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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江湖未了时-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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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晚上,他梦到了凌初。

梦到他穿着那件白衣黑边的衣裳,长发高束,还是往常的装扮,拎着一把剑,朝自己越走越近。当距离近到自己终于能看清对方的五官时,凌初的剑忽然直直朝自己的心口刺来。他大呼一声在剧痛中醒来,枕巾湿了一大片,不知是汗还是泪,他不知为什么会这样,也因为怕痛而不敢追寻那仿佛触手可及的答案。那日练剑时的细小喜悦,已像狂风卷过的秋枝,片叶不剩。

同床而卧的端木立刻将他搂在怀里,细细的吻落满他湿润的脸:“怎么了?”
“我。”顾明轩急切的想把梦的内容告诉端木,一开口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哽咽而沙哑,吞咽好久口水,才能继续道,“我梦到,我被师弟杀了。师弟的剑扎在我的心上,刺得我痛的要死。”

本还以为让顾明轩动情的是那日凌初身边的妙龄少女,原来却是凌初吗?端木心下了然,却未说什么,安抚的拍了拍顾明轩的背,却不知为何一贯平静的心中竟扬起几分莫名的嫉妒。
眼下,半月之期已快到了,端木却完全不满足。

这个人本该就是他的,承天剑派并不需要这个人,但他需要。他比世上任何一个人都需要顾明轩,简直恨不得现在就将他揉碎,融进自己的血肉中。

第十六章
半月转瞬即逝,承天剑派如期的来了人,当端木将顾明轩带出前院,见到的人却是那日来的少女一人。

“大师兄!”
久违的凌珊上前几步,反复打量了顾明轩一番,见他气色很不错,才终于展开了笑颜,“太好了,你没事啦。”

顾明轩不好意思揉了揉鼻子,想到平日里凶巴巴的凌珊居然这么关心自己,心里感动的很,但他立刻又环顾了一下四周,不由问道:“对了……”
生怕胸口又突然发痛,顾明轩有些小心翼翼道:“师弟呢?”

“……大表哥同师父一道外出了。上月月底,不是同你说过吗?你给忘了?”

“啊。忘了。”顾明轩当时听的就没经心,这会儿才想起这茬,便捶了捶额头。

端木在不远处听见承天剑派掌门与凌初都不在,却是有些庆幸。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半月时间并不能让没有武学底子的顾明轩体内的心法达到一个阶层,但如果顾明轩开始修习昆仑心法的事被承天剑派发觉,他绝对会被杀掉,毫不留情。
如果他死了,这半月来的教导岂不是白白浪费,他端木可没有几个十年可以等。

“虽然他们提前了行程,却大概还要几天才能回来。先别说这些了,师父出门前让我今天来接你,我们快回去吧。”凌珊说着,便勤快的接过了顾明轩手里的包裹,拉着他的袖子便往外带。

顾明轩被身不由己的带着往外走,最后一眼回头,见那修长的身影沉默着站在雅阁门外,只觉得才离开那人片刻,便已开始对他的思念。

回到山上后,凌珊便开始同他讲这半月来的事。
“本来大表哥与师父是想等接你回来才出门的,不过……之前师父书信一封请来的钟离神医,竟被人发现死在山下。不知道为什么,得知了这件事之后,大表哥和师父突然就决定提早出门。”
“有这种事。”顾明轩这半月来就没有离开过那丹青雅阁,自是完全没有听说。

“对了,那丹青雅阁的老板是何许人?为什么他懂治你的病,为什么大表哥要送你下山,师父却不肯,虽然师父不说话,但感觉两个人争的好厉害,这还是头一遭。但大表哥只字不提的,我好奇的紧。”
“……”顾明轩一听到那名字,就光只想到了这些日来的耳厮鬓摩,哪里有想太多,立刻有些不好意思的红了耳根。

“大师兄也不说。”凌珊嘟哝了一句,这才记起最要紧的事,推搡了顾明轩一把,“大表哥可交代我,等你回来,禁足照旧,不准你私自下山。”
“啊?”一听到这儿,顾明轩立刻就开始后悔回到了山上,但后悔也是晚了。

垂头丧气的回到久违的房间,房内的事物摆放依旧,连那盆金桔都被照顾的好好的,花枝繁密。顾明轩放下包裹,在床榻上一坐,便开始练习那端木敦促他学的心法内功。
他心想不可以再轻易被相思病害倒了,倘若下一次见面,自己的体格能上一阶层,端木定会对自己刮目相看吧。

