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转地极 作者:[美] 克莱夫·卡斯勒-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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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你是否承认,支撑这个计划的是一些非常有悖常规的理论。”
“这样的讨论真有趣,不过还是回到一些我们都同意的东西上去吧。技术。我们启动这项伟业的时候,你说过所有我们释放出来的力量都在你的掌握之中?”
“我也告诉过你,如果缺乏一些恰当的频率,它将会是个有缺陷的系统。”巴雷特说,“没有那些数字,我已经尽力了,但是一颗来复枪的子弹和我们正在使用的霰弹枪喷发出来的一堆子弹有很大的不同。我们制造出来的海浪和漩涡远远超过我们能在计算机模型上看到的任何东西。”他停了下来,深吸一口气,“我在考虑收手了,老特。我们在做的事情太危险了。”
“你不能收手。你要是收手这个计划会泡汤的。”
“不会的。你可以在我所做的基础上推进。作为你的朋友,我要求你别继续下去。”
马格雷夫没有勃然大怒,而是哈哈大笑起来。“喂,蜘蛛侠,发现高华斯的理论并将它们告诉我的可是你。”
“有时我会希望我没做过这些事情。那个家伙很了不起,但他的理论太危险了。幸好他的知识已经随他长埋地下。”
“如果我告诉你高华斯活过来了,有办法化解他的理论的副作用,你会重新考虑要不要离开这个计划吗?”
“如果发生故障时有个安全选择,那就大不相同了。但这没什么实际意义。二战结束的时候,这窍门和高华斯一起不在人世啦。”
马格雷夫眼里闪过一丝狡狯的神色。“为了便于讨论,假定他没死。”
“那怎么可能。他的实验室被俄国人搜掠过了。他不是被干掉就是被俘虏。”
“如果他被俘虏,俄国人为什么不拓展他的工作来制造超级武器呢?”
“他们试过了,”巴雷特说,“他们引发了安克雷奇地震,搞乱了气候。”他停下来,眼里露出一丝光芒,“如果俄国人抓住高华斯,他们会干得更好。所以他肯定在1944年就死了。”
“普遍都这么认为。”
“别笑得这么奸诈。你知道什么内情,对吧?”
“迄今为止,你所说的故事都是真的,”马格雷夫说,“高华斯发表了关于电磁战的论文。为了开发出能拯救第三帝国的武器,德国人绑架了他。俄国人占领了实验室,并将里面的几个科学家带回俄罗斯。但冷战结束后,那些科学家中有个德国人离开了俄罗斯。我找到他了。花了好多钱去贿赂和收买人。”
“你不是要告诉我他有我们需要的资料吧?”
“要是有这么简单就好啦。那可是个非常周密的计划。德国人将高华斯的家人扣押了。他拒不透露一些关键资料,希望能保住家人的生命。”
“有道理,”巴雷特说,“如果德国人意识到他的研究还有解毒药,就不会再需要他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他不知道纳粹几乎立即处死了他的家人,并伪造他妻子的信件,要求他为了孩子跟德国人合作。俄国人冲进来之前几个小时,实验室来了个男人,把高华斯带走了。根据我们的科学家所说,那个家伙高个子,金黄色头发,开一辆梅赛德斯·奔驰。”
巴雷特转了转眼珠。“有一半德国人符合这样的描述。”
“我们很走运。离开俄罗斯之后几年,我们这个德国的线人碰巧在一本滑雪杂志上看到一个金发男人的照片。六十来岁,那个带走高华斯的家伙赢得一次业余滑雪比赛。他留了胡子,也老了,但我们的线人肯定他就是那个家伙。”
“你找到他了吗?”
“我派了几个保安人员邀请他过来谈谈。和岛上这些守卫同一个公司。”
“这是个什么公司,杀人无限公司?”
