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魔术系列-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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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家只是沉默,也不回礼,甚至没有问城堡为什么被破坏一半?又为什么一切的骚动都突然静止了?”这表示她什么都知道了,耕平这么想。
北本先生毫不客气地继续话题,告诉她有很多人因为她的过去正面临灾难。当北本先生提到哈尔滨这个字眼时,宗家才有了反应。
“是不是笛子跟你们说了什么?那女孩很会说谎的。”
北本先生露出了十分严厉的表情。
“把学生称为骗子的老师,是得不到社会的信任;同样的,称自己的孙子是骗子的祖父母,大概也一样吧?因为人们会论及教育者的责任。”
“我不想跟你争辩这种事。”
宗家一句话就结束了这个话题。其实北本先生也不想跟她争辩,只是她一直顽固地缩在甲胄里,非把她拖出来问清楚真相不可。不然的话,就不能安全退离,回归正常生活。
“我想确认一件事。”
第一次出声的耕平,慎重地正面看看宗家。
“宗家,你还记得我跟来梦的事吧?”
“当然记得,今天才见面的嘛。”
“不对吧?”
宗家一副清白无辜的样子,让耕平摆出了一张严峻的脸。
“六十年前,哈尔滨的吉泰斯卡亚市有一间妮娜的店,我们在那里见过面。”
“实在太荒谬了,六十年前吗?”
宗家薄薄的嘴唇歪斜着,吐出了嘲笑。
“年轻人,你看起来不到二十岁,我们怎么可能在六十年前见过面呢?难道你的真面目是八、九十岁的老人?既然要撒谎,就撒那种不会让人发笑的谎吧!”
“既然这样,那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耕平瞪着宗家,再度确认了自己的思考过程。
“北本先生,我绞尽脑汁想过这次的事件。为什么我,尤其是来梦,会被招待到这城堡来?我想过这个理由,这绝对不是偶然。”
宗家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摇晃着椅子。
“看到宗家的态度,我就确定了我的想法,这一切都是宗家设计的。去年北本先生从诈骗集团手中救了青雅流,也是计划的一部分。没有母亲的命令,松仓先生是不敢做投资的吧?”
“原来如此,这很有可能。不过……如果是这样,为什么宗家不在去年就把来梦弄到手呢?”
“这是因为……”
“等等,我懂了。”
北本先生自己找出了答案。
“耕平,你太低估你自己的重要性了。去年你还没有遇到来梦,你们是在今年八月底相遇的。宗家是打算同时把你们两个弄到手,而且是要在你们体验过那些异常的经验之后。”
共同的记忆围绕看来梦三个人,那是才四个月前的事。晚夏的某一天,他们在高原的无人车站里相遇,搭上列车,进入奇妙的世界,饱受种种的危险后,好不容易才得以生还。异次元的能源生命体就在这个时候,住进了两个年轻人的体内……
Ⅱ
充满恶意的笑声自宗家嘴里响起,污染了整个图书室。
“没有证据,信口开河!我到底要忍受你们到什么时候?”
“我们说的的确很荒谬,但是,你的不诚实态度比荒谬还要恶劣。既然不反驳,那就请你安静听耕平说完。”
耕平再打开话匣子。六十年前,在哈尔滨有一个名叫妮娜的魔女。她说过,精灵住在土地里,还有建筑物里。根据她这番话,耕平首先做的推理是,来梦和自己是不是被称之为护卫?恶灵将上门来找宗家,为了对抗恶灵,宗家建筑了灵性的城堡:经过选择的土地、经过选择的建筑物、经过选择的士兵,宗家布下两重、三重的防御阵,准备对抗恶灵来袭。
耕平想,这应该是妥当的推理吧?不过,现在他觉得有必要修正自己的推理。因为宗家过于冷漠的态度,好像在告诉他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如果不只是单纯的护卫士兵,那么宗家是期待来梦和耕平扮演什么样的角色呢?绝不是那种可以把事情讲开来,要求帮助的角色。
“是祭品吗?”
“或是替身?”
