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玉湖海游龙-第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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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材,脸色青中透黄的汉子。
两人上得楼来,冯大海目光一转,就看到临窗座位的两人,回头朝那五短身材汉子低低
说了一句,就迎着两人走来,一面拱拱手道:“二位燕公子久候了,兄弟有事迟来一步。”
祝文辉、桑飞燕一齐站起身来,由祝文辉拱手含笑道:“冯兄好说,在下二人也刚来一
会。”
冯大海脚下一停,立即替五短身材汉子介绍道:“这二位是燕大公子、燕二公子,是老
总的朋友,兄弟昨天和任兄提起过,兄弟这条命,差点送在盘山,就是这位公子救的。”
一面又向二人说道:“这是任子春兄,是老总指派咱们两个听候燕公子差遣来的。”
祝文辉连说不敢,大家说了些久仰的话,就各自落坐。
冯大海落坐之后,忽然压低声音说道:“总座因对方可能和倭人有勾结行为,仍望二位
公子赐助。”
祝文辉道:“冯兄这是什么话,在下兄弟既然答应,自然效劳。”
口气微顿,问道:“只不知他们行踪如何,老总可有消息?”
冯大海道:“没有确悉,但据初步侦查,对方可能是朝宝坻方向去的。”
祝文辉道:“老总的意思,咱们可是要去一趟宝坻么?”
冯大海笑了笑道:“那自然最好不过了。”
说着,就招呼伙计,点了酒莱。
任子春生成一付冷漠样子,沉默寡言,很少说话,反正桑飞燕也很少说话。
不多一会,伙计送上酒莱,大家匆勿吃毕,冯大海抢着会账,出了高升,早有小厮牵着
马匹伺侯,四人跨上马匹,一路往东驰去。
祝文辉等四人刚走,秦少卿等三人,也跟着下楼,各自骑上牲口,远远尾随下去。
过了通县,地势渐僻。
祝文辉故意放缓坐马,扬鞭一指,回头问道:“冯兄,这是什么地方了?”
冯大海道:“这一带村落不多,最近的是张家湾,也在八里以外。”
正说之间,只听后面鸾铃齐鸣,三匹快马急驰而来,有人大声叫道:
“前面四位请停一停。”
祝文辉望望身后驰来的马匹,问道:“冯兄可认识他们么?”
冯大海道:“不认识,这三人方才好像在酒楼见过。”
说话之时,秦少卿等三骑,已经赶了上来。
祝文辉故意抱抱拳,问道:“三位兄台,有何见教?”
陆瑶君一带缰绳,赶上半个马头,指指任子春,说道:“是我要找任捕头。”
任子春坐在马上,冷然道:“什么事?”
陆瑶君道:“你们下马再说。”
任子春道:“在下为什么要下马?”
陆瑶君道:“因为我有话要问你!”
冯大海抱抱拳道:“这位相公……”
陆瑶君冷哼道:“冯大海,你不认识我么?”
冯大海迟疑的道:“在下……”
陆瑶君冷笑一声道:“冯捕头去过我家几次,应该见过我,也应该认识我才对,我爹去
世不过三个月,冯捕头不至于就连我都认不出来吧?”
说着,右手一扬,扯下了束发青帕,一头青丝,顿时披散下来。
冯大海故作吃惊,慌忙抱抱拳道:“你……会是陆姑娘!姑娘改扮男装,在下差点认不
出来了。”
陆瑶君道:“不错,冯捕头、任捕头现在该下马谈谈了吧?”
随着话声,一跃下马,秦少卿、杨少华也跟着翻身下马。
冯大海连声应是,一面朝任子春道:“任兄,这位陆姑娘就是陆老总的千金,你没见过,
陆姑娘也许有事,咱们快下马去。”
任子春听说陆瑶君是陆老总的千金,慌忙一跃下马,连连拱手,陪笑道:“在下不知道
是陆姑娘,还望姑娘恕罪,只不知姑娘有什么见教?”
大家都下马了,祝文辉、桑飞燕自然也跟着下马。
陆瑶君一手圈着马鞭,脸色渐寒,问道:“任捕头,据我所知,你追随先父,已有十年,
先父平日待你如何?”
任子春一脸恭敬的道:“总座对在下恩重如山。”
陆瑶君道:“很好,那么先父遇害,你任捕头是不是应该知恩图报,追查凶手下落?”