马格雷夫微笑说:“是甘特建议找他们的。我承认我们聘用的这家保安公司很卖命。我们需要这些不惮于挑战法律边界线的专业人员。”
“希望你没把钱白用在这些挑战法律的人身上。”
“现在还没收回投资呢。和高华斯的熟人聊聊的大好机会被他们错过了。他察觉到他们的到来,逃脱了。”
“别丧气啦。就算你找到他,他也不一定知道高华斯的什么秘密。”
“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我回到高华斯。我谋划了一次广泛的搜索,找出一切提及他的东西。我的假设是,如果还活着,他会继续他的研究。”
“那很难讲。他的工作毁灭了他的家庭。”
“他会小心谨慎,不过他很难把尾巴藏起来。我的计划仔细检阅了战后所有的科学论文。结果发现有一些文章谈到电磁场的独特商业应用。”
巴雷特在他的位子上倾向前方。“你提起我的兴趣啦。”
“领先这项研究的是底特律的一个私人公司,一个叫维克多·詹诺斯的欧洲移民开设的。”
“詹诺斯是有两个面孔的罗马神灵,一个面孔看过去,一个面孔看未来。真有趣。”
“我也觉得很有趣。这和高华斯的研究不谋而合,太奇怪了,简直不可能。就好比凡·高临摹塞尚。他也许精通印象派的光线,但他会忍不住大胆地用上一些基本颜色。”
“你了解什么关于詹诺斯的情况呢?”
“不多。钱财能够改头换面。据认为他是罗马尼亚人。”
“高华斯精通六种语言,罗马尼亚语是其中之一。多跟我说说。”
“他的实验室在底特律,他住在格罗斯角。他要是看到镜头一定会躲开,但他无法掩饰的事实是,他是个慷慨的慈善家。当地报纸的社会新闻提到过他的妻子。他们的孩子出生时也有通告。是儿子,和他妻子一起死于车祸。”
“那线索又断了?”
“我原也这样想。但詹诺斯有一个孙女。我查了她的名字,大有收获。她写过一篇关于长毛猛犸的研究生论文。”
“古代的大象?那和高华斯有什么关系?”
“听我说完。她宣称猛犸的灭绝是因为一种自然灾难,远比我们正在设法造成的有毁灭性。这是让人感兴趣的部分。在论文中,她说要是今天发生这种事情,科学能够化解这种大灾难。”
“解药?”巴雷特失声说,“你在开玩笑啊。”
马格雷夫从桌子上抽起一个文件夹,将其扔在巴雷特的膝盖上。“如果你看完这个,我想你会改变对这个计划的看法。”
“这个孙女的情况呢?”
“她是个古生物学家,在阿拉斯加大学工作。甘特和我决定派人到那儿跟她谈一谈。”
“在我们发现她所了解什么之前,为什么不暂停我们的计划呢?”
“我会等待,不过我希望将所有的东西准备好,那就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马格雷夫转向一直在倾听谈话的道尔,“你对所有这些有什么看法呢?”
“见鬼啦。我只是个愚蠢的南方飞行员。我随大流咯。”
马格雷夫朝巴雷特使了使眼色。“蜘蛛侠和我要忙一阵。”
“明白。我会拿另一罐啤酒出去走走。”
道尔离开之后,这两个男人挤在一台电脑前面。他们尽可能周详地进行了谋划,感到非常满意,约好下次再会。密谈结束的时候道尔正在码头上闲逛。
“我很欣赏你改变主意,不再离开这个计划。”马格雷夫对巴雷特说,“我们可是多年的老朋友了。”
“这个已经超越了友谊。”巴雷特说。
他们握手道别,数分钟后,飞机在海湾上面滑行,准备起飞。马格雷夫看着,直到它变成天空中的一个小点,然后走回灯塔。他在二楼的窗边远眺了好一会儿,古怪的脸上泛起微笑。巴雷特是个天才,不过说到政治,他天真得令人难以置信。
尽管胜券在握,马格雷夫可没有暂停计划的意思。如果说有什么时候适合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的话,那就是现在。
第十二章
“哇,不是吧!”巴雷特边摇头边说。
他坐在那架水上飞机的乘客座位上,埋头看着马格雷夫给他的文件。
道尔转头问:“特里斯给你的是好东西?”
“好东西!这份材料太棒了!”
