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珑饕餮宴-第10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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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了罢了。」我摆了摆手,「你哪儿能拦得住他。」
「可大人您也没说要拦啊!」他似乎如此小声嘀咕了一句。
「这……还用问吗!」
一掌拍在他的头顶,我光裸着脚即跳下了榻,直往屋外而去。
出了门才发现,这里原是在一处山崖边上,看起来与之前的位置相隔还不算远,旁边还有一条银练似的瀑布飞逝而下。
「大人,大人!您这是要去哪儿!」贺灵已经急急忙忙地追了上来。
「当然是去找他。」
「哈?!」
我回头低俯下身子,扳住他的肩头正色道,「若找不到,唯有拿你试问了。贺灵,你可莫怪本座。」
贺灵带着哭腔哀嚎起来,「可……可是大人,这么大的地方要上哪里找啊。」
于是回身继续走,正想说哪里能找到就去哪里,实在不行你也得跟着我满世界地捞。
却忽而停下脚步来,笔直地望向一点,口里同时慢道,「看来……已经不用了。」
尾随上来的贺灵却没能及时刹住,一头撞在了我的后背上。
我的视野里正能清楚地看到,在足边山崖底端的一棵树下,那负手而立的高挺男子。
对此贺灵也感到相当惊讶,从而低呼了一声。
霎时间,四处全都安静了下来,唯剩下无比清晰的心跳。
那人也略有感知地抬头望向这里,眼里一片寂然。
第二百章理 乱
与那人并肩站在崖边,默望眼前一片云卷云舒。
二人保持这种状态,不知不觉就沉默了许久。
他似乎从一开始就打定主意,只要我不先说话就决计不开口。
我虽并非有意与之僵持,可纵有千言万语又不知该从何处说起。
原想问他何以在走了之后又会重新折回来,可在这种极为敏感的时刻,我还是宁可不要知道的好。
等到日上了三竿,依旧实两相无语。
心觉这样下去总不是办法,才定了定心神方欲开口。
忽而见他他背过身去,还似乎就此迈出了一步。
在这短短的一瞬间,我已不加思考地拉住了他的臂弯。
「瑭儿!」
他微微侧首,却还不足以看清他的表情。
我动了动嘴唇,花费了很大的气力才艰难地吐出一个句子来。
「……你,就要走了吗。」
感觉到他身子的稍停,片刻之后才得到他的回答,竟是与我相似的语气。
「不,只是……」
这时我才注意到,出现在崖后的饶乱纭。
约莫是正从别处回来,有什么消息正欲向秦歆樾汇报。
秦歆樾会突然转身恐怕也是为的这事吧,我的第一反应却是他将要走,如今再想想真是羞惭不已。
思及此处,拉住他的手已不自觉地松开。
他望了我一眼,即朝着饶乱纭走去。
两人说话的空当里,我百无聊赖地在崖边蹲下,顺手拨弄着长在崖缝里的狗尾巴草。
不出一会儿,便见秦歆樾正往这里回来。
待那脚步声停在了我身后不远的位置,我才忽然戏谑般地张口道,「瑭儿,你难道就没想过把本座扔下这山崖么。」
他顿了顿,斩钉截铁道,「昨天夜里的时候确实是这么想的。」
「哦,这样,可惜你并没有这么做呢。」回头,冲他别有所指地一笑,「莫非是对本座……的身子还有留恋?」
“身子”那两字添加得生硬,效果却是相当显著的,男人的脸色陡然变得极为阴沉。
「再说这种话,我真的会把你丢下去。」
「啊呀呀,那还真是可怕呢。」
然而,对此并不正经的发言,他并没有当真。
我拍了拍衣摆上的尘土站起身来,慢条斯理地走到他身侧,与其相当的位置。
将脸凑近过去,附在他一阵耳边低语,「本座对你的身子,其实是留恋得很呢。」
男人的脸色陡然大变。
抽身退开了一些,以免被他的怒火给波及到。
这之后,男人的肩头上下耸动着,似乎耗费了许多心力才按捺下波动不安的情绪。
他说,「你到底要做什么。」
