霄汉[射雕神雕]-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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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曜怪道:“你今天怎么怪怪的?难道知道我要你帮忙?”
天书一听这话猛然跳起来,道:“帮什么忙?”谢曜指了指楼上,意思不言而喻。天书不意外的大声反对:“我不去!我不去!那人昨天又凶又恶,我才不去!”
谢曜横他一眼:“得了,谁能比你还凶还恶?”
天书跳起来卷成书筒啪啪往谢曜脑门儿招呼,一边打一边骂他谢疯子。两人在藏经阁闹了一会儿,谢曜忽然转身一抄,将天书逮母鸡一样逮住,说:“好了好了,小声点儿莫让那楼上怪人听见,以免打草惊蛇。”
天书从他手里挣脱,冷哼一声不说话。
谢曜这时用胳膊撞了撞他,笑着问:“你的慧根有着落没有?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回去?”天书静静的躺回书架,过了良久,才哼道:“慧根迟早都会找到,一切看缘分,说不定就在这藏经阁中!”
“说的极是,所以我们今晚就更要探探楼上。”
天书“嗯”了一声,竟没有再反对。
*
谢曜让天书变成绳子绕在梁上,他足下一点,抓着绳子攀上三丈高的房梁,躲在上面故意不出去。过了戌时,那两小道士进来查探,叽叽咯咯说了些荤段子,便将藏经阁的大门锁上。
又过了两个时辰,谢曜估摸到了中夜,轻轻推了下天书,低声道:“你上二楼瞧瞧那怪人。”天书说:“你要看甚么书,要不我帮你盗出来罢。”
谢曜心下一暖,正要夸夸天书,就听天书接着道:“你被那怪人捏烂倒没什么,可别连累了我。”
谢曜气呼呼一吹头发,说:“你只管去看路线,我自有打算。”
天书见状也不多留,书页一展,像只鸟儿似的往阁楼飞去。
谢曜心中打算便是上楼亲自看看,学武功倒是次要,看看江湖各门派各要旨绝对有益无害,还有一个原因便是孙不二等人都说二楼三楼不可去,仿佛有什么洪水猛兽,但他自己耐不住心痒,总要去瞧一瞧。
过了片刻,天书慢腾腾的飞回来,落在房梁上,道:“没错,共有三楼,一楼二楼之间有一道铁门,二楼三楼之间又有一道,那怪人似乎很久没有洗澡,又脏又臭,正在三楼睡大觉。三楼的铁门是关着的,二楼我帮你打开了。”
谢曜闻言大喜,道:“如此正好,我们先去看看二楼的武功招式。”
到了楼梯转角处,果然看见一扇铁门,谢曜身形一侧,无声无息的钻进去。这二楼比起一楼面积虽是一样,但却矮了许多,书籍也不似一楼丰富。谢曜拿出几本看了看,一些从没有听说过的门派武学都在这里,他看了几册掌法、剑法,不以为如何。谢曜却不知他学武起点高,一开始就是《九阴真经》这样的功夫,是以现在看这些武功都觉得平平。
晃眼间,谢曜忽然看见书架上贴着“江南七怪”四字。谢曜大感好奇,走过去挨次看罢,从柯镇恶到韩小莹无一不全,不仅分析几人性格,还将招式一一写出,但看墨迹陈旧,落款却是丘处机。
谢曜思索片刻,约莫猜出门道。丘处机十年前曾与江南七怪交手,他将几人武功路数写出也是正常。谢曜借着月光低头一看“妙手书生”四字,想到朱聪,不由感慨万千,不知道朱聪是否还顾念他这个徒儿。这一来触动伤怀,又想到郭靖、乌日珠占,好不悲伤。
“小牛鼻道士,老子等你好久啦!”身后蓦然一人又喜又恶道。
谢曜沉浸悲伤中未曾发觉,而天书正在啃食书籍也没有留意,他扭头一看,一个衣衫褴褛,花白长发结成一缕缕的怪人正挡在铁门中间。
不用说,正是昨日和他斗嘴的那人。
谢曜心下暗道不妙,微微一惊之后脑子飞转,凝神道:“我也等你好久了。”
怪人头一偏,显然没想到他会这样回答,问道:“你等老子作甚么?”
谢曜大喇喇的找了出干净地方坐下,对怪人做了个请,道:“坐,咱们慢慢说。”
那怪人好不惊奇,却也没坐下。谢曜看他想说话,忙抢声道:“你在这里这么多年一定很寂寞,我昨日想了想,不如来和你说说话,咱们交个朋友不是很好么?”
“老子不需要朋友,老子昨天就想捏死你,今天也一样!”