巴雷特从刚才令他入迷的纸张中抬起头,望向窗外。他一直没有注意到机舱外面的世界,原以为会看见他们之前去往灯塔小岛时沿途飞过的那道怪石嶙峋的海岸线。窗外景色一点都不像缅因州海湾,四面八方都是茂密的松林。
“喂,米奇,你该不会在那边喝多了吧?”巴雷特说,“海水在哪儿?这可不是我们来时的路线。我们迷路啦。”
道尔咧嘴一笑,似乎他耍的把戏被人揭穿了。“这是景观航线。我想让你看看我猎野鹿的地方。再过几分钟就到啦。听起来好像特里斯给你的家庭作业里面有好东西呢。”
“对啊,真是非常让人惊奇的资料。”巴雷特说,“特里斯说的对。这个领域很难懂,而作者阐述了很多。并且,自然发生的现象和我们设法激起的那种东西并不相同。但她写作时对这种所谓矫正方案有很深刻的理解。似乎她亲自和高华斯交谈过。”
“好家伙。我猜这意味着你还会支持这个计划?”
“不。”巴雷特摇摇头,“这里没有任何东西改变我的想法。即使我们跟这个女人交谈,也很难判断她究竟是真的知道,还是只不过是理论上的推断而已。这种疯狂的事情不能再继续了。阻止灾难的惟一办法就是把它公之于众。”
“你的意思是?”
“我有个朋友在《西雅图时报》报道科学新闻。我们着陆之后,我会立刻给他打电话,我会把事情统统说出来。”
“喂,蜘蛛人,你可不能将这件事透露给人们知道。”道尔猛摇着头说,“你真的要抖出来啊?你这样可能会使事情变得更糟。”
“我必须抓住这个机会。”
“这不但会摧毁计划,也会打击到特里斯。他可是你的拍档。”
“我仔细考虑过了。长远看来这对他有好处。”
“我可不这么想。”
“但我这么想。最后他也许会感谢我阻止了这个疯狂的计划。”
“为什么不等等呢?他说过他会住手,直到有人跟高华斯的孙女谈过。”
“我跟特里斯共事很多年了。他这么说不过是为了让我冷静下来。”巴雷特微笑说,“世界就要知道我们的计划啦,不幸的是,我竟然是罪魁祸首之一。”
“啊,见鬼。”
“怎么了,米奇?你说过我是个多愁善感的人。”
“我们认识多久了,蜘蛛侠?”
“自从在麻省理工学院就认识了。当时你在咖啡厅上班。你怎么会忘记?”
“我没忘。在那些聪明绝顶的大学生中,只有你没有把我当下人。你是我的朋友。”
“你对我也很好啊,非常好。你知道在坎布里奇有哪些最好的酒吧能勾搭上女孩。”
“我现在也对你很好。”道尔笑着说。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米奇。不是所有人都能当飞行员的。”
“和大人物比起来我算不了什么。”
“特里斯?我觉得他抱负很大。我总是满足于小打小闹。我像个盖房子的建筑师。他就像出售成千上万座这些房子的房地产开发商。他的志向是让我们两个富有起来。”
“他说的那些无政府主义的话你全都相信吗?”
“信一些吧。世界上有些事情失衡了,我也乐于撼动那些社会精英,但我更感兴趣的是科学研究。但它现在变成一坨屎,我得把事情理一理。”
“作为朋友,我跟你说,这可不是个好主意。”
“你讲交情我很感激,但我不得不说抱歉。”
道尔在回答之前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才说:“我也很抱歉。”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一点疯狂。
争论显然结束了,巴雷特继续回去看那份文件,偶尔抬头望向机舱的窗外。他们正在飞过一片茂密的森林,这时道尔竖起了耳朵。“哇!那是什么?”
巴雷特从阅读材料上抬起头。“除了发动机的声音,我没听到什么啊。”
“有些不对劲。”道尔说,双眉深皱。飞机朝下掉了几英尺。“他×的,我们正在失去动力。坐稳了。我得强行迫降。”
“迫降?”巴雷特警惕地说。他扭转脖子,望着下方稠密的林木。“在哪儿迫降?”
“我本来对这些乡下地方非常熟悉,但上次到这边来打猎到现在已经很久了。我认为那边有个湖,离这里不远。”
飞机又往下掉。
“我看到了,”巴雷特说,指着一处反射出阳光的水面。
道尔朝巴雷特竖了竖大拇指,掉转方向,朝那摊蓝色的水域飞过去。飞机斜斜地掉下去,下降的速度很快,看上去会掉在高高的松树上。在紧急关头,道尔拉升了飞机,从树顶滑飞而过,勉强在湖面降落。
飞机依靠惯性冲向岸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