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玉湖海游龙-第4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彪已经掀起车帘,从车中走出一老一少两人。
掌柜的早就站在门口伺候,一见老少两人下车,赶忙哈着腰迎将上去,接着就在前面引
路,领了两人往后院而去。
这下,看得铁翅雕不由一怔!
那从车上走下来的一老一少,老的个子瘦小,少的身材颀长。
这两人不但身上穿的衣衫,就是自己和祝文辉在车上换下来的长袍,甚至连他们的面貌,
都和自己及祝文辉一般无二。
陆福葆已经明白,这一切都是师兄安排的了,他们自然经过易容而来。也由此可见,天
佑镖局当真人才济济,难怪他们走南闯北三十年,从没出过纰漏了。
这时趟子手张彪和那刀疤汉子,也先后走了进来,各自找了个座头坐下。
伙计忙着过去招呼,趟子手张彪自然也易了容,不然,那刀疤汉子,还会认不出来?
接着,祝文辉也进来了,他扮的是考相公,提着考篮,一步一摇,真像个书呆子。
伙计送来酒菜,陆福葆就自顾自的吃喝起来。
刀疤汉子要盯的是陆福葆和祝文辉,他只要盯住这辆马车就行。
陆福葆和祝文辉,要盯的是刀疤汉子,他们已经一前一后,盯住了他,自然不怕他飞上
天去。
三个人各盯所盯,大家都以为对方并不知道,既然已经盯住了,自然相安无事。
酒醉饭饱,就各自回房就寝。一宿无话,第二天一清早,陆福葆结清店帐,就骑驴上路。
一连两天,他们从滑县(河南境),濮阳(已入河北)、清丰、南材、而至大名。一路上打
尖、投店,虽然互有先后,但至少盯住了对方,而对方并无所觉。
傍晚时分,陆福葆一人一驴,赶到大名府,刚一进城,就见一名褐衣汉子忽然趋了过来。
陆福葆目光何等犀利,二眼看出褐衣汉子行动鬼祟,早已注上了意。
那褐衣汉子很快走到驴子边上,压低声音说道:
“陆老爷,小的奉命在此等候多时了。”
陆福葆问道:“老哥是……”
褐衣汉子笑了笑,仍然压低声音说道:“小的是天佑镖局的伙计。”
陆福葆哦了一声,问道:“可有什么事吗?”
褐衣汉子道:“小的已为陆老爷安排好了住宿之处,你老请随小的来。”转身朝前走去。
陆福葆心中暗道:“天佑镖局这回倒是派出了不少人手。”
心中想着,也就一手策驴,随着褐衣汉子身后而行。
转过两条街道,褐衣汉子忽然折人一条僻静的巷子,一直走到一座高大的黑门前面,才
行停步,陪笑道:“陆老爷,就在这里了。”
随着话声,跨上两步,举手扣动门环。
陆福葆跳下驴背,只听呀然一声,木门开启,从里面走出另一个褐衣汉子。他看到引路
的褐衣汉子身后,站着陆福葆,立即躬躬身道:“陆老爷,请进。”
引路的褐衣汉子慌忙接过驴子。
陆福葆也不客气,举步跨进木门,只见院中放着几辆镖车,心想:“原来这里是天佑镖
局的一处分店。”
那褐衣汉子等引路的汉子把驴子牵人院中,立即掩上了木门,一面陪笑道:“陆老爷来
到里面坐。”
当下把陆福葆请入东首厢房,然后又送来了一盏香茗,方行退去。
陆福葆只觉这间厢房,收拾的十分干净,靠壁处,放一张木床,被褥俱全,敢情是他们
接待宾客下榻之用。
他在一张椅上坐下,心中暗暗叹道:自己身为九门提督衙门的总捕头,在官家服役的武
林中人来说,地位巳极显赫!但如今看来,自己还远不如一家民间镖局,在各地都有联络!
天色渐渐昏暗下来,褐衣汉子送来灯盏。
陆福葆忍不住问道:“你们少爷怎么还没有来?”
