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珑饕餮宴-第1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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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期间,我好像听到赵蕈麟嘟嚷着一般抗议道,「啊呀呀,这位美人原来喜欢玩这种的么,坏了,可惜朕不怎么喜欢如何是好,不如杀了朕还比较干脆。哦,不,实在不行朕还是自行了断罢。」
因为是那个人说的话,所以没有人当真。
我睁开双眼,依然对着樊玫缀,话已直接滑出了喉咙。
「可以啊……」
「不!」
与此同时,万分突兀的声音生生插入。
我下意识回头,即一眼看到明明刚才病得站立都困难的傅了了,此时正无比紧张地遮掩在赵蕈麟的身上。
第二百三十五章不 止
「傅了了。」
我含着牙齿,如是说道。
被点到名字的人正在我面前战栗着,手臂却义无反顾地护着在他身下的男人。
只惜从我的角度来看,被保护着的那个男人的神情,恰好被傅了了的身躯给挡住。
「傅了了,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属下明白!」
我怒极反笑,「明白?你当真明白?!」
「对不起,教主……」
说罢这句话,傅了了已抱起赵蕈麟,转身消失在了林子里。
「大人!」贺灵见状,亦是惊慌地唤了一句。
樊玫缀则下意识抓住我的衣摆,竭力叫着我的名字,「无名……」
「恩。」我低低地应了一声。
「不追吗?」如是询问着的樊玫缀,眼中写满了求助的意思。
也是,若不把那两人追回来,或许此生便再难得见到那个人了。
以傅了了如今的身体状况,若一定要追,也是追得回来的。
我却故作轻松地回答,「呐,不追了吧。」
「为,为什么……」
「樊玫缀,你也看到了,他们走得这样急,现在谁还晓得到了哪里。」
他张口急欲说些什么,我则不着痕迹地打断了他。
「话说回来,本座倒要看看,将来傅了了会给本座一个什么交代。」
樊玫缀蓦地抬头,「他?他回回来么。」
我愣了一下,却依然答道,「他会回来的。」
是啊……无论这种事出现多少次,我都依然笃定他不管过多久都会回来,这是不是说明还是我太过自负了一些。
思及此处,我也只剩下苦笑的份了。
明明不想信任他,明明不想的。
而这显然不是樊玫缀所关心的事情,他有些急切地问,「到那时候……」
「啊,那个人,他一定已经回到他的金銮殿上了吧。」
听我这么说了以后,樊玫缀身子震然,于是不再说话。
沉默得太久,以至于有些像一根被削薄了的木头。
至于这场战争,局势都在我们擒住赵蕈麟之后整个倾覆。
后来有祝厉王赵紫墨带领人马赶来增援,虽然救回了他们的主子可仍然难以扭转败局。
是我们赢了,包括江湖各派的存亡,包括之前分头突围的那些我教教徒,全都伤亡甚小。
刚刚合盟着打过一场大仗,正邪之间的气氛因此便不如往日里那般剑拔弩张。
所以在那之后我还见到了率领江湖各派的联盟首领,须无欢。
那时在他身旁还站着许多我认识的面孔,譬如濮阳少卿,譬如……江中亭,还譬如说,杜若。
看见杜若的时候,是已经站在了须无欢的面前,无比亲昵地揉乱着他的头发一声声叫他“徒儿”。
感觉到其身旁一道异常凌厉的目光,那便来自于杜若。
已有一些时日不见,我不禁开始调侃他上次分别时候的场景。
他当即恼羞成怒地怒道,「逆贼,当着众英雄的面,你不要胡说八道!」
不说便不说了罢,其实我懂,这里人多确实不宜多说。
待笑过以后,我十分认真地询问起他会出现在这里的理由。
他起初是相当不屑地轻哼了一声,「要你管。」
我有些无奈。
好在他看上去兴致不错,未间隔多久复又多加了一句,「杜某只不过是想看看,那个人落败的样子。」
那个人是谁便不言而喻了,我与他均心知肚明。
须无欢却在这时难得犯了恼,他百般不愿道,「原来你还老想着他。」
杜若当即瞠目结舌,却还是少不了不断辩解着,「这都哪儿跟哪儿,这都哪儿跟哪儿!」
在他们拌嘴的过程中,我微笑着侧首,环顾着众人。
孟宥庭啊孟宥庭,眼前的,莫不是你生前最想看到的一幕不是?
