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血流觞-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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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回到皇宫,确实是在寒梅开放之时。所以,当叶潇羽被秀玉扶下马车之时,看到就是那骆少钧被缚于虎头斩下的情景。只是此刻,却不见了那骆纤尘和骆成,这让他瞬间想到了什么……
是的,骆纤尘终究还是死了。其实,即便没有那毒,骆纤尘的身体破败至此,也是活不过两年的。所以,当骆纤尘去世之时骆成为了保护儿子,也选择了自缢。那一夜,大雪纷飞,那一夜婴儿啼哭不止。可一切都已经不能挽回了,犹记得骆纤尘死之前分明对自己说过,要自己放骆少钧一马。可自己呢?只要一想到利用他可以让叶潇羽回来,就还是忍不住决定演这出戏……
是的,原本他并不想斩杀骆少钧,原本这该是一场戏的。可就在刚才,骆少钧却说宁愿死也不愿让叶潇羽回来。如此言语吗?所以,他愤怒了,也真的对他的好哥哥起了杀机……
只是妹妹,骆夕颜竟然跪在了他的面前,以云刹的王妃的身份逼迫自己,让他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可不知如何是好却并不表示他不会去做,骆子规这个人,最讨厌的便是别人威胁他。所以,若是刚才他还有什么理智可言的话,此刻他却早已失去了理智……
看似疯疯癫癫,所以在骆子规眼中又岂会像一个王妃的样子。这一点,其实骆夕颜是十分了解的。可叶潇羽,伤她如此之深,少钧哥哥,这个和她同病相怜之人,若是自己再保不住,又岂止是“疯疯癫癫”呢……
为自己的两个哥哥便的如此模样而难过,也为自己的情殇而难过。可固执如她,却还是跪着不动,任由寒风吹拂却不知已然激怒了骆子规,不知叶潇羽早已在她身后……
看着那曾经深爱自己的两人,如此这般模样。叶潇羽缓步走着,却只觉得愧疚不已。只是在对上骆子规诧异的眼眸而愤怒的眼眸之时,他的脚下也不由得有些轻飘起来……
、飞羽落尽血流殇
轻轻的将骆夕颜扶起,却只见那女子眼带泪水颇为不屑的甩开了叶潇羽的手,带着复杂的情绪讥讽道:“倒是没想到潇羽公子如此深爱我王兄者,也会看到别人对你的好嘛,哦,难道我猜错了,你是来见我王兄的?哈哈哈哈……”
伴随着一阵刺耳的笑声,秀玉等人皆是气愤不已。只有那叶潇羽却是出奇的平静,只见他轻轻的抬手将秀玉等人挡在身后。这才缓缓的看向那看不出情绪的骆子规,苦涩一笑道:“潇羽参见太子殿下……”
微微颔首却只觉得胸口一阵烦闷,不过固执如他。叶潇羽还是倔强的什么也不曾表现。可他不表现,众人看不清有心人却看在眼底。所以,沈子卿故意微微一笑,上前站在叶潇羽身后,这才拱手道:“殿下,王爷和族长已死,如今也是国丧未过,对小王爷的处置是否能够先行搁置,臣以为……”
“嗖”的一声,伴随着那快如闪电的劲风,骆子规不知何时已略过那些侍卫来到了叶潇羽的身边,颇为失望的看向沈子卿。
只见那骆子规眼神渐渐冰冷,似有颇为受伤一般。但沈子卿毕竟久经官场,倒也处变不惊。而是颇为从容的看着骆子规,直看得骆子规怒从中来,竟一把捏住了叶潇羽的下颚……
“沈子卿,你这是在给我讲道理吗?”语气中满是怒意,只惹得身旁的侍卫皆是颔首,但骆子规显然并未在意这些。而是缓缓转首看了看叶潇羽,这才继续对沈子卿道:“你该不会以为把叶潇羽带来,我就会放过骆少钧吧,他不过是个祸乱朝纲之人,他凭什么……嗯?”
