心情郁闷之下,有些沉溺于杯中之物了吧?”
陶夭说完,收回手来,道:“对了,大人您的真气属火,而医道之中,肝属木。所谓木生火,肝气虚则木不足,恐怕会影响大人的修炼速度。”
那大罗金仙被她说得一愣一愣,呆了好半天,从口袋里掏出两大块仙晶,重重放在桌子上:“小神医!我这修炼滞涩的毛病,吃了许多丹药却见效甚微,也从没有人说得如此详细!拜托您,这老毛病真是很要人的命啊!”
陶夭看到那两大块仙晶,忍不住“咕噜”吞了吞口水。可是犹豫了半天,她还是带着一副心痛的表情将其中一块推了回去,笑得比哭还要难看:“我们桃馆童叟无欺,说了一块仙晶就是一块。”
说着,她从锦囊里取出一块麻布摊开在桌上,左手五指之间绿光交织成一张网,高速旋转着。右手飞快地抛出几棵药草,其中悄悄混杂着几滴药草精华。
药草落去她左手炽热的绿色光网内,一瞬间就被烤干紧缩,然后被绞成碎片,落在麻布中央。
陶夭用同样的方法磨了三包药,小心地用绳子扎好,道:“这药,我放了紫草、三七和少量大黄,这三样,最适合大人这种贪杯的病人了。煎药的火候水量和其他注意事项,我现在写给您。”
说着陶夭从旁边的字画摊借来纸笔,详细地写清楚,塞进绳结下方,站起身来必恭必敬地递了过去:“这些药吃完了,可以再来问我买。另外,大人最好买一些宁神静气的茶叶,每日泡着吃。”
一听这话,那大罗金仙的脸便苦了下来,道:“茶?哎呀,小神医,那东西有什么味道!”
陶夭好笑地看了他一眼,道:“你还要不要修炼了?”
此话一出,那大罗金仙立刻乖乖地拿了药,往附近的茶楼走去。
旁观了整个问诊过程的人们交头接耳起来。很快,又有第二位仙人走上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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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天忙碌下来,陶夭故意将一部分仙晶装在口袋里,走路的时候听着仙晶彼此撞击那丁丁东东的响声,脸上笑开了花。
陶夭把写着“桃馆”的大旗扛在肩上,昂首阔步的模样活像个山大王。
仙君看到这些钱,一定会很开心吧?陶夭这么一想,就连肚子也不觉得饿了,加快速度往万木灵园飞去。
然而,刚来到园子外,她就捕捉到一种微妙的气氛。
陶夭立刻觉得心头一凉,飞身来到树顶,一头撞开了寒木仙君的房门:“仙君!”
屋内,他脱去了衣服,手中拿着一条血迹斑斑的毛巾。
陶夭看到他赤裸的身体,一时间红了脸。但她立刻被寒木仙君身上一道道狰狞的疤痕吓得浑身冰冷,甚至差点因此忽略了他腰间的新伤。
陶夭愣住了,不知道应该先问什么。她挣扎了半天,只憋出一句:“仙君,怎么……”
寒木仙君冷静地将毛巾丢回脸盆里,道:“只是有人来闹事罢了,没什么大不了。”
“可是……”陶夭犹豫了片刻,摇了摇头,艰难地挤出一丝笑容,“仙君,这么随便地处理伤口可不好。还是我来吧。”
寒木仙君点了点头,转过身去背对着她。
陶夭看着他轮廓分明的背脊,取出干净的布料和自制的疗伤药膏,小心地为他处理伤囗。
她看到自己亲手烧上的奴隶烙印:它向是只狰狞的暗红色蜘蛛,盘据在寒木仙君的肩膀后方。
陶夭鬼使神差般伸出手去。她的指尖触到己经结痂的粗糙伤口,只觉得心头酸酸的,好想哭。
她怯生生地问:“仙君,还疼吗?”
寒木仙君低笑一声,道:“小伤罢了。只不过……小桃子,你以后得自己保护自己了。”
陶夭一愣,不懂他是什么意思:难道仙君还是无法原谅我?他……想赶我走吗?
寒木仙君转过头来,正想要说什么,一见陶夭楚楚可怜的样子,却道:“你好像误会了什么。现在的我,并没有那个资格将你敢走。如今的万木灵园属于你而不是我。”
陶夭只当没听到他的后半句话,脸上浮现出单纯的笑容。她道:“只要仙君不赶我走就好!”
说完,陶夭暂时忘掉了寒木仙君那伤痕累累的身体,将锦囊和口袋里的仙晶全部倒了出来,得意得像只小公鸡。
她知道,现在仙君大人的处境那么困难,的确不可能再照顾自己。但她也要证明:自己也是有这个能力养家糊口的!
寒木仙君诧异地看着那些数目不小的仙晶,问道:“短短半天,你哪里弄到的这些仙晶?”
