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日皇帝-第2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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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佑点点头,心里已有主意,瞟了眼魅影那边,又问:“你带了多少人手来?”
“二十四人。”魅影立时答道。
赵佑默了下道:“这里只有二十二人。”
魅影解释道:“对方还有一人在逃,我那两名功夫最好的手下追去了,先前我已见得记号,多半就要得手了。”
赵佑放下心来,上前一步,朝童寅言道:“童大人,还有一人在逃,正在缉拿过程中,大家也别着急,稍等片刻,这桩盗尸案很快就会水落石出,真相大白!”说吧,眸光掠过众人,在其面上停留一阵,沉声道,“对于这居心叵测,栽赃陷害之人,不论主犯从犯,朕决不轻饶!”
那样明如秋水,寒似坚冰的眼神,只轻轻一瞥,众人却觉身上一沉,仿若重逾千钧,不由得对这少年天子肃然起敬,就算是那一直浮躁生事的于承祖,此时也是噤声不语。
又等了一会,就听得远处有尖利哨声传来,听得魅影清啸呼应,赵佑精神一振,来了!
只见两名黑龙帮弟子由远而近,果然是带着一人,赵佑远远见得那人容貌身形,不由得微微一笑,朗声道:“你这假货,当真是大难不死,竟追到南越来了!”
那假兰棠闻声一怔,待看清是他,顿时垂下头颅,面若死灰。
铁士使个眼色,身后那名大美帝国侍卫一个箭步过去,抬起假兰棠的脸来,对着众城民道:“尔等看仔细了,到底谁是我英明无敌的大美帝国圣主,谁是盗尸诬陷的恶魔妖人?!”
众人闻声看去,只见两人一个挺拔屹立,一个颓然坐地;一个墨袍玉带,英武冷峻;一个灰头土脸,形容猥琐,虽都是少年男子,挺鼻碧眸,形象气势却是天壤之别!
静默一阵,人群中有人高叫:“杀了他!杀了这栽赃诬陷的妖人!”众人纷纷出声附和。
面对这样的反应,赵佑满意一笑,挥手道:“静一下,朕有话要说。”
场内安静下来,赵佑轻咳两声道:“大家还不知这假冒大美帝国皇帝陛下之人的来历,也罢,让朕告诉你们,这人在大美帝国犯了谋逆之罪,被皇帝陛下下令处死,死而未僵,被有心人救下,千里迢迢送来南越,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要在这风离城奸淫掳掠杀人放火,用以陷害我三国联军,破坏联军与风离城民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情谊!”
此话一出,立时有人冷眼嘲道:“我们跟你哪有什么狗屁情谊!”
又是于承祖!
赵佑斜睨他一眼,不怒反笑:“你怎不问问,这有心人是谁?”
于承祖果然发问:“是谁?”
赵佑脸色一变,厉声道:“正是你们的二王子,秦业!”
“你胡说!”
“朕有没有胡说,让他来告诉你——”赵佑指着地上的假兰棠道,之前那大美帝国侍卫抬起假兰棠的脸容,他眼尖得见,那颈项上有一道深深的疤痕,使得他整个人头歪斜,更显萎靡,那是刽子手的刀斧所致,也令他坚定了心中猜测,南越在大美帝国一直驻有军队,想必细作也是不少,所以在刑场上救下假太子,以图他用。
话音未落,李一舟便是一把扯起假兰棠,银针在手,故技重施。
这假兰棠毕竟比不得秦业的死士,无甚骨气可言,几个回合下来,便是痛苦大叫:“别扎了,我说,我什么都说——”
李一舟手一松,他便是扑在地上,涕泪横流:“那刀斧手一斧头砍来,我原想就这样死了算了,却哪里想得还能活命……只要能让我活命,给口饭吃,供三餐温饱,叫我做什么都行,我这没脸没皮的,连亲爹都敢杀,还有什么不敢做的……他们要我来南越,我便来了;他们要下毒杀人,我便看着;叫我糟蹋那女子,我便做了;叫我同来掘坟盗尸,我便……哎呦!”
但见人影一花,却是于承祖狠狠一脚,揣在他的心口!
这还不算,于承祖又抢上前,连扇了十来个耳光,然后揪住他的胸襟,红着眼喝问:“快说,你把我父亲的尸骸带到何处去了?”
假兰棠被打得有些发蒙,哑声道:“我不知道,听说是扔在河沟里了……”
于承祖还要再打,肩膀却被人按住,正是童寅:“于公子。”
“呜呜,童伯伯……”于承祖扑到他身上哭了几声,突然站起,拨开众人,发了疯似的往前飞奔。
“于公子!于公子!”童寅边喊边追上前去,刚跑出两步,忽又停下,疾步回来对着赵佑深深一揖,“陛下,之前不辨真相,多有得罪!”
