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武侠时代-第1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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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若是就此放过与他,日后传扬出去,却也对自己名声有损,非得受尽天下人鄙夷的眼光不可,倘若左冷禅若是得知,再到五岳大会上一番宣扬,对他此行,也是颇为不利。
齐御风心中当即有些苦恼。心道:”唉,就算是玩《金庸群侠传》,与这等人为伍,也得掉六点道德值啊。难道自己得效仿那不戒和尚,将他那话儿也割去半截?”
他正自游移不定,左右为难之际。突然见到曲非烟一双妙目,也正自盯着田伯光。他当即心念一动,既然陆散淡不表态。便听听曲非烟这原本就与他打过交道的人如何说。
他尚未开口,便听得曲非烟说道:“田伯光,你来商州作甚?”
田伯光面色苍白,已知晓自己性命,全在这少年一言而决,当即坦言说道:“我太师傅听说令狐冲死了,叫我去华山确认一番,”
齐御风听得大为奇怪,当即道:“你太师傅,那是谁?”
曲非烟抿嘴笑道:“就是不戒和尚。”
齐御风登时恍然大悟,突然想到,三年之前,田伯光和令狐冲打赌,为依琳赢来了这么一个古怪的徒弟,真可堪称天下第一桩怪事。
这个赌约,令狐冲本来赢的就有些勉强,近于赖皮,田伯光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本来大可不认,但后来不戒和尚横空出世,又将他捉了过去,一番折辱,他这徒弟,却也不得不硬着头皮做了下来。
按照流程,他此时已然被不戒和尚净了身,只是因为没有令狐冲到恒山派去做掌门,不用他去壮什么声势,是以倒也没有出家,但是如此一来,既然他以受了惩罚,倒是也不必非杀他不可了。
当即他心想至此,不由得面色一缓,同情的看了一眼田伯光。
田伯光面色尴尬,神色一变,张口便要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却又强抑到肚里,当即紧紧闭嘴,唯恐露出一丝蛛丝马迹。
齐御风拱手笑道:“既然是不可不戒大师所遣,小人倒是孟浪了,多有得罪。”说罢,上前伸出一指,将田伯光穴道解开。
田伯光舒了一口气,却皱眉道:“齐兄弟,你剑法惊天动地,我一辈子也赶之不及,怎么这解穴的手法……?”
齐御风面色一红,当即轻咳一声道:“嗨,我喝多了……”说罢,扫起一张座椅,让田伯光缓缓坐下。
陆散淡饶有兴致的看着两人,当即道:“田兄的太师傅,可是得到了什么消息?”
田伯光苦笑道:“我本来在开封呆的好好的,前几日遇见了太师傅,便听他说令狐冲好似遭了嵩山派的暗算,死与未死,谁也不知。太师傅前些日子曾经上过华山,将令狐冲痛殴了一顿,此时不愿再见,便遣我前去华山派问个究竟。”
齐御风摇头道:“华山派所知,也许还没你太师傅为多,他一日不现身,我们却也不知他到底究竟如何。”
当即几人又谈论一番近日的江湖消息,却也没有太多线索,不禁都摇头感慨,心说这令狐冲凭空消失已有月余,活不见人,死不见尸,难道只有上了嵩山派询问,才能真相大白?
齐御风凝神思索,突然抬头看了田伯光一眼,见他恶名虽大,长得却颇为雄健魁伟,相貌也潇洒倜傥,风流蕴藉,器宇不凡,并不如一般的色鬼那般猥琐不堪,只是眉宇之间颇有些风尘戏谑之色,他当即不由得心念一动。
他借着火光,仔细打量田伯光的脸庞,只将田伯光看得心中发毛,才劈口问道:“你有儿子没有?”
田伯光一怔,登时摇头道:“我飘荡不定,哪有儿子。”
齐御风又是一低头,思索片刻,又问道:“那你可是祖籍山东曲阜?”
田伯光点头道:“天下大半姓田之人,都是祖籍山东,那又什么稀奇?”
齐御风道:“可是你家后来却又搬到了河北定州?”
田伯光惊奇道:“齐兄弟缘何知道我家家谱渊源,这些事情,我也是小时候听父母说起,长大后便从未提及。”
齐御风当即扼腕惋惜,口中吞吞吐吐,不知如何开口才好,他犹豫半天,才小声贴近他耳边问道:“田兄播种万千,当真没留下过一儿半女?”