谢曜心下砰砰乱跳,嘴上却道:“我知道自己今日难逃一死,但在我死之前我能不能知道你为什么被关在这里?”谢曜的经典战术便是拖延时间,从而找到对手的弱点。
那怪人估计也真的是寂寞久了,他开口道:“也好,老子将这些陈年旧事说给死人倒也没大碍。你听好,老子名叫德罗追……”
“这名字真怪。”
“妈的,老子是吐蕃人!”德罗追抬手就要去点谢曜的穴道,谢曜忙后缩了缩,道:“我不插嘴了,你快讲。”
德罗追多年以前在吐蕃做拦路抢劫的行当,因为他身量不高在吐蕃匪徒中经常被调侃。某日,他们拦截了一队前往宋朝的番僧,劫了财就会放人离去。但这群番僧个个衣饰华贵,德罗追心下起了贪念,一个人跟去将这群番僧杀死,挨个扒下衣服,却发现这些人背上刻着密密麻麻的梵文。德罗追小时候曾在大昭寺当过几年俗家弟子,和当时主持关系匪浅,因此懂点梵文。他将这些梵文尽数抄下,逐字翻译,看出乃一部武功秘籍。德罗追心想着再也不受人调侃,非要练上面的功夫,二十年隐有小成,凭借此秘籍,德罗追五年时间打败吐蕃无敌手,恰好听闻中原华山论剑,王重阳武功第一,便来此挑衅。
“你肯定输了。”谢曜啧了啧说。
德罗追恨恨的看他一眼,道:“若不是那武功秘籍残缺不全,老子无法全部学会,不然凭这两手武功定可打败王重阳!”
德罗追顿了顿,似乎在回忆往事,他接着又道:“原本老子和王重阳打赌谁输谁死,但王重阳念在老子品行不差,一诺千金,让老子镇守藏经阁五十年不出,擅闯二、三楼的人格杀勿论。这三十年来,除了七个小道士持掌教令进来过,再无旁人!”
谢曜哦了一声,问:“祖师爷都不怕你偷学这里的武功?”
“呸!这些三脚猫功夫你当老子愿意看么?老子曾在王重阳面前发过重誓,如果五十年间下楼一步、看到这里任何书上的字,立刻自裁而死!”德罗追气呼呼说罢,抬手朝谢曜一指:“前因后果你已经明白,准备受死罢!”
“慢!要死也是你先死!”谢曜扯了下嘴角,说:“你已经看了这里的书,还不自裁?难道转眼就忘了所发重誓?”
德罗追大怒道:“小牛鼻子,我甚么时候看过了!”
谢曜吹了个口哨,抄起天书反手一掷:“现在!”
德罗追见谢曜猛然扔来一本书不禁哈哈大笑,慢吞吞的伸手准备打落,那本书却突然一侧,仿佛有灵性一般绕开他招式,无风自动翻开书页,“啪”的一声盖他脸上,将斗大的“抖臂一挥”四字映在他眼里。
德罗追一把挥开天书,大叫道:“你小子使诈!根本不算!”
谢曜冷哼一声,道:“甚么不算?你方才挥书那一手正是我全真教的功夫,事到如今,却要抵赖!好,你来杀我罢,我方才上楼之时已塞下纸条,我师父寻我不着,自然会找你麻烦!”
德罗追道:“老子还会怕那七个小儿么!”
“你自然不怕,但是你自称一诺千金,却违背重誓,当真让天下人耻笑!”
德罗追气愤难平,怒道:“老子因句一诺千金竟然折在你这小畜生手上!你当老子真会因你耍诈自裁么?”德罗追说罢,本来狠辣的神色忽然一变,朝谢曜笑道:“不过你放心,老子不准备捏死你了,老子要教你武功,教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谢曜心下一沉,正要想逃跑之策,德罗追忽然冲上前来,一把扭住他胳膊,谢曜仿佛觉得臂上被铁钳夹住,生生发疼,忙弯腰一顺,左手摸出扇子直点他死穴。德罗追的武功比谢曜高出不知多少,冷笑一声捉住他手腕,使其动弹不得:“好小子,你道老子为什么不练这里的功夫?答应王重阳是其一,老子所练功夫不能再练别的乃是其二!你学了老子的功夫若再使别派武功,便会经脉逆行七窍流血而死!”
“……我不练。”谢曜被他反剪双臂疼的脸色发白,天书在角落跳来跳去竟无法救他。
德罗追忽然抬手横劈一掌,掌法无甚惊奇之处,但见不远处的书架忽然“咔擦”一声化为靡粉,而上面的书籍却完好无损,这无声无息的掌法当真让人胆战心惊。
“看见了罢?这便是火焰刀!”