手越来越用力,让秀玉等人心中皆是惊恐。而那女子似乎再也无法忍受一般,想都不想便要上前相助于叶潇羽。悄悄伸手阻止,因为叶潇羽知道,秀玉,他骆子规要杀也是有千万个理由的。所以,他不能让秀玉引起骆子规的注意……
大雪纷纷飘落,雪花飘落在叶潇羽的脸上,很冷很冷。没有力气去拂去那雪花,叶潇羽静静的看着骆子规,片刻才虚弱的笑道:“此事和小王爷并无关联,小王爷不过是遵从摄政王的旨意,不过是为了叶潇羽而已。既,既然太子觉得,嗯……觉得王爷之死不足以让人心平定,不足以对天下交代,那,那叶潇羽愿意以死安天下民心……”
死?心不知为何有些惊恐,可骆子规却故意去忽略那情绪。而是固执的捏住叶潇羽的下颚,用左手指着一侧被束缚的骆少钧道:“看到了吗?他,就在刚才,我嫌他烦,堵住了他的嘴巴,看到了吗?这人,我要他如何,他便只能如何?而你,也是一样……”
一样吗?也就是说让叶潇羽不要跟他讲条件了?心中一惊,沈子卿不禁微微蹙眉思索了片刻之后,这才缓缓的笑道:“太子殿下,如今您自然是这骆族的天,可您不要忘记,天下这悠悠众生。如今摄政王已死,族长也曾求您放过小王爷,您……”
“那又如何?子卿,你不要忘记,这话你说过了!”是第一次吧,第一次对沈子卿怒吼。可焦急如沈子卿者却还是大声的回敬道:“既然殿下知道,却为何咄咄相逼,难道不知为君者当……”
本想怒斥骆子规,却不想此刻叶潇羽早已支撑不住,渐渐的朝后倒去。这让他不由得一阵无措,但还是顺手扶住了叶潇羽,让叶潇羽扶着自己大口大口的干呕了起来……
叶潇羽的干呕持续了一小段时间,这让一侧的晴雨再也无法忍受,立刻上前对骆子规喝斥道:“为君者难道不该以仁德宽容待人吗?这话,我来说完,不知太子殿下可否愿意……”
狂风忽然卷起雪花纷纷而来,还未等晴雨说完。可就在大雪纷飞之时,叶潇羽却分明看到一侧骆少钧那颇为疼惜的眼神……
骆少钧终究是疼爱自己的人,这一点让本来难受的叶潇羽微微蹙眉间竟强行将不适忍下……
缓缓起身看向骆子规,缓缓握住骆子规的手,带着他的手抚上自己的小腹。叶潇羽颇为苦涩的笑道:“还记得殿下说过,绝不会让潇羽怀上你的孩子,若是,若是殿下愿意放过小王爷,那潇羽便将这孩子舍弃,可若是殿下不允,虽叶潇羽不敌,但殿下也当知晓,身怀魅惑之术者触犯族规是会内力肆虐的,若是如此,这在场众人,谁人可活……”
他这是在威胁自己吗?为了骆少钧?愤怒夹杂着莫名的嫉妒让骆子规怒不可遏,可他却依旧颇为平静的看着叶潇羽,思索了许久这才缓缓的笑道:“如此吗?那若是我说,我要你,要这孩子,才肯放过骆少钧呢?”
要孩子?他肯要孩子吗?诧异的看着眼前的骆子规,叶潇羽和众人皆是一愣。直到骆子规一把将叶潇羽抱起,这才回过神来……
这么简单吗?晴雨等人皆是怀疑,可看着潇羽公子的表情,她们似乎明白了什么一般,只得无奈的看着他二人……
许是见众人已然回神,骆子规微微一笑,这才颇为戏谑的看着叶潇羽,对他身后的众人大声喝道:“骆少钧已被处决,秦少钧此人关押天牢,他日发配边疆,此生不得踏足若柳半步!”
发配边疆吗?这倒也是个好事呢,总好过失去他,不是吗?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沈子卿仰面望天,颇为苦涩的模样。而这一切,虽只有片刻,可看在骆少钧眼中却不知为何是那么的让人心疼……
那一夜,骆少钧想了很多,当初将兵符交于骆子规却被陷害,失去父王。可如今,竟一点也恨不起来。心中反而被沈子卿所填满,自己到底是怎么了?难道看不到潇羽了吗?心中疑惑却不知为何,骆少钧缓缓闭目,不禁自言自语道:“也罢,也罢……”
明贤殿,乃是历代太子的居所。这里面不知充斥着多少的野心,却也充斥着不少的悲凉。叶潇羽静静的看着骆子规的下颚,心中惊异却也有了一丝的期待,他是什么意思?他会在乎这孩子,是因为沈子卿和他反目吗?
