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玉同心剑-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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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堂主接着又道:“这两村之人,身受诸葛先生大恩,听到他中毒身死,自然要群情
激愤。这也怪不得他们。”
马飞虹、田布衣又应了一声“是”。
白衣堂主转脸朝许棠华略一抱拳,说道:“兄弟原是奉命迎迓诸葛先生而来,不想先生
已归道山,兄弟意欲代表教主,在灵前拜奠一番,以表仰慕之忱,也可以藉此一瞻先生遗
容,兄台当不介意吧?”
他说来温文有礼,使人明知他没安好心,却也不好峻拒。
许棠华站在对面,心中暗暗警惕:“此人口蜜腹剑,看来不好对付。”心念转动,依然
凝立不动,冷冷说道:“诸葛先生已经入殓,拜奠不必,瞻仰遗容,更办不到。”
白衣堂主道:“兄弟路上听到噩耗,特来吊丧,兄台总不能拒人于园门之外?”
许棠华冷笑道:“阁下来意,真为吊丧么?”
白衣堂主道:“兄弟方才已经说过了,原是奉命迎迓诸葛先生来的,路上听到噩耗,才
代表教主前来拜奠,别无他意。”
许棠华道:“方才姓田的朋友已经看过诸葛先生遗体,也已在灵前拜奠过了、贵岛主心
意已到,朋友别无他意那就请回吧。”
白衣堂主道:“不然,田总管是诸葛先生约他今日听他回信来的,只能算是赴约,兄弟
才是代表教主前来吊丧。”
许棠华道:“不管你们谁来,今晚任何人都不能进去。”
白衣堂主目射稷威,望了许棠华一眼,精芒缓缓敛去,依然和声道:“兄台这般拒人于
千里之外,但兄弟代表教主前来吊丧,礼不可废,兄台纵然不允,兄弟也非进去不可的。”
许棠华冷哼道:“说了半天,这句话才是阁下真正的来意了。”
白衣堂主颔首道:“本来就是如此,兄弟正是吊丧来的,”话声一落,回头吩咐道:
“田总管,香烛纸钱准备好了么?”
田布衣忙道:“属下已经准备好了。”
白衣堂主点头道:“好,马副堂主陆总管、田总管随本座进去,徐总管可留在园外,不
准他们惊扰诸葛先生故庐。”
一名白衣领队,躬身应“是”。
白衣堂主话声说完,缓步朝园门走来!
凌杏仙看到这里,忍不住冷笑道:“这姓年的气派真还不小!”
岳小龙道:“快别作声……”
话声未落,突听许棠华大喝一声道:“站住!”
白衣堂主年秉文抬目道:“话已说明,兄台还有什么见教?”
许棠华突然嘬口长啸,静夜之中,但听那啸声苍劲嘹亮,远近山峦,回响不绝!
岳小龙心中暗道:“就凭这声长啸,可见他一身内力,已是不凡!”
就在他啸声甫落,但见黑影掠动,篱园四周,登时跃出三十几名手下执锄头、铁耙、猎
叉、扁担的庄稼汉子!一个个虬筋凸露,身手矮捷,这阵仗倒也十分壮观!
白衣堂主连瞧也没他们一眼,只朝许棠华微微一笑,哦道:“原来兄台早已埋伏好了人
手了,但兄弟吊丧而来,兄台似乎用不着搬出这大的阵仗。”
许棠华手中长剑一拢,嗔目喝道:“阁下率众而来,咱们多言无益,这是前后两村弟
兄,大家为了保护诸葛先生灵枢,不容任何入侵犯,要进入园门,除非先把咱们杀了。”
白衣堂主道:“为了阻止兄弟吊丧,硬要赔上三十几条性命这是何苦?”
他说来轻描淡写,似是这三十几个人已经死了一般!
许棠华怒喝道:“阁下若要硬闯,咱们就得见见真章。”
白衣堂主似是对他的喝声,毫不在意,回头朝马飞虹三人说道:“礼不可废,你们随本
座进去,这里让徐总管料理好了。”
随着话声,施然举步朝园门行来。
马飞虹躬身道:“年堂主说的极是。”
率着陆寒生、田布衣两人,紧随他身后而行。
许棠华大喝一声,道:“谁敢过来?”
长剑一挥,朝白衣堂主迎面劈去?
但见白影一闪,那身穿白衣的徐总管从白衣堂主身边掠过,举手一剑,架开许棠华剑
势,说道:“朋友自有兄弟奉陪。”
不容许棠华还手,刷刷刷一连三剑,急刺而出,剑芒飞洒,出手甚是凌厉!
