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风苓动君心-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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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我并不清楚宝雀宫里还养着被我调戏的木头。
他喝了十日醉,睡在我的大床上。
七七为我曾经十个月之久的独守空房打抱不平。
每每都想着出口怨气,哪晓得自己品阶不够,很难到得九重天上。所以也很难同品阶较高的尘渊君碰面。
今次他起心送我回来,原是把自己送进七七临时布置的火坑。
端端一位绿衣女,搬了把椅子,翘着二郎腿坐着。
口气该怎么样,她起初不懂,而后问我。我便大大方方地教给她:“七七,记住。口气要酝酿得好,就必须让对方有想扇你耳光的念头。”
那时,她有些摸不着头脑,抬了尖下巴问我:“公主,怎样才可以让人有扇自己耳光的念头?”
我当时就给难住了,随随便便道了句:“就是猛力戳人痛处,晓之不以理,动之不以情!”
我见七七退过身的时候一直在挠小头,想来那个时候,她便没听明白。
不过彼时她这个模样倒让我颇有些纠结,纠着结着也觉得她这个出怨气的戏份做得很足。
“尘渊君这会儿竟欢喜做了个外人?”
我十分感兴趣,这丫头的葫芦里卖的药甚好。
“我不过护送你家公主回来,小精为何说出这么个模棱两可的话来?”尘渊君面不改色地瞪着门口的七七。
“呵,尘渊上神。你今晚送公主回来。略略显得自作多情。难道你不晓得十天前公主就已经下嫁他人了?”七七嘟嘴插着腰肢说。
“下嫁他人?”他语气有些冰。
我把头往尘渊君的胸膛靠了靠,很想听听此时尘渊君的心跳。
“已经下嫁他人?”
“哦。驸马正在房间里躺着呢。原本驸马是想等公主一起睡下的。哪晓得多饮了几杯,白日又工作繁忙,是以累地倒下了。”七七指着屋子,嘟着嘴天真地笑。
“不可能。”尘渊君扶着我后肩突然无力地滑下去,良久,他腾出一只手虚空往屋子滑了滑。
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想着他这是在施法验明真相。
验完明了,便晓得那房间里躺着的确实是一个男人,也确实是饮酒沉睡得,而且还真就躺在我的大床上。
关系真的不一般啊。
尘渊君的脸白了,因为是逆光,我只瞧着他的身影似雨中窗台外的芭蕉叶,透过屋中朦朦胧胧的灯晕,将摇摆不定的身姿刻在院内的青石板上,苍凉且孤寂。
“原来……是我……多情了。”他把我扶到七七的身旁,沉声叮嘱道,“你家公主今日于我府上多喝了几杯,以致醉成这个模样。你……多多照顾她!”
步下门前青青石阶,袖摆一荡,人颤颤微微地闯进月色中。
两丈之外,托着柄显天长戟的大哥就定在那里。
“没想到你还敢来!”大哥目光如炬,全身围了个火圈,“小二欢喜你那么多年,好不容易嫁你为妻。你却于洞房花烛之夜……舍弃她。尘渊,你……当真好狠的心。”
我看见尘渊君迎上了大哥姣姣若月的双目:“当年是我对不起小苓,都是……我的错!”
“当然是你的错!”大哥把他那显天长戟豁豁舞起来,倒转后退,只听一声,割断了尘渊君内罩的云袍。
一截碎步落在地上,星星点点的血渍。
“从今以后,不要让我再看见你同小二往来!”大哥显天长戟往大门口方向一指,“出去!”
“小苓她……我真的……”
大哥毕竟没让尘渊君把话说完,我本想前去劝劝,奈何饮酒过甚,两脚真真又麻又软。思了思,最终还是没踏步出去。
喉咙润了润,本打算发出三声住手。
却没料到尘渊君已经识时务地晃出了清微。
尘渊君临走时,绕过竹林回眸的那一瞬突然让我羞愧不已。
可见,今日我的闯的祸不是一个小字能够形容的。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请支持!