心中思绪良多,叶潇羽不禁有些愣起神来。可看着如此模样的叶潇羽,骆子规心中却烦躁不已。自己是怎么?难道自己对他,不知何时有了情意?不,绝不可能,自己对爱的从来都是那么好的,自己怎么会?对,一定不会,自己一定是太过迷恋这幅身子了,才会如此……
微微颔首,却闻到了叶潇羽身上特有的馨香,这让骆子规不由得有了一丝沉醉。可他还是故意用力的将叶潇羽丢在床榻之上,微微一笑间,眼神竟带着一丝邪魅残忍的意味……
手轻轻抚上叶潇羽的衣裳,骆子规极尽温柔之势,将手指在叶潇羽的肩胛处游走。而这让原本就变得敏感的叶潇羽更加的难受起来。可就在叶潇羽渐渐有些无力之时,骆子规却微微一笑将手指点在了叶潇羽肩胛处的穴道之上……
那是封住内力的穴道,他果然是别有目的!惊愕的看着眼前的骆子规,叶潇羽只觉得身上血流逆行,疼痛难忍。可便是如此,他还是固执的用最后一丝真气护住肚腹之中的孩子……
额头渐渐渗出了豆大的的汗珠,叶潇羽只觉得疼痛难忍。可骆子规却似故意不去看一般,一把将叶潇羽翻了过去……
那一夜,花中带着一丝血腥的味道,在律动间让人感到一丝荼蘼的味道。而那荼蘼,直到叶潇羽本有神采的眼眸失去了他的颜色,才结束,才让骆子规惊愕的发现,自己竟不能如当初那般对他毫不怜惜……
血流了许多,却还是保住了孩子。这是叶潇羽醒来得到的最好的一个消息,可即便如此,他也是笑不出来。因为只有他自己知道,内力被封自己将最后的一丝真气护在肚腹之上意味着什么。自己也许,也许在这孩子出生之时便会被消磨殆尽,自己会死吗?
、道是无情却有情
这一年的除夕,骆族的百姓终于远离了战火,过上了平静快乐的新年。骆子规,一如沈子卿所料那般,登基不足两个月便让原本还处在恐慌中的百姓安下心来。他,确实是族长的不二人选……
只是骆少钧呢?如今事情已经被淡忘,今日他应该要被押解离京了吧?离开了,可自己却依旧不敢去看他,一点都不敢。而这,却只是怕他看到自己会问自己叶潇羽的情况,怕他伤心难过……
而如今,自己早已不是迦罗族族长,应该可以恢复到以往的自己了吧?那,玉锦瑟呢?他不曾回京,是因为安诺吗?但愿是的……
雪夜独立,夜思而不能寐。沈子卿苦涩一笑,将思绪收回。却不想此刻,阿忠却推门而入,颇为怜惜的看着自己,长叹之后才缓缓的说道:“少爷,昨儿个我去看小王爷,他让我给你带个口信,他……”
口信?给自己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却并不言语。但阿忠显然是了解自己的主人的,于是无奈一叹,便缓缓的说道:“他让我告诉您,潇羽公子于他是一个梦,而您,是他的现实,这些,他其实早该知晓的,他,他让我对您说,是他对不起您,他很抱歉……”。
一声抱歉让沈子卿的心不禁疼痛起来,抱歉吗?他终究只能说抱歉了,这也是事实。边塞之地,自己为人臣子自是不能贸然前去的。可不去,他们便是相见无期了,便是相见无期了呀……
心中异常疼痛起来,这一刻沈子卿似乎才明白。原来自己终究是难逃他骆少钧给自己上的爱情枷锁……
爱情的枷锁锁住了他,也锁住了玉锦瑟。说实话,玉锦瑟并未对安诺表达过什么,可那家伙却还是一如既往的对自己好,好的让他心痛……
所以,为了回报他,他舍弃了作为迦罗族长老的责任,舍弃了对潇羽哥的不舍,留在了安诺的身边。可这家伙也不知怎的,总是弄不清楚状况,时不时的就想将自己压在身下。好在自己武艺在他之上,所以每次也都是自己驯服了他……
没错,和安诺一起在边疆的生活无疑是快乐的。在这里,他,他可以忘记骆子规的残忍,忘记潇羽哥的无情,甚至可以带着族人过着采菊东篱下的生活。这,确实比去仇恨要来得好。可是,潇羽哥他,就算躲过了蚀骨之火刑。以他对骆子规的爱与恨,他能躲过消磨殆尽的命运吗?
不敢去想,玉锦瑟努力的将安诺用在怀中,轻轻的为他撩开额头的发丝,在他那白皙的额头上轻轻吻下。这才无奈的自言自语道:“小傻瓜,我可是为了你,才不回若柳的哟,你要一直爱我,知道吗?”
“嗯……”酣睡中,安诺却似听到玉锦瑟的话语一般,竟很是默契的闷哼了一声,这让玉锦瑟不禁噗哧笑出声来,眼中满是宠溺……
“你父王说,让我们有个孩子,你说我要不要给你一颗落子丸呢?呵呵呵”故意在安诺酣睡的时候说,玉锦瑟满以为安诺什么也听不见。却不想安诺已然醒转,竟闭着眼睛颇为害羞的说道:“嗯,好……”
一声好,让玉锦瑟微微一愣,旋即便将那帷幔拉下。在安诺耳畔低语道:“那,我要多努力咯,我的小傻瓜……”
甜蜜总是很让人沉醉的,可有时候不被打扰也是可以让人沉醉的。叶潇羽并不否认,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