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宠侧君-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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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眼眶微微湿润了,却不是因为被诗青触到伤口而疼,而是因为内心酸涩,眼角不受控制地溢上泪意。
世间有哪个女子会毫不避讳地捧自己夫君的脚?又有哪个女子会如此自然地说出自己关心夫君的话?被他遇到了,竟是被他遇到了……
“主子,冰来了。”维泽端着一盆装有碎冰的盆,盆沿搭着一方白色锦帕。诗青接过,探手拿了锦帕往盆里抓了碎冰,裹好后轻轻地按压在夏烨煊手上崴到的脚踝上。
“嘶——”
正在凝神思索的夏烨煊忽然被冰凉突袭,溢出一声轻哼,脚微微往后缩去。诗青握住他的小腿,略微用力地禁锢住他,柔声道:“忍一忍,还发红发肿的,敷一敷会好一点。”
女子仍旧没有抬头,可夏烨煊从那专注的侧脸轮廓中看得出她饱含温柔。丝丝沁人的凉意随着四肢百骸涌遍全身,在暑气焦躁的夏季让人陡然生出一种清爽的感觉。夏烨煊不由自主地扬了嘴角,笑涡泛上脸颊,轻声地,柔情满意地说:“好,你说好,就好。”
维泽在一边观着夏烨煊的表情,只觉得自己这时该抽身退出去。王君那喜悦满足的神情让他看得都有些脸红心跳了,可主子还帮王君敷着脚,自己一个打下手的人总不好这时候退吧!
“好了。”诗青放下帕子,这时的帕子已有些湿润了:“端出去吧。”
维泽如释重负地端了盆子,逃一般地窜出门去,还不忘关上门扉给二人留下相处的独立空间。诗青转过头来小心翼翼地把夏烨煊的脚放回到绣墩上,半含了命令地道:“这几日不准自己走路了,我在身边陪着你,想去哪儿必须跟我说,经过我的同意。”
夏烨煊轻柔地点了头,含笑望着略显得有些懊恼的女子,端过茶道:“先喝口茶吧,急急忙忙回来还没喘上气。”
维泽端来的茶已有些凉了,诗青接过茶杯一饮而尽,搁下茶杯正欲对夏烨煊说话,却见他眸中含着盈光,竟似是在方才哭过。
“怎么了?”诗青急忙改口问道:“是方才帮你敷冰弄得你疼了?”
“不是。”夏烨煊轻轻摇头:“很舒服的,一点都不疼。”
“那怎么哭了?”诗青明显不信,伸手擦了擦他略有些湿润的眼角,道:“难道是因为想着要被我限制人身自由了所以觉得委屈?”
“不是。”
夏烨煊吸了吸鼻子,只觉得越被她问,越觉得想哭。他最近是不是情感太过泛滥了?还是被诗青宠地娇气了,所以一有点儿什么事就矫情起来了……
“那告诉我,哭什么呢?”
诗青抬眼见桌案上还有点儿粥,伸手摸了摸碗沿觉得已经凉了,也就不打算再让夏烨煊吃了,挽过他的腿弯将人拦腰抱起,直走到屏风后的罗床上去才将人放下,说:“这几日好好休息,我哪儿也不去了,只陪着你,好不好?”末了还加了句:“要是答应了,就不准哭了。”
夏烨煊急忙点头,拿手背轻抹了下脸,再抬头时已是满面微笑着:“你说的,陪在我身边,不走。”
“不走。”诗青叹息一声,却又蓦地笑道:“鬼机灵,还学会跟我讨价还价了。”
“是你自己说的。”
“是是是,夫君记性好,为妻记住了。”夏烨煊脸上笑意越大,看得诗青着恼:“得,生病的人最大,为妻可得小心伺候着夫君你,不然……”
“不然什么?”
“不然半夜不让为妻上床睡觉可如何是好啊!”
诗青装模作样地喟叹一番,夏烨煊“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却又立马捂住嘴瞪她一眼,骂道:“又不正经!”
“说了妻夫之间没什么不正经的。”诗青倒是乐在其中:“为了我的上床权,可要把夫君你伺候地服服帖帖的呐,你说是吧?”
接二连三的厚皮赖脸让夏烨煊也吃不消了,索性转过身不理她,装模作样地整理起床上的被子来。诗青闲闲地道:“那有什么可整的,晚上不还是一团乱的。”把夏烨煊臊地耳根都红了。
夜晚入眠,夏烨煊才想起问道:“念秋找你是什么事情?她那么慌张,必是有什么大事。可以跟我说说吗?”
