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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独宠侧君-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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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王子,未免太过聒噪了!逮着机会就在诗青面前蹦跶,说:“我是我阿娘送给你的,点名道姓送给你了,我就是你的人,你要娶我,回到奕京就要娶我!”
  诗青烦不胜烦,忍无可忍,让人把他扔到了队伍最后面,免得头大。
  “将军。”丹冬警惕地上前来递过一张纸条,道:“雪鹰刚刚送来的消息。”
  诗青展开纸条一看,轻笑一声:“忆夏的动作越来越快了,那么早就来了消息。”
  “信上怎么说?”
  “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党羽也暴露了,这次回去,就要清理干净。”诗青冷哼一声:“什么跳梁小丑都蹦出来了,真以为我没在,那奕京就是她们的天下?”
  “将军棋高一着,她们比不过。”
  “得了,别拍马屁了。”诗青斜睨丹冬一眼:“又不是会说好话的人。”
  丹冬脸一红,颇有些不知所措。诗青沉吟了一下,问道:“念秋没来信?”
  “回将军,没有。”
  “没有消息说明是好消息,皇帝那边应该无碍。”诗青稳稳坐到了马背上,道:“通知各部下,火速回京,清理朝中贪官污吏。”
  “是!”
  左相的消息来得有些晚了,等到她意识到自己在春风得意地接见各地官吏彰显威风却遗忘了什么的时候,诗青的军队已经包围了左相府。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左相司马耘,私下结党,圈地据为己有,广招爪牙,伐除异党,戕害忠臣良将,阻挠有识之士进入仕途,有碍我大荣繁华。经查实,现已抓获其手下党羽共计十八人,罪证确凿。朕惊闻此事,愕然叹惋。现擢令摄政王全权代为处置,以彰我大荣国威,与天下百姓一个交代。钦此。”
  左相府开始混乱,谁也没有注意到,在角门处匆匆掠过一个男子身影,瘦削却坚毅,嘴角似乎泛起了一丝笑意。?

☆、第014章 恶报

?  卧花阁中,骅老板叹息着看着阶下站着的十数位男子,烦恼地咬了咬唇。一名紫衣男子似是挣扎很久,才站起身道:“骅爹爹,我们都愿意提供罪证,您何必拦着……”
  “我们本就是依附着别人生存的人,这一次摄政王赢了,万一下一次左相,或者类似左相的人又扳倒了摄政王,到时候我们又该怎么办?”骅老板轻声低喃:“更何况,伤天害理的事情我也做的不少,你们跟着我多多少少也知情,要是曝光,我是主犯,你们也脱不了干系。去作证,对我们来说不是件好事啊。”
  “可是,难道就任由她们鱼肉我们?就那么算了?”一白衣男子泪意朦胧:“好不容易有这么个机会……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骅老板沉重一叹,闪眼间看到门边掠过一个清瘦身影,顿了顿后说道:“你们再想想,我出去一下。”说完起身走了出去,和那清瘦身影隔着不远距离,进到一间小阁楼中。
  “夏公子……”
  “骅老板,我说过了,不要唤我夏公子。”夏烨煊坐到了绣墩上,眉眼间似乎洋溢着笑意:“左相倒了,夏家日子也不好过吧?骅老板,我这样的日子,是不是该结束了?”
  骅老板沉沉叹了口气,离他稍远处坐了下来,见他眉眼间疏淡,透着一股疏离之态,心更是沉重。
  “这一个多月的日子,委屈你了。”
  骅老板不知道该怎么说,浸淫花楼多年,早就看惯了世事的他对眼前这个男子不得不说也是同情的。但没有办法,夏家找上了他,看上了他为人沉稳,不会透露消息,逼着他做下这伤天害理的事情。不管获利与否,最受伤害的,还是眼前这个男子啊……
  “我今天、看到摄政王的军队抄了左相的家。”夏烨煊轻声开口,透露着一股喜悦:“我还看到我那所谓的娘一脸惊慌失措的样子,丑态毕露。真好,真是太好了。”
  “夏……”骅老板顿了下,无奈唤道:“煊公子。”
  “骅老板,我是不是可以脱离卧花阁了?”夏烨煊明亮的眼睛眨了一下,巨大的希冀让骅老板心头一颤。“我是不是,可以回家去,和我爹,我妹妹团圆,从此这段日子将不再被人所知?”