褐衣汉子还没回答,只听房门口响起一个清朗的声音接口道:“二叔久等了,小侄刚把
大家的任务分配好了,才赶来。”
随着话声,门帘掀处,祝文辉飘然走了进来。
陆福葆大笑道:“贤侄连日辛苦了。”
祝文辉笑了笑道:“二叔好说,这都是爹安排的,小侄只不过依计行事而已。”
陆福葆轻轻叹息一声道:“师兄机智过人,这一点,二叔从小就不如你爹甚远。”
接着问道:“贤侄,那点子……”
祝文辉笑道:“二叔放心,二叔和小侄的两个替身,住进了平安客栈,那贼不敢明日张
胆的跟踪,在平安栈斜对面的通商栈落脚,小侄已派了镖局里的两个趟子手扮作旅客,住进
他隔壁的房间,保证他插翅也飞不了。”
说话之时,褐衣汉子掀起门帘,在门外躬躬身道:
“酒菜送来了,陆老爷,少爷,可以用饭了。”
祝文辉起身道:“酒菜是大名府最有名的悦宾楼叫来的,二叔今晚可以好好的喝几盅
了。”
酒是好酒,菜是好菜。
陆福葆酒量极洪,祝文辉的量也不错,叔侄二人都喝得已有了几分酒意,才各自回房就
寝。
次日一早,陆福葆起身,祝文辉已经走了。
褐衣汉子捧来于一套天蓝劲装,和一件披风,一柄厚背金刃,一面说道:“陆老爷这是
你老的衣衫。”
把衣衫和金刀,一齐放到榻上。
陆福葆道:“怎么?又要老夫换衣衫了么?”
褐衣汉子道:“这是少爷临行时吩咐的,陆老爷布贩的身份,只能到大名府为止,再下
去就会引起对方怀疑,陆老爷换过衣衫,就可用早点了,镖车已在门口等候。”
陆福葆奇道:“镖车在等候老夫?”
褐衣汉刊赔笑道:“陆老爷扮的是一位老镖头,交了镖回来,自然得有几辆镖车才行,
这样就不会有人起疑!”
陆福葆道;“你们总镖头设计果然周到。”
褐衣汉子道:“少爷说的,陆老爷还得换一张面具,就在衣袋之中。”
陆福葆点了点头,等褐衣汉子退出之后:,也就立即脱下身上的衣衫,换了一身劲装,
佩好金刀,伸手一摸,果然有一张人皮面具,随即换好。揽镜一照,自己已经变了一个紫酱
脸的老头,配着一把花白胡子,倒也像个久闯江湖的老镖头!
褐衣汉子接着送来早点。
陆福葆迅快的用过早餐,走出门去,只见门前一排放着五辆镖车,车上插着保定镇远镖
局的镖旗,八名趟子手,早已骑在马上等候。
一名褐衣汉子看到陆福葆出来,立即牵过一匹黄骡马伺候。
陆福葆也不客气,跨上马匹。镖车随着辆驴起行。五辆镖车都是空的,那就是说已经交
了镖,回保定去的。
去保定上京城是一条路的,这是通都大道,镖车往来;自然不会引起对方注意。
陆福葆心中对师兄暗暗佩服,忖道:这一路上,亏他想的如此周到。
空车自然走的极快,中午时光,赶到肥乡打尖,已经追上张彪的车子。
追上张彪的车子,也等于追上了刀疤汉子。
一连几天,镖车和张彪的车子,忽前忽后的赶路。刀疤汉子只是远远地跟定张彪;但对
镖车毫不起疑。
这天中午,镖车进入保定城,陆福葆又改扮成一个富商,带了一名长随,策马赶路,另
外几名趟子手,也改扮成小贩,和赶路的人,先后上路。
第三天傍晚,嵯峨皇城,已经在望!
刀疤汉子忽然一马当先,泼刺刺的往城里赶去。
陆福葆也并不理会,只是自顾内策马徐行,入城之后,就在西城一家迎宾栈落了店。
过不一会,祝文辉也赶来了。他已经不再是青衫落拓的穷书生,这回却是衣衫楚楚,风
度翩翩的佳公子!只是依然不是他本来面目罢了。
他由伙计领着,走到上房,经过陆福葆的门口,忽然脚下一停,口中忽然“噫”了一声,
惊喜的道:“是田二叔,你老几时到京里来的?”
陆福葆也故做惊喜,呵呵一笑,迎了出来道:“原来是徐三公子,哈哈,真是巧极,老
朽也刚才才到,你也住在这里?”
店伙计凑趣的道:“原来公子和这位老爷是熟人,正好隔壁有一间房还算宽敞,不知公
子……”
祝文辉挥挥手道:“就是隔壁好了,你去吩咐他们,把行李搬进采就好。”
随着话声,举步朝陆福葆房中走入,说道:“田二叔一向可好?”