顾明轩喜滋滋的脱下靴子盘腿而坐,想照着在丹青雅阁时那样静坐运气,却始终觉得丹田一团浊气,驱不散,化不开。那本就不甚娴熟的心法宛若一盘散沙,怎么也无法聚气。
为何会这样。顾明轩有些费解,几番挣扎,还是没能成功运气。

接下来的几日也是一样,顾明轩心想自己大约不是这块料,终于还是放弃了习武,又开始沉迷在笔墨造诣中。

回到山上四五日后,师父与凌初回来了。听闻他们回来,足足半月有余未见,顾明轩有些欣喜,急急忙忙的跑到正殿,师父似乎已经回了房间,顾明轩正撞见凌珊殷勤的替风尘仆仆的凌初卸下行囊。

“师……师弟。”往常一得知师弟回来,他便巴不得那一整天都躲远,今日却不知为何,见到他开心的很。

不同于顾明轩的兴高采烈,见到顾明轩,凌初的神色却不大好,他不自然的转移了视线后,从行囊中抽出那柄佩剑,对凌珊交代道:“这里麻烦你收拾。”随后,才看向顾明轩。

“师兄……你,跟我过来一下。”

顾明轩当然察觉了凌初的态度诡异,他亦步亦趋的跟在凌初身后,只觉得凌初握着那把剑的手似乎比平时用力,像要将剑鞘捏碎一般,指骨都微微发白。不知为何,他突然想起那个梦,那个凌初握着剑刺向他心口的梦。

他开始有些紧张了,只能暗暗劝自己别胡思乱想。跟了一路,还以为要去哪里,最后却只是被带到了凌初的房内。

虽然一直面对面住着,顾明轩却几乎没怎么好好看过这个房间,便好奇的打量了一番。不同于顾明轩的房内挂满画作,凌初的房间则简朴许多,但桌椅摆设,也算是整齐大方。

还在东看西看,凌初已不做声的将门关了上,屋外的光霎时全部遮挡在外,屋内只留昏昏暗暗的视野,像雨后的天气。

顾明轩已隐隐察觉了异样,虽然凌初平时也板着脸死气沉沉的,但今天的凌初绝对是哪里不大对。

被推在桌边,凌初按在他肩上,强压着他坐了下来,然后自己也拉了一把凳子,在他旁边面对面坐了下来。
“师弟。怎……怎么了?”读着空气中的尴尬,顾明轩感到坐如针毡。

“师兄……”凌初微微抬起头来,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像鼓足了勇气一般,“把手,给我。”

顾明轩不明就里,虽然有些害怕,还是将手抬起来,放在了桌上。
凌初看着那手,缓缓合了眼,半晌才重新睁开双眼,伸出左手来,将顾明轩的手腕握了住。

凌初的眼睛很好看,漆黑漆黑的眸子,却无论在多么昏暗的地方,总有一点是亮亮的,像一颗夜空中的紫薇星,有时看上去,甚至还是碧色的。
可那一瞬间,顾明轩仿佛看见凌初眼中那一处细微的光亮,就这么在他眼前,逐渐逐渐的,被黑暗吞噬了。

顾明轩开始微微颤抖,没有任何原因和预兆。

他觉得噩梦要成真了。

顾明轩大气也不敢出,一双眼死死的盯着凌初摆在桌上,那握着剑的右手。而就像回应他的视线一般,那只手终于有了动作。松开了顾明轩的手腕,凌初换了左手持剑,右手则握在剑柄处。

噩梦要成真了。

“别……别这样……”房内死一般的寂静,顾明轩不堪恐惧的折磨,眼眶微微发红,终于忍不住开口告饶,“师弟,我害怕……”

凌初像是被唤回了一些神智,盯着手中剑的双眼缓缓抬起,看向了身前微微发抖的人。那红眼睛红鼻子一副爱哭鬼的模样,让人几乎不需要刻意的回想,往日相处的时光便已历历在目。
就在不久前,这个人还躺在草地上,问他“那我为什么要保护自己呢?”总是如此,笨拙,善良,毫无戒备,一贯如此,让人莫名的生气。
“师兄,我会尽量快一些。”

凌初真的要杀了自己,确认了这一点,顾明轩蹭的一下站了起来,往房间的深处后退了几步,眼泪却刷一下就掉了下来,这多年来一同长大的情分都像是个骗局。更不要提那句,曾让他的心为之一动的话。
“对不起……师弟……我……我哪里没有听话?我可以改……”

