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宠侧君-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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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青倒是不想去,自己还一点儿状况都不知道呢!名字、年龄、甚至于自己当前的相貌都没底……还上朝?女人上朝?这是什么笑话!
“公主。”诗青正在犹豫,门口出现一个微弯身的女人,约莫四十岁的年纪,精神矍烁,神采奕奕。身上穿着上好的丝绸衣服,一头长发梳得一丝不苟,妥帖地粘着头皮,眼睛闪着精光。
身旁的男子福身叫了句“玉总管。”便转头听候诗青的吩咐。
诗青头有些晕眩,但好歹做了那么多年的上位者,这点儿排场还算能应付,淡淡点了个头,见二人没什么不对的反应,作势提步欲走。玉总管赶紧上前伸手,诗青从善如流搭了上去,二人走在前,那男子紧随在后。一路行来,雕梁画栋,美轮美奂,奴仆成群……多为男子。更奇怪的是,男子都是娇娇弱弱的,而那些女子却膀大腰圆,一副精壮的模样。
一头雾水地随着那名“玉总管”到了间屋子,看着桌上丰盛的早餐,诗青才恍然这是膳厅。装作淡然地吃了饭,玉总管又适时出现在诗青面前,引着她到了府门前。诗青想着既然是个公主,却没有住在皇宫,那么便应该是已经成亲外嫁的公主了。虽说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公主还得上朝,但问问自己的“驸马”总是可以的吧?至少自己还没见过自己所谓的“夫君”呢。想不如做,自己要是这么糊里糊涂地就去“上朝”了,指不定闹什么笑话呢!
“玉总管。”诗青出声道:“驸马不在府中?”
玉总管大吃一惊,狐疑地扭头望着诗青,诧异道:“公主烧糊涂了?府里并没有驸马啊!”
没……没有驸马?!那她一个公主怎么能外住?莫非是……死了男人的?那可太好了!只要把府里这些奇怪的男人都解决了,她便可以轻松逍遥地过这一生了!偷来的岁月,一定要好好度过。诗青已经在脑海里想象着将来要去的地方,北国雪景风光、南方小桥流水、莽莽草原、戈壁沙漠……
“再者说,就算公主娶了驸马,在府里也不能称为驸马,得称王君才是。公主身份不比她人,王君的身份也不同于一般驸马,自然是要高一等的。”
玉总管见自家主子没反应,继续道:“是小人疏忽了,公主如今也十五岁了,娶王君的日子也该提上日程。”
玉总管沉吟片刻,倒笑了:“不过这个公主倒不必担心,毕竟公主身份摆在那儿,那些大臣、宗室贵族们巴不得能把儿子嫁给公主呢,公主要是看上了哪家的公子,直接让礼部的人撰写圣旨盖了玺印,也不是什么难事。要是公主等不及,现在纳个侍君也无不可。”
玉总管说了半天,诗青却一直是一副呆愣的样子,有些担心,问:“公主可还是身子不适?今儿就不去朝议了吧,小人给宫里递个折子,叫群臣散了,可好?”
诗青机械地点点头,转身想走回去,抬头的一瞬又愣住了。
摄政王……府?
娶驸马、嫁儿子、纳小侍、柔弱的男人、强壮的女人……诗青被自己的想象先渗了一把,干瘪地问玉总管:“总管家中还好吧?”
玉总管闻言感动了一下,恭谨地答道:“小人的侍君就要生产了,多谢公主关心。”
诗青点点头,沉默地回了府里,对那些向她鞠躬下跪的人也不闻不问。最初的那名男子一直随在她身后,诗青循着记忆回了刚醒时所在的屋子,倒床便睡,那男子也乖巧地跪坐在她近前的地上。
她还记得她在死前最后说的那句话。“要是可以,我希望下辈子能做个男人,至少,我可以对娶的妻子,忠贞到底。”醒过来后,她还是个女人,却变成了个可以娶男子的女人。这对她来说,是幸,还是不幸?这算不算是……梦想成真??
☆、第002章 醉情
? 十年后。
繁华的夜,奕京有名的花街柳巷上演着无止境的纸醉金迷。涂着厚厚脂粉的小倌甩着帕子招呼着生意,见到个比较漂亮的小姐或是看上去有钱的女子便把人往楼里拉,奉承讨好、贴身卖肉,无所不用其极。
肮脏的地方,却也是收集情报的绝好之地。所谓事物都有两面性,青楼楚馆也不例外。
严诗青倚在醉情楼的二楼的一间雅房中,看着一桌战战兢兢的女人,嘴角扬起一个笑,冷冷地道:“诸位还有什么意见?”