赵佑连连摆手:“童大人太客气……”
他这一走,众多城民立在原地,讷讷无言,也学他的样子低眉顺眼,拱了拱手,各自散去。
城民散尽,看着那空旷的荒地,赵佑方才长舒一口气,回眸一笑:“好了,朕都饿了,请你们吃早饭去!”见众人神情不豫,奇道,“你们都怎么了,这冤屈洗清,是好事啊,干嘛脸色这样难看?”
乐墨撇嘴道:“有什么值得高兴的?要不是陛下这位朋友暗中相助,擒下真凶,我们这黑锅还不知要背多久!”
李一舟也道:“最气愤的是童寅这个老顽固,板上钉钉明摆着的事,他还打死不肯相信!”
赵佑抿唇轻笑:“他就是口头上逞强而已。”
感情上不信,但心里却已埋下怀疑的火种。
失民心者……失天下!
淡淡笑着,转身迈步先行,走着走着,忽觉身后远远地似有道目光投注在他身上,随他的走动而游移。
谁在看他?
赵佑脚步停住,蓦然转头,朝身后一望。
他身侧是陈奕诚与铁士,身后是李一舟和魅影,再往后便是乐墨,以及各自的属下侍卫,却哪里还有旁人?
摇了摇头,他暗探自己的多疑,举步复行。
与众人一同用过饭食,又将次日出征的计划详细商议确定,不知不觉已过未时,见他面露倦色,陈奕诚便提议叫他回房休息。
“那好,你盯紧点。”他想了想,又道,“还有,别让袁承志再溜了。”
“放心吧。”陈奕诚笑了笑,手指过来,帮他拢了鬓边的碎发,推他进门。
房门关上,室内一团暗黑。
赵佑眨眨眼,有丝醒悟,这走时匆忙,连窗帘都没来得及拉开,弄得现在白天却跟夜晚似的。
往里走了一步,他突然停住脚步。
那种被人注视的感觉又来了。
略一凝神,便听得细微的呼吸声,一道轻柔微促,是自己,另一道和缓绵长,却是他人!
屋内有人!
那另一道呼吸声的来处,却在他的正前方,他睡过的床榻之上!
一惊之下,忽又微微迟疑,不仅是他感觉不到对方敌意,腰间的琅琊神剑也没丝毫反应,那么,这个人,他是……是……
突然,乱了心绪。
赵佑咬着牙,一步步过去,在距离床榻三尺之地,榻上倏地一只手伸过来,长臂一勾,将他揽入胸怀!
“啊,你……”
他张口欲呼,却觉耳畔热气微微,那人贴着他的耳垂,轻轻叹息——
“你叫啊,怎么不叫?你夺下风离,直逼苍岐,不就是想让我死吗,那还不如你大声喊叫,将他们都惊动过来,然后把我交到他们手里,给个痛快……”
大结局1019
九日皇帝 大结局 第十章 暗夜迷情
声音虽低,却如一道惊雷在耳边炸开。
鼻端充斥着淡如薄荷的气息,有别于他所嗅过的所有的男子体味,那么清新,那么好闻,慌乱中他的手不知触到什么,只感觉如玉石般润洁微凉,怔了一下,他猛然醒悟,自己触碰到的,不是他的脸颊,就是他的颈项。
立时缩手回来,赵佑努力后退,不想却被他紧紧按住,丝毫动弹不得。
“秦冲,你放开我!”赵佑压低声音叫道。
虽然听到他的声音,叫出他的名字,心底却有一丝不确定,面前这个人,真的是他么?
这样霸道的语气,这样强势的举动,与之前那个谦谦君子相去甚远,只有陈弈诚那样的性情,才会如此对他啊——
突然心头一颤,谦谦君子,自己对他的印象竟用了这个词,自己该讨厌他的,不是吗?
“不放,我就是不放。”秦冲垂眸,勾起他的下巴,与他鼻尖相抵,四目相对,那一双眼,在黑暗中幽光闪耀,如同雪原上的火焰,“这就是你在宋氏王国时说的,再次见面,定会不同吗?统领三国联军,对我南越发动战争?你是存了心要与我为敌,兵刃相向,不死不休?”
“是,我向来说话算数。”他仰头冷笑,若是以往,或许态度可以模糊一些,但现在,却是如斯鲜明,不容置疑,自己与他,身处敌对双方,是敌人,敌人!
