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海里的星辰-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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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年,我们失去了太多。幸福始终充满着缺陷。
那几年,我们遇见,我们相爱,我们流泪,我们分开。
以前认为可以实现的种种,最终深埋心底,被我们遗忘。
……
我的世界是寂静无声的,容纳不下别人。
……
我们的爱情,全剧终。
☆、第37章 真相如潮水,让我窒息
诺言和深情,没有出路的潮水,一次次淹没了我。─《告别薇安》
「1」
颜约拿起话筒的时候看着安霖面目苍白的模样,有些心疼。像根刺扎在他背上一样,疼得喘不过气来。他知道,纵使他不爱她,可她这么多年对他的爱,是他永远都抵不上的债。
安霖很想哭,眼眶里蔓延开来的泪珠似乎马上就要掉下来。她以为她再也见不到他了,她以为他真的不要她了,她以为自己真的就这么失去了。她迷茫过,是她的错造成了这场兵荒马乱的爱情,她恨过自己,想过自杀,她在女子监狱里见过形形色色的人,女犯人看着像只温顺小猫的她心里不免多些怜悯,毕竟在这个地方真心想悔过的人并不多。她发誓做好一切,改过自新。恶意杀人这么严重的罪行,惹到其他人都是不好的。所幸那些膀大腰粗的女人对自己都还客气,虽然行为有些粗暴,但毕竟还是要慢慢适应下来的。她此时看着表情木然的颜约,不知怎的,很想抱他。
她拿起跟前的对讲机,冰冷的感觉瞬间透彻开来,还是哭了,原本以为可以坚强的情绪到头来只是这么枯燥又不争气的一句:“你怎么会来……”
颜约以为自己可以从容面对她的,可听到她浓厚的哭腔时,绝望地闭上了眼睛:“我现在不知道去哪儿好,他们给了我一笔钱,让我避避风头……他抬头,语气舒缓了些,但还是绷紧着:她的婚礼我去参加了,没抢回来,我也是知道的,她其实并不舍得他,也许你父母说的是对的……”
安霖一时语塞,回答不上来,只是看着他——这么多天不见,他好像苍白了些,整张脸满是病态。她咬紧嘴唇,看着玻璃罩外的他,埋头说:“我在这里挺好的,都还不错,也没活的死去活来的,只是,孤单了些……她不再说下去了,怕自己再哭出来,让他觉得自己很娇气。”
颜约抬起双眸时看着她散在脸颊旁边的头发——说他苍白,她又何尝不是呢?他清醒过来,对着话筒幽幽地说:“我过几天要去赴个约……总要挽留一下啊,我怕我不去会后悔一辈子。然后去国外了,可能就不回来了……”
听到这一句的时候,安霖猛的一惊,终于有勇气敲打玻璃瞪大眼睛看他了——他说要出国,不会来了……呵,怎么可以?
“去什么国外,你还没同意我父母的请求呢,他们让你留下来陪我的,可以给你很多很多钱的……”
“安霖!这不是钱的问题,我俩之间,已经不再需要用钱来换感情了。颜约打断她的话,有些抱歉:你父母给你减轻了罪行,你要听他们的话知道吗?在里面要乖乖的……我也许还会回来看你,也许就不会了……你要保重,出来后跟你父母走吧,找个男人,就别来找我了。”
他垂下头,沧桑的眼眸瞬间黯淡下去——再残忍的话还是要说出来的,她的幸福,他再也无从插手了。
安霖不可思议地看着他,眼泪从眼眶中滴落开来,她对着玻璃死命地敲,朝着他死命地喊:“颜约,你不可以这样,你说过你会带我回去的,你说过的啊……”
直到看到他离开凳子消失在过道中的背影。
她坐下来,瞪着他刚刚慌忙摔下来的话筒,似乎还不相信:怎么可能,怎么会这样……呵呵,你告诉我,明明还好好的,怎么会这样啊?
她拉扯着警官的衣服,狼狈地哭着,再也不敢抬起头来了,她敲锤警官结实的胸膛,像个疯子,边骂边哭。
……
“四一九犯人情绪暴怒,来些人把她压回去……”广播里播放着警官严肃的声音。
安霖任凭自己跪在地上,竭嘶底里地哭,痛不欲生地敲击着地板,她好想喊破喉咙让他再回来看她一眼,哪怕一眼……
再也不会了。
「2」
苏懿正努力克制自己波动的情绪。
叶落叶睡在病床上,刚醒来不久。她看着他,试着安慰:“怎么了,看个电视这么愤怒啊……人家明星结婚,看把你气的。”
苏懿转头呵斥:“你别说话!”