☆、第20章
这件事说穿了,便是我闯的祸。大哥这人,也自是七七叫来的。
关于尘渊君抛弃我那一段,哥哥几万年都不曾淡定一分。若是碰面,不拎出显天长戟痛痛快快地骂上一顿根本是无法容忍的。
所以,对于在大晚上,花好月圆的景致下,我不但没有阻止两人对尘渊君的迫害,反而在另一边借着酒气上涨的势头把这种事情当成了一场戏,行为上着实有些可气。
今晨,日头正好,圆圆溜溜一个蒸笼挂蓝天。
我在清微山的一个土包上安分地坐着。心里无味杂陈,大有不快。
不远十里的草坡上,七七领着那沉睡了十日的木头出来,兴头足足地躺在草坪上。
大哥来见我时,恰瞧见了那一幕,挖苦我道:“才想着小二眼力差,没想到竟会差到这步田地。一个修了几十万年的老仙却是败在七七那只小小萤火虫身上,眼光和品性低地也不知有多离谱了?”
卿卿我我的场景我不是没瞧见过,何况就我来看,七七能利用十天时间让一个老木头仙对她情根深种,原就是些本事。
我深感幸运。
一来替我解决了因调戏无端惹上的情债,二来也改善了了七七因恋上大哥私底下以泪洗面的凄景。
现下这么一凑对。倒真真对了我一番胃口。
“这样不是很好么,大哥。你可得感谢我?”我趴在土包上翻了个身继续道,“七七那丫头欢喜你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事了。你再怎么断袖也不能凭空抹了这个事实。她成天想着你,念着你。可你又从不给她一点微渺的希望,久而久之,她这心里多多少少郁积了些情伤。好歹我调戏了一个神仙,才弥补了你在那丫头心里的空。”我拍了拍大哥月白色的战袍,“才轻松助你摆脱了这么一场情债。你说是不是?”
“嗯嗯,对。对。这次……多亏了小二。”他只管应答,却不反驳。我看,这也不像他以往的作风。
平直和他说教,就像线团,那必是越说越乱。
他心里也是欢喜乱的,这样便不失了他作为上神的风度。
我两脚往地上一跺,翻身爬起来掂量了一下,就着大哥那样的身高,我再踮了踮脚:“大哥一向做不得这么温顺。说罢,今次是想要我帮甚么忙?”
“咳咳,倒不是大哥想让你帮忙。”他侧过身,对着大树下的精明干练的老爹呶了呶嘴,“咯,是老爹有事求你!”
怎么说老爹也是一名武将,此时他却作成扭扭捏捏的德行地走过来,真真是让我笑话一番。
“老爹,你这宝葫芦里卖得甚么药?”他露出一个憨笑,看上去颇有老实人的韵味。
“苓苓啊。”
听他这么特殊亲昵地叫我,我晓得,坏事一定将至了。
他粗壮的胳膊朝我脖子前一拐,老爹凑过跟旁直乐呵:“以前老爹同你说过。你阿娘有个朋友,你记不记得?”
我点头:“自是记得,成婚那百鸟羽雀衫不就是那阿姨送我的么?”
“那你对她欢不欢喜?”我嘴巴抽了抽,虽说从来不曾见过面。但心里还是对有这么个长辈感到满意的。
再这么一点头,阿爹满是皱纹的脸已经舒展开了:“既然如此,现下阿爹有一件事情非得你去办?”
看吧,我就晓得。老爹找我没什么好事。
特地欢喜地一作揖,开门见山:“老爹有什么麻烦的事情就直说了。一个男人吞吞吐吐地着实不好?”
这话原是大哥教的,彼时听我原原本本地提起,他嘴角一弯,竟也笑了。
“你……你阿姨十几万年前就已经……已经亡故。”我从未见过老爹的眼睛发亮,也从不晓得发亮的缘故是因为水汪汪的眼泪,“她被埋在水灵山的云泽洞内。你烧了香,拜祭完后再回来。”
老爹又开始凄然地哭泣。
这令我特别的感动。
老爹是感性的,也正是因为有这么一个感性的老爹。才让我在阿娘云游四海的当口,不至于体会不到母爱而心忧。
“去水灵山路途遥远,不能保证路上没有野兽精怪。”大哥在一旁拍我的肩旁,从袖中掏出一方蓝色帛带,“这帛带是阿娘出去时留下的,它可以保护你。”我拎着那如翼的轻纱,冲着老爹咧嘴:“这物什有没有什么杀伤力?”
老爹大笑:“自然是有的。野兽什么的,莫想近你在十丈以内。”呵。好宝贝。阿娘考虑得真是周到。
此次去那水灵山,不会有甚艰难险阻了吧!
“那我现在就出发!”我兴高采烈地从老爹身旁跃出去。
好不容易才逮着游山玩水的日子,岂能就此错过?
