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宠侧君-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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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烨煊惊恐地后退两步,一边摇头一边不可置信地道:“什么意思,你什么意思!”
“拦住他!”
夏季主夫喝令一声,立刻有两个健壮的小厮左右擒住了他。夏烨煊慌忙挣扎,夏家主夫嗤道:“我就料到,有些人敬酒不吃,偏吃罚酒。骅老板,交给你了,下药什么的,你掂量着办。”
“小人懂得。”
骅老板大手一挥,沉声道:“封口,带去卧花阁!”?
☆、第012章 屈辱
? 时间对于每个人来说都是公平的,一样的每一天日落月升,一样的每一日十二个时辰。可是有的时候,同等长的时间,有的人人会觉得犹如白驹过隙,眨眼间便消失无踪,而有的人,会觉得那好比千年万年,缓慢至极。
现在已经渐进冬天,朱雀大街上还上演着繁华。万臣奏对是大荣的一件大事,客栈驿馆,青楼红阁,酒楼饭居处,灯火通明,吆声赫赫。
远处渐渐走来一个男子,瘦削清剪,一身布衣紧裹。他似是受不了这初来的风寒,双手紧紧环抱着自己双肩,一步一步走得艰难。
“胭脂,上好的胭脂,公子,来盒胭脂吧!”
男子顿下步子,缓缓回头看着一脸殷切望着他的小贩。
“胭脂能遮住什么?”
小贩似乎没有听清,却仍是好脾气地想留住这个客人,殷勤介绍道:“公子,我们家的胭脂味道香而不腻,价格公道,您来一盒?”
“香而不腻……”
男子低声喃喃,却是神情恍惚地一笑,偏过了头拢紧衣裳,对小贩说:“遮不住的,遮不住……”
小贩不解,正待询问却见客人已经慢慢走远,喊了几声也不见反应,不由讪讪地缩回手,啐了一口,嘀咕道:“大晚上的还在街上游荡,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家的公子……”
弄堂口的青苔小片,间或夹杂着一两根还在寒风中摇曳的小草。往里望去,尽头处是他的家,是他一直以来力量和温暖的来源。可是这个时候,他顿在这弄堂口,不敢跨出一步,也不敢大声说了话。他怕自己一旦出声,或者一旦挨近那还泛着微黄烛光的地方,就会玷污了那方洁净。
他觉得,脏。
他忘不了,卧花阁中淫笑的女人望着他一脸猥琐的样子;他忘不了,自己被灌下春药抑制不住的情潮;他更忘不了,锥心之痛袭来之时他一瞬间的灵台清明,却没有推开那还压在他身上的女人,反而迎合上去的荡夫模样。
为什么他还没有死?还没有死……
“夏公子,你就是倔。要是你依着了你父亲的意思,也不会出现这样的状况。”事后,骅老板,也就是卧花阁的主事这样对他说:“这是你的初夜,讨好了冯家小姐。这冯家依附左相,权力也很大。冯家小姐很满意,说了会回去和她母亲冯大人商量,扶持夏家一把。你也算是好运,多多巴结她,说不定能迎你回去做个侍夫……”
男子缓缓蹲在青苔前面,出神地望着那一抹绿色,嘴角划出苦笑,他也就真的笑了,可是眼却就顺着笑涡流了出来。
“你别怪我狠心,这都是夏家主夫的吩咐。你回去好好养两天,破身之痛说轻不轻,说重不重,以后你还要生孩子的话,可得顾惜自己的身体。”骅老板叹息一声,眸中有着一丝同情:“用你来讨好那些大臣,的确是委屈你了。不过只要你不说,没有人知道你这些过往的,夏家也不会那么愚蠢地广告天下,说他们拿庶子来铺前程。说到底,还是主夫嫉恨你们,也是你脾气太冲……”
回家的路上他一直在想,是不是自己错了呢?如果自己当时没有斩钉截铁地拒绝,而是顺从了主夫的意思,事情会不会还有转圜的余地?
如今的他,在青楼中失了身子,算不算也是那风尘中的男子了?
“哥、哥哥……”
迟疑的唤声惊醒了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夏烨煊,他缓缓转过头,就见到裹得跟个粽子似的妹妹正诧异地看着他。妹妹稚声稚气地问他:“哥哥回来为什么不回家?爹还等你吃饭呢!”