叶落叶被吓到,立马堵住嘴巴,疑惑地看着电视上呈现出来的字幕。
“朴载彬新婚遭抢婚,新娘逃婚竟摔倒”
看着看着她不由发笑,这叫什么事儿?哪有新娘自己逃婚却不想逃的?哪有个女人不想跟大明星结婚的?那女的是不是疯了?!
可苏懿表情温怒的模样让她深感遗憾,她猜想那个女人也不是什么大腕明星啊,是看到自己爱慕的“她”结婚了愤愤不平?还是看到她逃婚了又觉得可惜?
真是想不明白啊……
她干脆扯来被子,将自己埋在被子里,落了个清净。
……
四周没有了声音,苏懿愤怒地把遥控机甩在地方,瘫坐在地上。
——怎么结婚了也不提早告诉自己一声,对象竟然还是他?!
——搞什么鬼,攀上大明星就不想告诉自己了吗……连妈都不在现场,嫁个有钱的有这么春风得意的嘛?!
——既然结了婚,不告诉自己也罢了,逃什么逃?!是嫌自己不够丢脸吗?!还是嫌自己不够“红”吗?!
——也真是的,这么多天连电话也不打,还真以为自己清高了啊,看你那模样,还真叫人恶心!
……
他不再觉得自己的姐姐是多么好的一个人了,他以前总觉得她不会攀高枝,不会装模作样,不会虚伪的装出很清高的模样面对旁人——可现在的种种,又怎么让他相信自己的亲生姐姐居然是这么荒唐的一个人?!
他冷笑,终于掺杂着泪水笑了出来。
被窝里的叶落叶探出头来,看着神智不清楚的他,立马又把被子盖上。
……
我此时看着电视里播放着的新闻,心如刀绞。
——什么叫我不要脸,你他妈还不要脸呢?!我逃婚是我一厢情愿的吗?好吧就当我一时犯糊涂辜负了你们的期望,那也不用骂的这么狠啊——什么叫“脑残,不配就直说,把我们的大明星摧残成什么样子!”?什么叫“毛病啊,什么女人,天大的事都不放在眼里,这么好的婚姻不珍惜,不想结婚就直说,搞这么一出,简直浪费我们的祝福!”?什么叫“呵呵,明摆着就是想要钱,这种女人看多了就觉得很恶心,不要脸,白白枉费了朴载彬对她的一片痴心!我呸,这么女人有屁好珍惜的!”?
「3」
朴载彬走过来,心情沉重,他拉开电源,电视屏幕瞬间黯淡下来。寂静中,他把我拖起来,朝着我的脸骂:“看什么看,这么好看吗?他们骂的还不够让你哭吗?那就不要看,对自己好吗!”
他暴躁的语气后面有些许的温柔,可我听不出来,我站起来指着电视机对他吼:“什么叫为我好?呵,你可别忘了,是谁要婚礼的,是谁在司仪面前说要我走的?”
我吼完深深呼吸了一下,觉得自己在那一瞬间缺氧了——也许只有在知道他是江离然后,我才能如此从容的面对他,甚至骂他。
他看着我,一怔,不再说话了。
……
僵局下,有个行色匆匆的女人闯进来,畏惧地看着我们,低头说:朴先生,苏小姐,太太让你们去花园。
朴载彬点头,示意她下去,转头又看着我,眼眸不再温怒:“走吧,总要说清楚。”
我抿嘴,绕过他,快步下楼梯。
我们之间似乎永远都隔着一面透明的墙,任何人都打不破。
「4」
后花园面积很大,花草保护的很好,从来不需要担心它们什么时候会枯萎。
我们直径走到亭子里的时候,看见朴妈妈倚在柱子边,抬头望着天。她见我们来了,苍白的脸呈现出空洞的痛苦。
她看着我,像是一根毒刺。
她突然走过来靠近我,伸出手来,然后慢慢的,淌过我的脸,直到一声清脆的巴掌声落下……
朴载彬一惊,上来抱紧我,对她吼:“妈,你干嘛!”
她突然笑了——她没有化妆,素颜,容颜在阳光底下显得那么的憔悴。
她看着我吃痛捂住脸的样子,望着天上,迷茫地说:“宋亦墨,你在天上看见了吗,我们啊,还是逃不过呢……”
我一惊,宋……宋亦墨?这不是我妈的名字吗?
她突然把头转向我,吓了我一跳,她问我:“你妈妈告诉过你我和她的关系吗?”
我摇头,突然感觉朴载彬抱着我的力度大了些——他在紧张什么?
