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密任务-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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亮出证件的侦察员也笑着答道：“如果等你处理完所有事情，那我们这些同行是不是太不专业了一点？走吧，你的上司都在等着你呢。我们将依法对你这里的全部办公室进行搜查。”
阿美觉得阿宏很神秘
阿美此时焦急地直看手表，她有些等不及了。阿宏也在旁边催她说：“再跟阿龙联系一下吧，叫他快点来看看孩子。要走就赶快走，阿龙是个狡猾的人，弄得不好，会夜长梦多。”
阿美觉得有道理，就又打电话给阿龙。阿龙同意晚上赶过来。
是夜十一点，阿龙的奔驰车悄无声息地停在阿美的楼下。他叫贴身保镖阿贵与阿国在楼下等他。
阿宏、阿美正坐在沙发上等候。
阿龙进门，见了阿宏，警觉地问：“你是谁？”
阿宏站起来，说：“我叫阿宏。”
阿宏？他记起来了，听阿福说过，就是他在牢里救了阿明的命，又是他负责监视和看护阿美。看来此人是很尽职尽责的，阿美并没有出什么事，也没有出卖他。他点了一下头，算是打招呼。他不想作任何的表示，因为他不想暴露赌王的身份。
“好，你请坐。阿美，你真的要走？”他坐到了阿美身边，又问，“我们的儿子呢？”
阿美正要回答，有人敲门，阿宏起身去开门。
进来的是刘荣与杨波，他们的身后还站着五六名身着迷彩服的特警。
阿龙立即感觉有些不对头，问：“刘局长，您这是……”
刘荣说：“琼斯先生，刚刚我们查封了星月岛赌博城。警方怀疑你组织和参与巨额赌博。请你跟我们到局里去一趟。阿宏、阿美，有人举报你们也参与了赌博，你们也要一起去。”
阿龙掏出了护照：“刘局长，你不是不知道，我是湘蓉最大的投资商，我兴办博彩业是经过市委和市政府领导同意的。你应该不会忘记，正是你和文局长两个人和我共同研究如何加强娱乐城的治安保卫工作。我知道你做不了主，我要跟陈东书记通话。”
刘荣冷笑了一下，“琼斯先生，我们还查封了玉溪别墅。你应该记得阿福吧？我们还怀疑你与几宗谋杀案有关。这些事情你总不该也要和陈书记通话吧。”
阿龙一听，脸上顿时渗出了一层冷汗，嚣张的气焰顿时没有了。
刘荣继续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琼斯就是赌王阿龙！你让我们好找啊。”
阿龙越听脸色越白，汗如雨下。突然，他好像悟出了什么，转身盯着阿美，骂道：“你这个臭婊子，是你出卖了我，是你设计的圈套！”
“全部带走！”刘荣命令，同时收缴了阿龙的护照。
阿美目瞪口呆地望着阿宏，她看到阿宏脸上闪过一丝神秘的笑。她突然感觉到阿宏是一个神秘的人。凭女人的直觉，她肯定是阿宏出卖了阿龙。难道阿宏仅仅是为了自己而报复阿龙吗？
阿美美丽的脸上流下了两行冰冷的泪水。
阿美确实没有猜错，是阿宏报告警方的。
原来，阿明被抓后，他死不招供赌王的情况。刘荣与杨波做了精心研究，决定放长线钓大鱼。他们得知建新看守所有一个犯人，叫阿宏，当过武警，纯粹是出于哥儿们义气犯了罪，被抓后有悔改之意。于是他们先做阿宏的工作，并给他交待了任务，即取得阿明的信任。然后，警方有意把阿明安排到阿宏的狱室。接着又运用谋略，天衣无缝地将阿宏与阿明放了出去。阿宏果然钻到了赌王的核心地——情妇阿美身边。
一个星期后，有关部门鉴定，阿龙的护照是伪造的，葡国国籍也是假的。阿龙被押进了看守所。
赌王阿龙一案早在几年前就在公安部挂了号，是省公安厅挂牌督办的重案。所以，省厅得知这一消息后，即令湘蓉警方将阿龙押赴省厅，并要求湘蓉市公安局必须专门安排一名局领导负责押送，以保证途中安全。
湘蓉市公安局不敢怠慢，第二天就组成了以副局长刘荣为组长的三人押送小组。他们上午十时出发，当天下午五时，囚车便驶进了乌蒙山的中腹。