其中一位年约四十,肚大如孕夫的肥胖女人磕磕绊绊地道:“公……公主,这,这……”
“于理不合?”诗青挑了挑眉,精光四射的眼里蓦然迸出寒意:“这四个字你们从前年便开始说,说到如今,还不嫌腻?”
“可,可是……那些贱民?”
“本王再说一次。”诗青缓缓站了起来,屋中众人不敢继续坐着,也跟着站了起来。见诗青脸上是一股不耐与烦躁的表情,心瞬间都提到了嗓子眼。“贱民之称,最好还是不要再提。否则让本王再听到一次,本王不介意将你也变成个‘贱民’。听懂了,张大人?”
肥胖女人抖着手擦着汗,想反驳又不敢,只能苦着一张脸,既不说“是”,也不说“不是”。若是被她家中成堆的夫侍看到,大概会觉得自己这个位列三公九卿的妻主太过懦弱吧。可若是知道让妻主如此这番模样的人竟是当今摄政王女,护国公主,定国将军,倒也会心生畏惧的。
摄政王严诗青,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不,严格说来,若是摄政王想要取而代之,那把龙椅也必是她囊中之物。可惜摄政王对先皇姐妹情深,一心辅佐先帝遗孤——当今圣上。摄政王至今二十有五的年纪,府里却还没有娶正君。虽说登位没了希望,但这么一个天之骄女,有权有势又长得美,谁家不想把儿子嫁给她?
今日这些三公九卿本是请严诗青来这儿喝酒赏美人,顺便推销自家儿子的,却不知怎么的,说着说着就说到了两年时间都还悬而未决的“科考”制度上。三公九卿们自然是反对又反对的,坚持了两年的时间,严诗青还不松口放弃,她们也不愿放弃,就这么僵着。朝堂上两股势力对峙着,俨然成了顽固派和革新派。
这位张大人,算是顽固派的代表了。
虽说在朝堂上大家能拧成一股绳,但私下里大家对于这位说一不二的摄政王到底还是畏惧的。她战功赫赫,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一个冷笑,甚至是一个挑眉都能弄得她们心肝直颤。天下人都知道,摄政王是个油盐不进的主儿,真真是个枭雄一般的人物。只是可惜,心不在那把龙椅上。
严诗青见威吓达到了效果,也不再多言,扯起嘴角笑了笑,坐下去端起酒啜了一口,道:“今儿不是请本王品酒赏美人儿的么?这酒倒是有了,美人儿呢?”
见有台阶下,众人纷纷示好,唤了楼里的龟婆叫来鸨公,让他挑最美的男子来伺候着。鸨公也是个见多了世面的,当即便招来十多个男子,俱是清一色的半裸打扮,看上去还很是青涩,一个个羞赧地站着,头微低,侧颈美好的弧度露了出来。有些大胆的,扫视了一下全场,便将目光定格在了诗青身上。
十年的时间足够诗青适应这个时代了,尽管曾有过迷茫与困惑,恐惧与畏缩,但当她进宫见到了那个两岁的小女孩儿,当她被小女孩紧紧抱住,当她被人哭泣着叫着“姨母”的时候,她便觉得自己没了一切的顾虑,她想要好好保护这个小女孩——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前世她曾一度沉迷于官场周旋,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功夫练得炉火纯青,以至于忽略了丈夫与家庭。等到她知道一切,却早已拉不回丈夫的心。朦胧的想要孩子的念头也消弭地干干净净。骤然有那么一个小侄女出现,怎么不让她心疼呢?
