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十四福晋-第116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弘皎不过三岁,正是可爱的时候,他奶嘟嘟道:“十四叔吉祥。”
十四心坎儿都化了,他自己是当爹的,看到别人家的小孩一样喜欢,变戏法似的从荷包里掏出半颗西洋糖,喂到弘皎嘴里,笑道:“甜不甜?”弘皎双手挽住十四脖子,小脸儿往他脖颈里钻,道:“甜。。。”十四朝兆佳氏道:“十三嫂子,十三哥被皇阿玛叫去写福字了,只怕要写到晚宴时候。你们要是没处去,我跟额娘说了,请你们去永和宫。”
他一口一个十三嫂子,叫得兆佳氏心里暖意绵绵,又蔚然一声暗叹:当年差点就嫁给他了,真是世事弄人。离晚宴还有两三个时辰,她正愁没地方去,莞尔笑道:“有劳十四爷替咱们娘几个费心了。”说罢,从十四怀里抱过弘皎,道:“你跟十三爷说一声,就说咱们去了永和宫给德娘娘请安,让他不要记挂,若有事,让太监通传一声便是。”
十四颔首,道:“嫂子放心。”
兆佳氏怀里抱着,手里牵着,带着孩子们转身,不料迎面撞上十四福晋完颜氏,见她身边只跟了个丫头,兆佳氏禁不住问:“怎么只你一人,弘春弘明他们呢?”
十四担心蔷薇不记得兆佳氏,忙提醒道:“她是十三嫂子。”
蔷薇心里有了底,朝兆佳氏福了福,兆佳氏亦屈膝回礼。十四爷倾身上前,解下墨色披风裹住蔷薇,又低声斥责道:“怎么连斗篷都不穿?”蔷薇随口答了句:“并不觉得冷。。。”才笑着回答兆佳氏的话:“他们在永和宫玩爆竹,开心得很,暂时不要我这额娘也罢。”
兆佳氏脸上讪讪,僵硬一笑,道:“我正要去永和宫给德主子请安呢。”
蔷薇又当着众人直往十四怀里钻,还大大方方的挽住他的臂弯,像是要像谁耀武扬威似的,笑道:“我来找十四说两句话,你先过去吧,孩子们在风里站久了,小心着凉。”兆佳氏愈发不太高兴,总觉完颜氏是在自己跟前炫耀,炫耀十四的贴心,炫耀婆婆的权势,还当着底下人的面,与十四爷卿卿我我眉来眼去,实在没有大家闺秀的端庄秀丽。
兆佳氏偷偷睨了十四爷一眼,只见他笑容满面,明明是同样的微笑,对着完颜氏时却又是另外一番模样,分明多了些轻快与柔情。他们咬耳说话,全然不顾外人眼光,仿佛天地间根本只剩他们二人,其他人等都已化成了空气,消失无迹。
兆佳氏腆着脸打破两人说话,道:“那我先去永和宫,呆会再。。。”话没说完,十四已牵着蔷薇转身,说笑着往乾清门进去了。兆佳氏一时竟愣住。
又是长长的一段宫街,索性有几个孩子陪着,也并不觉孤苦哀寂。
到了永和宫,里头果然热闹非凡,弘历、弘时、弘春、弘明四个王子,领着众位郡主格格,在庭院里一路摆开爆竹、烟花之类,又蹦又跳,玩得不亦乐乎。兆佳氏先领着孩子们给德妃请安,德妃喜笑逐颜道:“都去外头玩吧,烟花爆竹之类只管让太监取。”如此,几个孩子恭谨退至门边,到了廊下方哄然散开,与弘历等玩去了。
兆佳氏隔着玻璃花窗,望见弘暾、弘皎等玩得开怀,脸上不由亦带上微笑,道:“过年过节,就属孩子们高兴。”四福晋道:“是啊,等他们再长大些,可就没现在好玩了。”
兆佳氏愣愣发杵,不知怎地,忽而想到今后之事,将来不知是哪个皇子继位,可能是二阿哥,可能是四阿哥,可能是八阿哥,亦可能是九阿哥,甚至十阿哥、十四阿哥都有可能,唯独十三阿哥,却是绝无可能。胤祥的性子她最清楚不过,这些年从未见他结党私营,也未见他与哪个皇子结盟,更无母家势力可倚仗,除了与四阿哥走得近些,大半时候都在家里习字看书,更是甚少出门,思及此处,她不由幽幽叹了口气。
快至午时,兆佳氏与四福晋正在偏厅包饺子,蓦然闻见外头孩子们的笑声一浪高过一浪,又似有争吵声,便探头往外,朝四福晋道:“我去瞧瞧,省得他们闹不愉快。。。”孩子间打闹在皇孙皇女间亦属平常,四福晋道:“别管他们,有弘历、弘春在,不会有事。”他们当然不会有事,但自己的几个孩子,在御前并不得宠,又都不是活泼之人,兆佳氏是害怕他们被弘历等欺负了去。她往温水中净了手,挑帘侧身而出,笑道:“我去去就回。”