耕平叹了一口气。
“应该是其中一项吧?以后的十五年间,不知道恶灵什么时候会来逼她履行契约。所以,这期间她想把来梦掌握在手上,以便随时可以拿出来奉献。我相信是这样子的。”
耕平忿忿不平地说着。
“宗家,让我们听听你的说法吧!”
北本先生的声音里,当然带着愤怒,但是也带着同等份量的厌恶。宗家还是一脸冷漠,但精神上并不是毫发无伤。真相被十九岁的年轻人戳破,北本先生觉得,她应该已经产生了动摇。
“耕平的结论也许下得太急,但是应该没有很大的偏差。我一直很有礼貌地对你说话,但已经说累了,请你赶快给我们一个满意的回答!”
宗家缓缓地改变坐姿,表情也渐渐产生了变化。
“真是一群伶牙俐齿的小鬼!”
连北本先生都被称为小鬼了!他已经有三十多年没被这样称呼,但是,现在也没有余力感慨。
“我十五岁时,就得撑起青雅流,而且不是在日本国内,而是异国的满州。父亲是个好人,却没有能力。他一直认为,自己是个善人,所以无能也没有关系。我必须供养这样的父亲、把弟子们组织真情 为,跟军队斡旋、跟其他派流竞争……这一切都是我一个人奋斗过来的!”
她带着怒火的声音好像要烧尽屋子里的人、书跟家具。
“本来我是打算让四个孙子当我的使徒,这样的比喻也许有些疯狂,但是我一点一点地教他们魔法,希望他们能跟我作战。”
宗家的声音显得更加激烈了。
“可是,他们没有一点资质!简直就像那些无能的艺术家,即使吸食了麻药也创作不出什么作品来。对他们来说,魔法只是玩具而已!而且教了半天,他们还不知道怎么去操纵那些玩具。结果,到了这把年纪,我还是得一个人作战!”
北本先生很勉强地去理解宗家这番炽烈的告白,至少,她已经承认了自己使用魔法的事。
“你说那是玩具,可是也是很危险的东西呢!现在连死人都玩出来了。如果你的孙子没有操纵玩具的能力,那给他们玩具的人就该负起责任。”
宗家利用刚才那番告白想让自己的行为正当化,但北本先生却无情地戳破了这一点。
“宗家刚才批评自己的父亲,理由是:他觉得自己是个善人,所以无能也没有关系。那么,宗家也应该接受批评:因为宗家认自己很有能力,所以邪恶也没有关系?”
“真是个啰嗦的男人!你要说的就只有这些吗?”
虽然是陈腔滥调的台词,但从宗家嘴里说出来就有异样的魄力。宗家再次面向来梦,询问她:
“小姑娘,早上我提议的事,现在你可以回答我了吗?要不要做我的孙子,继承青雅流呢?”
“对不起,我不要。”
来梦回答得非常明快。这一天发生太多事,连续的惊惧和冲击让她的脸色显得有点苍白,但是声音却没有丝毫的颤抖。来梦的手紧握着耕平,不只是相互鼓励而已,连心的波长都可以感受的到。来梦不想否认松仓倭文子的生存方式和价值,但是,她也有自己的价值允,想要有其他的生存方式。
“我再说一次,不要。”
奇妙的事情发生了!宗家高傲的表情里很明显地扫过一阵失意,高耸的肩膀好像也垂了下来。
“真是个笨小孩!我想让你过着奢华的生活,享受富贵和权势的快乐啊。”
“祖母,您太执着了吧?”
是个年轻男人的声音,至于他是谁,耕平不用看也知道。
通往邻室的一个小门打开来了,松仓光树嘴边挂着靡菲斯特(哥德所著《浮士德》中的鬼名)的笑容出现在那里。
Ⅲ
不只光树一个人,接着出现的是松仓博信。博信被弟弟抢走了主导权,有点不高兴,又因为紧张而显得有些僵硬。不管怎样,松仓家的兄弟好像终于有合作的意思了,除了现在在床上呻吟的那两个人之外。
“你们也真笨啊,能户。”
光树两片拍动的嘴唇,就像毒蛾的翅膀。
“怪物们的行动一停下来,你们就应该赶快逃出城堡的,结果居然还在这种地方逞口舌之快,所以你们又要倒大霉啦!”