陶夭被他话语中的狐疑刺痛,气呼呼地道:“这都是人家辛辛苦苦赚来的!才不是不明不白的钱呢。”
说完,她无比期待地看着寒木仙君,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她在心里偷笑,想:这下,仙君总不会再说我是个小孩子了吧?
让她失望的是,正是这个时候,她饿了一天的肚子不争气地叫唤起来。
寒木仙君忍俊不禁,塞给她一颗灵果,然后用手拍拍她的头:“是是,你是个乖孩子。”
陶夭的笑容顿时僵硬了。她垂头丧气地鞠了个躬,走出门去。
寒木仙君看着桌上的仙晶,苦笑着摇头:没想到自己有一天,我居然需要让自己的徒弟赚钱养家。
他随意地一挥手,一道绿色光刃飞旋而出击中地板,却只留下一道几寸深的破口。
当初,他可是用同一招斩杀了黑鱼精的!
'正文 第二十章 绝望中的希望(2)'
寒木仙君深深叹了一口气:仙奴烙印是一种强大的禁制,会逐渐封印他所有的力量。今天,几个擅闯万木灵园的此刻就能够让他身上挂彩,可见他的修为是以一个怎样的速度在暴跌。
恐怕过不了多久,他的实力就比陶夭还不如了。寒木仙君不得不开始考虑:失去了地位和实力之后,他该如何在这仙界立足?
顿时,他的脑海里浮现出陶夭稚嫩的脸庞——这小姑娘有着无限的潜力。这一点,当初在凡间他就已经看了出来。只要她对我心怀着感激和崇敬,我便永远有翻盘之机。
“小桃子,你可是个很关键的任务啊。”寒木仙君自言自语着,蹙眉思忖:也许,该多给她一些甜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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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夭离开了寒木仙君的房间,脑袋里转来转去,都是他那一句“乖孩子。”
小家伙、小丫头、好孩子、小姑娘——这些就是寒木仙君对她的称呼。认识至今,虽然时间很短,陶夭却自认为已经陪着仙君大人经历了好多事情。可是,寒木仙君却连她的名字都没有叫过一次。
她跪在草地上,小心地给药草们洒水松土,又用唤木诀格外照顾了一下今天用去的那部分药草,这才来到灵泉旁,看着自己的倒影。
她抬起手,揉揉脸颊、又捏捏鼻子,忍不住蹲下身来,用手拔着地上的草:我真的那么像是小孩子吗?分明已经修炼了几百年,而且,现在也不像从前那么矮小了。
陶夭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仰面躺倒在草坪上,看着明亮的星光中中央神木茂盛的枝叶。
她想起刚才看到的、寒木仙君身上的那些疤痕——像他那么高修为的人,要修复身体的创伤应该是很容易的事情。既然如此,为什么仙君没有将这些疤痕抹去呢?
此时,中央神木的声音在她脑海里响了起来:“怎么,你嫌弃寒木那孩子身上的疤痕丑?”
“怎么可能!”陶夭坐起身来,看着晚风中婆娑的树枝,在脑中大声地反驳。
她怎么会嫌弃仙君呢!仙君是她最最重要的人、是赋予了她生命的人。就算全世界的人都嫌弃仙君,她也不会!
陶夭感受着深重的夜露那凉凉的温度,喃喃自语:“我……我只是很惊讶。”
她没有说实话:寒木仙君身上的那些疤痕,就像是一刀刀刻在她心里一样,让她觉得好痛。她不知道寒木仙君到底背负着什么样的过去和仇恨,沉重到他宁可每天面对着那样残破不堪的身体。
陶夭深深叹了口气,站起身来走到树下,张开双臂拥抱着粗壮的树干。
“神木爷爷,我不喜欢这样子的仙君。”陶夭闭着眼,脸颊贴着神木凉凉的树皮,“我喜欢逍遥自在的仙君,我喜欢笑起来温柔干净的仙君。看到他现在这个样子,我好难受。可能……我真的是个任性的小孩子。”
中央神木没有开口,唯一的回答便是高空树叶的“娑娑”之声。
陶夭只是需要一个人听自己说说话,也就不在乎中央神木是否作答,自顾自说道:“神木爷爷,我今天,第一次以医生的身份帮了别人。可是我一想到今天对我说谢谢的那些人,也许就有那天围在诛妖台下等着看我魂飞魄散的人,就觉得好可怕。”
她沉默了半天,最后,只是憋出一句话:“神木爷爷,我觉得……做妖怪比做神仙好。”
说完,陶夭又用力拥抱了一下中央神木,仿佛这一抱就可以把所有的不安和懦弱都化作养料似的。然后,她重新走向药圃,去挑选生长态势不佳的药草,直接催生到结出新的种子。
总觉得最近泥土里的灵器变少了。陶夭不解地皱了皱眉头,将种子重新埋下去,又特地舀了一勺灵泉水,仔仔细细地浇灌了一遍。
这样下去,就怕药物的生长赶不上用掉的速度。陶夭为难地拨拉了一下泥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