任子春道:“在下若是查到杀害总座的凶手下落,上刀山,下油锅,也要把他抓出来,
碎尸万段,替总座报仇……”
冯大海道:“不错,咱们只要查到凶手,我冯大海第一个不放过他。”陆瑶君道:“二
位够义气,那么我不妨告诉你们,害死我爹的是江湖上凶狠出名的一群败类残缺门……”
任子春身躯微震,吃惊道:“会是残缺门?总座在日,似和残缺门并无过节可言……”
陆瑶君冷冷哼了一声道:“这就要问任捕头了!”
任子春抬头望望陆瑶君,苦笑道:“姑娘这话,在下就听不懂了,在下……”
陆瑶君柳眉一挑,冷喝道:“残缺门手段卑鄙,毒害我爹的事,任子春,你真的不知
道?”
任子春脸色微变,惶恐的道:“大姑娘明察,这个在下如何知道?”
陆瑶君面罩寒霜,哼道:“任子春,你把左手伸出来。”
任子春毫不犹豫的伸出左手,说道:“姑娘莫非怀疑在下是残缺门的人?”
他左手小指,果然缺了一截。
陆瑶君道:“难道不是?”
任子春望望冯大海,苦笑道:“在下这小指,是十年前伤在关东一刀之下,这是在下一
生的奇耻大辱,故而从未在人前提过,难道在下小指缺了一截,就会是残缺门的人?”
秦少卿笑了笑道:“任朋友,咱们已经跟踪你很久了,你近日做了些什么?应该心里明
白。”
任子春目光中凶光一闪,但瞬即隐去,冷声道:“在下近日做了些什么?”
秦少卿道:“就拿昨天来说吧,你在盘山和残缺门的人密谈,总不假吧?”
“密谈?”任子春哼道:“在下说了些什么?”
冯大海在旁道:“任兄真有此事?”
任子春气愤的道:“冯兄相信么?”
冯大海道:“任兄在一家清真馆的墙脚下发现某一记号,一路找到了那人,密谈甚久,
此事张总捕头都知道,任兄抵赖也是没用的了。”
陆瑶君哼道:“任子春,你还有何说?”
任子春怒嘿道:“原来你们是设好圈套,故意来挤我的,那就恕在下失陪了。”
说罢,正待转身。
陆瑶君叱道:“你还想走!”
挥手一鞭,朝他头颈圈去。
任子春一身武功,居然极高,身形一个疾转,避开了陆瑶君的鞭梢,双足一点,一个人
凌空扑起,朝马上飞掠过去。
祝文辉哪还容他逃走,口中沉笑道:“阁下应该留下来说说清楚再走。”
凌空一指点了出去。
任子春堪堪扑起,口中闷哼一声,砰然跌倒地上。
秦少卿猛地跨上一步,点了他穴道,喝道:“你这一逃,就显得做贼心虚,再不实说,
莫怪秦某要你尝尝‘五阴搜魂’的滋味。”
任子春身落人手,索性闭上了眼睛,二言不发。
陆瑶君切齿道:“你不说,我就打死你这残缺门的败类。”
挥手一鞭,朝他头上抽去。
秦少卿赶忙伸手一拦,说道:“你打死他没用,还是让愚兄来。”
说完,右手抬处,连点了任子春五处穴道。
桑飞燕偎着祝文辉,低低的问道:“大哥,秦大哥使的就是‘五阴搜魂’么?”
祝文辉还没回答,秦少卿淡淡一笑,回头道:“在下点的是他五阴绝脉,再过一盏热茶
工夫,就有好戏看了,姑娘不防拭目以待?”
他这点穴手法,果然和一般手法不同,任子春坐在地上的人,突然打了一个冷噤,但觉
得全身紧缩,血脉倒转,虽然还能忍受,但情形大大不妙。谁都可以看得出来,他额上和鬓
角间,已然出现了汗水。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注在他身上,静待变化。
只见任子春身躯忽然起了一阵抽搐的颤抖,脸上汗水,也愈来愈大,愈来愈密,汗珠像
黄豆一般绽出,顺着脸颊,滚滚而下!
“姓任的,你说是不说?”
时间还不到一盏热茶工夫,任子春突然双目一睁,他一双眼睛,竟然布满了红丝,宛如
负伤的野兽,张着口喘息道:“我说了,说了,你快解开我穴道。”
秦少卿冷冷一哼道:“朋友比我猜想的还要差劲!”
举手拍出两掌,替他解开了两处穴道,喝道:“快说!”
任子春嘶声道:“在下只是奉命行事,是柴掌柜要我去窃取统领衙门公文封的……”
陆瑶君道:“九爪狼柴进,这该死的东西!”