那句玩笑话此时再被搬出来,只是让凌初愈发心痛,像被那锯子生生的锯开了一般,他又何尝不希望那样的日子可以继续?但父命,师命,抑或是大义,像一座山压迫着他,逼着他做他最不愿做的事。送他下山,已是一搏,凌初对着父亲恳求,当面立誓,若事态果真朝着最坏的方向发展,他定能及时将其扼断。
想到这儿,凌初知道自己不能再多想,便将剑鞘丢在一旁,对顾明轩说出了最后的话。

“师兄,对不起。”
“……”

眼看凌初向他刺来,顾明轩感到身体像变轻了,时间像变慢了,仿佛他又回到了那个梦里,仿佛用力一睁眼,就能大叫一声,满头大汗的醒来。

他尖叫一声,突然不知哪来的勇气,向边上一摔,恰巧躲开了凌初准备夺他性命的一剑。他哭着,慌不择路的朝房门处滚爬,眼泪让他的视线模糊,却突然摸到一个带着纹路的东西。

他像落水的人抓着救命稻草一般,下意识的抓着那东西,踉跄着爬起来,好不容易跑到房门,却因为手抖一时打不开那门闩,回头见到凌初提剑转身朝他袭来,顾明轩几乎想都没想就拿起手中的东西格挡了过去。

“砰!”
他手里的东西,不是其他,正是凌初丢在地上的剑鞘。

'瞧,还不是很笨么。'

…………

瞬间,凌初像被惊雷击中般,长久的站在了原地。顾明轩却哭得更凶了,害怕和悲伤一同袭来,他装满泪水的眼中哪里来得及看凌初神色,匆匆转身拔了门闩,便大哭着夺门而出。

“师兄。”
凌初想唤回他,一开口,却发现声音都是沙哑的。“师兄……!”回过神的他懊悔的追到房门外,顾明轩的身影却早已跑的没了影。
凌初感到一阵天旋地转,从来不曾哭泣的他,此刻除了忍着哽咽落泪以外,竟不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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磕磕绊绊,顾明轩头也不回的往山下跑,寒风像带着刀子一般刮擦着他泪湿的脸,阵阵刺痛,他憋住了声音,可泪水仍是像断线的珠子一般,随着他的狂奔,随着风,洒了一路。

'那时候,我真希望你能做些什么。''可是,你什么都没做,就这么直挺挺的昏过去了。好像自己死了也没什么关系。'
'我知道,你怕血。但师兄你知道吗,那一刻我发现,我也有怕的东西。'

'你让我,很害怕。'

言犹在耳,半月来,顾明轩才第一次发现自己原来从来没有忘记每一句,每一个字。只是害怕心痛,他从未敢去回想。
可是,让他震惊,让他动心的那些话,却原来和这过往二十多年的时日一样,全是骗人的。

他感到两种不同的痛觉同时在心口呈现,一种,像是被虫蚁噬咬一样尖锐,从外痛向内,一种,像是被什么生生撑开一样老钝,从内痛向外。
顾明轩能死撑着跑到半山,已是不易,全靠着那一丝求生的本能,因此,当他一个不稳跌倒在地时,便再也没能爬起来。

第十七章
当安排在天一剑派附近观望的属下将顾明轩带回来的时候,连一直把他当做一本心法来看的端木都看得心痛起来,那前几日才笑吟吟从这里出去的人,如今满脸泪水,意识全无,不知为何手里还紧紧的攥着一个只有空壳的剑鞘。
见他摔得满身泥污,端木命人将他放在床上擦洗了一遍身子,起先还试图拿走那剑鞘,可他攥得太紧,端木也不想太用力伤了他的手指,只好任他握着那剑鞘。

琳琅弯腰看了看床上那青年,只见方才刚擦干的脸,又多了两行泪痕,不禁摇头“啧啧”了几声,才慢吞吞从袖中掏出个瓷瓶。端木接过瓷瓶,倒出一颗来,细细的在手心里碾磨化开,然后小心的打开顾明轩的嘴,缓缓的倒了进去。最后,他含下半口水,俯身对着顾明轩的唇渡了过去。

做完了这些,端木难掩喜悦神色,伸手揉了揉顾明轩的心口,生怕他还痛似的。

琳琅还是一贯的放浪形骸,一屁股坐在屋内的桌子上翘起腿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端木揉着顾明轩的心口的动作不停,却满意的眯着眼道:“这可是最好的发展。”

“嗯?”
端木笑了笑,娓娓道来:“对我而言,最糟的事态就是他被承天剑派杀了。这么紧锣密鼓的张罗了半个月,全部白费。其次,则是他成功隐瞒,但没有不透风的墙,要长久的在完全瞒着承天剑派的情况下进行,其实也是不现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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