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风苓动君心-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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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呢？”再不把嘴巴露出来，估计也快要被这家伙给捂死了，“你是不是打算日后对我一往更加情深些？”
　　他揉揉我的发，哈哈笑道：“日后我的心和我的命都是你的。”
　　“呵呵。”我有些难耐，一颗红红地流着血的心拎到手掌心里，它到底是会调皮地蹦到左边，还是调皮会蹦到右边呢？
　　我猛摇了摇头，哎呀，光想想都觉得好恶心。
　　“小苓……是打算去哪里？”他望望四周密密不见光的丛林，开口问我。
　　“唔，是去水灵山。”我随手往身后云雾缭绕的地方一指。
　　飞花点翠的尽头是一缕缕直冲云霄的烟。
　　他调侃而笑：“原来你是想要我陪你去那里。”
　　“早说了，不是我叫你来的，而是你自己主动来的。”我有些想笑，他这人莫非是死脑筋。
　　但想着既然他来了，许许多多的事情都是要他帮衬着。这便敛了语气，做出一副温顺的模样向他靠了靠：“你听没听说过水灵山是有野兽的？”
　　他摇了摇头，露出整整齐齐雪白的牙齿：“这种趣事我倒没有听说过。也许有吧，也许没有吧。”他突然凑过来，哈哈一笑，“不会是小苓害怕被野兽吧？”
　　被人看透，就越不能做出一副被人看透的模样。扫了扫手上，发现羽钗还握在手里，于是扬了个神色看过去：“我怕甚么，有了这与我同名同姓的羽钗和，只要那么轻轻一划，管教那吃人的怪兽轻轻松松被海水吞没。”
　　他敲我的头：“傻瓜，这物什可不是拿来玩耍的。这每个水宫都叫你这羽钗搅上一搅。只怕兜着个奏上凌霄宝殿兴师问罪的不压于一人了。”
　　他摸我的头，我自然也得摸回去：“傻孩子，你姐姐我也是有脾气的。他们可以随随便便兜个奏上天君那里告我，我就不可以恶人先告状地跑到天君那里告他们？”
　　“……”估计尘渊君觉得本公主过于霸道，便噎着嗓子不说话了。
　　他目光盯上云雾森森的山峦：“我们快动身罢，兴许到得那里还不至于碰上你口中所谓的野兽！”
　　“也好！”我拍拍屁股，掸了掸裙子上的泥土，这便摇摇晃晃地前行了。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请支持！

☆、第21章

　　参天大树，好似一个不见天幕的破罩子顶在头上。
　　脚下是疯长的狗尾巴草，生机盎然地想把我们两人困死在草林中。
　　好在尘渊君亮出了从未亮过冰心刃。每行一步，被绊地找不到出口的时候，他就会挥动那冰心刃劈出个亮堂堂的大路来。
　　有时候不小心劈出个白胖胖的兔子来，这就有了晚上的夜宵。
　　我甚得意。
　　小时候因常和大哥在外闹腾，每次闯祸受罚我们都会来一个像模像样的离家出走。但离了出了定然要想着吃东西，不免离家出走就是不明智的。所以我和大哥一致的看法是，离家出走之前必须准备得妥妥当当。譬如捕鱼的工具，譬如射兔子的长箭。
　　因大哥记性好，看过一遍的东西都能记住。所以我们可以不用拎工具也能饱饱地野炊一顿。
　　彼时，我瞅了瞅前些日子还弱不禁风的尘渊上神。不晓得他能不能让我在前去水灵山的过程中不愁吃愁喝。
　　“在想什么？”他把手中的白兔子递到我的手里，“以前不知，你们孔雀却也是肉食动物的。”
　　我摆摆手：“不，我是特别的。有时候我也会吃素。”听罢，他又是莫名其妙地一笑。
　　有时候我也会自豪，毕竟千里迢迢地把他留在身边也收获了不少好处。
　　至少于他孱弱的身体而言，我这一举措算把下辈子的德也给自己痛痛快快地积了。
　　“前方十里，会是一个葫芦水泽。我们要不要把这兔子洗洗涮涮给剥了皮烤着享用。”
　　怀里的白兔子两只长耳朵突然就伸直了。
　　“上仙求求你，求求你。不要吃小影。小影至今干过的坏事就只有吃了燕雀上仙园子里种植的一根葫芦卜而已。”