她望着我,轻蔑地笑了:“我恨了她二十多年了,到头来,还是要血债血还啊……”
我蒙在原地,什么话也说不上来。
她起身,把她的袖子卷上来,她白暂的皮肤上赫然有一块印记,我摸索着,突然觉得很熟悉……天哪,这,这不就是我的胎记吗?!
她笑了,又把我的袖子拉起来,指着上面暗红色的印记,说:“你看见没,我生下你的时候,刻意让人在你手臂上刻这么个印记。对不起,隐瞒你太久了……”
朴载彬瞪大眼睛,突然意识到什么,把我放开,大叫:“妈,你说什么呢!”
他又慌张地看向我:“对不起啊我妈今天可能神智不太正常,你别听她瞎说……”
她猛地扯过朴载彬,对他乱打:“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她就是我的女儿,唯一的孩子。”
我愣在原地,顿时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僵硬了。
发生了什么?
☆、第38章 那场风花雪月的事 1
「1」
“从现在开始,江杉就是我的女人,我不会抛弃她,永生都爱她。哪怕天塌下来,我都要把她保护好,永远呵护下去。”
1955年2月14日,上海屿楼酒店举办了一场的婚礼。上海首富夏氏之子夏时与宝隆花园洋房的江杉结为夫妇。这一对从一开始就不被看好的情人,最终走到了一起。
新娘艳丽妖娆,嘴唇极为红艳,穿戴整齐的旗袍,揽着新郎的手,风情万种,笑容迷艳。
说实话,像她这种用“迷艳”来形容的女人,实在是对她的脸有所贬低。她的容颜可以称得上是上海没有一个女人能够比拟的的。
所有的人惊呼她的美貌,接头接耳。
“怕是戏子吧,看她那样子,准没读过书。”
“谁知道呢。夏公子怎么会娶这么个女子,虽说样子好看,但妖魅惑众,怕是不好的了。”
“还说!夏家结次婚给我们这么多粮食,你还不满足。”
议论纷纷,传到了新娘的耳朵里。江杉不高兴了,眉头紧锁,火一下冒上来。
——我堂堂宝隆千金,样貌好看就说我下贱,那你们是什么?夏时爱我就足够了。
随即,她看到了夏时温热的瞳孔,立马展开笑容。她手捧鲜花,薄纱覆盖秀丽的头上,显得那么的楚楚动人。
夏时神情傲然,可以看出他脸上泛起的温柔。毕竟他是真的爱江杉。能娶到这么个贤惠的妻子,是他的福气。
他神情舒缓下来,望着她,只是心疼。
他眉清目秀,玉树临风。她娇艳如花,倾国倾城。
想想都是。这么般配的两人,能在一起就是缘分,就是应该这样的。
可谁也不知道,他们的爱情,是多么的曲折。
「2」
江杉。
江杉。
美人啊。
那时候,只要是亲眼见过江杉本人的,总会脱口而出这么一句话。
新中国成立不久,江杉父亲的生意兴隆起来,父亲带着幼小的她搬离了城外矮小的木屋,到上海定居。不久便定居在宝隆花园。
江杉是千金。母亲死的早,家里也再没有别的孩子,父亲愧对母亲,便一直宠着她。她从小饱览群书,特别喜欢民国时期张爱玲的小说。她从小深藏闺房,温文尔雅。她是她父亲的掌上明珠,从小在上海最好的学院读书,见过她的人,都会惊呼她的美貌。她像极了她的母亲,父亲经常这么跟同事说。她十五岁生日那年便开始学经营父亲的商业。她要强,父亲教导她要自力更生,不能让男人瞧不起。所以她不顾父亲的劝阻,硬退了学,跟着父亲参加各种商业宴会。
江杉就是在那时认识夏时的。夏时是上海首富的儿子,雅人深致,品貌非凡。
江杉以前听父亲说过他的故事,听说他是个风流才子。或许是个安分守己的大好青年吧。江杉这么想。
那年的江杉不过二十出头,穿着淡雅的礼服,拿着酒杯,笑容甜美。父亲跟在她身边,让她慢慢熟悉那些商业伙伴。
父亲领着她到夏时跟前的时候,两个人都不惊倒吸了一口气。
——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女子?
——怎么会有这么俊俏的男子?
江杉看着面前身着西装,清新俊逸的夏时,才觉得父亲说的一点儿也没错。
而夏时,被江杉的美貌痴的说不出话来。看呆了才觉得自己有些过意不去。
他们交谈着,像两只横冲直撞的小鹿,彼此爱慕着。
夏时语气温和,一看就是淑人君子。他比她高了半个头,始终笑着,合不拢嘴。
江杉一直不好意思陪着他笑。她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