  “是,你可以离开了。”骅老板淡淡苦笑了一下,声调平稳却透露着关心:“想来,夏家没有多余的时间去管你,摄政王的动作让人措手不及,你……你要好好的……”
  “嗯,我知道。”
  夏烨煊站了起来,走到梳妆台前看着自己映在铜镜中的身影,依旧是纤细,瘦弱。一个多月地狱般的日子终于结束了,结束了。
  “回去吧。”骅老板犹豫许久,才出声唤醒了呆愣在梳妆台前的夏烨煊,从怀里掏出一个布袋递给他道:“这个给你,有点儿钱傍身,也是好的。”
  夏烨煊盯着那布袋缓缓摇头:“我不是妓子小倌,骅老板,不要拿那钱来侮辱我。”
  拿着布袋的手一震,骅老板慢慢缩回了手沉默下来。等他听到门扉吱呀的声音抬起头,那抹身影已经不在了。
  走吧,走了好啊,无辜的人,何必还要把他拉扯进这浑浊污秽的世界,记得要忘记啊,要忘记……
  “骅爹爹,大家都在等你拿主意。”
  “去吧。”骅老板走出门边,淡笑而立:“想要作证帮助摄政王揪出贪官污吏的,都去吧。不要害怕,还有我在这顶着,有我。”
  奕京轰动一时的万臣奏对以更为轰动的清理官吏收场。所有人都想不到,摄政王来这么一出出其不意,一举打压下左相一派,在朝议上语句铿锵地历数左相及其党羽十项罪状。平民百姓、青楼小倌,甚至是左相本派的人都有出来作证的。左相无从反驳,当朝认罪。一并连下依附左相的近臣都下了马。
  事毕,摄政王率因左相忌讳而贬下的地方官吏、有识之士上朝,言明科考之举利弊,大力推崇实行科考举制,让贫寒人士也可为国效力。三公九卿大汗淋漓,面面相觑,却委实不敢反驳。
  皇帝两令下:定左相之罪,行科考之举。
  醉情楼中谈论的中心也都在这两事上。诗青坐于高台兀自饮酒,手指敲着桌面,微微闭目欣赏楼中乐音。忆夏念秋立于左右屏气凝神,双目警惕扫视四周。
  “主子。”
  丹冬隔了段距离轻声开口唤人,诗青未睁眼,淡淡道:“说。”
  “人差不多都揪出来了,刑部曹吏递来了书信。”忆夏接过信递给诗青,丹冬沉吟道:“因为其中有些人根本不是官员,所以刑部曹吏也很难办。”
  诗青睁眼略略看过信后,思索一番道:“夏家?”
  丹冬一滞,立马回道:“是。”
  “嗯。”诗青扶着额顿了下,忆夏念秋二人与丹冬对视一眼,皆是静默。诗青手指在信上划过,沉声吩咐:“告诉刑部曹吏,该怎么办,就怎么办。至于那些非官员的,或者有举报之功的,酌情减刑,以显大荣宽宥。”
  “是。”丹冬接令而下,诗青招来忆夏问道:“宋癞头人呢?”
  “前些日子她孙女重病,大概是在她女儿家中。”
  “醉情楼的收益怎么样?”
  “尚可,尤其是在万臣奏对期间,更是收益颇丰。”忆夏对念秋使了个眼色,沉声道:“不过……”
  “不过什么?”
  忆夏不知诗青对那夏家公子到底是什么心思,只能挑着捡着略略说:“主子上次于醉情楼搭救的那位夏家公子……”
  诗青手一顿,问道:“他怎么了?”
  “回主子,因为这段时间我与念秋太过忙碌,所以并没有太过在意那夏家公子。正逢宋癞头不在,就对那公子的事情更不得而知。左相倒台后,醉情楼的主事来禀告,说那夏家公子现在制作糕点断断续续的,有时候去他家店中取,店门紧闭。我想,是不是那夏家公子家里出了什么事情……”
  念秋在一边接道:“夏家从苏州来了奕京,属下们并不知道那夏家公子是否和夏家有了来往……”
  诗青略抬头看了二人一眼,忆夏念秋不自觉地低下头去。诗青拿起酒盏饮了一口,把玩着手里的杯盏,望向下首,却不说话。楼下男子妩媚卖笑的身姿映入她的眼里,不知怎么,就想起那夏家公子挎着篮子的瘦削身影来。
  忆夏念秋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主子。”
  “还有其他事?”
  诗青放下杯盏,冷峻的脸上看不出表情,掸了衣袍站起身,随手一挥,道:“回府。”
  “是。”
  忆夏念秋不敢多话,随意留下一锭银子,跟着诗青出了醉情楼的大门。?

