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宠侧君-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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腾亿王子大婚后,北狄使臣按理就该陆续回北狄去了,可因为兀术王来的这么一封信,使臣们又继续留了下来,打算带着大荣送出的男子一并回去。
夏烨煊闻言轻道:“允筱自请入北狄,皇上她准了?”
“准了。”诗青边脱外氅边道:“他不是皇族王子,又是自请,断然没有驳回的理由。浓云如今处事也有了自己的魄力,我要是横加干预,恐会招人口舌。”
诗青一边说着一边拉了夏烨煊坐下,轻抚着他的脸道:“你不需要担心什么,他一个男子,掀不起什么风浪。”
“可是……”
“再说了,不相干的人,你理他做什么?”
诗青打断他犹自的期期艾艾,顺手往下箍住了他的肩膀,皱眉道:“这几日天气很冷,你平常多加件衣裳,别穿单薄了。”
“哦。”
夏烨煊闷闷地答了声,却见诗青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情,竟然笑了起来,他不解地问:“笑什么?”
“今儿,丹冬来求亲了。”
“嗯?”夏烨煊一愣,诗青弯了眼朗声开口笑道:“我还是,第一次见到那么求亲的,哈哈哈……”
“求亲,不是该去陈家求的吗?”况且今日白天挽究也并没有什么异状啊!夏烨煊略微有些糊涂了。
“不不,煊儿,你曲解我的意思了。”诗青止住笑,仍旧弯着眼,道:“丹冬是来求我予她成亲娶夫的。说来也好笑,军中本没有这样的道理,可她偏一本正经地求我允她成亲。弄得一众军中将士在一边憋着笑险些憋成了内伤……”
夏烨煊微张了张口,诗青圈住人道:“义弟的婚事办好了,忆夏也有了姻缘,算是解了我一桩心愿。我手下三人还剩下丹冬和念秋,现在看来丹冬也快了,就只剩下念秋了。”
“挽究也要嫁了。”夏烨煊微微笑起来,眼睛像是月牙般美丽:“念秋是还没遇到自己喜欢的人,我以前还想着要把顾满或者维泽、嘉华凑给她,不过看她一副对谁都不上心的样子却打消了这个念头。”
“念秋这人冷情,你还是别管她了。”诗青笑道:“她是缘分未到,急不得的。”
夏烨煊点了点头,侧头依在了诗青肩上,道:“大家都有了好姻缘,我就放心了。”
“多操心操心自个儿吧。”诗青搂住他的肩,问道:“你那几个同母的异父姐妹就不要再周济了,无论给她们多少银子她们都不会满足的。作为人子,你不过就出一份赡养老母的钱就可以了,别什么都揽到自己身上。”
夏烨煊一怔,诗青却接着道:“现在她们挤在你和你爹曾经住过的地方已经算是不错的了,至少有个安身之所,也可以尝一尝你们曾经受过的苦。不过我看你那个娘并没有什么改变的意思,你又何必还惦记着她。”
夏烨煊静默下来,一会儿后才道:“主夫死了,景弟又去了北狄,我是才知道的,看现在音弟一个人扛起她们的生活,我不忍心。”
“当初你也是这样扛起一家人的生活,她们那时候怎么没有不忍心过?”
诗青对于夏家一家人一丝好感也无,自然是不愿意夏烨煊也与她们还有什么瓜葛牵连,因此道:“听我的,不要和她们再有什么往来。爹那边你也劝一劝,别没事就想着那边人的生活状况。本就是被赶了出来的,要说起来你们已经是两家人了,彼此之间应该了断。”
夏烨煊咬了咬牙,诗青叹息一声拍了拍他,说:“我知道,血缘是斩断不了的,可你也要知道,有的时候血缘这种东西远远及不上真正的感情。如果我现在问你,若是你认的祖母和你那亲娘同时遇险,而你可以救一个的时候,你是救谁?”
