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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皇家小娇妻-第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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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洵笑而不语,如果不是碍于彼此之间的身份,恐怕他真会说出那个“是”字。
  正是这个态度惹怒了严裕,他叫来门口的侍卫,冷冰冰地吩咐:“高千总擅离职守,懈怠军规,立刻把他送回军营,交给骠骑将军严惩。”
  侍卫从门口而入,一左一右架住高洵的胳膊,拖着他往外走。
  其中一个侍卫不知他身上有伤,不甚牵扯到他胸口的刀伤,只听他蹙眉闷哼一声,极轻,若不是谢蓁时刻注意他们两个的表情,恐怕也不会注意到。
  谢蓁让两个侍卫住手,不确定地问:“你……你是不是受伤了?”
  她想起林画屏不可能无缘无故传出假消息,就算捕风捉影,也应该有三分真实。她忙向严裕求情,摇晃他的胳膊,抬起水润漂亮的杏眼:“高洵是为了帮我才留下的,如果不是他,恐怕我……”恐怕隔壁房里的主人公之一就是她,想起这个,不免浑身一抖。她稳住心神继续道:“小玉哥哥让他回去就行了,别惩罚他……好吗?”
  严裕抬手抚摸她的眼睛,想说一句不好,轻抿薄唇,沉默不语。
  明显是不高兴了。
  谢蓁与他大眼瞪小眼,谁都不肯退让一步。眼瞅着他的气息越来越不稳,像是要爆发的千兆,被侍卫押着的高洵出声道:“阿蓁不必替我求情,我违背军规,回去原本就是要受罚的。”
  谢蓁真想让他闭嘴,都这时候了,就不能别一个接一个地闹别扭吗?
  为何不能坐下心平气和地谈一谈?
  少顷,严裕让侍卫都下去,眉峰之间的冷冽淡了几分,但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冷硬:“你为何受伤?”
  高洵一滞,显然没料到他会问这个,气息有一瞬间的紊乱。
  严裕又问,这一次语气比方才更加笃定:“平王遇刺,与你有没有关系?”
  这话有如平地一声惊雷,炸得谢蓁耳朵嗡嗡作响。她曾经猜测过许多可能对平王下手的人,但是却从未猜疑到高洵头上。
  当真是他么?他为何要这么做?
  谢蓁满怀疑惑的视线落在高洵脸上,高洵从震惊中回神,忽而一笑,明明被人揭穿了却一点也不慌张,反而十分磊落:“阿裕,你为何不直接问那人是不是我?”
  严裕不语。
  他倒是老实,“没错,正是我行刺平王,我身上的伤也是拜他所赐。”
  严裕条分缕析地问:“那封信也是你送给我的?”
  “是我。”
  果真是他……他几乎不用问,就知道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他跟严韫无冤无仇,唯一有牵扯的便是上次谢蓁在灵音寺遇害,他救了她。
  他想杀了平王,为谢蓁报仇么?
  严裕目光灼灼地看向他,语气讥讽:“你有没有想过这样鲁莽行事的后果?若是那晚你没有逃出来,被平王的人抓到,以他的本事,会查不出你跟定国公府的关系?到那时整个定国公府都要陪着你遭殃!”
  这话一点也不严重,严韫完全可以借题发挥,高家与谢家在青州来往密切,高洵受定国公府指使行刺也并非不可能。到那时候牵扯出来的可不止是定国公府这么简单,恐怕连安王府和太子府也难逃一劫。
  他此举确实太过冲动。
  高洵垂眸,许久自嘲道:“你当我去的时候没想过后果?我若真被拿下,不等严韫逼问,自己便先了断这条性命。”
  谢蓁杏目圆睁,震惊道:“高洵!”
  他抬眸,看向严裕,语气近乎温柔:“阿裕,我比你想的要聪明一些。”
  严裕一噎,握着谢蓁的手踅身便走,“你好自为之!”