店伙计连声应是,回身退出。
陆福葆依然洪笑道:“托福,托福,老朽这次是到各地分店看看的,三公子请坐。”一
面低声问道:“贤侄可知那厮下落么?”
祝文辉道:“小侄早已派定了跟踪的人,只是此刻还未回来。”
只见一名青衣汉子在门口躬了躬身道:“回公子,小的已经把行李安顿好了。”
祝文辉道:“你进来。”
那汉子依言走入。
祝文辉位声问道:“消息如何?”
那汉子道:“方才罗杰来的消息,那厮折人西大街三元胡同,进入一家叫做迎春阁的书
寓。”
祝文辉怔的一怔,道:“这厮进入书寓去了,难道他们巢穴会在书寓里?”
陆福葆一手摸着胡子,点头道:“这也很难说,书寓、窑子,原本都是藏垢纳污的地方,
但据老朽所知,这迎春阁,是三元胡同的老班子,大概已有几十年了,前身好像是翠花班,
如今是京里几家数得起的大窑子之一……”
说到这里,口中“唔”了一声,又道:“贤侄,老朽写一张条子,你要他送到九门提督
衙门去。”
祝文辉道:“二叔送信给谁?”
陆福葆道:“老朽之意,去把副总捕头张其泰请来,商量商量,这些地方,他比老朽清
楚得多。”
祝文辉听他这么说了,也就不好再反对,点点头道:
“二叔那就请写个条子,叫他送去,只是张副总捕头,在地面上认识的人,一定不少,
如果到里来……”
陆福葆微微一笑道:“老朽会叫他改了装再来。”
客栈上房,都准备了纸笔,陆福葆匆匆写了一张条子,装入信封之中,然后交在那汉子
手中,说道:“你要见到张副总捕头本人,才能把这封信交给他。”
那汉子把信揣人怀中,一面躬躬身道:“小的知道。”
说完,转身走了出去。
陆福葆道:“贤侄,咱们先吃些东西,待会到那里去,说不定还得动手呢?”
祝文辉应了声“是”,就招呼店伙,吩咐他要厨下做几式拿手的下酒菜送来。
店伙连声答应,匆匆下去。接着就拿了两副杯筷,在中间的小方桌上摆好。过没多久,
另一名店伙,提着食盒,送来酒菜。
两人对面坐下,祝文辉取过酒壶,给陆福葆和自己面前,斟满了酒,抬头说道:“田二
叔,来,小侄敬你一杯。”
引杯一饮而尽。
陆福葆连说道:“不敢,不敢。”
和他对干了一杯,一面呵呵笑道:“老朽真想不到会在京里遇上徐三公子,这叫做人生
何处不相逢,哈哈,干杯,干杯……”
话声未落,只听门外有人问道:“这里可有一位保定府来的田老爷?”
店伙本来在伺侯着酒菜,听到外面有人找田老爷,慌忙迎了出去,陪笑道:“客官要找
的是那一位田老爷?”
那人道:“保定府有几位田老爷,我找的自然是保定协泰祥绸缎庄的二掌柜田二老爷
了。”
那店伙连连躬身道:“你老找对了,田老爷就在房里。”
说完,连忙侧身让客。
陆福葆早已听出来是副总捕头隆龙手张其泰的声音,立即站了起来,洪笑道:“是张兄
么?快请进来。”
祝文辉听他师叔称他“张兄”,已知来的是副总捕头张其泰了。
他跟着站起身来,举目看去,但见进来的是个四十五六的汉子,身穿一件香灰色长袍,
生相魁梧。
此时一脸堆笑,连连拱拱手道:“田二哥到京里来,也不早些通知,兄弟真是失礼之
至。”
“哪里,哪里,张兄太客气了。”
陆福葆亲切的和他握着手,一面回头朝祝文辉说道:
“老朽替二位引见,这位是琉璃厂求古斋的张掌柜,老朽的至友。这位是保定通源银号
的少东徐三公子。”
东方玉《湖海游龙》
第 二 章
降龙手张其泰连说:“久仰。”
祝文辉也拱着手,说了两句客套话。
陆福葆抬抬手,含笑道:“张兄来的正好,来,来,快请坐下来,大家喝—盅。”
店伙不待吩咐,马上替张其泰添了一付杯筷。
祝文辉挥了挥手道:“这里不用你伺候了。”
店伙计应着“是”,退了出去。
降龙手张其泰低低的道:“总座,这位是……”
陆福葆举杯含笑道:“他是我大师兄的哲嗣祝文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