本座替你看了,倒不如你那样稀罕,这世道真是……
胡思乱想着,不期又一眼瞧见一个熟悉的面孔。
于是笑盈盈地走了过去,「月儿。」
顾月站在濮阳少卿的身旁,见我叫他,连忙不迭地躬身行礼。
两个人一起,果然风景如画。
打量了又打量,审视了又审视,我只轻轻地吐出四个字来:
「你们,很好。」
俩同命鸳鸯当场花容失色。
见他们那惶恐的样子,我不禁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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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与我所料的不差,傅了了在带走赵蕈麟的第二日便回到了我这里。
那时他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跪在我面前,神情恍惚着,病情仿佛愈发加重了。
我坐在椅子上,啖了一口茶,嘴上犹事不关己地轻道,「回来了。」
「是,属下是回来领罚的。」他的头,几乎快要埋在了膝盖处。
我心内轻叹,领罚?!何必呢。
施施然将茶盏放下,我双手交叉着闲散地搁在膝上,「可是了了,本座这里已经容不得你了。」
「是……属下,甘愿受罚。」声音微弱,却没有半点迟疑。
「知道为什么吗,了了。」
听到我这般问话,他抬起头来,眼神空洞。
我自顾自地续了下去,「你可记得本座选你作为继任者的时候曾经说过一些什么。」
你们当中,有谁能为了保护本座不惜性命,有谁身拥统领千兵万将之才,最重要的是,又有谁生来就被赋予了取得本座信任的特质!
「属下,此生不忘。」说到这里,傅了了的目光竟然逐渐清明起来。
「所以了了,首先你已经失去了本座毕生对你的所有信任。」
「……是。」
「其次,本座将不会再选你作为我教的下任教主。」
「是。」
「第三点,也只是最后一点。」我站起身来,慢慢地踱到他的身后,「了了,你记得本座带你回教的日子么,当时外面好像也是刮着这样的风呢……」
「教主……」
这孩子的声音里,骤然夹杂了少许哭腔。
我却立马打断了他,「最后,从今日起你便不再是本教教徒,所以不必再称呼本座为教主。」
「教主!教主!」仿佛没有明白我的话一样,这孩子依然保持跪着的姿势,手支撑着两侧,口里如是声声叫着。不多时,他身前的地面已然沾湿成一片。
好吧,哭完过后便走吧,快走吧。
身上没有了牵绊,即便是想飞在苍穹里,也是能够办到的吧。
我闭上了双目,连眼睑都感觉到牵扯的痛楚。
在他转身,一步步艰难地踱至门口的时候,眼看着那抹红影即要消失不见,我禁不住在那之前出声叫道,「了了,见到上官珐琅的时候,记得……」
他身子一滞,无比迟缓地回头。
我默默地注视他,心中一直默念着,只差把那句话说出口。
算本座,求你,了了。
傅了了单薄地欠了欠身子,有气无力地回答,「属下遵命。」
终于,等到傅了了走了,我还倚着窗槛,微微有些发愣。
贺灵捱了过来,小心翼翼地拽了拽我的衣角引起了我的注意力。
我茫然地看过去,即看到贺灵一脸期待状的小脸。
「大人,您其实不怪了了哥放走了皇上对吧。」
我转动了下眼睛,心里考量着到底要不要瞒着这个孩子。
这期间他已经按捺不住嚷嚷地叫开了,「大人,不要瞒着我啊,我都看出来了!」
「哦,是吗?」
「您若怪了了哥,怎么可能刚才连一个重字都没有,更没有笑着让人心惊胆寒的那一套做派……」
话说到后面,几乎被他掩埋在了喉咙里,勉强才听辨了个清楚。
我不觉哑然失笑。
「什么叫笑着让人心惊胆寒……」
「您过去了了哥,就是这样的啊!」
「咳,贺灵,我们不说这个。」
「那好吧,大人您就告诉我,您为啥不怪了了哥啊。」
「怎么,你希望我怪他么。」
「那倒也不是,我……」
面对着我的刻意调侃,贺灵表现得有些扭捏。
我笑望了他一眼,续道,「不管过去有多少的纠纷与瓜葛,那个人终究还是我们中原的最高统治者吧。这么一个人若要被囚禁着专属给某一个人,那该是多么可怕的事情……」