他没有说话,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夏扬虹不满地嘟起了嘴:“哥哥说一会儿就回来,可是到了晚上才回来……”
“对不起呵。”
他无法反驳,他甚至不能将这样的事情告诉自己的妹妹和卧病在床的爹爹。那是怎样的一种打击?他多愁善感的爹又会哭成什么样子?他连男女之事都不懂的幼小妹妹又怎能了解这样龌龊的事情,她还那么小……
“哥哥,你怎么哭了?”
夏扬虹慌乱地给他擦泪,一边擦一边说:“我不是生气,我没有生气,没有怪哥哥,哥哥别哭,乖,别哭……”
夏烨煊一把抱住她,哽咽着流着泪。他的视线尽头是温暖的家,可他没有勇气迈进去。
“哥哥,我们回家好不好?不哭了,我们回家……”
夏扬虹小大人地轻拍他的背,学着自己发烧时哥哥哄她的模样正经地安慰自己的哥哥。夏烨煊仰起头,擦了擦脸上泛滥的泪水,轻声道:“好,我们回家。”
他走得艰难,腿间摩挲着的痛让他脸色苍白。夏扬虹不敢多问,只能巴巴地看着他。临近房前,他轻声道:“虹儿,哥哥去洗个脸,你先和爹爹说说话,别告诉爹爹哥哥哭的事情,知道吗?”
夏扬虹听话地点头离开。他打了桶水,心里急躁地几乎想将这桶水从自己头顶淋下去,洗涮干净这一身的肮脏。可他还是止住了。他不是一个人,他有父亲妹妹要照顾,若是他死了,一家人的吃穿用度如何维持?他从小就有志向的妹妹如何去上学塾?那毁了他一生的夏家主夫会不会掉转过头来害他仅剩的亲人?
他不可以垮下,不可以……
“咳咳,烨煊啊……”
“诶,爹,来了。”
匆忙间洗了个脸,擦干了脸上的泪痕,夏烨煊深吸了几口气跨进房门,扬起了脸强颜欢笑:“爹,我回来了,吃饭吧。”
魏老爹没有注意儿子的异样,他全身心都在期盼着儿子带回好消息,眼睛发亮地看着夏烨煊,其中的希冀灼伤着夏烨煊的心。
“烨煊啊,你去了那么久,可见到你娘了?”
“没有。”
他近乎平板地答话,魏老爹眼中的神采瞬间黯淡:“没有啊,没有……”
夏烨煊想哭,可是爹爹又有什么错呢?他不过是个世间最平凡的男人,渴望自己的妻主还能想到自己,接自己回家。但他无法原谅,那所谓的娘将他这样抛弃了,毁了他一辈子。即使是当年和爹爹小妹被赶出门的时候,他也没有如此憎恶过夏家的人。
“爹,只有我们才是一家人,只有我们……”他带着哭腔,近乎祈求地劝道:“以后,不要再怀有什么希望能和夏家有什么关联,就我们三个,你,我,小妹,我们三个人过日子,平凡地过日子……好不好,好不好?”
魏老爹老泪纵横,希望落空的打击让他难受,儿子话里有着委屈,他猜想定是夏家的人给了他什么难堪,心中更是悒郁,猛咳了几声后吐出一摊血来。
“爹!”
“爹爹!”
夏烨煊和夏扬虹齐齐挨到他身边,一个托起他的头,另一个颤抖着直抚着他的胸口。夏烨煊拿衣袖给他擦了嘴角血迹,犹带哭腔:“爹,你别吓我,别吓我啊!”
“没、没事了……”魏老爹轻轻一笑:“烨煊啊,我们就三个人,好好过,好好过啊!”
“好,我们好好过,就我们,好好过!”
夏烨煊终是哭了出来,夏扬虹年岁小,不懂发生了何事,只是见爹爹呕血,哥哥嚎啕,自己也“哇哇”大哭起来。这一向宁和的屋里,第一次迎来了涩雨晦风。?
☆、第013章 归京
? 漫漫古道上,两列军队行得笔直,正中一个银光甲胄的女子挺直着背,目光炯炯有神望着前方。左右分列数将,俱是骑着高头大马,唯首者马首是瞻。
诗青拍了一下辔头,座下的奔雷长嘶一声,亲昵地仰头蹭了蹭她的手。
“万臣奏对还有几日结束?”
“回将军,还有七日。”
“军队回京的消息通知上去了?”
“是。”
“很好。”
诗青举目远眺,视线所达最远处是一处城廓。她往后望了望一众将士,勒停了马儿,沉声道:“在这儿歇息一下,喝点儿水。一炷香后继续前行。”
“是!”
众将士立马停下马行了军礼,自有专门传达的人往后去告知列队之后的军士们休息的消息。
“哎哟,你拦着我做什么!”
