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气红颜-第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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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他身怀有武宗皇帝的密令,可是只有在不得已的情况之下,才会出示。
这位三品护卫,自得到这项命令之后,内心可是十分焦虑,因为他原是江湖中人,所以很清楚江湖绿林中那些贼人的手段。
所以他一路上乔装成一个极为平常的生意人,一点儿痕迹也不敢显露。
等到在三门湾接下了柴木三太郎之后,他依然是提着心,要按皇帝的意思,是令他调动各省州县的捕快,协助护送。
可是项一公却宁可独自一个人来办这件事,他知道这消息一经过州县官府,无异向江湖中标明了告示,反倒败露了身形。
所以他沿途之上,是谁也不敢惊动,那位日本武士虽是日本的剑道高手,可是他深深知道,中国地大人多,能人异士太多,又经过项一公陈述其中的厉害,这时柴木三太郎也不禁有些发慌。
于是在项一公的建议之下,这位日本人特地打扮了一番,衣服也换过了,模样儿看来倒是和中国人没有什么两样,只是嘴上那两撇小胡子,他却舍不得刮,还有那口武士刀,他是说什么也要挂在腰上,据他说,这是代表他们日本人的武土精神。
项一公因为他是客人,不好过分强迫他,也就只好任他如此。
他二人自三门湾乔装入台州,预备稍歇一二日之后,即取道入京。不想,川西双白盯上了他们。
叶青和柳焦也知道这买卖太棘手,而且一经抓获,自己二人是万无活理,而且这种事无异是犯上叛逆,太危险了。
所以他二人更是十分小心,平日连大店都不敢进,吃饭也是找那些极小极僻的饭店,惟恐败露了身形。
可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百密难免一疏,却惹起了那位新上道,身怀绝技的万斯同的注意,这也是命运天定。
川西双白这一次跟踪,可不像昔日那样亦步亦趋,他们线放得极长。
所以,一路上,有很长的距离,很好的机会,他二人都不动,一直盯到了台州。
在这个地方,他们的心才动了,为什么呢?因为这地方四面都是山,括苍、天台、大盆、雁荡等四周环视,一经下手之后,随便往哪一处山里窜,都令对方束手无策。
现在这个地方已经到了。
不要看他二人这么悠闲地走着,其实他们的眼睛比谁都要精明。
两头小驴渐行渐远,驿道也开朗了,展望在眼前,是一片辽阔的原野,昨日的大雪,点缀得这地方成了一个银色世界。
矮小的柳焦咳了一声,勒住了小驴,翻着一双小眼道:“老大,我看那个老小子八成也有些明白了。”
草上露叶青怔了一下道:“何以见得?”
柳焦冷冷一笑,用手上那纯白细竹的小马鞭,指着丈许外的雪地道:“你看看这个。”
叶青顺其指处看了一下,皱眉道:“这不是很清楚的轮迹么?”
柳焦冷笑了一声道:“老大,你走了眼了,你再看看这边。”
他的小马鞭又指向一个岔道,叶青顺望过去,不禁又啊了一声,道:“怎么又有一辆车呢?”
矮子嘻嘻一笑道:“不要紧,他跑不了,要想瞒过我可是不容易。”
他口中这么说着,陡然一按双手,整个的身子自驴背上拔了起来,如同一片枯叶似地,已落在了雪地上。
就见他先弯下腰来仔细地观察着雪地里的轮迹,唇角带着冷笑。
遂又在那岔道之处,也观察了一番。
然后他身形一蹿,四平八稳地又落在了那小毛驴的驴背之上,手指前方大声说:
“直下去,没有错。”
叶青皱眉问:“有把握吗?”
柳焦哂道:“你想,车上有八千金币,分量是不会轻的,在一上路时,我已试过了它的轮迹,除了吃雪不算,它下土的深外是一指半,现在一点也不会错的,快走,我们跟下去。”
草上露叶青不禁十分佩服,当下嘿嘿一笑说:“真有你的,矮子。”
两头小驴,即迎着凛冽的寒风,向前面疾驰而去,这一程,他们足足跑下去有好几里地。
就在一箭的射程之外,一个小黑点,已在雪地里以奇快的速度移动着。
柳焦嘿嘿一笑,手指前方道:“老大,没有错吧?”
叶青手推着背后白布缠包的兵刃,冷笑道:“这是好地方,下手吧!”