作者有话要说:
☆、第29章有惊无险
谢曜乍一听这武功名字略觉耳熟,却想不起这里有谁会这样的功夫。他正惊疑不定,德罗追一把将他倒提起来,伸手夺了他铁扇,弯腰一顺,扇柄对准他死穴,一寸远处停顿。
这招正是谢曜方才使的那招,乃是朱聪的点穴绝活“小扣柴扉”。谢曜见他突然使出这招“咦”了一声,道:“你怎会我的功夫?”
德罗追冷笑一声:“只要你学了老子的功夫,日后谁练一遍招式,你看一眼也能会!”
谢曜听罢这话越来越觉这武功熟悉,他追问道:“这又是什么功夫?”
德罗追冷冷道:“你莫要问老子,老子也不知道这武功的名字。教你练你就学,问那么多作甚!”德罗追手上一松一搡,谢曜顿觉双臂解放,但身子却不由自主的扑倒在地,登时下巴就磕破了皮。
谢曜摸了摸下巴,低头一看有些出血,道:“让我练你那没作用反而害己的武功,真不要脸。”
德罗追堵住唯一的铁门出口,转身又用一把大铁锁锁住,谢曜看他动作心下越来越沉,他已经打定主意,好汉不吃眼前亏,这德罗追若要教他,他学了便是。待日后出去,想办法将他那乱七八糟的武功忘了干净,从头再学。
德罗追走到谢曜面前,忽然伸出蒲扇大的手掌往他肩头一按,谢曜侧身闪躲,那手掌却如影随形,“啪”的一声重重摁,谢曜只觉犹如一块千斤巨石压住全身,连脚步也挪不动分毫。
“喂!你不是说教我练功么?这是甚么意思!”谢曜朝他恨了一眼,怫然怒问。
德罗追却是不答,双掌在他周身一阵连拍,又是摸又是捏,谢曜忍不住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扭曲着脸大声叫骂:“你……你个老不正经的东西,我靠你祖宗!”
德罗追冷哼一声,将谢曜一把推开,道:“小牛鼻子你胡思乱想甚么,老子是看看你奇经八脉如何,嗯,虽然杂七杂八的武功不少,但练老子的功夫倒还合适。”
谢曜见他张口闭口“老子的功夫”,顿了顿,整理了下衣袖道:“你开始教罢,大不了我这辈子都不用功夫。”
德罗追桀桀怪笑两声,方让谢曜坐到一个蒲团上,自己也坐在他对面,说:“你将丹田中的真气,先运到头顶百会穴,再送到手肘天井穴,然后回手腕阳池穴,在阳豁、阳谷、阳池三穴中连转三转,最后运足底涌泉,来回行三周天。”
谢曜眉头一皱,不管是朱聪所教还是孙不二所言,都曾讲过运功先运头顶穴位乃是大忌,这德罗追只不过是得了一部残缺不全的秘籍,自己也不过知道点皮毛,焉知他教的对与不对?倘若今后练的和他一样疯疯癫癫,岂不是自作孽么?谢曜转眼间已经思量来去,他试着按照上述穴位运行,却隐有不适,谢曜心下一横,想:干脆也别听这德罗追的,凭自己喜好一通乱练得了!他身怀九阴、全真功夫,难说日后一不小心又使出来,当场暴毙也不无可能。早也是死,晚也是死,还不如死的舒服点儿。
当下谢曜便将真气在这几大穴位里游走,却不顺着德罗追说的顺序,先走涌泉最后才从百会穴而终。
谢曜运行三周天后输了口气,并未觉哪里不适,心下稍安。这时德罗追又接着传授他下一口诀,谢曜偏偏反其道而行之,他说从左至右,谢曜便从右至左,折腾大半夜效果甚微。德罗追骂骂咧咧的说他蠢笨,眼看中午送饭的小道要来,便将谢曜关在三楼的铁门后,免得被人发觉。
德罗追在二楼大快朵颐,谢曜却只有闻着香味咽口水的份儿。他正愁思间,天书忽然跳到他肩头,问:“谢疯子,你有没有看出他教你的是甚么功夫?”
谢曜摇了摇头:“他自己都不知,我又怎能知道。”
天书沉吟片刻,忽然说:“昨晚我从他教你的口诀中发现和我以前吃过的一本书内容很少相近,德罗追授给你的口诀有的对,有的错,有的不全面,这套武功本没有那什么练别派功夫就会死的规矩,想必是此人一通乱练造成。”
谢曜闻言大喜:“你说的可真?那实在太好了,我也不急着出去,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