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浪子-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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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去了。我这身打扮,怎能进城现世?被捉入流民收容所那才叫冤呢!所以只好离开,反正
找秋老哥并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日后有暇再来尚未为晚。”
“吴前辈,日后……”他本想叫吴市吹箫客日后不要来了,但却又不忍多说:“日后的
事,谁知道呢?世事无常,白云苍狗沧海桑田,谁……”
“咦!老弟台,你这些话是何用意?”吴市吹箫客脸色一变:“老弟是不是听到什么风
声……”
“没有用了。”他挺身而起:“蹄声如雷,人马来势如潮,准备吧!看谁肝脑涂地,咱
们将有一场凶险绝伦的恐怖恶斗。”
“来得好!”刘长河往亭外举步,豪情勃发的说道:“仗剑天涯,不要辜负大好头
颅。”
人马已到了百步外,十三骑不多不少。
吴市吹箫客站起,怪笑着将手向外虚引。
“老弟台请,你是最先在此的主人。”吴市吹箫客谈笑自若:“但愿如老弟台所说,他
们真是响马的密谍。
如果是官兵,我跟你没完没了。我对撒谎的人深痛恶绝,更讨厌指鹿为马颠倒黑白的好
徒。”
“前辈,是兵是匪,立即就可分晓了。”他向亭外举步:“你用不着防范我,该防着他
啦!”
他后面的两句话声音放低,低得只能让吴市吹箫客一个人听得见:是一个与传音入密之
术性质似乎相同,却又不同的传递声音怪术。
同时,抬手向走在前的刘长河背影一指。
“防着他?理由何在?”桑市吹策客一怔,眼中异芒一闪即没,也用杖指指刘长河的背
影,神情明显地表示出惊讶和狐疑,意似不信的神色明显地流露。
“没有说理由的必要。”他说:“也许是在下太敏感。总之,这人可疑,在下总觉得这
人有一股奇怪的气质流露,令人会平空生出毛骨惊然的奇异感觉。”
“你是说……”
“在下什么都没说,只说出在下对这人的看法和感觉,如此而已。”
“你这人说话怎么不着边际……”
没有机会再交谈了,人马已腾跃而至。
第一匹健马冲到,直冲到路北面,突然一声嘶鸣,人立而起,而马上的穿青劲装外技大
留的骑上,已不可思议地离鞍,屹立在怒马旁,神定气闲,似乎早就站立在该处的,而不是
从马背上下来的人,好俊的骑术。
马也是骏马,前蹄落地即昂首屹立,尽管浑身汗光闪闪,口有白沫,但依然雄骏轩昂,
不可一世。
片刻间,十三匹马十三骑士,完成大包围。
十三名骑士打扮完全相同,青帕包头,青劲装,青绸的大塑,半统快靴后跟加皮马刺,
甚是一致。
不同的是高矮肥瘦不一,所佩的兵刃也不同,有单刀、雁翎刀。
狭锋刀、短矛、剑、短斧,还有一个使用八角飞锤。
虽然都是短兵相接的短兵刃,但相信这些人全会使用长枪、大韩、斩马刀一类骑兵肉搏
的长兵刃决战沙场。
最先到达的骑士将缰挂上鞍前的判官头,轻拍马脖,健马通灵,向后倒退出两支外,方
开始扔头抖尾踢蹄,喷鼻有声。
其他十二匹健马,也几乎同时后退。
马离开,这才可以完全看清骑士们的面目。
这才可以发现,其中四位骑上赫然是女的,隆胸细腰,脸色除了比一般妇女略深之外,
面庞都显得相当清秀,柳眉杏限英气不让须眉,四女将没有一个像母夜叉。
紧张的气氛迫人,杀气充溢在天宇下。十三双精光四射、毫无倦容的大限,狠瞪着山亭
的三个人。
看了对方的骑术、阵势、气魄,舒云感到心中一紧,感到全身的毛孔在收缩,大热天他
却感到寒意。
“老天!我怎么这样愚蠢?”他突然脱口叫。
“咦!老弟台,你说什么””吴市吹箫客扭头讶然问:“什么愚蠢?”