柳焦想了一想,摇头道:“不要慌,再等一会儿,现在我们上去看看吧。”
二人同时用手把鞍后的行囊打了开来,一刹那间,叶青颔下多了一缕长须,手中多了一面小铜锣。
柳焦的右手却多了一面旗牌,上面却写着:“六爻神课,奇门遁甲”。
正中却有“大小白仙”四个大字,他背后还有一个木匣子,上面横一道竖一道贴满了红纸,写的是什么“万应锭”、“解肠散”、“七宝丹”……等等。
叶青已迫不及待地飞驰而上,小驴上的串铃,叮叮当当地响成一片。
这一双小驴,一跑开了,可是真快,霎时间,已追上了前行的篷车。
这时已可清清楚楚地看见了那辆篷车,那是一辆双辕二马的黑色马车。
马车的式样很特别,设计的式样也极轻巧,皮窗半敞开着,车行如飞。
可是它的速度,依然是不如那双小毛驴快,不多时两头小驴已追到了近前。
这时叶青的小锣“当”地敲了一下,高声道:“神算——灵”。
赶马车的,是一个四十上下,短小精干的汉子,一眼就可以看出,他身上是有相当功夫的。
这时他手中马鞭一挥道:“走!走!我们有急事要赶路,哪有工夫算命!”
可是川西双白的两匹小驴,始终贴得很近,叶青打着京腔道:“客人要知道吉凶祸福,过去未来不要?卦不虚算,一算必灵。”
柳焦也在一旁帮腔道:“来一卦吧,老爷。”
那个马车夫倏地一勒缰,瞪眼骂道:“混蛋,给老子滚开!哪有在半路上算命的道理?闪开!”
说着他举起鞭子,就要向叶青身上抽去,忽然车内传出一声:“福子,慢着。”
那车夫愤愤不平地把鞭子收回,川西双白遂见车窗“哗”地一声全开了。
现出了一个六十上下的老者面孔来,这老者面色红润,两道灰眉已半秃落,双眉之下,那一双眸子,倒是精光四射,他身上穿着一袭酱面团花的袍子,头戴小便帽,完全一副商人的打扮。
他向二人打量了一番,面现惊异地道:“你们要干什么?”
柳焦抢先说道:“老爷,我们是南昌的大小白仙,专为过往的贵人算卦的。老爷,求一卦吧!”
他一面说着,还作出一副卑下的笑容,老者闻言半天之后,才冷冷地一笑说:“我们有急事,要赶路,你们找别人去吧!”
说着正要挥手令行,可是叶青忽地用手抓住了他的车窗,笑道:“老爷,你面现晦纹,前路必有凶险,还是来一卦吧!”
老者闻言不禁勃然大怒,双目一瞪,紧接着,他却又呵呵地笑了起来。
笑罢之后,他点了点头道:“朋友,你们招子可不亮,我们这车上可没有油水呀!”
双白不由心中一惊,柳焦装作不解笑道:“咱们要小油水就够了。”
这老者忽地双眉一挑,“砰”的一脚,把马车门给端了开来。
跟着他一挺身,站了起来,大声道:“你们想干什么?朋友,你们报个万儿吧!”
双白嘻嘻一笑,交换了一下目光,柳焦忽地一抖手,把手中的旗牌抖出,直向着老者面门点去;并且发出了一声狂笑道:“相好的,别装糊涂了。”
那老者果然武功不弱,他忽地朗笑了一声,大声喊道:“柴木小心,有强人来了。”
车座里,立刻有人应了一声,只听见哗啦一声,另一扇车门也开了。
从里面跳出了一个身材矮胖,留有八字须的人来,只见他腰上插口长柄的长刀,另一边,也有一口皮鞘的短刀。
此人一下地,怪声怪调地道:“强盗,哪里?来来……”
一眼看见川西双白,这日本人也不由吃了一惊,因为他想像之中的强盗,必须是人高马大,却想不到对方竟是如此一双不起眼的人物。
当下狂笑了一声,回头对那老者道:“中国朋友,不要慌,我来!”