许堂华要待阻拦白衣堂主,但觉眼前剑势如电,已然袭到身上,不得不举剑封架。
徐总管奉命阻挡许棠华,手腕连振,狠招迭出,极尽撩拨之能事。
许棠华分身乏术,尤其对方一轮急攻,又狠又快,剑发如风,火辣凌厉,那里还敢丝毫
分心,只好展开剑势,力求主攻。
两人越打越快,许棠华剑法极稳,使得毫无破绽,那徐总管剑走偏锋,狠毒诡异,功力
老辣,眨眼之间,已对拆了二十余招,竟然谁也无法胜得了谁?
篱前三十几名庄稼汉,早就跃跃欲试,一见许棠华出手,大家喊呐一声,锄、铲同举,
纷纷围了上去。站在对面的白衣武士和黑衣武士同时白刃出鞘,纵身扑上。双方人数差不
多,这一短兵相接,立时在园外捉对厮杀起来。
白衣堂主年秉文对他们这场厮杀,浑如不见,依然步履从容,白衣飘忽,缓缓朝篱门行
来。
其中两名庄稼汉,和他距离较近,眼看他走近篱前,一声不作,一个举起扁担,拦腰扫
去,另一个挺手中钢叉,当胸扎到!
这两名村人,身手原也极快,那知扁担、钢叉距离他身前还有数尺来远,白衣堂主连手
也没动。突然呼呼两声,兵刃无故脱手,两个人也跟着被震飞出去。
白衣堂主步履安祥,一派文弱书生模样!跟在他身后的阴阳手马飞虹、陆寒生、田布衣
知道这位主儿比班堂主还难伺候,只好耐着性子,跟了他缓步徐行。
此刻已然跨进篱门,一步三摇,朝茅舍行来!
岳小龙、凌杏仙隐身聊树之上,眼看双方已在园前展开激烈搏斗,许棠华被一个白衣入
绊住身子,对方白衣堂主和马飞虹等三人,已然毫无阻拦,大摇大摆的鱼贯走进园来!
凌杏仙那还忍耐得住,跃下树,急急说道:“龙哥哥,我们快去。”
岳小龙也已看出情势不对,.跟着飞身落地。
尹翔急忙拦道:“大妹子,且慢!”
凌杏仙急道:“尹大哥,你没瞧列白衣堂主他们已经进来了……”
岳小龙突然咦道:“孙老丈呢?”
尹翔闻声一耳,急忙回过头去,方才明明坐在他塘大石上的孙老头,这时那还有影子?
凌杏仙道:“尹大哥,你没看到他到那里去了?”
尹翔心中业已有数,自己和他相距不过数尺,凭自己的耳目,方才纵然注意了园外双方
的动静,但只要孙老头身子一动,自己也立可察觉,别说他站起身悄悄的走开了!不觉想起
孙老头的话来:“方才老朽和许老大哥说的话,全部作不得数,今晚你们千万不能出手。”
又说:“你们到时候,自会知道。”
心中正在想着,凌杏仙已经不耐,催道:“他大概躲起来了,我们还不快走?”
又想到方才孙老头也确实说过:“许老大,不用管我……这里到处都是草堆,随便躲一
躲就好。”尹翔笑道:“大妹子,这里不用咱们多管闲事了。”
凌杏仙怔道:“为什么?”
尹翔道:“你只管跳上树去,看热闹就是了。”
岳小龙立时会意过来,说道:“杏仙,你怎么忘了?孙老头方才不是说过,今晚用不着
我们出手。”
他们说话之时,白衣堂主年秉文已然背负双手,安祥的走到茅屋前面,停了下来。跟在
他背后的马飞虹和陆、田二人也一齐停住。
白衣堂主目光微落,但见两扇木门,紧紧闭着,除了园外兵刃击撞之声,四周静寂如死
听不到一丝声音,屋内似是没人看守,这就侧脸叫道:“田总管。”
田布衣赶忙趋前一步,道:“属下在。”
白衣堂主吩咐道:“你上去打开木门,点起蜡烛,本座要亲自去瞧瞧。”
田布衣应了声“是”,他手上原捧着一份香烛冥银,当先走上几步,到得门口,堪堪伸
出左手,还没去推,两扇木门突然缓缓开启,一阵冷风,迎面吹了出来!
田布衣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冷噤,心下暗暗忖道:“这阵风阴惨惨的,来的好不古怪?当
真有些鬼气!”
他外号“黑衣判官”,平日杀人不怕血腥气,这回全身却起了鸡皮疙瘩,但他身为黑衣
堂总管,岂能怕鬼?吸了口气,缓步跨进屋去。
白衣堂主站在门外,等了半晌,屋中依然一片漆黑,不见点起蜡烛,田布衣进去之后,
有如石沉大海,既无声息,也没动静!
