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珑饕餮宴-第1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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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头与他对望一眼,他即刻会意。
男人的脸上浮现出少许类似懊恼的神情,转身之后,那铺展开的背影依旧义无反顾。
司马流非大惊失色地后退一步,秦歆樾立马封锁了他所有的退路。
我知道以司马流非“毒医”之名,必然也不会是吃素的主儿,然而这种时候已经顾不了那么许多。
我飘身飞转一跃而起,趁人不注意之际足尖轻点上了屋檐。
一眨眼的功夫,狼烟四起,天幕阴沉沉地转黑下来。
围绕着屋子,两股黑色的烈炎诡异地相互缠绕,直冲上云霄。
乱作一团的人群已无暇顾及其他,转而扬起了颈子一致望向天际。
「发生什么事情了!」
「不,不知道啊。」
另有一声突兀无比的惊呼骤然响起,「啊啊啊失火了!是屋子里失火了,大家快逃啊!」
即站在稍远些位置的人扬声回应,「不行,院门的方向也着火了!」
「喂喂,快看那个,那是什么!」
听了这声音,慌乱起来的人群都下意识地齐齐看向一个地方。
这么一看,人声竟有些微微消停了。
此刻的赵紫墨已然心无旁骛地搀扶起了樊玫缀,仿若完全没有收到躁动的干扰。接着约莫也是察觉到不对,于是敛起眉头朝那一个方向望去。
他张了张口,木然地发出一个不含感情的句子,「那是……」
「啊,看呐,消失了!」
说这话的同时,果真是消失了,连同不断扩散的浓密云烟,连同之前大肆宣扬到处燃起的火焰一道,伴随着时间流逝而一起被彻底清除掉痕迹。
宛若一场梦境,始终不能确认哪一部分才最真切,就被抹得干干净净。
「是饕餮。」
这种时候,人群中突然不知是谁吐字清晰地这般说着。
我站在稍远些的地方,微微颔首一笑。
而擒住了司马流非的男人就在我身旁,无视掉司马流非的不甘挣扎与我并肩而立。这就是最叫我心仪的地方,总能保持那么的步调一致。
遥遥望着,赵紫墨再次回头认真地看向樊玫缀,其目光里所含的深意已是完全不同于之前的了。
而这时的樊玫缀依旧安然接受着众人的注视,一脸肃然道,「那是我苗疆的镇国神兽,多年以来一直寄住在龙纹珀之中的凶残之物。」
所以说樊玫缀的表现果然不负期待。
这下在场所有人全都目瞪口呆的,大概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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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司马流非在一个稍微偏僻一些的地方放下,却仍然没有解开他背在后方的手的束缚。
这可不能怪我,这号称满手都是毒的家伙岂是能够大意的。
紧接着眼下的状况是,司马流非极尽狼狈地坐在树底下,灰头土脸地抬头死死瞪着我。
可这顽强不屈的眼神俨然不能博得在场任何人的嘉许抑或同情,包括秦歆樾在内,此时他就在我身后负手而立,明显的放任之态。
我在司马流非身旁蹲下,惬意无比地支撑起下颚。
「唷,司马先生。」轻唤他名字的时候,连尾音都不受控制地飞扬了起来。
或许是因为意表太明显,令他傲骄地昂起了高贵的脑袋不再看我。
哎,这可不是好兆头,我还明显有事有求于他的嘛。
随手挑起了一根断掉的树枝,戳了戳他的膝盖,「非儿,你就听本座一言可好。」
眼前这人明显恶寒了一下,当即发狠地啐出一口,「你说谁是非儿!」
我无辜地眨了眨眼睛,以眼色告之他:你啊你啊就是你啊。
即时,他的额心有青筋突突爆起,只不过随即隐忍得潜伏下去。
伸手拍了拍他堪称秀丽的面颊,他居然也能忍着没有躲开。
于是不禁在心里赞叹,这眼高于顶的主儿原来也是懂得审时度势的。
我开口言道,「司马流非,你一定明白今日本座绑你来此有何用意。」
