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魔术系列-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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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间,耕平也想到会不会是假装报恩而设下的陷阱。但是现况已没得选择,耕平只有相信对方了。看到耕平用力的点了点头,兔男露出牙齿笑了,转过身去在前面带路。耕平和来梦步紧跟在他后面。
Ⅳ
巨大角柱旁边延伸出一根梁柱,梁柱再延伸出一枝圆柱,从圆柱里伸出一枝树干。兔男的家就在这枝树干上,形状像个小鸟巢。不过内部非常宽广,天花板有墙壁、地板都铺着厚厚的木板,这些木板也不知道从哪里运来的。家具就只有些粗糙的椅子、桌子跟一些橱子。
有灯火点着。耕平终于知道照亮街道灯火的实体了,那是养在像雪洞形状的玻璃容器里的巨大萤火虫。大小有大人拳头那么大,青白色的光有二十瓦的日光灯那么亮。这样的话就不需要燃料了,需要的只有水和食物。
“好像没办法沟通呢。”耕平叹了一口气。
“如果是一般科幻片的话,通常会出现一个人或一只跟主角用相同语言的角色啊。”
“啊,来梦看来这种故事。这时候会出现一个长胡须的老爷爷,告诉主角怎么回到原来的世界。”
“嗯,大都是这样的。可是现实就没这么顺利啦。”
耕平说完露出苦笑。苦笑有两种意义,一是笑自己的天真;二是笑“现实”这个词句。现在这种状况可以套用“现实”这个字眼吗?三个月亮照耀下的世界、不知名的沙漠都市、头部是动物长相的居民,还有用来取代灯火的几百只巨大萤火虫……
叽哩呱啦说了一阵,兔男递上了饮料,好像是一种茶。更让耕平他们感谢的是供到了湿润的毛巾。如果是在东京的咖啡厅,用毛巾擦脸、擦脖子是种令人厌恶的行为。但是现在实在管不了那么多了。擦完后,整个人有重新活了过来的感觉。不过这些水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又是用什么方法引过来的呢?
“耕平大哥,说不定画画可以沟通呢,你要不要画画看?”
“用画的吗?”
耕平有些为难。他的体育、音乐在班上都满杰出的,但就是没有画画的天份。不论任何家庭都会保存小孩子得到的奖状,能户家就是没有半张跟绘画有关的奖状。所以耕平有些为难,但是来梦的主意也不能轻易放弃。因为没有文字的世界,还是有图画存在的。
从决定方针到让对方明白他们的用意就花了不少时间。总之,耕平他们好不容易才向兔男借到了石板跟腊石。图由来梦来画,来梦画得非常好,让耕平不禁发出“唷!”的赞美声。来梦很擅长强调东西的特征来画,与其说是画家,还不如说是漫画家的才能。
看到巨大蜗牛的画,兔男很明显地露出厌恶的表情,还发出惊恐的叫声。激动的从地上跳了起来。稍微冷静下来后,开始比手划脚、口沫横飞的说,耕平他们当然不懂他在说什么。内容大概是巨大蜗牛是必须躲避的野兽;兔男曾经被怎么伤害过的经验;还有来梦的书画太好了等等。
就这样,兔男好像勉强了解耕平和来梦是怎么渡过危险的沙漠来到这个都市了。接下来该讲今后怎么做,可是这时候客人和主人都觉得很累了,尤其是来梦。先睡一觉,让身心消除疲劳也许会产生更好的智慧。
耕平做个把手搁在头后面躺下的姿势,感觉灵敏的兔男立刻会意,打开隔壁房间的门。这房间约三公尺见方,铺满了干草和枯叶,算是没有床的寝室吧。
进了房间关上门后,耕平在干草上盘腿坐下。
“来梦,好好睡吧,你累了吧?”
“嗯,耕平大哥不睡吗?”
“待会儿,你先睡吧。”
但是,这次来梦很难得的没有乖乖点头。
“耕平大哥是打算一直醒着保护我吧?”
“你太多心了。”
“我怎么能不多心呢,耕平大哥就是这种人呀。耕平大哥不睡,我也不睡。”
“来梦!”