诗青正跨下马,准备拿了牛皮袋喝水,忽闻一声清脆男声响起,侧头一看,立马皱眉道:“谁把他放出来了?给我关回去!”
“是!是!”拦住那男子的将士立马拉着往回走,诗青厌烦地灌了口水,揉了揉眉心,丝毫不理会男子的嚷嚷。
“将军……”
丹冬走近,略带尴尬地望了远处一眼,道:“兀术王为表诚意,将最疼爱的腾亿王子献上……将军如此不给面子,会不会……”
“不然呢?”诗青冷哼一声:“难道要我就此娶了那个腾亿王子,让他做我大荣的摄政王君?”
“这……”
“丹冬,兀术王资格虽然,人却不糊涂。献子之策其中深意你难道看不出来?”诗青戏谑地剜了她一眼,道:“莫不是你看中他长得美,心生绮念?若是这样,我倒是可以成人之美,将他赏给你。”
“诶,将军,可别啊!”丹冬烦恼地搔头,周边将士豪爽地望着她笑,挤眉弄眼,她闹了个大红脸,急忙摆手:“我,我就是看他老上前来要和将军说话,可每次都被将军挡了回去……随队回京的还有北狄使臣,要是传回兀术王的耳里,恐怕……”
“我大荣还怕北狄?”诗青轻嗤一声:“别忘了,现在北狄也是我大荣的属地,兀术王要想压倒格力王成为北狄第一人,少不得要靠着我大荣。要与我们翻脸,除非她想自己的脑袋搬家。”
“可是将军”,副将李昭沉吟出声:“丹冬说得也对,将军没有对格力王下死令,兀术王和格力王并存北狄,这会不会成为一个隐患?”
“确实如此。”丹冬也是满心忧虑:“一个老奸巨猾,一个有勇有谋……”
“不杀北狄首领,原因有三。”
“属下等愿闻其详。”
诗青撩起战袍,和众将一起盘坐在地。众将屏气凝神看着她,一脸叹服崇敬。
“北狄人虽生性凶残,但护族意识很浓,硬碰硬的话,说不定会招致北狄人的全族抗争,这对我们来说,是一件憾事。此为其一。其二,兀术王和格力王各有千秋,但绝对不会结为一派,如今两方分庭抗礼,兀术王有我大荣扶持,格力王有北狄新贵拥戴,他们内斗就已经消耗了元气,绝对不会结手联合进攻我大荣。”
“为什么不会?”一副将皱眉问道:“二人虽说政见不合,但都是北狄人,再大的芥蒂在外人进攻的时候都会放下,一并御敌。这在历史长河中屡见不鲜。”
“属下同意刘副将所言。”一挥着羽扇的军师面露疑虑:“将军此举,或许太过自信了。”
诗青缓缓一笑,摇头叹道:“格力王是兀术王的亲侄女,北狄王死后,两人争王位闹得不可开交,北狄人都知道。一来她们的关系早就恶化,二来我大荣并没有伤害北狄百姓,只为御敌,她们没有立场回攻我们。如今兀术王暂代北狄王王位,为表亲民仍对格力王以礼待之。格力王生性孤傲,岂能受气?现在恐怕正算计着和兀术王再争位。”
众将面面相觑,一老将军出声道:“听将军那么一说,似乎也有些道理,将军第三个原因可否说来听听?”
“第三嘛。”诗青缓缓一笑:“说起来,我还很喜欢格力王那女人,年纪轻轻能在北狄站稳脚跟,拥有自己一党势力,不得不让人叹服。此前我说此人留不得,现在,倒想跟她多战几个回合。”
“这便是所谓的‘英雄惜英雄’?”老将军乐呵一笑:“不过将军,可别误了事啊!”
“老将军放心,我有分寸。”
诗青对军中前辈一直礼遇有加,这也是军人们对她推崇的一个原因。
四周军将因为诗青这不算玩笑的玩笑都笑了起来,军队一向整队严肃,少有这般和颜悦色的时候。诗青又是个比较冷的人,所以大家一向是规规矩矩地自己做事,练兵的时候犹甚。此番诗青玩笑一开,众人才觉得这摄政王女原来也会笑,这才像个普通人啊。
“好了,一炷香时间到了,整队,行军!”
“是!末将遵命!”
返回奕京的旅途算不得太轻松,本来是打了胜仗,拿了盟约,将北狄置于了大荣辖下的好事情,该是令人高兴的,但因为多出来的这个腾亿王子,诗青莫名觉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