天色阴沉,干冷得厉害,前几日的厚雪积在角落旮旯里还未化开。整个永和宫张灯结彩,大红灯笼早早便点燃了亮光,各处对联、门神皆换了新的,楼上楼下的廊房亦重新修整了一遍,所有人脸上都挂着笑靥,见人就道“过年好”,再加上孩子们在庭中欢声笑语,真是年味十足。待走得近了,兆佳氏才看明白,原来是十四爷在帮着弘明点爆竹,有些爆竹有半个人高,连弘历也不太敢点,又不肯叫太监帮忙,便撂在一旁没管。正好十四回永和宫请安,就点了那半人高的爆竹,响声地震山摇,难怪孩子们会兴奋得大叫大闹。
完颜氏没注意兆佳氏,一味哀求十四,道:“我也想点爆竹,你帮我拆开一个,让我来点。”真是没规矩,兆佳氏暗暗想,以为十四爷肯定不会答应,不料十四爷却果真摆好一盒爆竹,神灵活现道:“看见中间那根线没有,用火折子点燃后,转身就要跑,要是炸了自个手脚,爷可不管。。。”完颜氏有点害怕,不太敢上前,十四竟还推波助澜,道:“那线头很长,你只管去点,不会有事,你看弘春弘明,他们都不怕。。。”
兆佳氏伫足立着,心绪起伏,若眼下之人换做自己与胤祥,又会是如何一番景象?真是痴人说梦了,胤祥可不会。。。可不会放下身段陪自己燃爆竹,他只怕自己都没玩过。转念一想,这爆竹有什么意思?都是小孩子的玩意儿,十四福晋太没规矩了!
完颜氏畏手畏脚的走近爆竹,又回身看了十四一眼,拖着长音道:“我不敢。。。”十四也不上前帮忙,只站在原地笑道:“快点,点完了就快点跑回来。。。”阿醒也道:“我都不怕,额娘胆子可真小。”说完,与十四在一旁窃窃私语。弘春弘历等都停下手中动作,皆望着完颜氏起哄。只弘皎看见了兆佳氏,跑着扑到她怀里,撒娇道:“额娘。”
兆佳氏蹲下身子,问:“你有没有点爆竹?”
弘皎道:“我害怕。”又道:“额娘想不想点爆竹?”
兆佳氏低声道:“点爆竹是小孩子的玩意,额娘是福晋,不能失了分寸。”弘皎似懂非懂,蓦地听见一声轰然大响,再看完颜氏,只见她仰头立在十四身前,十四替她捂着耳朵,两人同时望向天际,脸上都带着满足的笑容。
若胤祥在,兆佳氏也想试试。
近午时,四爷和胤祥一并来了永和宫。给德妃请了安,两人便坐在窗户下闲话。一时十四进屋,笑道:“皇阿玛舍得放你们走了?”四爷道:“写了两百个福字,手都酸了。”十四随手捡起案几上一个苹果,也不吃,只拿在手里把玩,笑道:“我倒也想去写,只是字难看了,皇阿玛嫌弃。”胤祥端坐着不说话,神思恍惚,好似心中有事。
正说着话,完颜氏一头闯了进来,道:“十四,你快来瞧瞧。”兆佳氏欲问胤祥要不要食点心,可抬眼看去,却见他定定望着完颜氏,竟然移不开目光。原是如此,原来如此,难怪他魂不守舍,难怪他今儿一直心不在焉。兆佳氏攒了攒手心,眼里划过一丝悲恸。
多少年了,他终究念念不忘。
前头完颜氏失踪了,胤祥日夜茶饭不思,人消瘦了一大圈,还悄悄派了人去寻,后来完颜氏找着了,她以为胤祥定会欢天喜地的去十四贝勒府看望,却不想他竟只是静静的呆在书房里,不看不提,越发连门都不出了。
兆佳氏知道他在克制自己,可是她猜不到,这种克制到底能维持多久,维持到什么时候,所以她一直庆幸完颜氏失去了记忆,甚至暗暗祈愿,她永远都不要想起什么。可是,即便她什么都想不起来又怎样?胤祥的目光,依然追随她的身影。兆佳氏脑中蓦然划过一句唱词: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甚感戚戚然。
☆、第二零八章 :说,那小三儿到底是谁?
出宫回府,已是子时。京城的除夕夜通火明亮,烟花喧天,路上行人来往欢笑,一派盛世繁华之景象。我换下吉袍卸了妆,又侍奉十四喝醒酒汤。他倒并未大醉,只是微醺,沾着酒气抱我,笑道:“咱们就寝吧。”我扭了扭身子,道:“你先睡,我还要给阿醒做生日蛋糕呢。”十四脸上一沉,道:“大半夜的,还做什么蛋糕?”