我一愣。
「你到底要我做什么。」
「……」
「还有,你到底需要我为你做什么。」
听他说这些话时,那心境有如涟漪般,层层泛开了去。
到后来,目光就朦胧起来,潮湿感顿时氤氲成一片。
原来,那不是梦。
全都是真实发生的,并由他一字一句如此声声控诉。
微笑着等他说完,我才缓缓收回视线,「瑭儿,听你这么说,只要是本座需要的你都肯做么。」
而他只是紧锁起了眉头,估计考量着我在打怎样的算盘。
「仅仅一个晚上,你该不是就有了那要不得的责任感吧……」
闻言,其瞳孔的颜色愈发加深,那目光闪烁得,似乎只恨不能把我生吞活剥。
于是我轻笑起来,「瑭儿你相信么,你一定会后悔的。」
一脸沉寂地望了我许久,他终而叹出了口气。继而掷下这么一句话,便头也不回地先行离开了山崖。
「事实上,我早就万分后悔了。」
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忽而欣喜起来,举步朝他的方向追逐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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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街上,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
这个时候没有贺灵像尾巴似的跟在身旁,也没有饶乱纭偶尔岔两句冷言冷语,着实安静了许多,却也寂寥不已。
而某人就在正前方英姿飒爽地大步走着,那节奏快得几乎就要跟他不上。
依然勉力维持着表面的从容与优雅,背地里却是在尽量与之协调才不被拉下。
当我自以为终于能够适应时,他却突然停了下来。
突然回身,那一满面的云淡风轻,「就是这里。」
「……这里?」
他无声地皱了皱眉头,那神情仿佛在说“你到底在神游些什么”。
忽然惊醒,下意识抬头望向路边。
眼前的座大宅子,一片白墙黑瓦的,看起来不算特别铺张与出众。
这便罢了,令我疑惑的却是,我们所处的位置却是这宅子相对狭窄一些的侧门。
遂迟疑问道,「真的是这里吗。」
「乱纭之前就有调查过,此番又确认过,因而不会有错。」
「……是吗。」
据秦歆樾所说的,阮缃融他们几个就是被不明人士从客栈直接带来了这里。
至于他为何会事先就关注着便不得而知了,我想,还是不问也罢。
顿了顿,于是上前叩打那扇木门。
「喂喂,你做什么!」落在后方的秦歆樾不由大惊,连忙伸手拉住了我的胳膊。
我回过头来,一脸理所当然地道,「眼下当然是在敲门了。怎么,莫非瑭儿要代劳?」
「开什么玩笑你!」将我拉到角落里,开始劈头盖脸地细数起来,「就这样冲进去,打草惊蛇了要怎么办!」
遂轻笑了一声,「连是什么蛇都不知道,当然应该进去瞧个清楚。」
「那也不用……」
「瑭儿你信不信,那家伙说不定还在此静候本座出现。」我自信满满道。
这样,从刚才起就恼怒万分直登着我的秦歆樾,脸上突然替换上极为复杂的表情。
许久才换得他喃喃一语,「你又知道了……」
我原先不懂,进而深思才恍然间明白,这人该不是在怀疑一切又是由我亲手布下的局。
明明看起来就和他没什么关系,事实上也是如此,可他偏偏如此防备。
事实上也无怪于他,皆因过去的种种,全是我在其毫无防备的情况中下手算计了他一次又一次。
不觉苦笑,道,「你大可放心,本座还有没有功夫,设这么一个劳神费心的圈套。」
他抬眼望我,却不语,也不知听进去了几分。
还欲继续说些什么来证明自己,门却被“吱呀”一声推开了。
我俩齐齐回头朝身后,但见一名身着土蓝色布衣,小厮打扮的人。
这家伙分别审视了一番我俩而神情无异,一看就不是凡人。
我慢慢笼起了眉间,笑容也变得虚渺。
他欠了欠身子,「不知哪一位是林琤林大人。」
……林琤?