“只有蠢猪才会逞匹夫之勇,站在这里等他们合围,等候任人宰割。”他大声说。
“你是说……”
“挡我者死!”他突然大喝,声如沉雷,震耳欲聋,声出人动,鱼于反跃闪电似的倒飞
至亭前。
他身形再起时,以不可思议的奇速穿越凉亭,从亭后方向突围。
亭后只有一名骑士扼守,听到令人耳膜欲裂威力惊人的沉喝,便看到快速的人影飞腾而
至,还来不及拔刀,人影已经近身。
“吹!”骑士也沉喝,百忙中双手齐出,一记推山填海攻向扑来的人影,反应已经是相
当神速惊人了。
舒云的双手,正好向前抄抓,奇准地搭住了对方双手的腕部,身形残缩成团,手一接
触,双腿已向前蹬端而出,双脚凶狠地端在骑上的胸口上,发出奇异的震响如中韧革。
左右两名骑上相距在八尺外,反应也极为惊人,同时拔刀往内聚,一闪即至,刀气彻骨
生寒,凌厉无匹。
可是,仍然晚了一刹那,被舒云瑞中胸口的骑士重重地倒摔而出,胸骨尽折,口中鲜血
狂喷。
而舒云的身影已远出三四丈外去了,身形再起时,去势更似电火流光,冉冉隐没在西面
的青纱帐内失去踪迹。
“这怕死鬼!”吴市吹箫客怪叫,向西冲,大吼一声,一杖震飘一位出剑截击的骑士,
也突围走了。
“追!”为首的骑土怒吼,回身飞跃上马。
刘长河也见机乘乱脱身,也看出寡不敌众,再不走岂不真成为蠢猪了?
两人都是从舒云突围的方向走的,十二匹健马狂风似的衔尾穷追。
一名骑士再也起不来了,当时便断了气。
冲入无边无际的青纱帐,等于是已获得安全的保障。
远出三里外,他脚下渐慢。
后面,首先跟来的是刘长河,由于他脚下放慢,三里路刘长河落后了百步以上。吴市吹
策客更糟,落后更远。
要不是起初他全力飞掠,不想掩起形迹,这两位高手,决不会沿留下的遗迹跟来:高粱
被踏毁的痕迹。
奇怪,居然听不到马蹄声,想必定那些人知道无望,不得不停止追搜,以免浪费工夫。
三人终于又走在一起了,漫无目标地排梗拨叶而走。
“你这胆小鬼!”吴市吹箫客走在右首向他埋怨:“为何匆匆逃走?你不是说与他们有
死约会吗?”
“死约会不是不可以更改的。”他一面走一面揉动着双手:“他们又不是与武林朋友讲
规矩的约会,犯得着用鸡蛋去碰众多的石头?”
“你把他们看成可怕的高手?”
“一点不错。”他说:“我还以为是一些高明的谍探,没料到却是最高明的顶尖儿人
物,他们已调集空前强劲的精锐来对付我,委实大出在下意料之外。”
“哦!你与他们有深仇积怨?”
“没有,管闲事管出来的麻烦。”他身形一晃,似乎脚下失闪。
“宋兄,你怎么啦!”走在左首的刘长河问,注意到他的异状。
“没什么。”他说,一面更用劲地援动双手。
“要往何处走?”刘长河转变话题。
“先走远些。”他说。
“再逐一铲除?”
“得看情形才能决定。”他脚下又是一晃。
“你是有一点不对,宋兄。”刘长河关切地问。
“先歇歇脚。”他答非所问。
恰好这一带地势最高,附近是起伏不定的平野,虽然高度有限,但站在最高处,从苗梢
空隙中,可以看到附近数里内的景象。
他坐下了,作深长的呼吸,双手加快地用力搓动,脸上不住冒冷汗。
“他们很可能会搜来。”他说:“两位大可先走一步,赶快脱离险境。”
“咦!你……”
“他们要的是我,与两位无关,脱身容易,只是在下与他们的事。”
“已经露了面,怎说与我和化子无关呢?噎!宋兄,你是有点不对劲,到底是怎么样
啦?”
“老弟,你的脸色是有点不对。”吴市吹箫客的观察力与武功的修为,始终比刘长河差
了一段距离:“说吧,到底怎么啦?”