诗青搂着人在怀中,听到他问微微沉思了一下,道:“其实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只是怕说了吧,你又瞎想。”
“我?”夏烨煊凝神:“难道事情跟我有关系?”
“看,说了不瞎想,又瞎想了。”诗青叹息一声,小心地翻过去与他面对面,注意不压着他的脚,道:“丘山的身份查出来了。”
“丘山?”夏烨煊惊叫道:“丘山不是一个小乞儿吗?还能有什么身份?”
“不然。”诗青笑道:“丘山是你收为义妹,为右相祖母她老人家收的干孙女。可是偏巧了,丘山不能是她的干孙女。”
“什么意思?”
“不是干孙女,而是……”
诗青也不得不感慨命运弄人,谁会知道她带着夏烨煊游江南竟然会在途中遇到丘山?更巧的是竟然会救下丘山,让夏烨煊认为了义妹。人都说造化弄人,缘分在天,看来真的是这样啊,不然她又如何能来到这个时空,如何能遇到夏烨煊?
“而是,亲孙女。”
诗青话音一落,夏烨煊蓦地“啊”了一声,差点弹跳起来。诗青急忙按住他要起身的动作,责备道:“脚还不能使力,做什么那么慌张?”
“诗青你、你刚才说丘山是……”
“是祖母她老人家的亲孙女。”诗青重复一遍,拍了拍夏烨煊道:“至于那么惊讶吗?难不成你没发现丘山和祖母长得有几分相似?”
夏烨煊听闻这才仔细地回想起来,第一次清洗干净的丘山的模样瞬间跳到他面前。粉雕玉琢的样子确实能看到祖母的几分影子!
夏烨煊惊诧却又无比欢喜,直揉着诗青的手臂道:“那、那你写信给祖母了没有?她要是知道该有多开心呐!右相府中只有她一个人住着,这、这多出来了个孙女。”
“别慌,别慌。”诗青无奈地看着夏烨煊兴奋无比的样子,头疼地揉了揉额角:“早就知道你会那么兴奋,本想明天再告诉你的,省得你今晚睡不着。”
“这么个好消息别想瞒着我!”夏烨煊羞窘地撞了下诗青,眉梢眼角全是高兴:“那什么时候跟丘山讲?她要是知道自己还有亲祖母在世,说不定会多欣喜的!”
诗青含笑点着头,按下他不断上窜的小脑袋,道:“快睡吧,这事情明儿再说吧。”
“嗯、嗯……”
夏烨煊虽是答应着睡下了,却哼哼唧唧翻来翻去的,诗青好笑地看着他这副小孩子模样,最终无奈地点了他的睡穴让他能安眠。可她心中却想着另一件未告知夏烨煊的事情——有关于夏修景。
她是肯定夏修景掀不起什么大浪的,可格力王也不算是个白痴,那么坦然地受了兀术王送来的礼物,还大张旗鼓地纳他为妾夫又是为了什么?难道又是一个阴谋?
丘山是右相亲孙的事情也不能被太多人知道。右相一生未曾娶夫纳侍,这亲孙女跑出来又是怎么一回事?恐怕会有人拿这个大作文章,搅出许多事情来。接触多了,虽说诗青知道右相此人豪放不羁,心有天地,时而诙谐时而正经的,可对她的生平她却并不知道,丘山的存在对她而言是真的是好事,亦或者是她心中隐隐觉得的不安她无从知晓,身为晚辈,她也不好去查右相的私事。
倒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看来回京的事情,需要好好筹划筹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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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欢
江南自来人杰地灵,出产才女。科举制度一经开创,众学子更加勤恳于书本,只待能赶上第一场秋闱,三甲及地,光宗耀祖。苏州好几家大酒楼中时时能看到学子们相争学识的场景。诗青自然也爱看人辩论,是以来苏州后常常到这些地方参与学子之间“斗文”之事。
最近天气酷暑炎热,天气状况让人都有些食不下咽。维泽嘉华想了好些法子改善饮食都不太奏效,夏烨煊仍旧恹恹地吃不下东西。嘉华脑子要笨些,还启口问夏烨煊是否是有喜了,待维泽瞪他一眼后才讪讪地止了话。
孩子的问题一直是夏烨煊的心病。虽说诗青真的是一点儿都不急,可是对他而言能有个和诗青共有的孩子是很大的一个心愿。来苏州后他们也去庙里拜过佛和菩萨,他更是虔诚地拜过送子佛,祈求能尽快怀上孩子。可惜肚子一直没有动静,嘉华问时他行精期刚过,自然更是不可能有孩子了。
这日太阳有些毒辣,夏烨煊躲在屋中不耐出去。维泽嘱咐了仆从端来冰搁在他身边,拿着扇子给夏烨煊扇着凉风。暑气倒是减了些,可烦躁的心情却一点儿都不能降下。
诗青说丘山的身世先别告诉她,他也就守着这秘密,每日里对丘山更加宠溺。丘山到底是小孩子心性,很是贪玩,学画画学着学着就捉蝉去了,每日总玩得满身是汗,两个月养好的小身板又瘦了些,却是结实了许多。
此时的她正趴在夏烨煊屋门前眼巴巴地看着夏烨煊。
“丘山,在那做什么?”