田伯光见他脸色,又知道他与不戒和尚已然见过面,可能已知道自己心中耻辱之事,当即面色便十分难看,按捺不住,强自硬着头皮小声道:“愚兄心中有个大秘密,齐少侠可千万别说出去。”
齐御风心中好奇,当即道:“我若对第三人言之,教我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田伯光狠狠一咬牙,面红耳赤,当即小声道:“我这人卑鄙无耻,造孽太多,太师傅捉了我后,便将我这器物割了一半,以为惩戒,但田某天生伟男,雄健魁伟,又深谙房中之术,我……我……我还能生。”
第121章 掌法
齐御风闻之不禁一阵愕然,心说这玩意儿还有割不干净一说?
他见田伯光面色十分严肃,当即沉默片刻,也只能跟着点了点头,却也不知这等尴尬之事,该如何接口是好。
原来他与田伯光交谈良久,见他这相貌,眉宇之间居然与田树言有几分相似,当即便有些怀疑他与后世田归农、田树言一脉,兴许有些联系瓜葛。
而且查问之下,竟然连户籍都对得上,这下在他心中,不由得更确定了几分,心中暗道,我与这姓田的倒是有缘,田伯光,田树言,田克刚,这三个跨越时空的田姓之人,居然有可能出自一脉,这机缘之巧,堪称举世无匹,也只有当年的大理国皇帝段誉,出门总寻着亲妹妹可与之相比。
他心中暗暗好笑,当即不由得想到,倘若自己学校那个素来一本正经的团委书记,知道他的祖先竟然是采花淫贼田伯光时,心中会是什么心情。
田伯光知道了华山派的消息,又被人窥得**,不好意思多留,当即与两人攀谈一阵,即便告辞,陆散淡与齐御风三人兴致已尽,便也回房睡下。
次日齐御风起身,吃过早饭,收拾行装,便来到陆散淡房中,准备向他告辞。
陆散淡笑道:“无风浪不成江湖,无恩怨不出豪杰。齐兄弟这一番出行,势必要让整个中原江湖,都为之一震了。”
齐御风面色一赧道:“陆兄笑话小弟了。”
陆散淡摇摇头笑道:“齐兄弟剑术如神,我这几天得益不少,怎么能说的上是笑话。不过兄弟你临敌之际,还是得小心为上。若是碰上了左冷禅那般的当世高手,还须小心防范才是。”他素来慵懒。此时虽已过了辰时,却也尚未梳洗,便敞着衣襟,缓缓走到齐御风跟前。
齐御风只道他想亲近一番,当即拱手道:“陆兄之言,小弟记下了。”
却不料陆散淡突然出手如电,反手抓出,拿住了他的手腕,左手乘势向前一戳。在他“华盖”、“天柱”两个大穴上面轻轻一拂。
齐御风自习得“无相神功”之后,渐窥内功门径,日日所思,便是这周身穴道,经过一年多的琢磨,才将人身之上的各处大穴记清,他知道这两个大穴一主手,一主足,如果两穴被闭。四肢俱动弹不得,这一着大出人意料之外,,他不禁大吃一惊。叫道:“干什么?”
陆散淡也不答话,左手又向他肩头一抓,手指轻转。便又指向他胸前玉堂穴。
齐御风见他只是拆解招式,并不伤人。当即心中一动,使一招“野马分鬃”。沾粘连随,将他胳膊轻轻一磕,继而右掌翻过,使出太极拳中的“云手”,反而向陆散淡左手手腕抓来。
陆散淡轻轻“咦“了一声,心道他全身都在自己双掌笼罩之下,竟然能破势反击,而且这一击借力打力,正中要害,这功夫倒是不错。
只是齐御风这一掌使得虽然像模像样,但与他手脉寸关尺甫触,被他正宗玄门内力一震,便手腕一抖,拿之不稳,身子一仰,险些儿摔倒。
陆散淡以手腕震他四指,运劲极为巧妙,看他手掌一缩,立时夺位逆拿,翻掌扣住他的手背麻筋,右手食指前伸,又点中了他肋下的“凤尾”“精促”二穴。
齐御风放开手,不禁摇头叹息一声:“小弟离了长剑,立成庸手,当真惭愧。”
陆散淡轻颦眉头,看他一眼道:“七兄弟这拳法套路,似乎与剑法并非一家,好似近于武当派一路?”
