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密任务-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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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强说：“对，应该制定一个组织内部的规矩。同时每干一件事决不能让警方抓到把柄，要干得利索。我同意我们内部要分个等次，我的身边就只你们几个人，其他的由你们去管。知道我的人越少越好。我想你们几个如果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不会把我卖了吧？”
他的眼光像刀一样切割着他们。两人忙表白：“大哥，我们绝对不会，就是用刀用枪顶着脖子，就是把我们的脑袋割掉一半，我们也不会说一个字。”
阿强说：“开个玩笑，我肯定是相信你们的。最近，我们开销太大，一些宾馆的保护费还没有交上来。你们派人去催催，先把钱用在买枪上。我听说云南那边买枪方便，你们两个跑一趟。去时坐飞机，但枪到手后，回来就最好坐长途汽车，不要怕麻烦，也不要怕累，那样安全些。记住，人货一定要分离。如果有人发现，千万不能认账。宁可丢掉，也不能出事。”
黑大个就表态说：“大哥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你们去做一下准备，明天出发。记得每天都和我联系一次，有什么紧急情况随时通气。”两人听完转身欲走，阿强又叮嘱道，“要带消声器的，在城里做事，不容易暴露。”
一个星期后，黑大个与小白脸满载而归，带回了十支锃亮乌黑的手枪和五千发子弹。阿强摸着那些枪和子弹，情不自禁地嘿嘿笑起来，感到自己的腰直了很多也硬了很多。“好，好，我们可以干大事了，可以干轰动全国的大事了！”
阿强做的第一件轰动全国的“大事”，是抢劫太阳神珠宝店。抢劫的珠宝价值达两百多万元。苦于警方破案风声紧，珠宝一时半会儿换不成现钞，大家都很着急。小白脸说：“大哥，我有一个能很快得到巨额现金的主意。”
“什么好主意？”只要是来大钱的活儿，都能激发阿强的情绪。
“抢运钞车！”
“抢运钞车？”阿强大吃一惊，“那是有武装押送的！”
小白脸说：“也没那么可怕。这几天我一直在工商银行东郊储蓄所观察。押运人员加司机总共是四个人，三支微冲，每天下午六点左右到。我看他们很麻痹的，运钞车押到了后就找水喝，枪就背在身上，其中有两个人还得帮忙提箱子，完全没有什么警惕性。我们在暗处，出其不意，可以干得干净利索。”
阿强问：“你为什么选东郊这个地方？”
小白脸说：“我骑摩托跟踪发现，那个储蓄所是运钞车最后到的一站，现金肯定是最多的，而且运了一圈，没发生什么事，那时的警惕性又是最差的。特别有利的是，那地方较偏，等警察反应过来，我们早无影无踪了。”
阿强点了点头说：“嗯，你这家伙越来越精了。”
小白脸说：“还不是跟大哥学的。”
“行，这是个好点子。你把黑大个找来，我们商量商量说干就干。”
小白脸闯祸
湘蓉在一个月内发生两起惊天大案，震惊了全国。由于歹徒使用的枪支和子弹属于同一型号，专案组认定是同一伙人所为，决定并案侦查。然而老百姓天天都在议论，人人感到恐惧，有一帮这样凶残的武装歹徒混在身边，天知道还会发生什么。商店没人敢去了，银行没人敢去了，整个城市笼罩在一片惶恐之中。
公安局长文发与分管刑侦的副局长刘荣的压力最大。上个案子未破，这个案子又发，部厅领导来湘蓉督阵，市委和政府一天一个电话催促。他们恨不得有三头六臂火眼金睛，恨不得自己不吃不喝都行，只要有一点点线索。