老爹在身后又是一阵凄然地喊:“小风啊,多在水灵山待几天。好生陪陪阿姨。”
待个几天,只为了陪一个坟墓?老爹,这对于你调皮捣蛋的女儿,也忒残忍了些?
我心想这样,能否做到又是另外一个样。只要出了清微,该怎样还不是听我自己的。反正我也没有被老爹拴在裤腰带上。
而且,我更兴奋地是,进学此行应该又可以回避了。
刚刚乘云走了一半,又想着昨夜被七七和大哥得罪的尘渊上神。
兜出袖中绿光滢滢的鼓,心里甚是感激。
身下是滔滔不绝的海水,我从头上拔出羽钗,从左往右那么一滑。只看见深蓝色海水表面狂风袭卷,逆流而上,中央翻滚着漩涡依次晕开,越来越大,越大越猛。
眯了眯眼,好似看见无数虾兵蟹将全部被窝打地天旋地转。
狮吼哭泣般的声音萦绕耳际。看到这么一个场景,我背后除了一身冷汗,额头也有些发虚。
“天哪,我闯了大祸了。”坐在云层上,抚了抚胸口,赶快逃之夭夭。
等着到了林中,我才又敢挥舞着手中的羽钗。此时倒是应景,成千上百只蝴蝶盘绕在我的周围。
有些刹风景的密密麻麻嗡嗡直叫的蜜蜂也飞窜而来,近到跟前时,我真担心它们个个会一口一口地咬我几下,一直咬得我品阶上升,永登极乐世界才罢手。
一会儿功夫,我玩累了。对着羽钗小声哭泣。
这一哭,可是绝了。
尘渊君从茂密如伞的树荫里走出来,他那冷漠苍白的脸上携了丝莫名温柔的笑。
“早先就该猜到,你这丫头得了羽钗就不会想着安分守己地把它戴在头上?看来是我……推测失误了。”他近到我的跟前,单膝着地地两眼将我瞪着。
我反问地一笑:“怎么,你心疼宝贝了?送给了我,是不是后悔了?”
他背对我,冷言森森:“既是送给了公主,我就没想过再要回来!”
按照他这个语气,约摸真对我嫁人为妻的事情信以为真了。
“说罢,你用这个唤我来,是要让我做什么?”
我嗫濡了一下,眼珠子瞪圆了些:“话说我不曾记得唤你过来?”
他肆无忌惮地摸着我的眉梢:“你不唤我来,那对着这羽钗哭哭啼啼地做甚?”
我侧了个身,拿脚丫子蹭了蹭他的大腿。他目光深沉,声音却有些软下去:“做甚?”
我娇滴滴地往他胸前挤了挤,偷笑了几声道:“你该不会是在为昨晚的事情吃醋吧?”
他冰块的目色向我一瞪:“怎么,公主嫁了人。我这个未婚夫竟然连吃醋的自由也没有了?”
未婚夫?我哽咽了一下,你也晓得我是你的未婚夫啊?
要不是听大哥昨晚上提起,我一时还忽略了,你这个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的未婚夫愣是在我洞房花烛夜之时不见踪影,让我苦守十个月的空房?呵呵,好一个未婚夫。
我这还没来几声邪笑呢,他那里倒先软了:“以前之事都是我对你不住,可是我……喜欢你得心却是无法改变的。不管你是……嫁人了,还是……没嫁人,我心里这个位置自是再也容不下旁的女子了。”
他说话的语气很慢,很真,让一度捉弄人的我也有些动容,动容地不想去揭他的短。
“尘渊君,你这人性子就是太急躁了。”我把玩着他外罩黑袍领口处的羽毛,“那小丫头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全然不晓得这真正的主角是怎么想的?”
明显感到他的胸膛略略起伏了下。
我继续道:“怎么说我也几万年没嫁出去,凭空嫁了个人,就不会想着大大方方地办个喜宴?话说这没嫁出去也没有丢脸到无法见人的地步吧?”
他胸膛起伏地更厉害了。
见他木头疙瘩不出声,想着也是被我这番明明白白的话给吓到了。
这便起身想把有些怪异有些暧昧的气氛给分散开。
哪晓得地上之人将我轻轻一拽,直送到他怀里才住手。
“一直不太清楚我在你心里究竟有没有位置。小苓,现下我有些明白了。”他吐字的气息在我的发梢上来回逗留,让我身子默默抖了三次,毛发跟着也痒了三次。
“所以……呢?”再不把嘴巴露出来,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