齐御风惭愧道:“我学剑术之余,胡乱学了些拳脚招式,可惜学的不精,倒叫陆兄见笑了。”
陆散淡摇头道:“你这拳法借力打力,后发制人,精微奥妙,小小年纪能学到如此地步,已属难得,想我十九岁之时,拳脚上的功夫,也比不过你这几招,你这拳**力已有小成,但不得门径,未能进窥堂奥,自然差你的独孤九剑太多,但在江湖之上,也可堪少年一辈的翘楚了。”
齐御风摇头叹息,心道在家时候是没什么秘籍修炼,可来了华山,高明剑法一个接着一个,目不暇给,学上几天便又偌大的威力,却那还又时间学什么拳脚功夫。
陆散淡沉吟片刻,正色道:“若单论剑法,这世上能胜过的你的,可能已然不多,但江湖之上,波诘云诡,前一刻笑脸相迎,后一刻却暗下诡计之人,所在不少,不可不防。你这拳法取得是触处成圆、引进落空、避实就虚之道,当用心修炼,他日若能领悟到其中关窍,必能与剑法并驾齐驱,成就不世绝学。”
齐御风见他不识这太极拳,却又能将这路拳法的精要之处一一说出,心中不由得一阵佩服。
随之他又想到,这太极拳若是能学到极致,自然高明的很,可就赵半山那身功力,却也是养了一辈子才得,自己现在并无名师指点,只是天天打熬筋骨,发劲练气,一点一滴的积攒心得体会,所得却也不多,这般水滴石穿的功夫,只怕得慢慢磨上大半辈子,才能有所成就。
陆散淡看他脸色,当即也猜到他心中所想,不禁笑道:“锲而不舍,金石可镂。这门功夫进展可能慢了些,但终是一门绝学。”
齐御风摇头道:“眼下五岳大会召开在即,现学现卖,未免有些迟了。”
陆散淡呵呵一笑道:“若是齐兄弟不嫌弃,我倒是有几招掌法,颇合齐兄弟的性子,而且立竿见影,对你引导内气,也颇有好处。”
他与齐御风交手,早已看出,齐御风内气已然颇为深厚。只是习练的日子尚浅,还不得要领。若是施展剑法,运劲于臂则可。但握拳使劲,运气于四肢百脉的功夫,还是差了一些。他家学渊源,立时便想出几招,正合齐御风手中无剑时,与人过招。
齐御风闻之大喜,当即躬身道:“多谢陆兄赐教。”
陆散淡笑道:“我练剑十年,无所成就,但与你这两日谈武论剑。便已经对我家的凤舞剑法,窥得了一丝门径,要说谢,还是当我谢你才对。”
两人走到院中,陆散淡略一沉吟,道:“齐兄弟,你剑术高明,若遇强敌,能用剑时。还须用剑,倘若一时不趁手,危急之刻,便可用我教你这七招掌法御敌。只要对手不是像朱巴嘉措或者方证大师这样的当世顶级高手,见到这掌法,都得避上一避。忌惮三分,你便可乘隙拔剑。与他一决胜负。”
齐御风心道,陆散淡向来谦逊。有十分本领,也只说出三分,怎么说起这路掌法,却又如此口出狂言,莫非觉得不是如此夸张,自己便不领情不成?
又或者这路掌法也同独孤九剑一般,是一门武林绝学不成,可既然是绝学,却又怎么只有七招?
只见陆散淡挽了挽衣袖,双臂成圆,反手微屈,继而右掌划了半个圆圈,呼地一声,向外推去,手掌扫过面前的影壁,“嘭”一声响,那一尺多厚的砖砌影壁,便凭空开了一个方圆尺许大洞。
齐御风当即吃了一惊,真想不到他这伸手一推,居然会有这么大的力道,当即不由得赞道:“陆兄好强的内功。”
陆散淡转头看了他一眼,面色有些无奈,他摇摇头道:“这一下我只使了两成内劲,之所以有如此威势,主要还是这路掌法独有的内劲外铄之法、和发招收势之道,凭你的内力,若能将这一招练熟,也能有如此威力。”
齐御风听得一愣,心中有些不信,他于拳掌功夫之上,也曾下过苦功,只是苦于并无高深的武学参照,所以才不能速成。
像胡斐闯荡江湖之时,一身功夫,几乎全然来源于家传秘籍,自学而成,后来听得赵半山讲解太极拳经,才恍然悟得上层武功的精要,再过二十年苦练,内外兼修,才能卓然自成一家。
而这等豪杰之辈,一生之中,琢磨的便全是发劲使力的诀窍,刚柔曲直、神形相合,一掌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