夏烨煊浑身一滞,在诗青不断的催问中,终于还是从嘴里蹦出了两个字。
“祖母。”
“这不就对了。”诗青叹道:“你已经尽了做儿子的责任,就不需要再对她们有什么负责任的心理负担了。你的家在这儿,在摄政王府,你的亲人也在这儿,而不是那一群坐吃山空立地吃陷的不劳而获之人。”
夏烨煊终于是点了点头,诗青轻笑一声,揉了揉他的发,低不可闻地道:“煊儿,这也的确是为难你了。”
夏家主夫如何死的夏烨煊并没有追问,夏修景如何会去北狄他也并没有去提,仍旧和陈挽究、腾亿时不时地聚上一聚,和他们谈谈下江南遇到的时候,并着重讲了讲浩洁的事情,在陈挽究的死缠硬磨下还不得不拿出浩洁所作的画给他们观赏,赢得一片赞叹声。
浩洁的画作便罢,陈挽究如今却是待嫁的公子,言行也受到了极大的约束。听说丹冬去陈家提亲那日也是出了不少洋相的,不过陈挽究避而不提,夏烨煊也不好公然谈论好友未来妻主的糗事,只能是零星半点儿地听听,但听来的消息却也足以让他差点捧腹了,直觉上他认为,好友嫁了这么个女子,婚后什么生活一定不会单调平乏,反而会好玩地紧。
就这样,继腾亿大婚以后,陈挽究的大婚也提上了行头。那时是春日,与夏烨煊出嫁时差不多的光景,万物复苏,这场婚礼事后被当做腾亿打趣陈挽究的谈资老是提在口头,陈挽究从开始的恼怒到无视再到最后的淡然,甚至后来会与腾亿一起说着丹冬的种种白痴表现,三人的友谊也随着这样不断地来回互相打趣而升温。
到了夏季,腾亿有孕,三人之间才来往地少了些,翻过冬天的暮春,腾亿生下一个女儿,重八斤,身板儿结实得很。陈挽究抱着连吼着这娃经摔,遭受腾亿一个白眼,甚至被腾亿冷森森地威胁:“我不介意身子好了后摔你试试看。”弄得陈挽究慌忙逃窜。
夏烨煊只是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微微叹气,二人却不好劝他些什么,只能尽量说些让人高兴的话逗他开心。
诗青自然也明白夏烨煊心中有些抑郁。三人之中成亲最早的是他,如今腾亿怀孕生女,他的肚子却半点动静都没有,搁谁身上都有些不是滋味。诗青总是搂着他说:“要是心情不舒畅宝宝更加不会钻进你肚子里去的,放宽心,我不急,你也不用急,嗯?”
那次南下江南二人如蜜里调油都没有怀上孩子,如今诗青忙于公务,床笫之间的事情也较之往常略少了,机会也是降低了,怎么好怀上孩子?夏烨煊的忧愁被诗青看在眼里,诗青却没有办法让他彻底放开心结。诚然如今夏烨煊是敞开了心扉对她,也没有再自卑于自己的出身,但没有孩子这一点到底是会让他涨满愁绪的吧
可关键的是诗青她即使再无所不能,能不能让夏烨煊怀孕总是她无法掌控的吧。
她正忧心着,却不妨边境发生了大事。
北狄,再兴兵戈。
此次兵戈掀起人是已经稳坐北狄第一位的兀术王。年逾五十的女人依旧觉得自己年青力壮,竟然起了野心要染指大荣江山。朝廷听闻边境传来的奏报的时候顿时炸开了锅——因为按照奏报传来的时间以及奏报上说明的兀术王进攻的速度,大荣此时至少已经陷落了两个城池。
严浓云居于御座之上沉稳地扬手道:“众卿稍安勿躁。”
嗡嗡声顿了下来,严浓云侧头望向凝了双目的诗青,开口问道:“摄政王有什么建议。”
众人屏息凝神,皆等待着诗青的决定。诗青静默了片刻,方才沉郁而缓慢地答道:“回陛下,犯我国土者,杀,无赦。”
“杀无赦!”
“杀无赦!”
朝堂上有小半血液来自于这两年来通过科举制度选任出来的官吏,多为天子门生,为严浓云钦点三甲进士,自然是唯皇帝马首是瞻,却也对提出科举制的摄政王万分尊崇。此时听诗青如此简洁明了的话,顿时附和了起来。
严浓云沉沉地点了点头,已经十四岁的她还有一年便要亲政了,帝王风范越加明显,浑身充满了霸气。他出声道:“那么,此次出征北狄,便有赖摄政王了。”
“臣,万死不辞!”
?