意外的结局
方圆五百里的乌蒙山静卧在灰蒙蒙的晨曦里，时令正值早春，草尖上就晃荡着晶亮的露水。
一辆变了形的囚车躺在草地上，静静的，没有一点儿声响。司机和两名警察都被抛出了车外，血流满面，身体横陈草丛中。
车祸的消息传到了湘蓉市和省城。省公安厅立即调集周边几个地市的警力全力搜寻。驻地军分区也派出了兵力和当地民兵一同搜查。警方严密封锁了乌蒙山的各个出山路口。搜索队伍沿着大路小道呈梳子式向山中推进。
两天后，几个村民在悬崖附近一处人迹罕至的深沟里发现了两具面目全非的尸体，其中一人穿着警服。十多名法医与专家组成的鉴定小组很快赶到了现场。
经认定，死者就是刘荣与阿龙。他们的旁边还有一副血迹斑斑的手铐。通过对手铐上的血迹化验，发现手铐铐沿分别沾有两人的血，说明死前手铐同时铐住过两人。
警方推断，阿龙始终没逃出刘荣之手，但刘荣因伤势太重，只好用手铐将两人铐在一起，并艰难地向大山外跋涉。阿龙时刻想逃，无奈没有办法，便决定鱼死网破，在一座悬崖处狗急跳墙，将刘荣一道拖下深渊。但人们无法想像，这两个戴着手铐的人是如何从出事地点，身负重伤，历经几十个小时，一步一步走到大山边缘的。
《湘蓉日报》报道了这一事件的全过程。市委书记陈东获悉这一消息后，长长地松了口气，对同样正着急的周倩说：“这个结局最好，免得他去省里乱说。”
周倩说：“是啊，这个结局最好，对我们大家都好。”
陈东又叹了口气，说：“只是刘荣同志太可惜了。但在关键时刻，他履行了一个人民警察的神圣职责，可谓死得其所，重于泰山。”
周倩说：“对，刘荣确实表现不错。老陈，我建议以市委市政府的名义开一个隆重的追悼会，由一名副市长致悼词，常委们都参加。而且还要发一个通知，号召全市人民向刘荣同志学习。另外，听说他小孩还很小，老婆的单位也不是很好，我看政府应该考虑考虑解决他家的实际困难，不能只来虚的。”
陈东说：“对，我看行，就按你说的办。”
远在澳门的纪大成得知这一情况，立即向老大作了报告。老大连声说：“好，好，这不就一了百了了吗？我早知道这小子不听招呼，迟早要栽的。大成，在星月岛投资不是以我们公司的名义吗？那边的资产还是我们的，无非是换一个法人代表嘛。再有，M国方面跟我联系，要我们最近不要和湘蓉的M国人联系，史密斯他们也出事了。但在湘蓉的业务不能停。为此，你过两天必须去一趟湘蓉，和那边的市政官员沟通一下，说我们将对星月岛的投资与经营状况进行全面清理整顿，取消博彩业，一定做合法与正当的生意。阿龙的事是咎由自取，罪有应得，就说我们公司一概不知道，与我们无关。但要承认我们有管理不严、监督不力的责任。”
纪大成点头道：“行，我明天就动身去湘蓉找徐维，再和市领导面陈意见。”
东方玉第二次踏上湘蓉的土地时，她的眼里，湘蓉已没有了上一次的美丽和可爱，她无心重游故地，只收了阿龙的骨灰，把他埋在他出生的旧房子后面，一片火红的木棉花下。她点了香，烧了纸，跪在坟前，低低念道：“龙哥，你说过你死后要埋在这里。我来送你了。以后每年的清明节我都会来看你的。”想起他们曾经有过的诺言，她黯然神伤，欲泣无泪，又把阿龙给她买的手机埋在旁边，说：“如果寂寞，就在梦中用这个手机给我打电话吧。我永远记得这个号码。”
说完，她正要起身收拾东西，忽然发现身边竟坐着一个须发全白的老人，把她吓了一跳。老人也带了香烛和纸。他是什么时候来的，又是怎么来的，她全然不知。
东方玉从来没有听阿龙说过家乡还有什么亲戚，也没听阿龙说过他在家乡还认识什么人。她感到很诧异。老人虽须发全白，却精神矍铄，一副超凡脱俗的样子。
老人开口问：“这里埋的是阿龙吧？”
她点了点头，问：“您是？”
老人说：“我就是本村的。阿龙生下来三天，是我给他看的相算的命。当时我说他是一个天生的赌王。他后来成了吗？”
她再次点头说：“是的，他确实是个赌王。”
老人叹了口气道：“此人不是个凡人。只可惜太急，早了一个时辰来到人世。所以，福禄寿喜独缺了个寿字。”