  忽然想起什么,停在门边又道:“你以后不得再跟安王妃私下相见,若是被我发现一次,我绝不放过你。”
  说罢走得果决,瞬息就只给他留下一个背影,和一句言辞铿锵的警告。
  方才屋里还站满了人,如今走得干干净净,只剩下他一个。他扶着圆桌坐到绣墩上,捂着胸口嘶一口气。胸口的伤虽然痊愈得差不多了,但是毒素却还有一些没有清楚,方才急火攻心,又闻了隔壁房间的迷香,一时间气闷于心,差点喘不上气来。
  他缓了一阵子,待到神智清明后才走出房间。
  路过林画屏的房间时顺手把门上的锁摘了,屋里已经平静下来,就算明日林画屏醒来,也不担心她会来客栈大闹一场。姑娘家的名节何其重要,一般人遇到这种事,必定想方设法的遮掩,而不是大张旗鼓地宣扬。
  他走到楼下,从袖中掏出一锭银子不着痕迹地放入掌柜手中,颔首道谢,然后平静地走入川流不息的街巷中。
  他不是对别的姑娘没有一丝一毫同情,只不过若要在林画屏和谢蓁之间做个选择,那他毫无疑问地站在谢蓁那边。
  要怪只能怪……林画屏被他看出了破绽。
  上回拿的药吃完了,他又去医馆包了一副药,走在回军营的路上。街上来人熙攘,他走了一段路,忽然停下,从怀里掏出林画屏拿给他的那个簪子。
  金镶玉翡翠簪在夕阳照耀下发出莹莹润光,精致得耀眼。
  林画屏说这是谢蓁的簪子,他不知道这簪子怎么会到林画屏手里,猜测大概是谢蓁不甚弄丢被她拾到了……方才在客栈里时他忘了还给她,如今安王府的马车已经走远了,他追也追不上。
  想了想,他慢慢踱步往前走,重新把簪子塞回衣襟里。
  下次再找机会还给她吧……下次,下次吧。
  *
  这天晚上,林画屏在外彻夜不归,林家找了她一天一夜,仍旧未果。
  林夫人哭得眼睛都肿了,只当宝贝女儿遇到歹人,有了性命危险。
  然而翌日一早,林画屏却自己回来了。
  是了,身边没有丫鬟婆子,更没有马车护送,只有她一个人步履蹒跚地从外面走回来。
  昨日服侍她的两个丫鬟察觉到情况不对,一个已经逃了,另一个不敢回林府,今早才偷偷地跟在她后面回来。林夫人听到下人传话出来迎接,见状忙把她拥入怀中,流着泪心疼道:“我儿怎会弄成这样!”
  她不说话,窝在林夫人怀里一昧地哭,昨晚噩梦般的回忆汹涌而至,她甚至不知道那个男人是谁……她今早醒来浑身酸痛,连看都没敢看那人一眼,就匆匆地从客栈逃回来了。她不敢想,哭着哭着就晕倒在林夫人怀中。
  自此以后,林画屏鲜少出门。
  林家对外宣称林画屏得了重病,需要在府里修养一段时间,不便见客。
  可是熟悉内情的人都知道,林画屏是患了病,却一种疯病。她整日待在屋里不出门,时常对着空无一物的地方大喊大叫,叫着叫着就哭起来,一边颤抖一边把自己裹进被子里。林夫人为她找了许多大夫,大夫们却都束手无策,纷纷摇头。
  林夫人曾问她发生了什么事,她不肯说,然而当天给她换衣服洗浴时,不可避免地看到她身上的斑驳痕迹。
  丫鬟大惊,忙禀告给夫人。
  林夫人知道后两眼一黑,晕厥过去。
  林画屏不说真相,她就只能猜测是女儿被歹人玷污了身子,至于那人是谁……稍微一查就能查出来。
  林家是不可能允许自家闺女嫁给一个毫无前途的伙计的,私下里命人把那伙计打得半死不活,听说带到山上活埋了。至于那家客栈……掌柜早就逃了,如今也已关门盘了出去。
  林家上下对此事讳莫如深,林睿亲自下了封口令,谁若是敢说出去,便跟那个伙计一样的下场。
  可惜尽管如此,林画屏还是没有恢复正常,让林家两位老人一夕之间愁白了头发。
  正屋,林夫人坐在床头哀声哭泣:“画屏才十四……正是说亲的年纪,今后可怎么办……”
  林睿在屋中来回踱步,被她哭得心烦气躁,狠狠甩了甩袖子,“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画屏还小,等过两年从这件事里缓和过来后再为她说一门亲事,至于新婚之夜……就想个办法糊弄过去吧!”
  林夫人泪水涟涟,这几天下来几乎把眼睛都哭坏了:“我可怜的女儿……”
  如今林睿被革职,他岂能甘心当一个九品的通事舍人,必定要等候时机一步步夺回原来的位子。他原本寄予了重大的希望在两个女儿身上,他的两个女人无论才情还是容貌都是上层,即便不能给皇子当妾,也能与朝中重臣联姻。锦屏已经十六了,不能再拖,这两年就该嫁人……而画屏的年纪刚刚好,即便再等两年也没什么,却没想到居然出了这种岔子,他很不得把那间客栈所有人千刀万剐!