这种时候还有谁会这般称呼我,真真奇也怪哉。
还没来得及回答,他又续道,「一定就是这位了吧,风雅气度皆为不凡。」
他所指的正是我无差。
我不禁啼笑皆非,当着秦歆樾说这种话,真不知那家伙心里会怎么想。
我迈出一步,负手站立。
「你可是在叫本座?」
他再次打量了我一眼,忽而脸上绽开了一抹灿烂无比的笑容。
「在下想应该是没错。」
我无声挑了挑眉毛。
「林公子这边请,我家公子恭候多时了。」
第二百零一章陌 路
见那人做出相邀的手势,我轻扬起唇角,直接越过他身前跨入门内。
院内的景象又别有一般天地,满目的花红柳绿葱葱茸茸。
与此同时,身后突然传来了一声惊呼,「哎,您不能进去的!」
我回头,恰好看见拨开阻拦的手臂,硬闯进来的男人。
于是笑道,「就让他跟着罢。」
「可是!」
我伸手揽住某人的脖子,再将脸凑近某人的颈间然后侧首,无比深情而又暧昧地叙说着,「本座与这个男人,可是一时一刻都不能分开的。」
趁着眼前这家伙面红耳赤只顾得上发呆的空当,赶紧拉起某人的胳膊往院子里头溜窜。
「哎!不,不可以的!」那小厮忽地惊觉过来,还欲进一步阻止。
感觉到就快被追上了,因而愈发加快了脚步。
纵身跃起即跨过了栏杆,稳稳地落入长廊里侧。再顺着那蜿蜒的廊道一路疾驰,这么一来,连心情都变得飞扬起来。
抵达长廊的尽头,眼前竟是一间独立的屋子,以及那一扇漆色剥落了的门。
不由大喝,「就是这里了么!」当下凝聚内力于掌心,几欲将门一手劈开。
「等一下!」
一道身影晃来,是那家伙展开了双臂,万分突兀地插在了我与门的中央。其脸蛋儿还憋得通红通红的,约莫是从另一条路上急抄过来,连喘一口气的时间都没有。
在这种情况下,抬起了的手不得已生硬地收回,我不觉抽动了下嘴角。
秦歆樾不着痕迹地拉扯了我一把,我心知他是在示意我切莫冲动。
明明那家伙就没比我矮多少,却还是故意微微低下身子,一边无比慈爱地拍了拍他的头顶,一边危险滴眯起了眼睛。
「不错,不要命了。」
那人呼哧呼哧地万般坚持地回答,「在下方才就说过了,这位公子不能进去。」
「呵,偏偏只许本座一人是吗。」
这时我所想的是,一个人也罢,任前方候着的是怎样的豺狼猛虎又能奈我何?明明那个男人,也是他自己偏要跟进来的啊……
「林公子莫要见怪,人多会吓着我家大人的。」
听这话,我忍不住啼笑皆非,都是成年人了,还谈什么吓着与不吓着。
正当这时,里面传来一声慵懒无比的吆喝,「都在吵什么吵,幂儿,人到了吗。」
闻声,我顿时一怔。
原先做过千万种猜测,也想过这样简陋的屋子会不会就是关押阮樊二人的场所,哪知直接就杠上主帅了。
而且这声音竟是熟悉的很,却又不知是从记忆的哪个角落而来。
被唤作幂儿的家伙连忙恭敬答道,「公子,按照您的吩咐人已经找到了,只是……」
「哦?既然如此愣着做什么,还不赶快带进来。」
霎时间,我已不由分说地伸手,一把推开了那虚掩着的屋门。
门扉与墙壁之间发出“哐啷”的响声,随之摇晃了几下,之后就完全空落了。
屋内竟似完全尘封了一般,在阳光之下,只看得到那漫天抖落的尘埃细屑。
不禁讶然,只道这种地方怎会住了有人,即便刚刚才听到过他的声音。
这时,那人又道,「站着做什么,为何还不进来。」
我方回神,举步跨进门槛里去。
屋内的摆设也极为简洁,窗前摆着一张方桌,几把木椅。在往里看,却是一帘支起的青纱帐,那人大约就是在帐子后头了。
正欲走近一些,幂儿却又急急忙忙地率先冲至帐前,小心地询问,「公子,您真的没事吗。」
得到肯定的答复以后,幂儿才有些不情愿地让开了身子。
此人行为模式已是极为奇怪,再加上这些,更是叫人暗生疑窦。
等到幂儿为我掀开纱帐的一角,我稍微探出身子,便一眼瞧见平躺在榻上,正满面的期盼状翘首望着这边的年轻男子。
连床幔都是被勾在两侧的,俨然从青纱帐起就是属于这家伙的独立空间。
那一刹间,男子也看清楚了我,脸上的神色渐至欣喜起来。
有什么被卡在了喉头处,慢慢地一点一点变得梗塞。
终而,漠然瞟望了他一眼,而后回头问向身后的幂儿,「这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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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窗子是阖着的,上面搭落的帘子也是封锁得严严实实,屋内却陡然变冷了。
同时,幂儿的面上立马露出一副极度愕然的神情,「林公子,据我家公子说,他与您可是旧识呐!」
「是吗。」嘴上漫不经心地应着,却还是皱起了眉心。
榻上的男子瞪大了一双眼睛,仿佛对于某些事情实难置信。
我走近一些,淡淡道,「你特地招本座来此所为何事。」
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