　　这求救声尖尖细细，极是动听。
　　我假意地遥望四周，看向尘渊君：“咦，你听没听听见有个怪物在说话？”
　　尘渊君也从我手中的白兔子盯向毫无动静的四周：“我也确实听到有个怪物在求饶。”
　　我抓着尘渊君的手臂，眨了眨眼：“尘渊君，你说要不……我们把怪物也请出来和我们共享烤肉？”
　　尘渊君很是配合地点点头，用享受一般的语气道：“那味道想想都让人垂涎欲滴。”
　　被我们这一逗，怀里的白兔子吓坏了，全身瑟缩一团，随即蹦到地上化成了个人形。
　　我靠在尘渊君的肩，漫不经心地叹了口气：“你老要是再不现身，只怕我们真得齐心协力地把你给剥皮给烤了。”
　　“上仙饶命，小的……小的真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坏妖。小妖是……是灵芝老母座下一个小兔精。只因某次偷吃了老母花瓶里一滴甘露，所以……所以才被驱到这荒无人烟的地方苟且偷生的。”
　　我看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凄凄切切地，也不像是在说谎的。
　　这才收了正准备把它制服的羽钗笑着道：“既然是这么一回事儿，你就走吧。反正你身上也没几两肉，吃了也填饱不了肚子。”
　　说完我和尘渊君就起了身来。
　　她双膝一弯，蓦地两腿跪下去。
　　我侧过身，没想过要受她那一拜。
　　这小兔精太过执拗，硬是挂着两行泪水膝行地来到我跟前，扯着我的裙角感天动地地哭泣道：“上仙，请收下我吧。今次若不是两位上仙放小精一马，只怕……只怕……”
　　我任由它拉着，只是近来我瘦了许多。万一她加大手力，带得我裙子也掉下来。我这公主的颜面究竟该往哪里搁呀。
　　“上仙，求求你让我跟在你身边吧。小影什么事情都可以做的。如果……如果上仙不让我报恩，那……那小影还不如……不如一头撞死！”我看它那阵势，也确实要拿自己的小脑袋瓜撞那粗壮的树干。
　　想着隔岸观火，见死不救，也确实失了上仙的风度和我清微帝姬的名声。
　　“且慢。”我叫住她。她哭泣着眨巴了下眼睛：“上仙……上仙还叫小影做什么？”
　　我哈了一口气，拿袖子抹了把汗：“罢了，你那么想做丫头，以后跟着我们便是了。不过做我的小丫头，老这样哭鼻子可是不行。”她知我是答应了，连忙磕了三个响头：“谢谢上仙，谢谢上仙。”
　　我吞吞吐吐地问：“话说你叫什么来着？”
　　“回上仙，奴婢叫小影。”她一双红眼睛乖腻地闪了闪。
　　既然成了我风苓的婢女。那就必须得好生□□□□。
　　“做我的婢女呢，平日你必须得唤我公主。然后随时随地要做到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我这说到一半儿，这小影插嘴了：“公主，如果……如果你一生气了，不会……不会把小影给打死吧？”
　　“哎，我说你这兔子精。”
　　尘渊君趁势拉了拉我的袖子，提醒道：“小苓，你这个架势倒是很有可能。”
　　我呵呵干笑，收回拳头，温顺可爱地看着小影：“小影，你觉得公主我有那么暴力咩？”
　　她肩膀抖了抖，立刻在我的眼神中缩了脖子：“不，公主很温柔，是所有上仙当中最温柔的！”
　　嗯，这话我挺受用。
　　此趟不虚此行，白白捡了个做事干脆利落的小婢女。
　　只要肚子饿了，随便使唤一声。她立马蹦蹦跳跳地为我和尘渊君找吃的去了。
　　这会儿，漆黑魅影，姣姣无月。
　　几时寂寞几时泪。
　　我靠在树下，心中甚烦。
　　尘渊君不知从哪里拖出一颗贝壳大的夜明珠放在头顶，堪堪一盏耀眼的宫灯。
　　四周明晃晃，乍见左右长得是何物，开得是何花。
　　小影一蹦一蹦地在三枝树桠上搭了个窝，喜滋滋地睡了。
　　“这鬼地方天生一股阴邪气。”我搓了搓手往身边坐着的尘渊君怀里温。
　　这一温温错了地方，弄得我好生尴尬。他抖了半天，我也抖了半天。
　　而后脸泛红地问：“小苓，我……”
　　我揣摩着他这定是要同我商量些事。也就铁了心真真地问。
　　不过我总是闲得慌。
　　身旁要缺了个斗话的，兴致就会不由自主地差。