  *
  严裕私自外出的事被元徽帝知道后,自然又残忍地多禁了他两个月。
  与其说是禁足……到不如说是阻止他参与某些事情。
  太子与平王的矛盾益发激烈,太子私下架空了一部分拥趸平王的官员,让他们在朝为官有名无实,无权参与议事。平王明知他的一举一动,明面上却仍旧一脸平和,不急不躁,暗地里却让都指挥使司的魏提督私下招兵买马,壮大军队,另外又训练了一批效仿严裕的精兵,统共有三千人,一个个都栋梁之才。他正在与西夷密切联系,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给太子一个重击。
  朝中的波诡云谲,似乎与安王府没有关系,严裕和谢蓁的日子过得平稳安乐。元徽帝既然不想让他插手此事,他就如他所愿当一个好儿子,置身事外,端看事态如何发展。
  自从上回客栈回来后,严裕闷不吭声地回到府里,明显还在置气。
  谢蓁说了很多好话才把他哄住,他小气得很,明令禁止谢蓁以后不许跟高洵来往。谢蓁一开始不答应,多年关系岂是说断就断的,何况他们之间根本没有什么,他怎么就这么喜欢吃干醋呢?
  然而谢蓁不答应的后果就是,当晚严裕在床榻上折腾她许久,咬着她最敏感的左边耳朵不断地说:“羔羔……不要跟他来往……”
  直至东方既白,他才放过她。
  谢蓁在床上躺了一天一夜,若不是身子没有力气,真想一脚把他踹到地上去。
  她娇嫩得很,哪里守得住他这样的折腾,身上的红痕三天都没下去。
  他事后知道愧疚,拿着药膏仔仔细细地往她身上抹药,一边抹一边小心翼翼地问:“疼不疼?”
  谢蓁把头一扭,故意让他愧疚:“疼死了……这儿也疼那儿也疼,都是小玉哥哥害的。”
  他果然心疼得不行,贴着她的脸颊又亲又舔,含住她的双唇极其温柔地品尝她的滋味:“以后不会了……”
  谢蓁乌黑大眼瞥向他,“如果高洵哥哥再出现呢?”
  他轻轻咬住她的下唇,不想从她嘴里听到这个名字。
  看来这人会是他心里永远的疙瘩,每每想起,都会觉得不痛快。
  谢蓁在心里叹一口气,他可真会给自己添堵,心眼儿那么小,为什么偏偏揪着这件事不放呢?
  端午节前两天,谢立青正好从邬姜回来,阖府上下为他接风洗尘。他如今是元徽帝看中的人,此一时非彼一时,定国公府的人都要对他高看一眼,再也不像从前那般奚落调侃。
  这等大事谢蓁必定不能不去,严裕特意向元徽帝上书,元徽帝看过以后,特允他提前解禁,去定国公府看望一下老丈人。
  答应得这么快,让人不得不怀疑元徽帝其实很早就想放他出来了,继续关着他只是为了好玩。
  谢蓁没有在意这些细节,第二天便带着丫鬟婆子一行人回到定国公府。
  一年不见,谢立青在边关黑了瘦了,但是人却更精神抖擞了。即便满面风霜,也遮挡不住骨子里的英气,反而更添两分沧桑的魅力。
  谢蓁走过影壁,老远便欢喜叫了声“阿爹”。
  待人来到跟前,谢立青才责怪道:“都已经嫁为人妇了,怎么还这般没规矩,也不怕安王笑话。”
  话虽如此,但脸上的慈爱笑意却是怎么都掩不住。
  谢蓁在父母面前,永远是一副小女儿的娇态,“我跟阿爹一年不见,高兴一些怎么了?若不是不高兴才有问题呢!”
  谢立青说不过他,看向一旁的严裕,抱拳施礼道:“下官教女无方,让安王笑话了……”
  严裕虚扶一下,“岳父言重。”言讫看一眼笑盈盈的谢蓁,唇边难得地溢出一抹笑意,“她只是太想念您了。”
  语气无奈,还透出一点点纵容。
  谢立青立即听出两人关系融洽,不似刚成亲那阵僵到了冰点,发自肺腑地笑道:“我这女儿的品行我能不清楚?安王就不要为她开脱了。”
  谢蓁鼓起腮帮子,娇娇地嗔了一声:“阿爹……”
  谢立青是那种典型的喜爱在别人面前数落自己孩子的人,她和阿荨都被数落过,本以为出嫁后会好点,没想到还是跟以前一样。他们兄妹三人里,唯有谢荣没被谢立青拎出来批评过,不是谢立青偏心,而是谢荣实在没什么缺点,即便有心挑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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