他别着颈子没有说话,给出的却是最肯定的回答。
「如今天下人都会知道,龙纹珀落在祝厉王手中。哦,对了,再加上你司马流非在龙纹珀重现之机“挟珀”失踪,啊呀呀,恐怕日后也难逃干系的吧……」
司马流非咬着牙回答,「总有一天,真相会大白于天下。」
话虽如此,我想他一定已经明白龙纹珀的事情已然威胁不了我任何了,相反倒是赵紫墨与他自身多了许多麻烦。
禁不住调侃起他来,「像你这种人,竟然也会期待真相的力量,倒叫本座叹为观止了。」
「……」
我笑了笑,续道,「昨夜你给了本座一夜的考虑时间,今日本座也不想过于为难你,所以……本座给你两个选择。」
我俩之间全然心知肚明,他所说的一夜考虑时间根本就是形同虚设,尤其到了第二天清晨那番话才是他的真正重头戏。所以我说这话时,他立马露出一脸戒备的神色。
「选择吧,告诉本座根除体内雪烟散的方法,还是舍弃你费劲千辛万苦才救回来的人命」
他猛然抬头,「你!」
我歪了歪脑袋,万分无辜地说,「得了本座的指令,贺灵他们应该已经把那个人成功地带出王府了吧,就从你司马流非的眼皮底下轻轻松松就带走了哦。」
「……你真做得出来?!」
「恩,你该不是已经堕落到对本座也心存期待了吧。」
他的面色白了白,终于不发一语。
「好吧,慢慢来。」丢开树枝,我拍了拍手站起身来。
忽闻司马流非有些急切地低唤了一声,「喂,你……」
我微微回头。
他还想费了很大的气力才问出那句话来,却别别扭扭地裹在喉咙里含糊而不清。
「……你有没有,把他怎么样。」
「哈?什么,风太大本座听不见。」
「你有没有把他怎么样!」
「哦,关于这个,明天抵达碎荷山之后,本座就会让你知道。」
「什么……」
「咦?!司马流非,本座难道没有与你说过吗,本座要带你回寐莲教。」
「根本就没说!!!」
第二百一十六章皇 降
来到城郊,已是出城的路上。
我与秦歆樾本来并肩而行,遥遥地就可以看见前方的城门关卡处,却突然感觉身后不对。
于是回头,即看见忙碌经过的人潮之中,有一人裹着蓝花棉布头巾,正低垂着脑袋局促不已地站在数尺开外的地方。
我不禁失笑,「呀嘞,你站在那里做什么。」
那人有些佝偻地动了动,继而稍稍抬起头,从头巾下方露出一只眼睛。
「噗。」
当我发现时,已是不受控制地笑出了声,即被那家伙狠狠地一眼瞪了过来,当下一个抽搐险些背过气去。
身后的男人拦住了我的腰,遂顺势倒在他怀里笑得直打跌。
直至招来路人纷纷侧目,连守在关卡处的那些护卫也都分别注意到这里,秦歆樾才暗示般地稍微将我推开了一些。
从男人身上下来以后,迈出几步走至那被落在一旁,几乎快要被人群淹没的那另一人跟前,以手扣住他的下颚,强迫他抬起了头。
即看到他颈间起伏的青筋,顿时心情愉悦起来。
故作压低了声线,「司马流非,你答应过本座什么,这么快就忘了么。」
「鄙人是答应过,只不过……」
「哦,不过?!」
「不过为什么只有鄙人一个是女装呐!不不,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为什么鄙人一定得扮成女装啊啊啊!」
啊呀呀,看来他对这个是相当不能释怀呢。
我干咳一声,轻快道,「想想也知道,三个大男人走在路上并驾平行的岂不奇怪?为防多生事端,也只好委屈你了。」
他瞪了我一眼,貌似小声嘀咕了一句,「再怎么说,也是你比较像女人吧。」
身上不知是粘在何处的弦,突然崩断了。
我笑容不改,反而愈发地放大,「恩,你说什么?」
司马流非啐了一口,绝口不愿意再提。
如此也罢,身后,秦歆樾突然抚上了我的肩。
我回头,并以眼色询问。
他摇了摇头,用下颚指了指城门的方向。
循着望去,只见一小队护卫竟是直朝着这边而来。
我暗呼一声不好,心道莫非是方才与司马流非磨蹭的时候引来了他们的怀疑。
果不其然,那官兵就停在了我们跟前,为首的那位更是率先问秦歆樾道,「你们都是干什么的。」
秦歆樾当即利落地答道,「回家寻亲路过的。」
「寻亲?」那人瞅了瞅秦歆樾身后的我与司马流非各一眼,竟然认同地点了点头,「人生也不过如此,能带着两名妻妾回家尽享天伦之乐,便此生无憾咯。」
两名妻妾?!