看着自己从小教育的小女孩渐渐长大,渐渐坚强,严诗青就很满足。在她十五岁亲政之前,严诗青想要替她扫清一切障碍,为她培养自己的势力,给她一门“天子门生”。只是科考制度的提出,让朝堂顿时炸开了锅,反对的人比比皆是。她不好做得太过,身为女皇的侄女也不好太偏着她,就这样拖了两年的时间。
时机成熟,是时候该收网了。严诗青想着,心里一定,任由她们分配好人,便饮酒吃起菜肴来。身旁美人频频献殷勤,诗青都不咸不淡地受了。好歹是个女尊社会,不随大流岂不是要她被人说异常?诗青对男女之事看得很淡,十五岁后第一个男人便是最开始见到的那个男子。说来可笑,诗青都记不得他的样子与年纪了,只是待他引导她成人之事后,便做主将他嫁了,听说他过得不错,诗青也就安心了。
这十年来,诗青陆陆续续有过很多个男人,但她有自己的原则。良家子不碰、自家府里的小厮不碰。所以虽说这个时代女人的欲望强烈,诗青却从来不如狼似虎的,找的男人除了小倌馆里的人,便只有别的大臣送来的歌舞子,以及去别的大臣家是被招来服侍的家倌。诗青有洁癖,每逢行房之前都会让自己固定的大夫检查男子的身体。若是不是清倌还好说,若是,那诗青便会视情况而定,要不要宠幸。
有时候诗青都觉得自己是不是在古代待久了,染上了古人那种脾性。她说过自己想要从一而终的爱情,可身体却也出轨了……
诗青想着想着,便觉得有点儿醉了,被身旁美人喂了好几口酒,身子一歪,便倒在了美人怀里。美人一惊,又一喜,忙搀着诗青就要往隔壁房里带。两人刚站起,便听到楼下一阵喧闹之声。
诗青皱了皱眉头,推开美人朝前走了几步后打开了房门,从雕栏上往下望,正巧看见一个流里流气的女人在那儿吆五喝六的,而她对面,是个挎着篮子的瘦削男人。
雅房里的各位大臣都被诗青的动作给惊住了,酒也醒了。若是在醉情楼扰了摄政王的兴致,惹得摄政王发怒,这可就麻烦了啊……当即都从房内涌了出来,一致朝下望去。有眼尖的环视一周,见全是衣衫不整的男男女女,不由暗暗叫苦:这是哪个王八羔子,惹得全楼的人都出来看热闹了!
诗青的贴身侍女护卫忆夏、念秋紧紧护在她身边,忆夏靠近诗青谨慎地道:“主子还是回房去吧,这等骚乱应该一会儿就能平息的,人太多,容易出事。”
诗青连脸都没转,仅仅朝后一扬手,忆夏便恭谨地退下,却仍旧牢牢注意着诗青周围的状况。
楼下的吵闹声越发大了,那男子一直死死抓着篮子不出声。鸨公也出面前来调停,岂料那女人竟然连鸨公的面子都不给,扬手一挥,便把鸨公打倒在地。
“他妈的,醉情楼算个什么东西!我呸!本小姐看上这男人,就要把他带走,谁敢说不?!”挑起事端的女人大咧咧地要去抓男人的手,被那男人一躲,扑了个空。男人一直朝后退着,嘴抿地紧紧的。
鸨公从地上站起,忙作揖赔笑着劝道:“这位小姐,他不是我们楼里的公子,您这……您这不合规矩啊!”
女人不耐烦地又要出手去扫开鸨公,突闻楼上一道清丽的女声道:“你看上的,就要带走?”?
☆、第003章 搭救
? 诗青虽说喜欢看好戏,但也容不得别人在她面前这般狂妄。况且,她看着那个瘦削的男人忽的起了怜悯之心,便有心帮一帮。
楼下的女人循声朝楼上望去,就见到一个气质不凡,身姿颀长的女人,一派贵小姐的打扮,容颜如玉,霎时有点儿自惭形秽。但又觉得不能输了面子,便梗着脖子道:“你算哪根葱?敢管本小姐的事!”
“唔……我算哪根葱?”诗青眼神一冷,直直盯着楼下的女人,生生让她打了个冷战。“你又是哪根葱,在我面前也敢大声嚷嚷。”敲了敲雕栏,诗青微侧头对忆夏说了个“查”字,便继续似笑非笑地等着那女子回话。
或许是被诗青的那股冷意所冻着了,女人回不过神来,半晌后又一恼,想着不能在那么多人面前失了面子,转身也不理诗青,又要上去抓男子的手。男子大概也是放松了一下神经,竟被女人抓走了篮子,等他想要去抢回来的时候,女人已经咒骂着将篮子狠狠摔在了地上。
“你……”男子咬紧唇,疾走几步要去捡那篮子,女人却紧跟着抓住男子的后领将他扯了过来,骂道:“你他妈别给脸不要脸,老娘看得上你,是你的福气,还在这装什么清高?!清白人家的公子会到这儿来?他妈的你讲什么笑话!走,跟老娘走!”
“我不,你放手!”男子使劲掰着女人的手,岂料女人手劲极大,硬是掰不开。男子手足无措,身上衣物被拉扯地有些凌乱。受了此等侮辱,男子开始掉泪。
“哟,还哭呢?老娘带你回去吃香的喝辣的,有什么不好?你喜极而泣了?”女人恬不知耻地想要伸手去摸男子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