祝文辉问道:“是谁下的毒?”
任子春道:“在下真的不知道,那毒药和假扮统领衙门两名亲随的人,都是柴掌柜安排
的……”
陆瑶君道:“残缺门为什么要对我爹下手?”
任子春道:“那是上面传下来的命令,陆总捕头对本帮知道的太多了。”
陆瑶君随着泪水,切齿道:“我不杀尽残缺门,誓不为人,冯捕头,这厮怎么办?”
冯大海道:“在下奉总座之命,把他带来,任凭姑娘处置。”
陆瑶君锵的一声,掣剑在手,说道:“那我就要挖出他的心来!”
玉手一送,剑尖刺人任子春的心窝,随手一转,任子春惨叫一声,往后便倒。
陆瑶君流着泪,抬目问道:“祝大哥,我们要到哪里去找残缺门呢?”
祝文辉道:“中州一君可能是朝宝坻这条路来的,只要找到万象门的人,自然也可以找
到残缺门的人了。”
当天,京城里传出一件震动天下,大快人心的大新闻!
那是由御史广兴,给事中广泰,黄门王念孙纠劾和坤罔上祸国,贪黩弄权。
仁宗早有杀和坤之心,立命步军统领绵恩及宫廷勇士阿兰保,会同九门提督衙门总捕头
张其泰,逮和坤入狱,交部议处,并查抄和坤家产,旋即宣布和坤二十大罪,传示中外,赐
和坤死。
和坤大揽独权,贪赃枉法二十年,终于伏法了!
这消息有如一阵旋风,起的突然,传播之快,也像风一般,迅速向全国吹了开去。
香河县,在运河东岸,因县东里许,有香河,故名。
香河虽是小县,但因近在天子脚下,又是运河所经的码头,当年从北京到天津,如走水
道,香河是必经之地,就这样,香河城里,可算得上繁华之地。
傍晚时分,祝文辉、秦少卿等人赶到香河。
冯大海是奉命侦查中州一君行踪来的,因此就和祝文辉等人做了一路,他依然戴了面具,
化名马如龙。
一行人有冯大海这样一个吃公事饭的人作向导,打尖住宿,自然都由他安排。
今晚,他们就落脚在京华客栈。
京华客栈的前进,是京华楼,香河城里最有名的酒楼。
这时华灯初上,京华楼五间敞厅,灯火辉煌,人声喧哗。
从京城里传来的消息,已经传遍了这个小城。
这时酒楼上大家谈论的,无非都是和坤夺职下狱之事。
祝文辉、秦少卿、杨少华、冯大海和女扮男装的桑飞燕、陆瑶君,就坐在临街的一张桌
上。
他们交谈的,当然也是和坤下狱的这件事儿。
冯大海执着酒壶,替自己斟满了一杯酒,一口喝干,说道:“这真是大快人心的事,只
是发生的太突然了。”
秦少卿道:“这叫做恶贯满盈,国人皆曰可杀。”
桑飞燕道:“杨少侠,这比你杀了他还要好,如果你把他杀了,这件事也永远不会发生
了,说不定皇帝还要追封他呢?”
陆瑶君接口道:“就是嘛,我师傅大概早就料到他会有今日这样下场的,三个月前,我
在和坤宅里,第一次遇到杨二哥之时,回到底里,她老人家曾说过一句话:和中堂不会太久
的,如今想来,师傅可能早就知道了。”
正说之间,忽听冯大海轻“咦”了一声,低低的道:“那不是文丑查良勇么?”
祝文辉回头看去,果见从楼梯走上来的是个脸如獬豸的秃顶老者,那不是和坤府里的总
领班文丑查良勇还是谁来?
他左臂肩头背着一个紫花布大包袱,敢情是和坤垮台之后,卷了铺盖,从京里逃出来的。
他身后紧随着一个身穿蓝布衣裙,面貌姣好的少妇,看去不过二十出头,低垂着头,手
里也提着一个沉甸甸的小包裹。
两人上得楼来,跑堂的伙计无巧不巧把他们引到祝文辉等人右首的一张空桌上落坐。
文丑查良勇目光一转,看到祝文辉(他当然也看到冯大海,只是冯大海戴了面具)坐下
的人,忽然又站了起来,拱拱手道:“这位不是祝少镖头?嘿嘿,咱们在这里遇上,当真巧
极了!”
他先打了招呼,祝文辉不得不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