“哥哥,我想下荷塘去。”
丘山话一出来就把夏烨煊吓着了:“下荷塘?下什么荷塘?下荷塘去做什么?”
丘山脑门儿上挂着汗,一张脸红扑扑的,看着夏烨煊道:“这天太热了嘛!我想下荷塘去戏戏水。”
“那怎么行!”夏烨煊断然否决道:“你又不会泅水,要是出了事怎么办?丘山乖,好好地在院子里玩儿,上次不是有人教你怎么转陀螺吗?去玩那个……”
“那不好玩嘛!”丘山一步跨进来,腻着夏烨煊道:“哥哥,哥哥,你就答应我嘛!大不了让人在一边看着?我保证不往荷塘中心去!好不好嘛,好不好嘛?”
夏烨煊被她摇地有些头晕,丘山却像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一样,坚持不懈地对着夏烨煊撒娇。
正在他无可奈何地想直接斥责她的时候,门边响起诗青的声音。“你们兄妹俩这是唱哪一出啊?丘山,你可别把你哥哥拉坏了。”
丘山立马放开夏烨煊,端端正正地站好了,冲着诗青有礼有节地道:“嫂嫂好。”
“行了,瞧你那小样儿。”
诗青轻笑一声,径直走到夏烨煊面前坐下,先是抬起他的腿仔细看了看,松了口气道:“肿消得差不多了,动辄还疼吗?”
夏烨煊轻摇了摇头,笑道:“今日那么早就回来了?学子斗文结束了?”
“没,还斗着,不过今日斗的是博学典籍,不是时政,听着没意思我就回来了。”诗青本说要在水莲居陪夏烨煊养脚伤,可寻常斗文时有结识的人竟前来下了帖子邀她去参与。诗青本来时推辞的,可夏烨煊见她有些想去,也就劝着他去。他虽说拉着诗青说了要她陪着他,但到底他是贤惠的男子,不愿意让诗青为难。有邀请人的盛情难却,再有夏烨煊的极力劝哄,诗青也就顺水推舟地去了,不过每日回来的时候越来越早,越来越早。她心里最放不下的还是自己的夫君。
诗青小心地放下他的腿帮他把鞋袜穿好,这才转了身看向在一边看似恭谨的丘山,哼了一声道:“想玩儿水?”
“啊!不不不,不想……”丘山一向是有些怕诗青的,见她板了脸问自己,便以为她生气了,忙小心地道:“就是,就是热得很……”
“原来不想去啊。”诗青故作失望地道:“我本来还说带你去附近山林去玩,那儿有清澈想小池。既然你不想去,那便不去吧。”
“诶。”
丘山张了张嘴发出个音节,万分懊恼地跺了下脚。夏烨煊轻笑出声,拉了拉诗青的袖子道:“别逗她了,带她去玩儿吧,这天也实在够热的。玩的时候注意一些,她人小,你多看着点儿。”
丘山立马接道:“谢谢哥哥嫂嫂!”
“你倒是说得快。”诗青嗤了她一下,喝了口水道:“煊儿,今儿就便宜那丫头,带她出去玩一遭。既然要出发,那便走吧。”
“我也去?”夏烨煊惊疑地指了指自己:“我脚还不能太用力。”
“你就坐旁边儿看着,也吸收吸收凉气,不然人都给闷坏了,这天太闷,小心中暑。”
一行五人朝诗青所说的山林前去,夏烨煊和维泽坐马车,念秋在外执鞭驾马,诗青抱了丘山骑马,身前的小女孩时不时地左挪右动,诗青间或出声斥责一下。
夏烨煊待在马车中,微微掀开车窗帘朝外看,马上的女子身姿挺拔俊秀,是他的良人。
他忽然心里起了个念头:若是他们有了孩子,诗青也会像对待丘山一般对待他们的孩子吧?疼宠却不溺爱,扮演着一个严母的身份,常常会出言教训,却又在言辞中透露着关心。因为她知道自己喜欢孩子,会很疼很疼孩子,这样的疼爱或许会成为溺爱,到头到让孩子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