☆、守望
大荣民间炸开了锅,战事传得沸沸扬扬起来。安分了才两年多的北狄竟然又妄图兴战与大荣对抗?北狄已是大荣属国,此时此举无异于“以下犯上”。
而对于女子来说,保家卫国自然不在话下。由于科举制度的实行已有两年,朝政中参与进来许多新鲜血液,寒族官员日渐多了起来。对于这次战事她们绝大部分上表请奏覆灭北狄,不给北狄皇庭留下再次重来的机会,志向上一致达成要永绝后患的意思。
诗青自然是众望所归的领兵之人。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诗青对北狄关注多年,且还有上一次行军打仗的经验,这次战事反戈轮到她身上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就在众人纷纷猜测摄政王将要行何种兵,指派谁为先锋开赴战场,甚至拟定了何种反攻计划的时候,摄政王府却忽然传出消息,令摄政王军队中的丹冬大将率先出兵阻拦北狄继续的进攻,摄政王却要稳两个月再行出兵。
众人皆以为摄政王对此仗成竹在胸,却不知道事情并非如此。
大朝散后,诗青回府后第二日,由摄政王的心腹手下念秋递了消息到皇宫,称摄政王暂缓行军,而由丹冬率部开赴北狄。
在此之前——
诗青焦急如焚地在寝居床前来回踱步,看着王师傅皱着眉头细细思索着,止不住低声道:“王御医,内子病情到底如何了?”
王师傅又仔细地把了把脉,终于收回了手,心中沉着了一番才邀了诗青出门去说。裴敬顾满立马上前挨到夏烨煊床边,掖被的掖被,试体温的试体温。
两个时辰前,诗青回府招来众人言明战事,夏烨煊正午睡着,诗青未曾打扰他。待众人领命而去,诗青才回到天渊阁,正巧夏烨煊醒了。男子见她脸上有愁容,不由问道:“今天上朝不顺吗?”
诗青摇了摇头,看着初醒的男子脸蛋微红,下颚线条姣好纤细,不由叹了口气坐到了床沿,对他道:“边疆,起战事了。煊儿,我恐怕得离开一段时间。”
夏烨煊倒抽一口气,怔愣地望着她道:“战、战事……”
诗青凝重地点头,见他脸色霎时白了,少不得又是柔声劝哄道:“别担心,又不是没打过仗,从十五岁到如今,大大小小的仗也打过不少了,也不差这一回。我不会有事的,别太担忧了,嗯?”
夏烨煊一把拉住了她的袖子,哽咽地道:“这一天,这一天来得怎么这么快……”
“煊儿。”
“那时你说过的,你说过的,有家才有国,有国才有家,个人荣辱和家国尊严相比,不值一提……居于一个高不可攀的位置,所以那个责任才更重,诗青,诗青!”
夏烨煊一把抱住她,嘴里不断说着:“不会的,你不会有事,不会先我而去,你不会的,不会的!”
“煊儿!”
夏烨煊这番模样有些失了理智,诗青顿时喝止住他,却挤见他双眼开始恍惚起来,不由大吃一惊,搂住他的腰轻摇着他,重复着说道:“我还在这儿,我还在,我还在……”
夏烨煊死死捏着她的衣角,被诗青喝止后便闭了嘴,此时哆嗦着唇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看得诗青暗暗心惊。她没有迟疑地轻吻着他的脸颊,手上的力道逐渐加重,仿佛是要让他知道自己的存在一般,给他此时彷徨的心境增加一点儿清明。
“煊儿,我不会有事,你这样子我怎么能安心打仗!”
诗青喟叹一声,手托着他的后脑勺与他抵额而言。夏烨煊颤抖的动作渐渐止住,无神的眼也渐渐聚焦起来,终于是将手缓缓移到她的肩上,哽咽着道:“我、我去帮你收拾行装,那边,那边会不会更冷?要加多少袄子……”
“煊儿。”
诗青握住他的手,对着他笑:“这些事情交给下人做就好了,不用你来收拾的,你乖乖地,好好地,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了。”
她没有想到对于她要出征的事情,夏烨煊的表现如此激动,似是受了巨大的打击一样。可战事不等人,她如今没那么多时间可以和他儿女情长,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殊不知,夏烨煊如此的颓唐变色足以让他郁结于心,久病不发,一发,便不可收拾。
当日晚饭本来该是诗青陪夏烨煊在出征前吃的最后一顿饭,不想在席中,夏烨煊忽然软软地瘫了下去,将诗青骇了一大跳。她立马将人抱了起来放到了床上,喝令裴敬去请宫中医道圣手王御医,而自己则寸步不离地守在他身边。
魏老爹和夏扬虹也吓了个够呛,但见到诗青如此焦急,魏老爹低声咳了咳,便默默地拉着夏扬虹离开了,屋中便只剩下他们二人。王御医来后诊脉已有多时,诗青逐渐耐不住急躁,开始在房中踱步。
“到底如何?!”
诗青甫一关上门便冲着王御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