东方玉听后一惊：“您当初为什么不为他化解呢？”
老人摇了摇头：“不是我不为他化解，而是化解不了，一切都是天意，天意难违啊！他是怎么死的？”
“报纸上说是他拽着警察跳崖死的。”
老人说：“不，那不是真的。命相上讲，应该是警察把他推下去的。”
东方玉的眼睛就红了。到了这个时候，再来谈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呢？她站起身，默默地离开了报春乡，离开了那片正开得火红的木棉花。
不到半个月，M国军事情报局在湘蓉的间谍情报网络被彻底摧毁，煞费苦心的“潜水计划”宣告破产。
班主任从训练基地飞到了湘蓉。湘蓉市国家安全局小礼堂里，哀乐低回，正在举行小范围的追悼刘荣副局长的仪式。刘荣的照片挂在主席台上，下面站着全局四十多名民警。市委组织部部长主持了仪式。吴卫应邀出席。
曾局长介绍了刘荣的生平。原来，基于湘蓉敌情复杂，工作难以开展的考虑，多年以前，市国家安全局与市公安局经过认真慎重的协商，达成了一项秘密协议，经市委组织部批准，将刘荣派到市公安局挂职任副局长，协助分管刑侦，充分利用公安机关的震慑与公开管理优势，为隐蔽斗争服务。事实上，刘荣到位后，很快适应了角色，不仅迅速熟悉了刑侦业务，而且运用自己的身份，配合国家安全机关侦办间谍案件多起。在这次侦办“潜水计划”一案中，组织上派他负责监控琼斯。没多久，他便和阿龙建立了良好的个人关系，获取了不少情况。破案后，关于对阿龙的处置问题，市国家安全局同意公安局的意见，由公安机关按新刑法先行审理，再交由国家安全机关讯问，看能否查明M国在港澳地区的外围组织及相关人员。所以，最后决定，由刘荣负责押送阿龙去省厅，并参与审理的全过程，以便掌握全面情况。这次车祸，特别是刘荣的牺牲，给国家安全机关带来的损失是不可估量的。
班主任最后宣布，国家安全部已追认刘荣同志为一级英模。
追悼会结束后，班主任与曾局长约吴市长和聂所长到国家安全局一个秘密接待点吃饭，由吴卫作陪。班主任倒上满满一杯酒，站起来说：“吴市长、聂所长，我这一杯是代表国家安全部门对你们在这次绝密任务中所给予的支持、配合表示感谢。”
吴市长连忙说：“作为一个公民，这是我的义务。当然，我在市长这个岗位，配合起来更加方便。”
聂所长也说：“对对，来，我们三个互敬，干一杯！”
班主任用眼睛示意了一下吴卫，说：“吴卫，该你出场了。你和吴市长还是亲戚呢。”
几个人都会意地笑了。吴市长说：“我要真有这么个小亲戚就好了。不过，以后我们就算是亲戚了，不管你到哪里，可不能忘了我这个长辈哟！”
吴卫应声而起。他干脆拿了酒瓶，说：“吴市长、聂所长、曾局长，我只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学生，是在你们的帮助指点下才算马马虎虎完成了这次任务。这样，我每人敬一杯，我喝大杯，你们喝小杯。好不好？也算是我表示诚挚的谢意。”
他就倒了三大杯，全部喝完。吴市长与聂所长看得目瞪口呆，他们以前可从没有见过这阵势。安全部门的人酒量怎么这么大？
班主任笑着说：“市长，我们这个部门的人特别是搞情报侦察的人，没有大酒量不行，喝酒是一把双刃剑，我们必须提高这方面的素质。但有一条，不管喝到什么程度，必须保持头脑清醒，手脚麻利。这是最起码的要求。当然，我们平时是不乱喝酒的，这是纪律。”
吴市长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小吴和我也喝过几回，好像很一般，今天却像变了个人似的，原来你们都隐藏得很深。好，应该这样。隐蔽战线，就是各方面都要做得隐蔽。来，今天高兴，我代表市政府向你们隐蔽战线的无名英雄表示敬意。倒一大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