只见刀光一闪,一口明晃晃的武士刀,已自鞘内拨了出来,并且就势,快如闪电地直向柳焦连人带驴劈了下去。
川西双白一见来人这种怪相,就知是来自东洋的武士,别看他二人横行武林数十年,伤人无数,阅历老练,可是东洋人,他们还是第一次看见,不要说比斗,连见也是第一次。
柴木的刀到,柳焦身形一偏,已离鞍而下,真是轻同落叶一般。
东洋人对于这一手,是从心眼里佩服;可是,他依仗着自己乃是东洋有名的刀手,还没有把这两个人看在眼中,只是心内有些惊异而已。
按他们本国的刀法,也是大有讲究的,普通刀手只能封一方,即正前方,较高者可兼顾二方,最高者可封四方,即四面敌人来,都可防御。
柴木的造诣,已到了封四方的境地,是以一刀不中,他赶上了一大步,又是一声吼叫,刀由右前方,斜劈而出,映出了一道寒光。
就在这时候,矮小的柳焦,已冷笑了一声,呼的一声,展开了他的那柄奇怪兵刃“紫金旗”。
随着旗展之势,卷起了大片的雪花,他身形向下一矮,紫金旗向外一挥。
只听得“当”的一声,两股兵刃迎在了一块,柴木三太郎就觉得掌心一阵发热,武士刀差一点给震了出去,这才知道中国人果然厉害。
他双手紧握刀柄,再次进身,武士刀贴着地面,“唰”的一声砍了出去。
柳焦和这个东洋人动手,心中却一直有些提心吊胆,方才一接之下,他觉得对方手劲很大。尤其是对方那种刀势,自己还真摸不清他的路数。
这时一旁的叶青已冷笑道:“快点制服了他,哪有工夫与他瞎缠!”
柳焦这次身形已跃了起来,可是柴木的刀法,也不可轻视。
一连三刀他没有砍中敌人,他已老羞成怒,这时他忽地大吼了一声:“唬哧!”
只见他倏地一翻手腕子,掌中刀由下而上,长虹贯日似地卷了起来,直向柳焦的小腹上直劈了过去。
这一式刀法,是柴木救命绝招之一,柳焦一时大意,差点为柴木砍上。他身形虽然跃起,可是看起来却是险到了家,柳焦不由大怒,一时杀机顿起。
只听他狂笑一声:“好奴才!二太爷今天看你怎么跑!”
口中说着,掌中旗蓦地卷起,“浪打金舟”,挟着一股罡烈劲风,直向柴木迎面打去。
柴木猛地向左面一闪,可是柳焦紫金旗上诡异莫测,看是打东,其实打西。
柴木方举刀格去,刀势一出,这位日本的武士,立刻也知道自己是递了一个空招,他猛地大叫了一声,想借势吓退对方。
这位来自东瀛的武士柴木三太郎一声大吼,倒是把川西双白中的那位瓦上霜柳焦吓了一大跳,紫金旗已发出,却又倏地往回一收。
只见他那矮小的身子,如同狂风似地转了出去,紫金旗往掌下一压,惊异地向着柴木仔细地看了一眼,冷笑了一声道:“东洋朋友,你这是干什么?”
柴木早先曾在中国住过,略悉汉语,此时闻言双手握刀,大吼了一声:“我西!”
这一刀挟着雷霆万钧之势,直向瓦上霜柳焦当头劈了下来。
柳焦这才知道,日本人那一声吼叫,乃是无为而发,却想不到把自己吓了一跳,方才一式自己原来已取胜,如此却令他逃开,一时怒火中烧,杀机顿起。
柴木刀到,柳焦只向侧边一闪身子,左掌向外一封,施了绝招“恨福来迟”,只听嗡一声,柴木的刀已被封了出去。
东洋人对这种功夫是外行的;而且是闻所未闻,这口倭刀被柳焦这种内家真力一崩,他只觉得一双虎口炙炙地发热,同时身子直向后仰了出去。
瓦上霜冷笑一声,进一步,紫金旗再次卷起,“遍卷飞萤”,直向柴木侧腰卷去。
柴木三太郎不禁吓出了一身冷汗,他身形后仰,门户大开,若再想逃开柳焦这一式,那真是妄想了。
那一旁身负皇命迎接柴木的大内高手项一公,看到此,他是再也忍不住了。
他原以为这位来自东洋的剑手,必定也有几手厉害的功夫的,却想不到竟然如此脓包。
柳焦的紫金旗只要一挥下,这柴木若想逃得活命,那可真是梦想了。
而项一公身负皇命,负有保护柴木之责,若是柴木丧命,自己也可能因此丢官丧命。
所以他是再也不能装糊涂了,这时尖叱了声:“朋友住手!”
声随人起,声落人落,一支鸠形杖已把柳焦紫金旗磕在了一边。他就势一晃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