下意识与司马流非对望一眼,他的眸中已难得地有了笑意。
喂!喂喂!喂喂喂!
秦歆樾仍然继续与那人说这话,直到那官兵走了,我犹在呼哧呼哧地生着气。
这时秦歆樾仿佛说了一句什么话,我却还在抱怨着沉浸在方才的一幕当中,「那家伙莫非是瞎了狗眼,本座明明不曾扮作女子。瑭儿,你说,本座长得像女人么。」
秦歆樾干脆地回答,「不像。」
于是满意下来,方要再多说些什么,秦歆樾又说,「也不怎么像男人。」
「……」
抡起拳头砸在他的胸口上,忽闻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大,大人!」
当贺灵气喘吁吁地拖着病怏怏的上官琉璃,以及阮缃融走近身旁时,司马流非早已按捺不住地扑了上去,检查上官琉璃的身体状况。
将那两人搁在一旁不管,我单问贺灵道,「贺灵,你怎么在这里。」
贺灵撇了撇嘴吧,「大人,您都不事先告诉我一声。昨天,莫不是因为听说王府的前院出了事,了了哥要我带着上官大人来找您,我至今还被蒙在鼓里!」
「是么,那傅了了呢,为何没有跟着来。」
「因为一分大哥说担心樊大人的状况一定要亲自去瞧一瞧,了了哥也就只好跟在一起去看看了。」
「可有他们的消息?」
「还,还没有……」贺灵说着,又有些急切地补充道,「不过了了哥说,要我先带上官公子出城才好做下一步打算。」
我点了点头,原来如此,傅了了的决策是对的。
只是已经过去了一整夜的功夫,至今仍然没有消息,看来赵紫墨那家伙是不肯轻易放开樊玫缀了。除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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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贺灵又问,「大人,我原以为您已经先走了,怎么如今还在这里。」
无声地瞥了司马流非一眼,心想这话就得问他的了,谁叫光是说服他就要耗费一些不必要的功夫。
遂笑道,「正要出城,恰好就遇见了你们。」
「那我是不是就可以跟大人一起走了?」
「当然。」
「太好了!」
那孩子眼中光芒闪闪,雀跃之意不在话下。
……有这么值得兴奋吗。
我不禁伸手,爱怜地抚了抚他的后脑。
忽然被人抓住了那只手,继而狠狠地拨了下来。
还没有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一道身影就插入了我俩中间。
我微微地昂起了颈子,疑惑地看向眼前身形无比高挺的男人。
他却是以完全正对我的姿势与我相望,也就是说……他的背正像一座山似的朝着贺灵。
男人冷然道,「抱歉,这会儿恐怕走不了了。」
「哎?」众人同时惊呼出声,一致望向了他。
「这是何故。」我亦讶然。
「之前那名官差就是来告之我们,除却城里人的正常农事劳作,外来的旅行者要缓两日才能放行。」
这恐怕就是方才那名官差与他说的内容了,只是当时我一门心思地想着别的事情,无意之中就给忽略掉了。
贺灵与秦歆樾本就气场不和,此时遭受了这种冷遇更是心有不甘,于是不满地嚷道,「到底为什么嘛,莫非有人与官府事先串通好了。」
听到这明显别有所指的挑衅之言,男人依然不为所动。
我迟疑地问,「城里发生什么事了吗。」
男人回答,「据说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就是,天朝皇帝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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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朝皇帝,所指的就是那久居深宫里的家伙。
我以为打从昨日以后,这些朝廷政事俱与我无关了。
只不过他来得这样早,这样巧,着实大大出乎了我的意料。
所以说,赵蕈麟便是我之前说过那个“除非”。
除非受了当今皇上的影响,赵紫墨才会放人吧。
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挑在这时候,该不会昨日的风声这么快就传到了京城里。
且不提这事对赵紫墨其人有什么影响,单单是对于我布下的那个局就又有一说。
不管怎样,事事未定以前还不可掉以轻心才是。
贺灵有些焦虑地问,「大人,若是樊大人他们……」
我决然打断了他,「如今底细未明,凡事不可妄加断言。」
「那怎么办才好啊。」
「总之,先撤回城里再做打算。」
说话时,视线一阵渺然。
当目光牢牢定在远处的某一点上时,我凉凉地一笑。
过去我便是冷心冷意之人,如有必要不惜任何牺牲,这回也不例外。
为了成功回碎荷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