“你是说……我们应该赶快逃出去?”
“没错?”
“然后等警察来的时候,你们好把一切罪过都推到我们身上吗?你们一定会很乐意编一些有的没有的事来诬赖我们吧?”
“你……真的是很不讨人喜欢。”
光树咬牙切齿地瞪着耕平。长男博信终于说话了。
“在这里雄辩的是你自己吧?光树。赶快拿出实力来,做一个了断吧。”
光树挑着眉毛。
“不要光说不练,大哥你自己先采取行动怎么样?”
“说要合作的人是你啊,你先动手,我就跟着动手。”
“什么话?你带头就行了啊,哥哥本来就该做模范给弟弟看,不是吗?”
北本先生看着他们苦笑地说:
“谁先行动都可以,不过,总是会有先后,那就从弱者先开始吧。”
博信和光树瞪着北本先生看,然后彼此充满敌意和狡猾的视线利刃在半空中相撞击。
“我才不上当!”
光树发出嘶吼声,但是没有行动,博信也不轻举妄动。偏差的自尊和深不见底的猜疑心,像看不见的锁链把他们绑得死死的。耕平不禁感叹:真不知道他们是来干什么的?
“没有用的家伙!”
宗家怒不可遏!这是他们出现后,松仓倭文子第一次打破沉默,他们像被抽了一鞭似的,呆呆地站着。
“你们来这里是为了让我对你们的评价越来越差吗?你们应该在我还没开口之前,就赶快把事情解决的!”
博信舔了一下干燥的嘴唇:
“那么,祖母,请您答应我,只要谁能收拾这两个人,把这个女孩抢到手,您就立谁立继承人。”
博信说的“这两个人”应该是指北本先生和耕平。听到他提出的条件,宗家把严厉的视线刺向另一个孙子。
“你也同意这个条件吗?”
“这怎么可能呢?”光树恭敬地回答说:“我没有任何条件,为哥哥而死我绝对不愿意,但是,为了祖母,我一定会竭尽全力。”
“你这个卑鄙小人!”
博信因愤怒而全身颤抖。在一旁默默看着的耕平和北本先生,原以为他会气昏头冲向弟弟,但是,宗家的声音制止了博信。
“好优秀的家伙!有你们这种孙子,全日本大概只有我吧?”
宗家的声音比刚才更绝望了,但是,她并没有因此意志消沉,反而用感觉不出老态的锐利眼光看着大家。
“好吧,再这样下去,永远不会有结论。你们两个去争胜负,由胜者来继承青雅流吧。”
这个出乎意料的结果,让博信和光树都傻住了,他们慌慌张张地交换一下视线。博信吞了一口口水,指着耕平他们说:
“祖母,那么要如何处置这几个人呢?”
“这些人我用一根小指头就可以应付了。”
这绝不是宗家在说大话,她淡淡的口吻中,有着绝对的自信和魄力。那份权威不但慑服了她的孙子,还把北本先生和耕平都压得扁扁的,不能反驳。虽然他们明知道最好赶快逃出去,但是身体却不听使唤。
“再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只要你们发誓绝不违抗我的指示,我就放过你们。”
宗家全身膨胀起来,变成黑色的巨像压顶出来。
耕平好不容易才克服了心理上的障碍。
“有一个可怜的干部被红色水母吃了,这个责任该由谁来负呢?”
他的话让宗家觉得有些意外。
“干嘛去想那种无关紧要的事?”
“你这么想表现你的正义感吗?真伤脑筋。”
“不是的。”耕平激动地摇摇头说:“问题不在正义感,而在于信赖。一个十多年来为你忠实付出的干部,毫无意义的死了,你却说那是无关紧要的事。像你这种人,怎么可能珍惜我和来梦?对你来说,其他人只是用完就丢的工具而已!”
“没错!”
宗家回答得很理所当然。突然,耕平感到一阵刺痛,一时之间,他根本摸不清是哪里受了伤?大约过了两秒钟,他左手腕内侧的皮肤裂开一个小而深的伤口,血从那里强劲地喷洒出来。耕平愕然地压住手腕,这才发现宗家伸直了右手的食指,是她那长长的爪子刺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