☆、第015章 相逢

?  冬日渐渐临近,气温一日比一日低。夏烨煊自从回家后,恢复了正常的作息规律,每天早起做饭,爹和妹妹吃过后,他便去店中忙生意。前段时间断断续续地做糕点,醉情楼来拿糕点的人虽说不太满意,但也没过分苛责他,现在他守时归来,那大娘也更不会多说什么了。
  这日早早做好了准备,夏烨煊想到天气渐寒,爹爹身子不好,浆洗衣服又舍不得废柴烧热水来洗,小妹太小又不会做事,便在中午锁上了店门,打算回家洗了衣裳再来。
  算算时候,回来再做糕点,新鲜出炉糕点的时间正好能和大娘来拿糕点的时辰相对上。
  弄堂尽头,夏扬虹拿着一根枝条在泥地上扒拉,嘴里念念有词。夏烨煊淡笑着在远处看着,慢慢走过去,轻声开口:“虹儿,做什么呢?”
  “练字!”
  夏扬虹答地斩钉截铁,抬起小脸看着夏烨煊眯眯笑:“哥哥,今天那么早回来啊?”
  “呵呵。”夏烨煊摸了摸她的头,道:“店里没什么事,家里还有一大堆衣服没洗,哥哥先回来把事情做了再去。”朝屋里望了望,夏烨煊问道:“爹呢?”
  “端着盆子去河边儿了。”夏扬虹拉了拉夏烨煊的衣摆,仰着头道:“哥哥,我、我什么时候可以去学塾啊……”
  家中有点儿积蓄的临近周边的孩子都去上学塾了,夏扬虹以前倒对读书不是很感兴趣,却因为从军受阻,且哥哥和爹爹淡淡说过会让她上学认字,便记在了心里。眼见着时间过了很久了,哥哥却没再说过,心里不由有些焦急。
  夏烨煊闻言一怔,嘴角露出苦笑,却还是蹲下身子和她对视,说:“虹儿乖,再等等啊,再等等……”
  他耽误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收入并不稳定,家里要吃要喝,爹爹吐了血还得看病抓药,实在是拿不出多余的钱来了。他很愧疚,明明答应了妹妹的事情却没办法做到。
  “哦。”
  夏扬虹略感失望,却还是懂事地摇头道:“没关系的哥哥,我能等。对了,你不是要去找爹爹吗?他在河边洗衣裳。”
  夏烨煊朝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心里顿时涩涩地疼。
  他那温婉,不爱惹事,生着重病的爹爹,在这样的天气里,在寒冷的水中浆洗着衣裳。
  “哥哥,你怎么哭了?”
  夏烨煊淡淡地笑,泪水还挂在脸上。“没,沙子吹进眼里了。虹儿乖,继续练字,哥哥去找爹爹了,嗯?”
  “嗯!”
  夏扬虹比着枝条猛点头,夏烨煊挪动着步子渐渐靠近了魏老爹。
  河上还有船婆撑着船篙吆喝,远处起了雾水,略带朦胧。河边垂柳枯萎着,尽显冬日的萧条。夏家父子在河边说话,压根没有注意到朝他们这方渐渐走来了一行人。
  “摄政王明鉴,漕运码头的货物自来就不在我们的管辖范围之内,盐、米等必需品的输入经过几层关卡,税收太重,尤其是江南的米农一直怨声载道。左相倒台后,江南府台上书请旨降税,减轻农民负担。”
  “茶叶、丝织等物均为江南产出,江南富商虽多,但商者良心好的却没几个。一层层压榨下去,都是从百姓头上刮钱,肥油却流进了他们的腰包。江南腐败,尤其该引以为重视。”
  “陛下拖着不允,虽是为国库收入着想,但久拖下去也不是解决的办法,还请摄政王您拿个主意。”
  “北狄降后,进攻的贡品陆续运来,如何处置也需要您给个章程。”
  “您微服出巡视察民意,体察民情,我等佩服。但朝中之事还是得到朝堂解决。陛下年幼拿不定主意,摄政王您是不是催促一下,在一边提点一番?”
  “摄政王……”
  诗青停下步子微微晃神,她的注意力不在这些轻声细语在一边谏言的官吏身上。从她停下步子起,她的目光就投射到了不远处蹲在河边浆洗衣服的两人周围,看着他们二人浅笑说话,修有内力的她还能清晰地听见他们的谈话内容。
  “爹,天气凉,还是把衣服都放下吧,我能洗的。”
  “没事儿,我闲着也是闲着,我是病了,却没有病入膏肓。大夫不是说了吗,吐了血把积淤之气给泄了,反倒是有利身体的,不要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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