“为什么非要这样?明明是可以避免的,赵氏王国与南越之间,其实根本没那么多深仇大恨,有的时候,只是意气用事,还有小人在旁挑拨,那个宋氏王国王爷凤如岳,就是个地地道道的小人,当年的战事就是他极力怂恿我父皇,还有日月神教那些门人,灭门那晚他也在场,我二哥的手下还没出手,他就已经开始屠杀……”
“现在才来推脱责任,不觉得太晚了吗?”赵佑冷声打断他。
“我不是推脱责任,我是在陈述事实——”秦冲握住他的手,轻声道,“苍岐刚刚经历重创,死难无数,我父皇自认是天谴,对过往已有悔意……”
赵佑别过脸去,淡淡道:“你说这些没用。”
“怎么没用!”秦冲单手抚上他的面颊,令他转过头来,与自己对视,语气无比认真,“寒关和风离两役双方已经折损了不少兵力,这仗打到现在,你的气也该消了吧?别再南进了,就到此为止,停战议和,好不好?”
赵佑冷冷一笑:“你以为我是在撒气?在发泄?暂不提我日月神教数十条人命,只说现在,秦业他用仙寿膏来毒害我父皇,我父皇至今还昏迷不醒,这笔账,迟早是要清算的!”
“陛下的事我很抱歉,但我曾听说,这仙寿膏害人不浅,却毒不致命,只要患者意志坚定,再辅以特殊的汤药治疗,就有痊愈的希望,你看,我把药草都带来了……”边说边是伸手入怀,从中掏出一物塞进手里。
赵佑随手将那布条拂落在地,不屑低哼:“我外公是江湖第一神医,岂会稀罕你这药草!”
秦冲也不去捡,只拥着他轻声叹气:“你说,你要怎样才能收手呢?”
“我不……”赵佑刚开口,忽听得门外传来细微脚步声,微怔之下,立即闭口。
秦冲的耳力不如他,见他噤声不语,还以为是心有犹疑,赶紧道:“我知道,其实你也不想打仗,我……”嘴唇蓦然被温软所覆,秦冲呆了呆,忽地反应过来,是他肉嫩的掌心。
“陛下,睡了么?”房门轻响,声音浑厚,正是去而复返的陈奕诚。
赵佑轻轻吐气,并未吭声。
陈奕诚又唤了两声,他才启口应道:“嗯,什么事?”
“方才我翻看巡逻的记录,说是昨夜有人在城墙上看到一道黑影一晃而过,执勤官认为是其眼花所致,只随意写了一句,但我觉得还是告诉你一声,小心为妙。”
赵佑哦了一声道:“知道了,我有点困,睡会就去找你,我们一道去看看。”
陈奕诚迟疑道:“你……没什么事吧?”
赵佑咬唇,轻声道:“没事,就是发困。”
陈奕诚笑了笑道:“没事就好,那你继续睡吧,也不必来找我,一两个鼠辈也成不了气候,我让一舟跟我去看看就是。”
赵佑张了张嘴,只吐出一字:“好。”
陈奕诚又柔声叮嘱两句,这才转身离开。
听得那脚步声远去,赵佑心头一松,继而又是一紧,被掌心传来的濡湿酥麻感吓得后退一大步!
该死的秦冲,他竟是在乘机轻吻自己的掌心!
赵佑猛然收手,气得一掌挥去,却被他一把攥住。
“为什么要捂住我的嘴,不然他知道我在你屋里?你在怕什么,怕他带人闯进来,擒了我这敌人去?你敢说,你心里一点不在意我?”秦冲连番发问,似是眉开眼笑,欢悦之极。
“你几次救我,所以我今日放你一马,只是最起码的道义,无关其他!”赵佑梗着脖子,硬声分辨。
“你说谎。”他凑近轻笑,明眸里闪烁着点点星光。
“我没有——”尾音被他一口吞没,消失在他温润微凉的唇瓣。
他……竟是在吻他!
赵佑悚然一惊,下意识挣扎,无奈被他一手按在腰间,一手拖住后脑,两人紧密相贴,中无半点缝隙,自然也不曾留给自己挣脱的可能,而自己的唇,也被他深深吮住。
那是怎样的一种感觉!
温柔,细腻,清甜,火热,缠绵……明明是第一次,却又那般默契,他无师自通,唇一探究便了如指掌,舌尖轻挑,毫不费力哄弄自己张了嘴,与自己唇舌纠缠。
他推搡,他退缩,他抗拒,所有的动作都那么绵软无力,与其说是抵制,倒不如说是半推半就,或者说,内心深处,他其实也在渴望着这个吻!
秦冲轻咬着他的唇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