“脚有点发软,被一种可怕的护体奇功反震所致。”他在地上活动双脚。
“奇功反震?你是说……”
“被我端倒的那位仁兄,具有一种外门护体奇功,反震力阴柔诡奇,像万缕钢针猛然回
头反撞。
要不是我端的劲道比他强三倍,躺下的将是我而不是他,强两倍的人也伤不了他。”他
摇头苦笑。
“咦!那是……”
“极像传说中的黑煞真气,那家伙已有六成火候。”
“黑煞真气?一种邪门毒功……”
“不错,他的手更毒,我不该扣抓他的脉门,双手与他直接相贴。”他探动双手不断加
劲:“手麻脚软,黑煞其气已渗入气血。”
“哎呀!”吴市吹策客与刘长河同声惊呼。
“两位如果不走的话,可否替在下护法?”他分别向两人注视,脸上没有其他表情流
露。
注视吴市吹箫客要久些,眼中有另一种神色。
吴市吹箫客是个老江湖了,应该可以领悟他的意思:他要吴市吹箫客留意刘长河。
“护法?你要……”吴市吹箫客可能懂得他的意思。
“行功退出黑煞真气。”他平静地说。
“咦!你……你有这种能耐吗?”吴市吹箫客大感惊讶的说道:“这可是性命交关的事
呢!”
“总得尽人事试试,不能坐以待毙,是不是?”
“我不希望你冒险,宋兄。”刘长河放下小包裹在一旁坐下,语气是诚挚的:“也许你
真的已修至可以行功迫毒的境界了,但是他们很快便会循踪授来的,你能安心行功的机会不
多的。
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你的武功,实际上在咱们三人中是最高的一个。你只和他们
一个次要人物交手,便两败俱伤,目下是二比十二,我和吴前辈能胜任护法吗?这是性命交
关的大事,不能冒险。”
“这……刘兄的意思……”
“走,走得越远越好,最好赶快回县城,到安全的地方才可安心行功迫毒。”刘长河站
起举目打量四周:“十里亭距城仅十里,咱们刚才从西北走的,转往东北走,最远不会超过
十里。你如果支持不住,我和吴前辈轮流带你走,误不了事。”
“往城里逃?”吴市吹箫客冷笑:“刘老弟,你以为只有你一个人聪明,他们那些人都
是傻瓜?他们必定料想到咱们会往城里逃,现在没听到马蹄声,可知他们已经从东面拦截,
阻止咱们往城里逃啦!简直是睁着眼睛往刀坑里逃,活腻了。”
“前辈一定很聪明罗?”刘长河英俊的面庞上有不测的笑意:“那么,依前辈之见,又
待如何?”
“往西走,出敌意表。”吴市吹箫客摆出老谋深算的神态:“既然他们往东截,就不会
循踪追搜,短期间不会搜到此地来。宋老弟必须善用好机,将黑煞真气驱出,等他们追来
时,至少也可以放手一拚,总比坐以待毙痛快些,宋老弟意下如何?”
“吴前辈,行功排毒可不是三下两下就功德圆满的事,需要多少时辰只有天知道。”刘
长河反对吴市吹箫客的意见:“在这里等,只有一件事可做,等死!”
“哼!年轻人……”
“年轻人不见得就不如老一辈的人。”刘长河一直就对吴市吹箫客不怎么尊敬:“神机
妙算的人,失算的时候多着呢!”
舒云一直就对刘长河的身份感到可疑,在心理上就存有先入为主的歧见。对侠丐吴市吹
箫客却是绝对信任。
因此,他的想法和作法皆倾向于吴市吹箫客。
“我准备冒险,在此地行功迫黑煞真气。”他断然地说:“吴前辈说得不错,总比坐以
待毙痛快些。两位如果不愿留下,赶快离开还来得及。”
“愚蠢!愚蠢!”刘长河摇头苦笑。
“你打算离开了?”吴市吹箫客冷冷地问。
“在下要看看结果。”刘长河脸色阴沉:“但在下不能答应宋老兄充任护法的要求。在
下不轻于言诺,也从不作力所不逮的许诺。
连自保都成问题,岂能奢宫保护别人?”
“在下仍然感激不尽。”舒云突然对刘长河有了两分好感,不轻于言诺的人值得他尊
敬:“情势难料,生死存亡各负其责。”
他放松全身,以五岳朝天式打坐,吸口气试试气机,三呼吸之后,气纳丹田。
刘长河摇摇头,退至西面文外,虎目炯炯向四周凝神搜视,拉长耳朵留心所有的声息。
吴市吹箫客则退在东首丈余,也全神戒备。
片刻,舒云的手脚开始出现痉挛现象。
刘长河脸色突然一变,变得阴森森煞气怒涌,将饱袂报在腰带上,六合帽摘下纳入怀
中,剑挪至趁手处,整个人呈现高度的警戒神色。
“刘老弟,你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