阿强连续得手后，头脑很清醒。他对手下说：“钱，我们终于有了，但现在不是花钱的时候。你们如果还记得的话，上个世纪八十年代，湖南长沙发生过一起建国以来首例盗窃银行金库案，那人好像姓张。他盗了几十万后，就是急不可待，又是还钱，又是建房，结果被邻居告发，后来被警察抓住枪毙了。我们必须得吸取教训。我想，一年内我们不大张旗鼓地用这笔钱，建据点也以后再说。先拿十万给弟兄们用着。从现在开始，没有我的指示，谁也不许再去干事。这一段时间，警察肯定像疯子一样到处找线索。我们不能有半点破绽被他们抓住。珠宝和现金暂时都放在我这儿，这里二十四小时不能离人，不能出任何差错。”
小白脸自恃聪明过人，可并不安分。他确实需要钱，而且是很多很多的钱。他结了婚，买了房子，但他还在外面养了两个情妇。干了这两宗大案，特别是成功抢劫了银行运钞车后，小白脸本以为自己立下了功劳，会得到一笔可观的报酬，可结果是他也和那些人一样只得了个平均数，不仅得不到什么额外的奖赏，反而被禁止到外面做些赚钱的行当，大哥真是饱汉不知饿汉饥。小白脸就有些反感。他当面没说什么，甚至也表态支持阿强的决定，可背地里却像苍蝇一样，到处嗅着，看哪里有钱的味道。
小白脸不愧是一个很聪明的人。不久，他就嗅出了一个巨大的商机。原来，湘蓉为改善投资环境，正掀起一个基本建设的热潮，到处盖房、建路和修桥，整个湘蓉就像一个庞大的基建工地。他在那些热火朝天的工地，在那些砖头瓦块里，嗅到了大把大把钱的气味。于是，他找来了帮里一个和他玩得最好的名叫阿超的人一起商量。他要阿超再物色几个社会上的兄弟，像以前一样，继续以“保险公司”的名义，向那些建筑公司老板收取“保护费”。他叮嘱大家一定要小心谨慎，帮里的人一律不得直接去敲诈，以免抓一个，危及全帮。可以在社会上临时找人做代理，自己在幕后。尤其要注意的是，联系的方法要隐蔽，阿超直接向他负责，那几个人直接向阿超负责，临时找的人则向那几个人负责。谁手下的人出了事就斩断那根线，千万不能把大伙全赔进去。尤其是如果让阿强知道了，后果不堪设想。阿超心领神会，领了任务就走了。
有一天，杨波队长接到局里通知，要他速到局长办公室开会，有一宗大案要会诊。当他赶到的时候，刑侦和治安队长以及几个分局局长都已到齐。
副局长刘荣开门见山地说，最近连续接到多家建筑公司老板报案，称有人向他们索取保护费，少则几千，多则几万。如果不给，运土的车子就在半途受阻，运建材的车子就遭劫，基建工地的民工就挨打，老板也连连接到恐吓电话，弄得人心惶惶，施工几乎无法进行。从接警情况来看，涉及的面广，东、南、西、北郊五区都有，而且显得有组织有计划，绝非一两人所为。可以初步断定这是一个带有黑社会性质的犯罪团伙。为迅速破获此案，市局决定成立专案小组，统一协调侦破行动。今天就是请各路高手来出主意的。
文发局长最后强调，那些建筑老板已经多次联名上书市委市政府，要求得到保护。市领导为此催促我们加速破案。这段时间大案要案一个接一个，而且都是有很坏影响的。虽然案子多，这个案子同样不能忽视，此案由扫黑队负责。
随后各路诸侯你一言我一语，都阐述了自己的看法。杨波是出名的少说多干或只干不说的人。他默默地抽烟思考。最后还是刘荣点将，他才掐灭烟头，说：“刘局长，您只管吩咐。我本来就是扫黑的，这是我的职责。”
杨波会后首先把几个基建工程较多地区的派出所长叫到了一起，对他们作了布置。
第三天上午，凤凰园开发区基建指挥部来了几个社会闲杂人员。他们口气很大，声称要找老板。老板谭先生正好在。那几个人说，你们这么大的工程怎么没有交“保险费”？谭老板问，什么“保险费”？来人解释说是能保证按期完工交接的费用，如果不交，从明天开始，基建材料就别想运到这里，而且还要断掉施工水电。谭老板因事先接到过警方的通报，心里有数，就暗示同室的人报案。一位工程师便悄悄地溜到隔壁挂通了派出所的电话。
谭老板非常客气地接待他们，又是泡茶，又是递烟：“你们老板要多少保险费？”
一个人说：“我们老板了解过你的工程规模，五万块钱吧，不多。”