　　“怎么，这么个愁眉苦脸的样子？”他的手贴到我的耳边。
　　因我体温比他低，这一摸还烧得我全身发烫。
　　“尘渊君，你们男仙君身上都这么发烫？”
　　我一定是上半辈子欠揍才会这么不知羞耻地问。
　　所以接下来我入了莲花大坑了。
　　“小苓，我……”
　　这话听着有些不对啊，我往斜边走了走，他移过来。我再向斜边走了走，他再移过来。
　　我再向斜边继续走了走。这下要不是尘渊君一只胳膊枕着，只怕我这腰要蹭到石头上去了。
　　“你不喜欢我吗？”
　　尘渊君的目光让我感觉不妙。思了思摇了摇头。
　　他略略绝望，打算收了那胳膊起身。要是这一收手，我这吹弹可破的肌肤还不被石头子蹭破。
　　“不，不。”我余光扫了扫那块尖石头。却没注意到身上一块更大的石头覆下来。
　　尘渊君领口的黑羽被夜风扑在我的脸上，软软地很贴心。
　　“小苓，你喜欢我？”就这处境，能说不是么。一鼓作气地点了脑袋瓜。
　　“那么，我们……”他的手抚上了我的锁骨，老天这是要调戏良家妇女的意思么？
　　“尘渊君等等，等等。”我傻笑了一阵，握住了他在我身上游离的手，“嘿嘿，你老是要做甚？”
　　他嘴唇边携了丝笑，反问道：“男欢女爱这种事，莫非小苓也要我说个清楚？”
　　呀，开屏。不会吧，这荒郊野岭的，对我，也忒残忍了些。
　　“尘渊君，这地方着实有些不合时宜。”我撑着两手正欲坐起来，“男欢女爱这事儿吧，它是门技术活。没有一个好的地方也是万万不行的。”这边我还在费劲地起身呢，那边已经一把捞了我过去。
　　此番，没了石头的阻挠，我躺得甚是舒服些。
　　“今晚气氛不错，我们就在这里补了几万年前少了的洞房花烛可好。”
　　我朝他凝了凝眉，希望他能立即打消这个想法，结果他自我假设的能力过强，强地让我暗暗叫苦。
　　“今晚环境最佳，既没有恼人的床帐，又不用担心别人听见。”色眯眯地过来扒我的裙子，“青青翠草很称你的肤色。”
　　我还没眨眼，已觉得夜里的冷风朝我光光溜溜的肚皮上灌了一灌。
　　反正已经到了这非进行不可的地步了，开屏就开屏罢！
　　只是拿食指戳了戳上身也已经光光溜溜的神君，略略忐忑地提醒：“那小兔精可还在树上挂着呢，你要让我开屏，怎么着也得结个界吧？”
　　我见他没有动静，怕他没把持住全然给忘了。自己随随便便地捏了个术。
　　这么一来，管他怎么捣鼓我也不怕了。
　　尤其是雀鸟什么的小精做怪，万一在我们做好事的时候突然扔下不好的东西来，我们可不就遭殃了么。
　　尘渊君的体温确实比一盆火都还旺。
　　我由衷感慨地同时，却不知他那厢已是满头大汗。
　　“哎，尘渊君？”
　　“什么？”他歇了口气把头扭向我。
　　“今晚上你是生出了什么龌龊的念头想要得到我呢？”我这一问问得不是时候，两个都赤着相对进行到一半，再问这个问题毫无意义啊。
　　他撑着右腮，绕着我肩前的发：“那么小苓又是生出了什么念头想要知道我体温的如何？”
　　“纯属巧合，巧合。我这不算龌龊。”我拍了拍他的肩说。
　　他目光深了下来，手指勾画着我脸部轮廓：“小苓，天下间除了你，我不会再爱上任何女子了。”
　　我的心扑通扑通地跳了跳。
　　“因为我喜欢你，所以你的身你的心都想得到。倘若我不喜欢你，你的身你的心对我丝毫兴致都没有？”他的手指摩梭着我的唇，再次深情地解释，“可只我一方喜欢你，你却不喜欢我。那么今晚之事也就全无意义了。小苓，你……你心里边真的……真的有我么？”
　　看来，这孩子忒不自信呢？
　　你都把我吃了一半了，再问这个问题，是不是也无意义啊。
　　大哥《断袖情史录》里间有句话真得奉为男欢女爱的至理名言。什么情爱必生欲望，欲望却不能生出情爱。心无法一致的伴侣，要身一致只能轻轻松松地从甜瓜变成一根强扭的大苦瓜。
　　“嘿嘿，尘渊君？今晚约莫觉得你有些风流倜傥，临风玉树了？”不晓得本公主这委婉地表白你听到了没有。
　　我正考虑着在这开屏漫长的过程中做些什么好事呢？
　　头被人一正，嘴巴却被堵住了。
　　真是羞煞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