“一起睡嘛,我不要一个人睡。”
再过十年,不,只要再过个五年,这句话就可能变成一句充满诱惑的台词,但是,现在只是一句没有任何罪恶的体贴词。
“好吧,老实说,大哥也困了。”
耕平这么说,是因为察觉有人站在门外。来梦很高兴的钻进干草和枯叶的床铺里,耕平也脱下外套躺在她身边。虽不是很考究的地方,但是这种让人边睡边沐浴在森林的味道里的床真的好舒服。
来梦立刻进入睡乡,耕平则闭上眼睛抗拒着睡魔。不久,门口出现了兔男的脸,摒住呼吸查看客人的情况。确定客人们都睡着了以后,兔男就匆匆忙忙的出门了。与此同时,耕平张开了眼睛,从床铺站起身来。
“果然是这样……”
自己的疑惑果然应验了,但是并不值得高兴。他无意责怪兔男,毕竟兔男也算救过他们一次,即使那只是为了领取密告奖金而伪装出来的善意。他深深叹了一口气,穿上外套。确定屋子里没有人后,他才回到房间摇醒来梦。
“来梦,醒醒。”
最不忍心的是叫醒来梦,可是只能这么做了。在兔男回来之前要逃得越远越好。
可是要逃到什么时候呢?耕平似乎无意再继续做个逃亡者。这样四处逃亡,还不如打开一条反击的活路。但是该对谁反击?该怎么反击?他根本毫无头绪。
第六章 迷宫寄居者
Ⅰ
近石刚弘的书房果然跟北本先生的想像一模一样,高高的天花板,小小的窗户。家具看起来全是红木制的,除了厚重之外,没有其他可以称为特征的特征。坐在安乐椅上的近石刚弘本人是个道貌岸然,刚迈入老年的男人,头发还乌黑发亮。肌肤年轻又有弹性,充满了精力和意志力。
长得眉清目秀,年轻的时候一定是个美男子吧。
北本先生判断,近石刚弘应该不是个有独创性的男人。不只是他的房间,他的经历也是判断的因素之一。东京大学法学院毕业,从大藏省高级官员退入凡间后成为银行家——对某种被为教育的妈妈的人来说,也许是很理想的人生,但是对北本先生而言,这样的人生实在太无聊了。因为他觉得那不过是寄居在别人制造出来的权威跟组织下,完全没有自创的东西。不只是北本先生,从具有传统的私立学校毕业的人都会这么觉得。
近石开口了,一开始就用很有威严的语调。
“你先请坐。老实说,深夜面谈实在不是我所愿意的。”
“你必须同意我有这样的权利,因为深夜被叫来这里的是我。”
让必要而且充分的讽刺发挥成果后,北本先生看着带他进来的小田切亚弓的侧面。
“而且,没有跟一家之主打招呼就回去,对一个生在战前的人来说是很难心安的。”
“你太客气了。”
近石讥嘲的说,一双锐利的眼睛眯成一条缝观察着北本先生,似乎觉得有拟定作战策略的必要。再度开口时却拿出了不太符合当时场景的话题。
“你的公司是优良企业,没有贷款而拥有庞大的资产。希望我们东西银行有荣幸跟贵公司来往。”
“这是我的荣幸,可惜我却不想跟人借钱,也不希望公司被并吞。”
说出口后,北本先生内心稍微反省了一下,因为他觉得自己的反应好像有点没水准。
东西银行是十年前由两家银行合并而成的,重要干部间的势力斗争从来没有间断过。一直到两年前近石当上总经理后,才使出刚腕手段完全制服两派势力。现在他是一个拥有“法王”这个艺名的绝对独裁者,重要干部们就像他的家臣一样,臣服在他的统治下。
日本的法律跟税制对拥有土地的企业非常有利。只要有发大财的意愿,北本先生有过好几次绝佳的机会,但是他都没有去掌握。如同近石所说的,他的公司是无贷款经营,对于这点,他的朋友说曾经建议过他。
“没必要也该借钱,这样就不必付税了。借钱买土地的话,可以留下有弹性的资产。每个企业都是这样做的。”
北本先生苦笑地回答说:
“嗯,我本性怠情,不想做那么麻烦的事。而且本来就没什么经营能力,只要在可掌握的范围内稳稳当当的做下去就行了。”
说的单纯一点,北本先生这个人本来就讨厌银行和银行家,再加上对近石刚弘本人也没什么好感,所以根本不可能跟东西银行有任何往来。
“其实再怎么修饰言词也是没有用的,我不相信银行,更不相信你。我要先知道你到底想要求什么?想做什么?”