我转身替他解开脖颈下的锦扣,褪掉外衫,笑道:“你且歇去,今儿我守岁。”十四像小孩子一般倔犟道:“我陪你守岁。”我拉着他往榻上走,道:“你应酬一天,又喝了酒,该累极了,睡吧,明儿大早上还得去宫里拜年呢。”十四坐在榻上,而我立在他身前,他双臂揽住我的腰,抬头道:“那你做完蛋糕,得叫我起来吃。”我点点头,道:“好。”
阿醒在宫里嚷着要吃蛋糕,真一回府,早就撑不住睡了。
我独自在小厨房里蒸了两笼蛋糕,让老李子煨在灶里,并未叫谁起来吃,只偷偷在十四身边躺下。他却突然惊醒,慵懒道:“怎么不叫我?”夜里甚寒,我从厨房一路走进寝屋,身子都凉透了,他用热乎乎的臂膀将我抱住,把我的脚丫子夹在腿间取暖。
因是过年,屋里屋外的灯要一直燃到天亮,帷幕垂帘,映得帐中晕黄馨暖。我道:“阿醒早睡了,蛋糕留着给她做早膳罢。”十四笑道:“小丫头指使你倒厉害,自己竟睡了。”我窝在十四胸前,他捂住我冰冷的手,道:“散宴时,你跟十三哥在宫街上说什么?”
我的眼皮重得撑不开了,睡意袭来,并未仔细听十四的话,随口道:“他说他没吃过生日蛋糕,改日想尝尝。”十四不依不饶,问:“你怎么回答?”我阖上双眼,道:“我就说可以啊。。。有空请他到府上来吃。”十四脸色不大好看,如果我睁开眼瞧一瞧的话。但我实在太累,头一沾枕头,几乎不到两分钟,就沉沉睡着了。
翌日照例起了大早,拿了蛋糕给大的小的捱肚子,便急匆匆赶往宫里请安。德妃备了早膳,正好康熙也宿在永和宫,一家老小竟难得吃了顿安静的家宴。膳毕,康熙领着四爷和十四去了,我请了安,又在永和宫陪德妃用了晚膳,傍晚时候才带着孩子们回府。
完颜府遣了人来问我们何时回去,我把父母兄弟全忘了,许久未曾回过完颜府,亦拿不定主意,便道:“十四爷事儿多,等他做决定。”传话的嬷嬷才去了,十四便从屋外进来,笑道:“我在廊房上撞见完颜府的嬷嬷,说阿玛请咱们进府小住,你想不想去?”
我道:“你拿主意就是。”
十四蔚然一笑,道:“真是世道变了,你可比以前听话得多。”我横他,道:“听话还不好吗?”十四想了想,道:“我倒希望你还同从前一样,事事都能自己拿主意。”又怕我不高兴,笑道:“阿玛既遣了人来请,咱们总得给面子,再说那里是你住了十几年的地方,许能想起点什么。”我颔首笑道:“都听你的。”
听他的总不会错。
完颜府亦如平常,但对我来说,却十分陌生。阿玛额娘率一家老小候在门口相迎,阿醒一下马车就滚进额娘怀里,弘明则嘟囔着要外公抱,欢天喜地也不过如此罢。小海在门口放鞭炮,噼里啪啦的响,两个外甥也跪到我面前请安,奶声奶气喊姑妈。我拿出早就预备好的红包赏了,方跟着十四进府。阿玛最替我想,怕我人多不自在,就命小海带我去以前的闺房歇脚,孩子也不用我看管,他亲自带着玩去了。
昨晚半夜落了一阵雪粒子,早上起床,眼到之处皆白茫茫一片。我的院子却被清理得很干净,可见是清早命人拾掇的。小海废话多,与我又亲厚,嘀嘀咕咕说了一路,又领着我在书房寝屋厨房逛来逛去,说着幼时的事。他指着一棵西府海棠,道:“还记得那树么?左边本来有一截树丫子,因你总爱往上爬,阿玛三令五申,你不听,四五岁的时候从上头摔下来,可把脑子摔坏了,好长一段时间连我都不认识,阿玛生了大气,叫人把那截树丫子给砍了!”又“这儿是大厅、那儿是厨房,前头是池子,后面是寝屋”。。。如此如此的介绍,他啰哩吧嗦,我忍不住道:“我上回来的时候,你都介绍过了。”
小海倒理直气壮,道:“你现在脑子不好,我怕你又忘了嘛。”
近了一处池子,十四望着水面,道:“知道里头的鱼叫什么名吗?”我鄙视道:“真幼稚,鱼的使命就是熏鱼、腊鱼、鱼肉汤,谁这么无聊取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