远望进去,屋中黑沉沉的,隐约可以看到当中停放着一口棺木,除此之外,就看不到什
么?幽暗、死寂,阴森森的当真有些鬼气!
白衣堂主一张清俊的面貌,渐渐寒了下来!
马飞虹站在他身后,也已看出事有蹊跷,忙道:“陆总管,你进去瞧瞧,田总管是不是
出了岔子?”
陆寒生躬身道:“属下遵命。”
黑衣秀才久经大敌,那会看不出来,这间灵堂地方不大,但却凶横隐伏,不然凭黑衣判
官田布衣的武功。怎会一进去,就着了人家的道,连声音都听不到一点?他右手从袖中取出
铁骨摺扇,左手当胸,功凝百穴,目注灵堂缓缓走了进去。
这回,白衣堂主年秉文、阴阳手马飞虹也都凝足目力,注视着陆寒生后形,但见他进入
屋中之后,立即停住身形,似在打量着四周动静,忽然举步朝左侧走了过去。
这一进去,又没有了声息,就是连轻微的哼声都没有听到,就没了影子,这和田布衣的
情形,如出一辙!
夜风吹来,茅舍前的草木,响起了一片萧萧之响,灵堂、桐棺,更增加了阴森鬼气,更
显得夜的恐怖!
阴阳手马飞虹马脸拉得更长,双眉紧拢说道:“怪事,田总管、陆总管进去了,怎会没
有半点声音?年堂主在此稍待,兄弟进去看看。”
白衣堂主神色凝重,目注灵堂,徐徐说道:“马兄须得小心!”
马飞虹道:“兄弟理会得。”
他一身功力,在武林中算得上顶尖高手,此刻又有田。陆二人前车之鉴,自然更不敢大
意。双掌隐笼袖中,早已凝足了十成功力,缓步朝前行去。
白衣堂主年秉文站在屋前,也不觉凝神戒备,望着马飞虹背影。
只见他跨进灵堂,脚下一停,转脸朝左侧望去,突然身发如电,扑了过去!
白衣堂主心中暗暗忖道:方才陆总管也是向左侧凝视了一回,走步过去,莫非……念头
还未转完,突听屋中响起一声闷哼,那正是马飞虹的声音!
白衣堂主心头一震,正待朝屋中掠去,瞥见一团黑影,呼的一声,朝外飞出!
那自然是阴阳手马飞虹,只见他身在半空,连翻了两个筋斗,卸去冲力,施展千斤坠身
法,飘落地上。站定了身子,长长舒了口气,连声说道:“厉害!厉害!”
白衣堂主皱皱眉道:“马兄遇上了什么人?”
阴阳手马飞虹定了定神,似在回忆方才的经过,但过了半晌,却仍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白衣堂主脸色微沉,说道:“马兄你怎么了?”
马飞虹干咳了两声,道:“兄弟实在想不到,唉,实在想不到江湖上会有这等高人?”
白衣堂主问道:“马兄遇上的,究竟何等高人?”
马飞虹摇摇头,苦笑道:“兄……兄弟根本连人影都没看到。”
这话出自阴阳手马飞虹之口,当真难以令人置信,白衣堂主心头暗暗震惊,沉静的道:
“马兄再仔细想想,你连人影都没看到,怎会着了对方的道?”
马飞虹叹了口气道:“兄弟在江湖上闯了四十多年,什么阵仗都见识过,但从没有像今
晚这样,栽了筋斗,竟然连对方鬼影子都没看到……”
白衣堂主不耐烦道:“本座是问马兄经过情形如何?马兄尽说些不相干的话作甚?”
马飞虹看出白衣堂主神色不对,连应了两声是,才道:“兄弟跨进灵堂之际,就觉有一
股冷风,迎面吹来,如若兄弟判断不错,这股冷风,应是练有‘玄冰掌’类功夫的人所发。
当兄弟凝目望去,灵堂地方不大,除了当中停放的一口棺木之外,并未见半点人影。”
白衣堂主道:“马兄方才朝左首扑去,那是看到了什么?”
马飞虹道:“是,是,兄弟这一打量,发现田总管和陆总管两人,并排躺在左壁地
上……”
白衣堂主道:“是死是活?”
马飞虹道:“兄弟没看清楚,但当时有他们两人前车之鉴,进入灵堂没有什么半点声
音,就被人制住,兄弟自然十分注意。在兄弟扑起之前,灵堂内可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