谭老板说：“钱倒是不多，但交了钱你们真能保证我们的工程一切顺利吗？”
那人说：“我们老板是说话算数的。交了钱后，谁为难你们，我们会派人去摆平。”
谭老板连连点头：“好，好。花钱买平安，值得，值得。”他转过头对一个女人说：“刘会计，你到保险柜里去拿五万块钱吧。”
那女人就应声去了隔壁。
钱取过来后，谭老板说：“你们拿了钱，也要有个什么手续吧？如果有什么事我怎么找你们呀？”
那人说：“当然有。你等着，我这就去叫我们的老板。”说完，他就出去了。
大约一支烟工夫，那人就领了一个戴墨镜的人进来了。隐蔽在附近的十多个警察把他们逮了个正着，并全部带到了派出所。警方将他们一一隔离，分开讯问。除了那个戴墨镜的，其他几个都是外地农村来湘蓉找活干的。他们是在五堆子劳务市场上被人雇佣的。雇主他们并不认识，只是教他们如此这般地说话收钱。而那个戴墨镜的人正是他们的雇主。
警方便集中力量对戴墨镜的人进行了讯问。杨波闻讯，也很快赶到了派出所参加讯问。
刚开始，那人非常顽固，总是缄口不语。但几个小时后，法律的威严和政策的攻心起作用了。那人供出了阿超。
捉拿阿超的行动立即展开。那天晚上，阿超独自一人在他常去的金鼻子街大排档喝酒。这段时间他很高兴，敲诈基建老板的工作进展顺利，小白脸也很讲义气，分了他不少银两。他手头一下就活络了很多。他喜欢这个排档的味道，他本想喝了酒后，就去玫瑰城洗个桑拿，再找个小姐按摩按摩，玩一玩。不料几个便衣警察靠了上去。阿超已经喝了不少，正在他付了账跌跌撞撞地准备回家时，警察冲了上来，把他按倒在地，塞进了警车里。
警察没有料到的是，就在不远处，梅山帮的一个人正好从那里路过，把这一幕全看在眼里。他知道阿超是小白脸的人，当即打电话报告了小白脸。
“真的？你看清了？好，我知道了。”
小白脸的脸一下子变得更白了。他知道他闯下大祸了。他没办法处理也没办法逃避这件事。他就打了辆出租，直奔阿强的住地。
阿强正与黑大个聊天。
突然有人敲门，虽然是依照暗号敲的，却相当急促。黑大个在猫眼里看了一下，说：“是小白脸。”就开了门。
小白脸一进门就“咚”地跪到了阿强的面前。
阿强惊得一跳：“怎么回事？”
小白脸说：“大哥，出大事了！”
阿强问：“快说，什么事？”
小白脸就把他如何与阿超策划对那些基建老板进行敲诈的事和盘托出。最后说今晚警察已经把阿超抓走了，是在金鼻子街的大排档上抓的，极有可能与敲诈有关。他胆战心惊地问：“大哥，怎么办？”
阿强越听越气，恼火地骂道：“怎么办？这个时候你问我怎么办！我跟你说过多次了，不要去外面养女人，女人是个无底洞，再多的钱也是填不满的。你就是不听！你为了钱竟然瞒着我去外面乱来，需要钱为什么不跟我说？我们弟兄的江山要被你彻底毁了！你还好意思来见我，还好意思问我怎么办？难道还要我说吗？是要我叫人来弄死你，还是你自己死，你说吧！”
小白脸跪着挪到阿强身边，抱着阿强的腿哭着说：“大哥，看在我跟你多年出生入死的份儿上，看在我有老婆女儿的份儿上，就饶我一次吧！”
黑大个也帮腔说：“大哥，他虽然犯了死罪，但对我们组织还是有功的。教训教训他算了。现在的问题是怎么办？那个阿超已经进了局子，我们总得有个应对的办法。”
阿强就问：“那个阿超是什么人？他知道我们多少情况？”
小白脸说：“他是我去年在社会上招进来的，跟着我干过些事情。但我绝对没有和他说过你的情况，他也绝对不知道我们这个地方。还有，我们干的那两宗大事，他也不晓得是谁干的，我没有透露半个字。我这样做，都是跟大哥学的。”
阿强又问：“你这些话可都是真的？有绝对把握？都到了这份儿上，你可要说真话！不然，我们就只有和阿龙一样逃亡了。”
小白脸抱拳说：“大哥，我说的都是真的。我发誓！”
阿强说：“那好，我信你。也就是说，阿超就算是供出来，也只能供出你一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