北本先生这番话说得很严厉,但是表情和语气却显得很泰然。回应他这句话的近石的语调比刚才更具威压性。
“我也率直的回答你吧。我只希望你不要干涉我,懂吗?”
“拜托你,你可别搞错了。你就像培路里提督一样,我们过着锁国的生活,你却驾着黑船硬闯进来跟我们缔结关系。追溯原因,全是那个让你自豪的女儿把入场券交给耕平才会引起的。”
“我当然知道,亚弓做了多余的事,只为了向我炫耀。”
近石微微一笑。站在墙边的亚弓,表情僵硬没有出声。北本先生颇感兴趣的观赏着这对父女的姿态。近石又继续接着说:
“她想拉拢耕平到我们这边。姑且不论那样的想法如何,手段可以说是有点超过了。应该等东京的骚动扩大后,再慢慢进行也不迟。”
这时候亚弓才插嘴说:
“可是,爸爸,我觉得不能放着那两个人不管,我也有我的盘算。”
跟表情一样僵硬的声音。北本先生实在不愿意去相信,但是由不得他不信。不知道是透过水晶球看到的;或是从镜子看到的;或是有人站在枕边告诉他们的,总之近石父女就是经由某种方法知道了耕平和来梦的存在。而且知道他们的存在对近石是有危险性的。所以他才不得不对平凡的大学生和小学生有所干涉。
到底是怎么样的危险呢?
北本先生非常想知道,但是近石当然没有意思再说下去。北本先生只好使出各种对策。
“我想请教一下你的目的,近石先生。约略来说,破坏跟统治,是哪一个?”
“我没有回答的义务,不过你那么武断的说法也说的太绝了。我就回答你吧,不是毁灭。”
实在是个说什么都要拐弯抹角的人。近石又威胁似的对北本先生多加了一句话。
“等统治确实成立后,人们回想起现在的日本会觉得像天堂一样。”
真是个喜欢虚张声势的男人,北本一边这么想,一边拘泥于他话中的所有格。
“你说统治,是谁统治呢?”
“统治者的统治。”
提到这方面,近石刚弘这个男人就会出现歪斜的幽默感。北本先生注意到这点,又尝试了另一个战术。他装出一副搞不清楚状况的样子说:
“如果是你们父女统治世界的话,令媛就会成为女帝罗。想必你一定非常信赖她吧。”
北本先生算计着,即使对近石刚弘起不了作用,也会对小田切亚弓起得了作用。果然被他算中了,亚弓热情的对父亲说:
“爸爸,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一定会把那个叫能户耕平的学生掌握在手中。”
“机会吗?很可惜,那个学生已经去了那了世界回不来了。你大概没有机会再对付他了。”
北本先生淡淡的说了一句:
“那两个人一定会再回来的。”
“噢,你满有自信的嘛。”
近石歪着嘴巴说,那种表情还真适合他这样的男人。
“你不是对我女儿说,他们两个留在异世界不回来也不错吗?”
“我收回那句话,你们听了也许会不高兴,不过我还是要告诉你们,他们一定会回来的。”
这是北本先生综合了确信和希望的一句话。
Ⅱ
北本先生在深夜的东京跟近石刚弘大对决时——不知道算不算是,立花来梦和耕平正待在兽人都市的兔男家里。他们用的是最原始的战术,就是伪装成已经往外逃逸,其实是躲在屋内的策略。把窗户大开着,其实是躲在干草下面。而且还把干草下的木板拆掉,以备万一时从那里逃走,连这点都想好了。
来梦好像完全清醒了,眼睛瞪得大大的在干草堆里摒住气息。兔男家掀起了一阵骚动,兔男带着十个左右的武装兽人回来了。但是钥匙已经被打开,客人不见了,室内还被翻的乱七八糟的。吱吱吱交谈着的声音,显得非常慌乱。耕平在干草下,手放在一块地面的木板上。走进寝室的土兵,用手里的棒子拍打干草堆,但是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