「哎?!大人,原来您还是在乎朝廷,在乎国家的!」
「去,小孩子懂什么。」
「唔……」
「贺灵,关于这个,本座实在不想让樊玫缀知道。」
倘若他知道了,一定会更加绝望吧。
贺灵懵懂地点了点头,「大人放心,我是不会多嘴的。」
「那最好。」
「可是大人,我又不懂了。您既然不怪了了哥,为何还要将他赶出教里,您看了了哥走的时候哭得多伤心啊!」
我皱了皱眉头,心道这孩子到底有完没完。
不过还是耐着性子回答,「你了了哥虽然是最适合当教主的人,这里却不是最适合他的地方。」
第二百三十六章羁 绊
之后回到寐莲教中,我立马开始安排关于我的后继人这类的大事。
经过一番比较与思量,最后教主的继任者暂定为顾月。
这回能逼退官兵同时还保存了我教大部分实力,全都多亏了他联络各派之时表现出众,众人皆明晰这一点,因而无人有太多异议。
然而我依然会担心,当江湖正邪之间再起风澜之时,顾月会持着什么样的立场。
这时,顾月刚刚回山时候所说的那番话轻而易举地就说服了我。
「这个当头,他又怎可能放你回来。」
「他……他确实……是属下执意要回来,他拦不住。」
「哦?他既然这样迁就你,你为何不诱他退出六大派联盟?」
「他要做的事情,属下也不想拦他。」
想到那时的场景,再对比如今的这两个人,我不禁独自笑了起来。
就让他们去寻找属于自己的相处之道吧。
正想着,贺灵忽而毫无预兆地从门里探出了脑袋。
笑容早已僵在了面上,我不由脸上微变,「贺灵……你,这是做什么。」
贺灵手扒着门板,可怜兮兮地小声道,「大人,司马大人说请您今天过去试药。」
司马流非?!我才回来这一日,他居然就这样心急了。
况且以往他都是直接把药送到凌花殿里来,想必是我每每全不配合,才把他激的犯了恼。于是我不禁撇了撇嘴,心道这人真没有耐性。
不过么……即便是今日,结局依然不会不同。
我站起身子,缓缓踱至贺灵面前,同时和蔼无比地轻抚着他的头,「贺灵,你去告诉司马流非,还是改日吧。」
贺灵惨叫一声,「大人,还是您自己去跟他说吧,我可不敢……」
「贺灵,你不是说想要为本座分忧么。」
「话虽如此,可是我……」
「那么,贺灵。」我躬下了被,与他目光相平。相信在此刻,我的眼中一定写满了从所未有的诚恳,「贺灵,此事就拜托给你了。」
「是……」带着哭腔应答下来,那孩子不情不愿地从门里消失了。
待他一走我就转身回到屋里,开始忙活着收拾东西。
几件衣服,几两盘缠,是我这回下山的全部备用。
本来不想给任何人知道,不巧又有一名不速之客闯进了我的凌花殿来。我这才禁不住地哀嚎,我做什么要遣散了凌花殿前的所有侍卫。
来人正是阮缃融。
有些日子不见,这美人生得愈发妖娆起来。
只是让他恰好撞见了我收东西这一幕,这麻烦就有得大了。
他诧异道,「你要出门?」
我略加思索了一下,终究还是苦笑着觉得一定瞒不过他,「呐,你不是都看见了。」
「这是要上哪里去。」
「苗疆。」
「……」
说到苗疆的时候,那另一边的他是当真默然起来。僵持得久了,连我都快要经受不住这有如死灰般的沉寂。
「去找……他啊。」故作轻笑的声音仿佛沾染着无尽的落寞。
我勉强扯动了一下唇角,「呔,谁爱去找他。据说那家伙过得不好,本座去奚落他。」
「是吗……」
如此一来,气氛又归于沉静了。
我痛苦得快要叫了出来,只愿能率先从这难言的尴尬当中逃离。
然而毫无预兆的是,这时候的我俩目光对视了。
阮缃融的眸子里已经多出了些许坚定,以及一些我叫不出名字来的情绪。
「我和你一起走吧。」
我猛然一怔。
「刚好我早就想离开这里。」
「为什么……」我似乎没有听懂。
脱口而出的疑惑,令他的神情有如受到伤害一般地大力扭曲起来。
忽而发狠道,「能有什么为什么!这里,本来就不是我应该存在的地方!」
于是我喉头发哑,再也说不出话来。
而这时的他倒像是被人打开了话匣子,絮絮叨叨着没完没了。
「之前区区是为了医治你,才会一直跟在你的身边。」
「现在你早已不需要区区了,区区何以还这般厚颜无耻。」
「更何况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